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建龙叹息道:“但愿如此。”
韩立杰忽道:“有劳贤昆仲照料伏兄,小弟还须下山一行。”
伏建龙面色一惊道:“贤弟尚欲何在?”
韩立杰笑道:“小弟下山须采购食物作长久打算,顺便邀集一些武林同道及伏兄旧属,更须配制数巾伤药,助伏兄速愈。”
尤侗道:“韩兄速去速回探明东岳及武林群雄举动。”
韩立杰道:“小弟知道。”说着身形一闪飞掠出洞外而去。
伏建龙追忆往昔,只觉往事如梦,他至尚不知严晓星与神木传人及魏醉白及一人化身,虽感败得可疑,但必定不明其故,不时发出长吁短叹。
尤侗万显劝慰臂解,请暂释愁肠,事态尚未至不可收拾地步,至少藏珍图仍握在手中,他们兄弟轮替出洞巡视有无可疑武林人物追觅。
日落日出,又是一晚过去。
风雷一剑韩立杰赶还,邀来五位武林同道,并采购一大批食物,雇来四名年轻力壮汉子掌理烹调粹工。
这五人均是伏建龙往日旧交,相与寒暄片刻,伏建龙问道:“外间情况如何?”
韩立杰眉宇间泛出一抹忧虑之色,道:“东岳与武林群雄似知我等逃踪,但未明确,现白眉老怪随身八卫卫连连赶来,却遇上徐红芍等一干凶邪双方已展开一场追逐拼斗,风闻白眉老怪等一行为保全实力,不欲作孤注一掷,略接就退,却又避不开徐红芍等追踪苦缠,已是三次遇阻,看来我等尚可静安一些时日。”
尤侗道:“此洞隐蔽异常,很难发现。”
尤显道:“即是被发觉,那时伏兄伤势已复,我等尚可迁至另处。”
伏建龙认为命是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救的,所言定然不假,那知满不是如此回事。此刻他已是身不由主,一切唯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马首是瞻。
雁荡山属苍括山脉,在乐清悬境,分南雁,北雁,以北雁最胜,千严兢秀,万壑争段,瀑布以大龙秋称着,高三百八十尺,飞瀑悬空,如倾万斛,谷中风起,朦朦如雨,蔚为奇景。
渐境我名山,天台以石胜,天目以树着称,而雁荡却以奇峰突出飞瀑处处见胜。
从温岭黄严经大刑大山,首先入目者即遇一奇峰形似老僧拱手而立,相迎于道左,故名曰:“接客僧,与黄山文殊院前“迎客松”堪相妣养。
“接客僧”峰下崎岖山道上隐隐现出四条飞快身形,竟是那降龙八堂雷玉鸣雷俊峰父子及白衣银龙翰翔东斗天君葛元良四人。
他们四人经过不久,山道上又飞奔而来神鹰七式廖独,淮上隐叟祝秋帆云中怪乞孔槐及罗刹谷主及其门下一行。
罗刹谷主门下可瞧出许飞琼、萧文兰、雷翠英、杜翠云及陶小燕陶珊珊六女,美如天仙,艳光照人。
降龙八堂雷玉鸣一行四人奔出灵严寺山门前,忽闻一声苍老佛号:“阿弥陀佛。”随风传来。
只见寺内走出一相眉银须布衣老僧,双手合什打一问讯道:“诸位檀越游与不浅,诸至禅堂待茶。”
雷玉鸣注视了此僧一眼,只觉此僧年迈龙钟,了无异处,微笑道:“请问大师可是灵严寺住持吗?”
老僧合什答道:“不敢,小僧了安,十六年前随缘来到此寺,恭为灵严方丈。”
雷玉鸣道:“我等雁荡之游,欲尽与而返当须时日,一行众多尚有女眷在内,不知宝刹可否方便打住数日?”
了安答道:“敝寺屋宇甚多,只小僧五人,若不嫌待慢,打住十日半月何妨。”
雷玉鸣含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太打扰了些。”
此刻,祝秋帆及罗刹谷主等人已赶到,了安大师肃容前导,领入一间宽敞清净禅堂落座。
须臾走进一眉清目秀的小沙弥,了安大师吩咐小沙弥献上香茗,并命打扫五间空房准备嘉客起居。
东斗天君葛天良取出一锭黄金,笑道:“此区区微数,聊作香火油资,祈望笑纳。”
了安大师拒绝再三,只得勉强收了,寒暄片刻,告辞退出。
神鹰七式廖独与白衣银神龙翱翔两人巡视庙内庙外,只觉灵严寺内诸僧均是俗家僧人并无可疑之处,寺外平静如常,才返转寺中。
寺内素席烹制得异常清时腴美可口,嫩笱、香蕈、腐竹等物吃在嘴内别有一番滋味,尤其用山泉酿制的米酒,芳香碧绿,清冽爽口。
第三日清晨,突有一村农模样老翁入寺内,头戴竹笠,青衣布褂,裤管扎起,只登草鞋,找上知客僧言有人托书面交雷老英雄。
知客僧领着老农前往面见乾坤八堂雷玉鸣。
雷玉鸣拆阅,略一过目即收置怀内,含笑道:“有劳远路而来,老朽等还本药草尚未到手,请暂候一两日如何?”
老农似懂非懂浑噩一笑道:“小的遵命。”
入晚,禅堂内又摆上三桌素席,群雄又尽兴而醉。
三更时分——
神鹰七式廖独由寺外返转,满头大汗,向雷王鸣道:“雷兄,寥某只觉有点不对劲。”
雷玉鸣诧道:“廖兄言中有物,请道其详。”
廖独道:“廖某感觉体现人真气不顺。”
“真的吗?”雷玉鸣目露骇然之色,道:“廖先生是否受了暗算,试回想一下遇上什么事物。”
廖独满脸茫然之色,摇首苦笑道:“廖某迄无所觉想它不出。”
雷玉鸣突觉一丝飞麻由脚底升起不禁脸色一变,忙运真气封住穴道,怎料竟力不从心,幸亏那缕飞麻感觉升至腹腿之间,立时缓慢下来。
廖独惊疑地望了雷玉鸣一眼,便向一旁椅上坐下,道:“雷兄是否两腿有麻木感觉?”
雷玉鸣点点头,浮出一丝苦笑道:“如此看来,定是在食物中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蓦地——
窗外忽送入阴森冷笑道:“雷玉鸣!你等虽是聪明盖世,也难料在食物内放了药物,从第一日起每种入口的茶水酒食俱经参用份量迭次增加,所以才在今日发作。。”
廖独厉声道:“尊驾是谁?”
此刻一连五间的群雄诸女均已发作,不禁面色大变。
窗外那人笑道:“廖老师稍安勿躁,更何须询问老朽来吗,此药并非奇毒,而是海餐一种稀有的树根浆汁,入口芳香清甜,渗在食物中更无法发觉,不过服用多量,即会真气不顺,血行滞阻,生出麻木感觉,麻势缓慢,若延至胸口即无回天令术。”
雷玉鸣道:“请问尊驾暗算我等目的。”
“老朽并无他求,只求两幅骊龙谷藏珍图。”
“老朽知道,你们在等人,如今人也等到了,两幅图就在此人身上。”
“雷某始终不明白尊驾何指?”
窗外传来哈哈大笑道:“图就在乔装改扮老农身上。”
此际,那老农已在雷玉鸣的身旁,闻言目中突然神光大盛,立时判若两人,张嘴欲喝叱出口。
雷玉鸣忙挥手示意禁止,冷笑道:“尊驾委实装龙象龙,装虎像虎,雷某已知尊驾是谁了。”
窗外黯然须臾,又传来语声道:“老朽不信。”
雷玉鸣沉声道:“尊驾就是了安大师!”
窗外那人显然震住,半晌才阴恻恻发出一声冷笑道:“可惜雷老师发觉太迟了点!”
“不迟,”雷玉鸣沉声道:“至少雷某最初就发现大师神态可疑,是以我等也有了准备,我等中也有数人未曾罹受尊驾之毒。”
了安大师道:“雷老师,休想骗得了老朽,只要食物进口,没有不中毒的。”
老农突高声道:“老夫滴水未曾入口,尊驾未必能称心如愿。”
了安大师道:“阁下虽言之属实,却也救不了你同伴性命,三日后侵入心脾,即是老朽独制解药亦无法解救,老朽已放屠刀,戒之在杀,是以良言相劝取出藏图,老朽取出藏图立赐解药。”
雷玉鸣哈哈大笑道:“尊驾慎思密虑,志在必得,却百密一疏。。”
窗外了安大师不待雷玉鸣说完,接道:“东岳泰山内外聚集天下武林群雄,如蝇附擅,种种迹象无非是故弄玄虚,浠惑视听,其实施声东击西之策。”
雷玉鸣洪声道:“大师说完了吗?”
“说完了。”
“大师疏忽了一点,你也中了两种无形奇毒,正如大师所言,雷某等尚可作三日苟延,但大师只消一个时辰。”
窗外院中迎风屹立的了安大师闻言心中不信,忽感头目一阵晕弦,不禁大感惊凛,目中凶光暴射,厉声道:“老朽年迈,死不足惜,以老朽一人换取汝等多人性命,足以震荡天下武林,老朽虽功败垂成亦可瞑目自豪。”语毕欲待纵身掠去。
蓦闻身后一声冷笑道:“你走不了。”
金刃劈风声中,了安大师一条左臂齐肩削落堕地。
奇怪断处竟不见一滴血液流出。
人影连闪,了安大师眼前现出千手哪叱桓红君及凶僧快刀飞雨。
显然了安大师昔年久走江湖,黑白两道知名人物无不熟知能详,目睹两人不禁脸色惨变。
飞雨冷冷一笑道:“尊驾就是烧化成灰,贫僧也能辨出尊驾是天外三凶老大查道行。”
桓红君微微一笑道:“老朽久未施展恶毒手法,今日用来对付你查道行是头一遭。”
查道行目露怨毒之色,厉声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桓红君双眉猛皱,冷笑道:“老朽与飞雨大师已改邪归正,这行因攻心之苦可使你一月之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查道行只觉万蛇钻心,额角沁出汗流如黄豆般大,张口目瞪,不胜痛苦。
桓红君疾一扬手,两粒丹药掷入查道行口内,顺喉咽下,冷笑道:“两粒丹药可解你身罹两种奇毒。”
查道行此际已经受不住痛苦,身形踉跄,喉间声如间嘶,面肤扭曲,忽大叫道:“桓红君想不到老朽竟栽在你的手中,你随老朽去云房中取解药。”
千手哪叱桓红君微笑道:“有劳前导。”
查道行步履踉跄领着桓红君走去。
须臾,桓红君急急走向群雄房内一一赐服解药,片刻后群雄麻木感觉立止,真气转畅。
诸女均认不出桓红君是何许人物,更不知为何相助他们。
只听桓红君道:“大功告成,我等拂晓时分起程赶往泰山。”
窗外忽想起一苍老女声道:“杜姑娘,可容老身一见。”
杜翠云认出那是清风庵主,忙道:“庵主吗?请进。”
人影一闪,房中步出清风庵主,合什行礼道:“老朽有一不情之求,可否饶了查道行性命。”
桓红君望了清风庵主一眼,道:“上苍有好生之德,老朽怎能心黑手辣,不过必须废了查道行一身武功。”说着身形飞掠而出,不久挟来查道行交与清风庵主道:“庵主可以走了。”
清风庵主目露愧容合什一礼,道:“谨从此别,今后江湖内永无查道行及清风庵主二人。”挟起查道行转身掠出,穿空而起杳失于夜色苍茫中。”
飞雨掠身入房,一翘拇指道:“少侠委实睿智无比。”
萧文兰听出蹊跷诧道:“什么少侠?”
廖独哈哈大笑道:“萧姑娘,也就是你心上人严晓星。”
“什么!”萧文兰眸露惊喜之色,道:“也是。。”不禁望了诸女一眼。
桓红君微微一笑道:“查道行在此灵严寺已潜伏多年,日夕侦查骊龙谷藏珍确处,但心劳力拙,无法侦出,清风庵主与他狼狈为奸,不过外人不知道他们两人内情罢了。”
廖独诧道:“老弟何以知情?”
桓红君道:“凡事均不出一个理字,天外三凶齐名字内,而清风庵主与白眉老怪非但格格不入,而且互相敌视,此其异也。
天外三凶独缺查道行一人,清风庵主白眉叟竟不提查道行只字,而武林之内又不明查道行生死,可见查道行独活在世间,天下武林莫不为骊龙谷藏珍所动,老辈人物纷纷露面江湖,查道行竟未现身,其异二也。
是以在下认其大违常情,遂留意清风庵主举动,暗中遣人尾随清风庵主。”
雷玉鸣托道:“她老来成精,竟始终未有发觉吗?”
桓红君笑笑道:“在下所遣二人均是上上之选,一是乔五,另一名是八卦道人,以障眼法护身,清风庵主未能察觉,果然为在下探出清风庵主隐秘。”
群雄诧讶不已。
四鼓将残,天色未明,群雄计议已妥离了雁荡兼程北上。
劳山海燕崖洞内,无极帮主伏建龙伤势虽日有进步,但缓慢得很,只觉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之感。
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尤侗尤显三人轮替出洞探听武林情势,每次返山回报风云阴恶异常。
韩立杰将藏珍图交与伏建龙。
伏建龙一心寄托在藏珍上,将图藏于石榻之下,盘算力挽败局劣势,日夕与韩立杰等人商议,但形势已成被困之局,只是群雄尚不知自己等人藏身海燕崖罢了。
翌日——
尤侗形色仓惶奔入洞府。
伏建龙诧道:“尤兄,你为何如此?”
尤侗道:“显然武林群雄已知我等逃踪,劳山内发现可疑人物,幸亏兄弟机警,不然难免引起拼搏。”
伏建龙诧道:“二位及韩兄救出老朽时,是否有人知情?否则尤兄可鱼目渴珠,诈称乃追觅老朽行踪而来,为何惊惶。”
尤侗摇首叹息道:“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焉知我等三人救出伏兄时,难保不被人发现,不然他们为何奔上劳山搜觅。”
忽见一彪形大汉满身血污奔入洞府,道:“大事不妙,韩立杰及尤显二位老英雄遇上强敌现在激搏,他们已呈败危之象。”
尤侗脸色一变,问明拼搏之处飞掠而出。
大汉忽面色惨变,张口喷出一股黑血,仰面倒地气绝而毙。
伏建龙只觉天坍下来一般,不禁目中发黑,废然发出一声长叹。
一顿饭光景过去。
只见风雷一剑韩立杰及天南二矮尤侗尤显匆匆奔返,胸肩等处均为兵刃割破模样,神色疲惫。
伏建龙道:“韩兄遇保强敌?”
韩立杰黯然一笑道:“白眉老怪及随身八卫一干凶邪!”
伏建龙目中神光一闪,道:“韩兄是如何与他们引起拼搏的?”
韩立杰道:“白眉老怪阻住小弟尤老二两人,逼问我等为何在此劳山?
小弟反唇相机天下路正下人走,你来此搜觅无极帮主下落,难道韩某有什么不可。”
“对!”伏建龙道:“这话有理,恐老怪无词答对。”
韩立杰道:“老怪竟恼羞成怒,直指无极帮主逃出东岳系小弟来踪去迹,话不投机,竟展形一场恶斗,与尤老二连伤三人,怎奈寡不敌众被困,后经尤老二之助,才得逃出重围向山下奔至。”
“难道老怪等人未追踪吗?”
韩立杰冷笑道:“自然老怪等穷追不舍,乃施展金蝉脱壳之计得以逸出。”
伏建龙不禁面现忧虑之色道:“伏某但能速愈,迁地为良,企图东山再起之策。”
韩立杰劝慰道:“伏兄吉人天相,自可转危为安,只要他们不找到海燕崖上一切均可无虑,伏兄伤势大有进展,如不出小弟所料,七日后必可全愈。”
韩立杰摇首道:“如不知己知彼,何能立于不败,万一武林群雄发现我等藏身此洞,则无异瓮中捉鳖。”
伏建龙黯然一笑,道:“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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