严晓星冷笑道:“西门老师你也忒狂妄了,速反神蟒谷,不要自讨无趣!”
西门玄大怒,振腕一剑劈出,只见电乱奔,蓝芒眩目逼出一片刺耳啸风。
严晓星喝道:“你自找死。”
金刀划出一道金蛇。
少林高僧静澄上人赞道:“好一招‘指天划日’!”
声犹未了,刀剑交击响声中,漫空蓝芒全敛,西门玄右臂上划破一道血口,小指被削断一片,殷红血液如注涌出西门玄面色惨厉,大喝道:“我西门玄与你拆不两立!”
严晓星哈哈大笑,一刀“雪花盖顶”挥出,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西门玄只觉头顶一凉,满头黑发尽落,变成一颗光溜溜秃头。
严晓星冷笑道:“割发寄首,日后遇上莫怪在下心狠手辣。
西门玄已胆寒魂飞,哪敢答话,掉头率众遁去。
金刀四煞身形猛地一鹤冲天腾起,穿空如电,瞬即杳失无踪。
武林群雄亦纷纷作鸟兽散出。
筱云萍率众赶回四海镖局分店,果然失去的红镖除了猫眼珠外全数送回。
沧海客诧道:“送回红镖的是何人物?”
留守分店的郭镖师道:“那人黑衣蒙面,问他亦不答,立即转身离去。”
筱云萍等人不禁讶异。
突然镖伙急奔人来,道:“金刀四煞求总镖头一人出见。”
筱云萍等人闻言不禁面色大变。
镖伙见状忙道:“金刀四煞言并无恶意,只求总镖头一人出见晤谈数言。”
筱云萍咳了一声,道:“筱某独自一人前往就是。”
迈步出店而去,只见金刀四煞已立在店内,四人面色一片冷肃,急趋了数步,抱拳长揖道:“不知四位驾临,筱某未及出迎,望请见谅。”
严晓星道:“筱老英雄不必多礼,我等四人冒昧晋见务请言明一事,红镖虽被找回,但仍短少一猫眼珠,现在在下身旁,唯须暂借一用,一竣用了立即璧还,俾能全始全终,老英雄能向物主人作一担待么?”
筱云萍大悟,这全部红镖寻回俱是金刀四煞之力,哈哈大笑道:“区区一珠之微,筱某还能担当得起,四位可否留步片刻,筱某以水酒粗肴聊表谢忱。”
严晓星道:“这倒不必了。”
说着,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镖局群雄才知找回镖货系由金刀四煞之助,均不胜感叹。
暮秋初冬,各山落木,河北大名府景物有着萧然之感,伏建龙府外倚墙一株巨柏依然挺立云霄,枝叶葱绿,两扇黑漆大门紧紧闭合着,门楣角上结着厚厚的蛛网,似久未有人开启过。
石板大街飘然走来一条俊逸潇洒的身影,傍在伏建龙府外目露惊愕之色。
此人不言而知是严晓星,他虽知伏建龙定不在府中,却知府内另有别人留置经营产业,此刻看来似荒废已久。
他飘然慢步走至屋后,翻墙而入,只觉庭园依旧,但嗅无一人,心头油然泛起一种凄凉沧桑之感。
严晓星走入昔年的居室,朝那小圆孔凝望,暗道:“不知那无名老人仍在么?”
轻轻唤了一声,却无回音,显然无名老人亦已离去,下意识地要去探望一眼,身不由主地朝暗门秘径一闪而疾杳。
须臾,窗外忽传来一声惊叹道:“这小辈为何不见?”
两条身影疾若惊鸿般掠入空中,现出一个矮子,一张猴脸,面黄微髭,双目滚圆乱转,肩上斜搭一柄蜈蚣钩,不停地抓耳摸腮,神情十分焦急。
另一人生就一张猪肝脸,约莫四旬开外,面目阴森,提着一柄铁锤,嘴角阴阴带笑道:“他不会飞上天去,以你我两人倘让他逃出手外,有何颜面回去,必在秘室中。”
猴脸人道:“秘室何在?”
目光忽一闪烁,一跃而起落在书架上,反掌五指抓住一拉。
书架霍地移了开来,但见一块墙壁,哪有什么暗门秘室猴脸人不禁尴尬一笑,道:“那小辈机灵透顶,莫非他已发觉我等在身后遥缀,存心诱我等来此施展金蝉脱壳之计遁去。”
冷阴汉子尚未及答言,只听窗外传来朗声道:“两位可是找寻在下么?”
二人不禁心神猛骇,人影疾闪掠入,严晓星距两人之前丈外悄然落足。
严晓星道:“两位奉何人之命来此相寻在下?但望见告。”
猴脸人道:“尊驾是姓严!”
严晓星答道:“在下正是姓严?”
猴脸人沉声道:“请问伏建龙现在何处?”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也是来访伏建龙,怎奈室空人去,伏建龙不知何往。”
那面目森冷汉子忽一锤袭来,宛若泰山崩落,力逾万钧带出一片急风,施展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想将严晓星一击毙命。
严晓星身形一挪疾转,左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疾伸,一把扣在森冷汉子执锤右碗上。
只听咋嚓一声,腕骨全断,血涌如洋,冬的声响,铁锤连同断腕坠地。
森冷汉子只惨嗥得半声,严晓星一脚飞踢在气海穴上,眼耳口鼻鲜血齐涌,仰尸在地。
这不过是转瞬间事,猴面人心神猛凛,一见同伴惨毙,猛萌逃生,急向室外掠去。
他人才腾空,岂料迎面生出一道无形潜罡,只听严晓星冷笑道:“朋友要走么?未必能走得了!”
猴面人不由倒撞而出,踉跄数步,才沉身稳住。
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身形甫落,腕脉要穴已为五只钢钩扣住,心神更是一震。
严晓星道:“朋友,速实话实说奉何人遣派要置在下死命,不然可别怨在下心辣手黑。”
猴形人苦笑道:“兄弟是奉人所命,但不知其人是谁。”
严晓星道:“朋友说此只能骗三岁玩童,岂能不知奉何人所遣。”
猴面人道:“兄弟名唤何宗宪,死者名胡平,不敢自诩在大江南北小有名望,出身淮阳派,淮阳帮掌门人乃俩师弟。。”
严晓星道:“如此说来,何老师系淮阳派指使?”
何宗摇宪首苦笑道:“不是,兄弟与胡平两人因无法接掌掌门,心存怨望,便与淮阳派分道扬镳,各行其是,三年前因缘际会为友人引荐投入无极帮。”
严晓星神色一愕,道:“无极帮,那帮主是何许人物?”
何宗宪道:“何某说出少侠也无法置信,入帮三年,非但不知总坛所在,而且从未见过无极帮帮主,不论有事差遣与否,每月约定一处守候,该处必留有密令,我等照令行事。”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那令谕尚有留存否?可否借与在下一阅。”
何宗宪摇首道:“看过即用火烧毁。”
严晓星略一思忖,左手迅疾如电在何宗宪身上点了三处穴道。”
何宗宪不禁面色大变。
严晓星在胡平身上洒少许黄色药沫,胡平尸体迅即化为一滩清水。
何宗慧见严晓星毁尸灭迹,更心神猛凛。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只见何宗宪额上爆出黄豆般大汗珠,滚滚落下。
严晓星挟着何宗宪掠出室外,穿越两重屋脊,投入一间小楼内放下何宗宪。
何宗宪面色惨白道:“少侠,何某已实话实说,并无半点虚假。。”
严晓星忙微笑道:“何老师无须害怕,在下并无相言之心,只恐贵会尚有人随后跟踪,见何老师泄露贵帮隐秘施展暗袭,杀人灭口。”
何宗宪闻言脊骨上不由升起一缕奇寒,强笑一声道:“何某所知不多,对无极帮并无多大利害。”
严晓星道:“岂不知鸟尽弓藏,免死狗烹之言。”
何宗宪不禁默然无语。
严晓星目注何宗宪一眼,略一沉忖道:“请问何老师,下月约定之处在何处?”
何宗宪嗫嚅良久,才道:“燕京城内天后宫,约定之期为十二月初八晨,密谕放在神合内金身背上。”
说后不禁懊悔万分。
严晓星道:“何老师不必后悔失言,忠心无极帮无用,稍时自知。”
说时只听楼下起了一片沉重脚步之声。
这小楼上床榻帐被桌椅齐全,严晓星忙将何宗宪藏于帐内,登楼沉浊声响渐清晰传入,严晓星喝道:“什么人?”
但闻病金刚孟逸雷高声道:“严老弟,是我等擒了一名贼人。”
须臾,见孟逸雷与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押着一名发须蓬乱短装老者走入。
那老者电射的眼神向室内望了一眼,不见何宗宪胡平二人,似微微一愕,嘴角往下咧了一咧,掩抑不住心头暗喜之意。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尊驾私自侵入内宅,似来意不善请问何故?”
那老者阴阴一笑道:“老朽蒲安,来此造访宅主人伏建龙,阁下何谓来意不善?”
严晓星笑道:“伏建龙改名换姓,隐居大名,甚少人知他三年前离此他往,至今未回,尊驾寻访伏建龙何因?”
蒲安冷笑道:“在下来此之前觉察一双可疑人物暗缀身后,为在下引开,如今又是尊驾,岂能不谨慎。”
蒲安心中一惊,神色不变道:“阁下因此疑心老朽是那一双可疑人物同党么?”
“不错。”严晓星沉声道:“人无害虎心,但不可不防在下疑尊驾奉命暗随那两人之后,事若成则相偕覆命,事败恐二人被擒泄露隐秘,暗中猛施毒手杀人灭口。”
蒲安暗暗大惊,心说:“这小辈委实料事如神。”
眼珠微微一转,笑道:“阁下错了,老朽与伏建龙相识多年,情若手足,一向独来独往,阁下谅系伏兄通家世谊,寄居于此,不妨一询伏兄便知老朽言之是实。严晓星略一沉吟望了望孟逸雷一眼,微笑道:“请解开蒲安老英雄穴道,恭送出府,在下等因事赶办须离此他往,致难稍留老英雄,恕在下得罪了。”
孟逸雷解开蒲安穴道,蒲安抱拳略拱笑道:“不知者不罪,恕老朽告辞了。”
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及病金刚孟逸雷相送蒲安下楼。
蒲安几次张口欲言又止,走出门外一揖而别,疾行如风转入暗巷跃上城厅而去。
吕鄯三人返回小楼之上,见得严晓星微微一笑,四人心意相通,不言而知。
严晓星唤出何宗宪道:“何老师认得蒲安此人么?”
何宗宪长叹一声道:“少侠委实才华无匹,料事如神,蒲安正是无帮帮中外坛副香主,分明暗随何某监视,不过何某纵被少侠释放,亦无法自圆其说。”
孟逸雷道:“何老师尚不愿弃暗投明么?”
何宗宪苦笑一声道:“四位有所不知,何某并非不愿弃邪归,一入无极帮,宛若毒蛆在骨,无法甩脱,任凭你奔天涯海角,也能抓回,罹受酷刑,身受之惨非可言宣,更无法谎言胡平生死未卜。。”
说着语声略略一顿,又道:“何某如不返回听命于无极帮,恐对四位大大不利。”
严晓星道:“这倒是实话,在下授何老师一计,可远祸避嫌。”
说着附耳密语一阵。
何宗宪不禁面现喜容,抱拳谢道:“何某有生之年,必当报德。”
话音一落,双肩微晃穿出窗外疾杳。
吕鄯道:“老弟,谨防放虎归山,为害不浅。”
严晓星朗笑道:“何宗宪不出十里外,必然察觉在下在他身上封闭三处玄穴,真气不能提聚甚久,否则发作时酸筋蚀骨之苦无法经受,再在下授意他返回覆命,谎言途中遇上金刀四煞,胡平惨死,自己亦为在罡指力所伤,拚死才得逃去,纵使他省悟我等就是金刀四煞,若宣泄出口,必死无疑。”
吕鄯点眯头道:“果然好计!”严晓星道:“何宗宪胡平二人目的志在戮杀在下,并非伏建龙,在下心疑何胡二人为何知道此处,乃为何确知在下必来,无疑是受一人指使。”
姜大年诧道:“你是指伏建龙么?”
严晓星道:“正是。”
姜大年道:“少侠此虑未尝没有道理,但少侠有一点眉目了么?抑或依从老偷儿两人所给名单索骥?”
严晓星道:“在下已安排数着棋子,可立于不败之局,最重要棋子就是萧文兰姑娘。”
吕鄯诧道:“少侠疑心西门玄也是受命于伏建龙么?”
严晓星道:“不错!”
吕鄯长叹一声道:“情势老朽只感愈来愈复杂了,倘无少侠绝世才华,必无法幸免。”
严晓星冷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下始终不操之过切之故,就是为使主凶心急自露马脚。”说着,微微一笑,又道:“此宅凶险之地,我等速离。”
四人电射出宅,严晓星只身一人向许飞琼姑母处走去,跨入门中,只见一四旬绿衣老妇蹲在木盆洗濯衣衫,天井旁稚童四五人在嬉戏喧闹。
严晓星高声请问许飞琼在否。
那老妇立起摇首道:“她走了两年多,至今未回,公子尊姓,找她则甚?”
严晓星答道:“敝姓严,昔年在下与许姑娘同寄居在许南兴府中,您老人家是许姑娘姑母么?”
老妇面现笑容道:“原来是严公子,老身正是她姑母,琼儿临行之明曾交付老身一个纸包,托付老身转交严公子,请随老身来。”
严晓星随老妇走入房内,老妇在箱底取出一棉纸包递与严晓星。
他谢了一声,疾掠而出,穿空腾起,如飞疾杳。
老妇人不由一愕,顿了顿足,唤道:“严公子慢走,老身还有话说。”
但严晓星已去远,不复可闻。
老妇悔恨不已,厢房门突掠出一黑衣人。
长衫人那人一脸镖悍之色,阴气副人,道:“他竟然走了么?”语声森冷如水。
老妇蹑嚅答道:“不知何故,他竟然突行离去,老身始不及料,莫非他察觉有异么?”
那人冷笑道:“分明你暗中示警,不然他绝不会无故离去。”
老妇悚然战栗,面无人色,苦笑道:“老身如暗中示警纵斧铖加身,万死不辞。”
那人阴恻恻一笑,道:“董某怎会受你欺骗,恕董某得罪了。”五指缓缓伸出,抓在肩骨上。
老妇痛极尖叫,眼泪夺眶涌出。
那面目悍汉子忽觉后胸命门穴上一麻,一缕奇寒攻入迅疾弥漫开来,立时四肢颤抖,真气冻凝,不禁面色惨变,扣在老妇肩头上的五指迅疾放了开来。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道:“尊驾竟向一不知武功的女流之辈施展毒手,心地委实歹毒。”
人影疾闪,身形一定,正是严晓星,面罩霜雾迅疾将那人挟在肋下,一鹤冲天而起,掠上屋面向城外奔去。
荒郊寒风如割,枝叶凋飞,满目凄凉。
严晓星挟着那人到得一处僻静无人所在放下,施展独门手法错开那人三处经络,喝道:“速将你的来历姓名吐出。”
那人滋泪横流,面肤扭曲,目露惊悸,似经受不住加诸在身两般痛苦,颤声道:“小人广寿,奉了罗秉浩之命。”
严晓星猛忆起偷天二鼠交他名单上第一名就是罗秉浩,伏建龙名单上亦列有其名,冷笑道:“罗秉浩为何知翻在下必去许飞琼姑母家中。”
广寿颤声答道:“小人只奉命行事,其他概不知情,罗秉浩命小人属许飞琼设筵款待,在酒中洒下散功缩筋药粉,待少侠药性发作时可手到成擒。”
“怎奈天不从人愿。”严晓星冷笑道:“罗秉浩潜藏何处?”说着伸手与广寿错开经络复原。
广寿痛苦顿时消失了大半,语音复朗声道:“现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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