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彩虹系列---冬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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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彩虹系列---冬眠先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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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人盛怒之下,竟然施展出武林中多年失传未见的绝技:“隔空剪影”。
  的确是难以令人相信。
  双方相隔着少说有丈许以外的距离,然而在白衣人隔空的掌势之下,只听得张方、孙七各自发出一声惨叫,双双跌倒于血泊之间!每人背后留下了尺许长短,如同刀砍了一般的一道深深血痕。
  李知府原以为可逃脱魔掌,哪里料到对方竟是这等厉害,只吓得怪叫一声,身子踉跄而倒。
  同时间管刚、谢山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向着白衣人两侧袭到。
  这两个人虽然失了兵刃,却也不甘心坐以待毙。
  管刚身子向下一坐,下盘着地,陡地施展扫膛腿的功力,一腿直向白衣人下盘扫去。
  这一腿功力十足,眼看着已将扫在白衣人一双足踝之上,令人惊吓的是,白衣人整个身躯,看上去就是一匹缎子般的柔软,陡地瘫了下来。
  管刚这一脚,竟是贴着他的身子扫了一个空。
  由于这一脚力道过猛!管刚整个身子控制不住,旋转了一个圈子。
  等到他转过身子照过脸来,白衣人又站在了眼前。
  “云里翻身”管刚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所以得到“云里翻身”这个外号,纯系因为他轻功不弱,身段灵活的缘故。
  以眼前这六个人来说,管刚的功夫最好,他早年出身黑道,后来改邪归正,投身“南乐县”当差,由于他武功高强,对于江湖黑道门槛认识精明,所以当差以来,一连在他手里破了好几件大案子,承南乐县令赏识,不次擢升,不过三两年的时间,就把他提升为甫乐县的刑事捕头。
  “云里翻身”管刚和张方有交情,是以特地来此帮忙。
  想不到他的热情,却为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杀难,诚然是始料非及。
  管刚心中大吃一惊,面对着这位生平闻所未闻的奇异怪客,哪里再敢出手?身子霍地向后一倒,双足力踹之下,用“倒赶千层浪”的身法,“飕”一声反窜了出去。
  虽然如此,他仍然不能逃得活命。
  白衣人身子霍地向前一躬,两只瘦手即时一抄,已经捉住了管刚的一双足踝。
  这时候另一旁的“海豹子”谢山,看看不是苗头,正打算要逃走时,却未料到白衣人竟把手上的管刚当作兵刃,猛地向他身上抡来。
  只听见“砰”的一声大响。
  两颗头颅碰在了一块,一时间,血脑四溅,双双死于非命。
  白衣人似乎仍然未能消除心中的怒火。
  只见他双臂用力向外一挣、一扯,“呼啦”一声大响,硬生生地把“云里翻身”管刚的身躯撕成两片,一时之间,血溅肠溢,惨不忍睹。
  一旁的李知府,目睹及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遍体酥软,双目一翻,昏倒在地。
  白衣人赶上一步,一伸手,把他抓了起来。
  四下里喊杀声起!百多名弓箭手、削刀手,远远圈起了个圈子,向现场逼近过来。
  白衣人一只手当胸抓着知府大人,一双精目四射,深陷在眶子里的瞳子,四面看了一眼,禁不住脸上起了一片怒容。
  他伸出手在李知府当头一拍,后者全身就像是触了电般地打个疾颤,顿时醒转过来。
  可是当他看见那位要命的煞星,仍在眼前时,禁不住吓得又叫了一声,全身抖成一片。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白衣人一双滚动闪烁的眸子,炯炯地打量着他。
  李知府两片牙床格格互相撞击着,半天才说道:“饶……命白衣人一笑道:“我并不想要你死,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这边死了几个人,我的气也消了一半……”
  “是……壮士开恩”
  “还是那句话!把钱给我。”
  “是……我给……一定给你。”
  “那么,就叫这些人远远站开!否则……”
  他说话不急不躁,带着沉浊的川音,听在李知府的耳朵里别具阴森之感。
  他这里只管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不住口地应着,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你们退退……退下去……”
  李知府铁青着一张脸,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退下去……快快……”
  难为他还能说出一句整话,两只手不停地挥着。
  四周的官兵在一名把总小武官的调度之下,向后退了丈许。
  这位把总姓丘,四十五六的年岁,行伍出身,手上抱着明晃晃的一口钢刀,不战而退,在他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
  只见他圆瞪着一双大眼,远远地抱着刀大声道:“启禀大人,卑职早已调配好了弟兄,布置下天罗地网,大人放心,这家伙他逃不了的。”
  李知府惊悸地叱道:“混蛋……退下去。”
  丘把总怔了一下躬身退后。
  白衣人冷冷一笑,向着李知府道:“我们走!”
  “是。”
  李知府向前走了几步,奈何双腿发软,不听指挥,才走了几步,遂又坐倒。
  白衣人在他坐倒的一刹那,忽然伸出一只手,正好抓住了他的胳膊。就这样半搀半拉着他一直穿过了眼前这条甬道。
  道侧,原本布置着精兵,见状纷纷让开。
  丘把总脸色忿忿地站在道旁,一副心有未甘的样子。
  白衣人押着李知府走到廊子里。
  那廊子尽头,有一幢建筑精美的房子,正是李知府的私宅。
  “是这里么?”
  白衣人目光打量着当前房舍,站住了脚步。
  李知府连连地点头道:“是……”
  “好!那么你传下话去,叫你家里的人赶快回避一下!”白友人冷冷地说:“谁要敢心存不轨,休怪我手下无情!”
  李知府全身打颤地应着。
  他即刻吩咐身旁人道:“快……快到里面去叫夫人和少爷小姐回避一下……”
  马上有人遵命跑入内宅。
  白衣人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的人虽多,在我看来,简直不值一看。”
  李知府牙骨交战着,不停地应声道:“是是……”
  说话时,身后的丘把总认为有可趁之机。
  他站在白衣人背后约有两丈开外,认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便由一名弓箭手的手上,接过了一面雕弓,当下张弓搭箭,瞄准白衣人后背,“飕”地一箭射了出去。
  彼此间相隔如此之近,这一箭焉能会有射不中的道理?
  不幸的是,一切都似乎违反了常情。
  弓弦一响,白衣人已发觉。
  他身子并未转过来,仅仅反手一操,已把一只雁翎雕箭接在手中了。
  丘把总见状吃了一惊。
  一不做,二不休,他把手中雕弓一扔,足下一纵,就势抡起手上钢刀,猛然向白衣人身后袭来。
  白衣人嘴里“嘻”地一笑。
  他竟然连回头看也不看上一眼,二指拨动,已把接在手上那一支雁翎长箭弹了出去。
  尖风一缕,直奔丘把总迎面而来!
  “飕”一声,正射中丘把总前额眉心!
  丘把总身子起得快,落下更快,惨叫一声,平空跌了一个筋斗,“扑通”摔倒在地。
  丘把总落下的身子,一连翻了几转,手上的钢刀,“呛啷啷”撒手抛出,顿时一命呜呼。
  这番景象,只把现场每一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李知府一辈子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吓得双眼外翻,两腿打颤,几乎又要昏了过去。
  白衣人一手抓着他,冷笑一声,道:“走!”
  李知府咽了一口唾沫,在白衣人的大力搀扶之下,这才继续前行。
  二人步入宅内。
  李知府带领白衣人,来到了外厅。
  一万两银子早已备好,置放在一只藤箱内。
  白衣人打开箱盖检视了一下,点点头,遂盖好箱盖,他由身上取出了一根缎索,把藤箱捆绑结实了,背在身后。
  李知府在他做这些事时,全身瘫痪在一张太师椅上。
  白衣人一切就绪之后,回过身来目视向他。
  李知府预感着不妙,只吓得全身打抖,却是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衣人木讷的脸上,带了一丝笑容,说道:“你用不着害怕,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你这条命,就算是值一万两银子吧!”
  李知府乍闻此言,才算是定下心来,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说道:“谢谢……谢谢……”
  白衣人原本要举步迈出,却又回过来!
  李知府这时神色稍定,只是用一双惊吓的眸子打量着他,不知道他又要玩些什么花样。
  白衣人冷声道:“我姓过,过之江,人称冬眠先生”。
  “是……过英雄。”
  “在大名府,我大概还有三天的逗留,如果你心有未甘,尽可以来找我……”
  “下官不敢……万万不敢。”
  白衣人过之江微微点了一下头,道:“那最好,因为那样可以少死几个人。”
  李知府打了一个寒颤。
  “冬眠先生”过之江露出白牙,一笑道:“对你来说,这些实在是无妄之灾,我很抱歉。”
  李知府只是傻瓜似地点着头。
  过之江正要迈步,忽然怔了一下,冷笑道:“看来你的部下还不死心……”
  李知府勉强镇定地站起来道:“不会吧?”
  姓过的看着他微微一笑,遂向门外步出。
  就在他踏出门坎的一刹那,两口钢刀由外门两侧闪电般地猛劈下来!
  在此同时,冬眠先生的手竟然更要快上他们一筹,在两口刀的刀锋眼看已将落向过之江头顶的刹那间,他的一双手已分别递出,点在了两名阻击者的前胸之上。
  两阻击者顿时停刀不动,宛若泥塑木雕一般的不再移动!
  两口刀距离白衣人过之江的头顶不及一寸,却连他的头发也未曾伤着一根。
  姓过的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纣犬吠尧,各为其主,罚你们在这里站上三天三夜,到时穴道自解,以后你们大概一辈子也不敢再暗算了!”
  边说着他已经步出外室。
  李知府眼巴巴地看着他。
  姓过的走了约六七步,慢慢地又转过身来。
  李知府顿时又是一呆。过之江徐徐地点一下头道:“有几句话忘了问你,你要实话实说!”
  李知府道:“过英雄请说,下官知无不言。”
  “这样就好!因为你要是说得不实在,我还会回来找你的,那时只怕你再想活命,可就难比登天了!”
  李知府吓得脸色一青,不住口地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我问你,适才为你助拳的那个老头是什么人?”
  “过英雄问的是……柳老先生?”李知府道。
  提起了柳鹤鸣,李知府心里浮起了一阵伤感,一汪泪水在眸子里打着转儿。
  过之江点点头道:“不错。”
  李知府道:“他是下官一个多年相交的朋友。”
  “这人是什么门派出身?”
  “这个……下官实在不知。”
  “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这个……”
  “说!”
  李知府与对方眸子交接了一下,自信实在没有勇气敢于折冲。
  然而白衣人眼神里的杀机,已经昭然若揭。
  李知府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意,心里禁不住冷冷打了一个寒噤。
  柳鹤鸣一腔正义,为友而死,李知府亦非天性凉薄之人,实不忍再出卖他的后人。
  顿了一下,他凄凉地摇了一下头道:“下官实在不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有儿子没有?”
  “不曾听说过。”
  挝之江身子一闪,已到了他的身前。
  李知府心中一惊,闭上了眸子。
  过之江冷森森地道:“你们既属知交,怎会不知他的底细?”
  李知府频频摇着头,内心惊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下官实在不知……过英雄你不要……逼我太甚!”
  “好!”过之江点点头道:“那么他家住在哪里?”
  “在城南青……”
  “青竹堡?”
  “不……不是……”
  过之江冷冷一笑,倏地转身步出。
  李知府追上一步,颤声叫道:“过英雄……”
  白衣人倏地回头。
  李知府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白衣人过之江冷冷一笑,说道:“干什么?”
  李知府一面叩头,热泪滂沱道:“过英雄……万请网开一面,饶了他家中的人吧!”
  过之江停了一下,灰白的面颊上带一丝冷笑,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知府膝行一步,再想求情,过之江退后一步,身形微晃,已掠窗而出。
  等到李知府扑向窗前向外望时,对方快速的身影早已掠上了对面屋檐。
  光天化日,众声嘈杂里,这个人颀长的身子,有如长烟一缕,接连闪了几闪,已然消失无踪。
  李知府长长吁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坐落在地。
  为官十数年,不要说见,连听也没听说过的怪事,竟会被他遇见了。
  在“生”与“死”的一线边沿上,他侥幸地逃得了活命,现在想起来,这条生命却是弥足珍贵了。
  站在木桥上,远看着家门。
  柳青蝉忽然兴起了一片悲哀,眼圈儿一红,流出了两行泪水。
  她身旁的田福亦不禁呜咽出声。
  柳青蝉痴痴地道:“莫非我伯伯真的遭到了毒手,回不来了?”
  田福忍住悲痛道:“主公生平言出必践,他老人家说过未时以前如不转回,就要我们投奔‘天一门’去,现在未时已过,只怕他老人家……已是凶多吉少……”
  柳青蝉秀眉一挑,道:“大伯一身武功,已是登峰造极,我不相信他老人家真的会遭人毒手……”
  田福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道:“我也不信,可是……可是……听主公口气,好像那个人是他老人家平生所仅遇的一个大敌似的。”
  柳青蝉冷冷地道:“我不管,我绝对不相信他老人家会死……我要在这里等下去!”
  田福叹了一声道:“这地方太显眼,天又冷,我们到前面的小茶馆去等吧!主公要是回来一定会经过那里。”
  青蝉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田福就把一副简单的行囊背起来,主仆二人正待踱过木桥的当儿,即听见一阵吱吱哑哑车轮声,传自竹林之内。
  即见一个汉子,推着一辆独轮车,正向桥上行来。
  这附近居民来往,常以独轮车代步,当然不足为奇,只是来去的人,都是些本地农家穷汉子,很少有生面的城里人乘坐交通工具的。
  眼前就是一个例外的人。
  这个人穿着一袭雪白的绸子短衫,坐在车上俨若老僧入定。
  使人惊讶的并非仅仅如此,而是他那种奇异的装束,时入冬令,滴水成冰的天气,这人仅仅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绸衫,简直是大违常情!
  再者,那袭绸衫上的几粒黄色钮扣,泛射着闪闪金光,也极为惹人注意。
  这人的发式也很怪,短短地贴压在前额上,像是女人前面的“刘海”式样。
  男人留着这样的头发可就显得太奇怪了了!
  这人四十左右的年岁,白瘦白瘦的一张脸,他盘膝坐在独轮车上,一任车身在崎岖的黄泥道上起伏,颠簸,他身子却连动也不动一下,甚至于他那一双闭着的眼睛睁也不睁开一下。
  柳青禅与田福,顿时惊于这人奇怪的行径,由不住停下脚步来。
  那辆独轮车子吱吱哑哑地推到近前了。
  推车的汉子四顾茫然地停下车子,向着这边的田福点头笑道:“这位大爷,借问一声,这地方可是青竹堡么?”
  田福点头道:“不错!”
  推车的道了一声:“多谢!”
  独轮车继续前推。
  可是忽然又停住了。
  似乎坐在车上那个怪人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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