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夜说着转头,结果发现父母和云妈妈都是傻眼的等着他,忍不住又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刘英一听咆哮了起来,大声道:“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你会被学校给开除?都被开除了,还能参加高考吗?”
张晓夜摸摸下巴,“被开除能不能参加高考这我还真没有研究过,不过学籍都被取消了,没有学籍应该是不可能参加高考的吧?嘛,反正我也不打算高考了,管这个干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刘英一见张晓夜满不在乎更是气结,走过去揪着他的耳朵来到凳子边上,道:“坐下,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云此方飞速的骑着单车也跑了回来,在门口停稳单车后气喘吁吁的走进店里,正好看到张晓夜正要接受三堂会审。
云妈妈看到云此方也回来倒是不惊讶了,道:“此方,晓夜被开除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此方将她所听说的事情如实讲诉了一边,在张晓夜的不断补充之下终于让三位长辈搞清楚了事实。
然后张民就点了一根烟,刘英痛心疾首的就道:“你这小混蛋怎么就这么傻,事情跟你没关系你瞎出头干什么?”
“晓夜,你妈妈说得对,这种事情你把责任扛下来干什么?”云妈妈也是忍不住一顿埋怨,张民虽然没有说话,只怕想得也差不多。
云此方则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应该直接旷课追了回来的,来到之后一句话不用说,因为张晓夜已经明白这是为什么。
张晓夜笑了笑,看着她就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圣母婊?”
“你这小混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刘英先是骂了一句,然后接着又道:“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是圣母婊?”
张晓夜说得顺嘴,忘记了现在还没有这个词汇,云此方肯定也是无法理解的,于是就道:“神圣纯洁、光辉照人、悲天悯世、怜悯众人、菩萨心肠可以称为圣母,听起来像是好话,但其实不然,加个婊字在后面就更显讽刺了。”
“圣母婊的意思其实就是指那些看起来有爱心,其实就是爱心泛滥得过了头还不顾事实的人。再衍生出来,一个人处处都在为别人考虑,宁愿舍弃自己的利益也要去帮助、成全别人的人,也会被骂是圣母婊。”
云妈妈一听就道:“你这孩子尽瞎说,帮助别人有什么不对,怎么就成你说得这样了?只不过帮助别人也应该讲究方式方法,你这样就不对了。”
“哪有为了帮助别人就将自己给搭进去的。”刘英也是如此表示,在她们的眼里,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是应该的,但要看付出的代价值不值得,如果不值得那就不应该。
在帮助别人之前要先想想划不划算,不是说能够带来多大的好处,而是看做好事需要付出的代价自己能不能承受,很朴实也很现实的思想。
张晓夜也是如此朴实的价值观,绝对不高尚也不值得提倡,但要放在后世境界不知道已经高了多少。
在后世,风气说好听一点是自我,说难听一点都是自私,张晓夜这种行为也足够被人喷是圣母婊了。
云此方盯着张晓夜情绪激动的开了口,道:“我不想知道这么多,只是想问你为什么?”
“因为这种代价对我来说可以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根本就微不足道。”
张晓夜就说道:“歌手、作家、诗人,这些都是我喜欢的,并且我已经是了。我想去京城,不高考一样可以去,我想学电影,不高考一样可以学。”
“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都是我唾手可得的,为什么还要在乎能不能参加高考?而对韩磊他们来说,高考、上大学就是一切,如果被开除就一辈子都毁了,我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能换他们的一生,这还需要理由吗?”
“用钱来比喻的话,韩磊他们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背上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而我用早上去买份报纸的钱就可以救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他这些话是说给云此方听,同时也是跟三位长辈解释,张民听完之后抽着烟就说道:“我虽然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是支持你的决定。”
顿了顿,张民叹了一口气,道:“你已经长大了,也确实取得了很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成就,我这个当爹的也不如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自己决定吧。”
“说是这么说,可是被学校给开除这种事情都难听,别人听了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刘英还在埋怨张晓夜,云妈妈也跟着说道:“晓夜,你确实很有能耐,但越是大人物就越需要学历文凭,要不然以后会被看不起的。我看这样吧,我和你爸妈去学校求求情,看能不能让学校收回决定,实在不行我们去教育局。”
“伯母,你们对我好我知道,但是真的不用了。”张晓夜很受感动,但还是说道:“其实我并不觉得被开除,上不了大学会让我以后觉得丢人,相反的,没有哪个大人物的一生是按部就班一样的坦荡。”
“传奇人物必然有传奇的一生,被开除也好上不了大学也罢,其实这种经历反而会给我增加传奇色彩。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墨守成规的都是庸人,我张晓夜不是。”
第一章 你好呀,云此方()
张晓夜用行动证明了开除不能参加高考,对他来说根本就毫无影响,当天打好背包之后次日就登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
没有选择搭乘飞机,因为张晓夜说这样更能体验生活,当天张晓汐以及刘英将他给送到了火车站,云此方的妈妈也去送别,唯独云此方没有去。
她是故意的,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在京城再聚,为什么要去想这短暂的离别呢?
她以为不去送别就不会想,没有张晓夜的日子就会一切如常,然而在张晓夜离开的这72个小时里,她却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让她很是烦躁。
72小时的时间不长,却足以让这次事件从震动全校变得波澜不惊,特别是在高三年级,在日益临近的高考前人们没有时间去关注那么多。
张晓夜这个名字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然而不管是迎着晨曦而来,还是沐浴着夕阳回去,云此方仿佛都能听到他没心没肺的笑声。
很多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回头,恍惚间似乎有看到了张晓夜喊着她的名字从后面追了上来,然后肆无忌惮的调侃着将她气得加快了骑行速度。
明明之前觉得很气人的一个家伙,为什么在他离开之后反而这么无所适从?
云此方突然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想他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事实,根本就无法否认。
据他离开才只有72小时,自己就想他了,没有他的世界原来自己根本就无法适应。
多希望还能听到他从广播站里传来的声音,多希望还能看到他弹着吉他带着一群男生调戏女同学,多希望那张笑容熙和自己看着又总忍不住会生气的笑脸还在身边。
云此方不愿去想又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干脆不在抗拒,就遵从自己的内心,既然想他了那就彻彻底底的去想吧。
没有了张晓夜,整个一中似乎多了一丝死寂,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也怀念有张晓夜的日子,至少八班的学生,应该也还在记挂着他吧?
八班的人有没有在怀念张晓夜不清楚,只是自那之后他们似乎更加努力了,而许如是每次在八班上课,总也会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个位置。
世界似乎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轻轻的来,悄悄的走,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走在校园里,云此方有种只有自己才知道张晓夜存在的感觉。
“此方,有你的信。”云此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在校园里毫无目的的瞎逛,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同学的声音。
不知道谁会给自己写信,自己又不像其他同学那样热衷于交笔友,带着疑惑云此方去门卫室取了信,上面的笔迹异常的熟悉。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笔迹,看到之后顿时释然,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到京城了,想必现在都已经安顿下来了吧?
收到张晓夜的来信,云此方突然发现所有的无所适从全部都消失了,心里面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填满,这种感觉就像失魂了72小时之后灵魂终于回窍一般。
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信给打开,看着信封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信封上没有写明来信店址,但邮戳显示的位置却不是京城,而是筑阳。
筑阳是黔贵省的省会城市,跟彩云省同属云贵高原,张晓夜花了72小时没有去到京城,而是去了筑阳?
满心不解的云此方将信给拆开,看着信上的文字脑海里就响起了张晓夜的声音,就仿佛张晓夜是在她的身边跟她说话一样。
你好呀,云此方。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猜因为我的离开而失落得无所适从的你一定会感到惊喜,但同时肯定也很疑惑,为什么信不是从京城寄来的。
我很高兴自己能让你的生活变得充实,很欣喜因为有我你的世界才能完整。至于信为什么是从筑阳寄出来的,请你放心,我不是去筑阳,只是经过筑阳。
我们的约定永远都不会变,当你去到京城的时候肯定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我。
生命是一次旅行,我只是希望在这段旅程里会有更多的站点,会有更多关于美好的记忆,就像你出现在我的世界一样,我迫切的希望着短暂的生命里还有更多跟你一样美好的东西。
……
看着信的内容,云此方感觉那张挂着嬉皮笑脸欠揍的面孔又出现在了面前,她又被张晓夜给气到了,为什么看起来自己因为没有他而无所适从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她很不服气,如果张晓夜是在身边的话,她肯定扭头就走懒得理他,而这时候气归气,却是舍不得将信给放下来。
气结了,反而还找到了那种他还在身边的感觉,明明心里很不爽,但是世界却突然变得真实起来了。
除了那些嬉皮笑脸“自以为是”的话之外,其他的云此方都很受用,原本那些张晓夜亲口说出来总是感觉完全就是在胡扯,自己都懒得听的话,写在纸上却是完全不同。
是因为隔着几百公里的路程,还是因为没有自己张晓夜一样无所适从,所以这些话不再像是嬉闹,而是真的发自肺腑了?
云此方一路看下来,心里早已经汇聚成了一股暖流,最后将目光停止最后一行字上,久久不愿离开。
祝你今天愉快,你明天的愉快我留着明天再祝。
云此方凝视了这句话很久,然后才慎重的将信收了起来,抬起头来后发现阳光似乎都变得格外明媚了。
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妙起来的同时,她心里也还是会忍不住心生埋怨,这混蛋还是那么的不安分,都不知道他现在又去了哪里,让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他。
你在筑阳看到了什么?吃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样的人?想要这样想的时候,才发现他应该已经离开了筑阳。
想念一个不知道下一步会跑到哪里去的人似乎很累,甚至都没法回信告诉他自己也很想他。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被他知道后还要看他那张得意的笑脸。
其实不管他人在哪里都没有关系,是吧?云此方收好信,走回了教室。
第二章 神交已久()
你好呀,云此方。
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
你好呀,云此方。
找不到其他纸了,只好直接写在五线谱里,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
你好呀,云此方。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
自那之后,短则三天,长则一个星期,虽然邮戳上的地址每次都不一样,但张晓夜寄来的信从来都没有中断过。
你好呀,云此方。每一封信都是同样的开头,很简单的六个字,在云此方眼里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的韵味。
她已经习惯了等着下一封信的到来,就像张晓夜真的没有离开,一中的校园真的一切如旧。她算着日子,安然的等着高考的来临。
每一封来信,她都整整齐齐的放在课桌里,很多时候就不自觉的翻开,看一眼之后又抬起头来专心听课。
“云此方,许如是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对了,是校长办公室。”云此方再次将信给收好,就听到了来自同学的转告。
许如是现在已经不是她的老师,但自从过年在一起玩了一天之后,关系反而更近了一些,平时碰上了也会聊一聊,真的就像从师生变成了朋友。
许如是会找她倒是不意外,但为什么是校长办公室?带着这份疑惑,云此方又一次见到了平时可以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
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几乎所有校领导都在,这些人基本上她也都认识,唯一列外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打扮时尚的长发女人。
她看到这个女人第一反应是很漂亮,即使同为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然后就是她身上的气质,感觉很好亲近但似乎有隔着永远触碰不到的距离。
似乎是身处两个世界,那种亲和不过是上位者的“怜悯”,她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就微微的皱起了眉,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居然感觉到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这让她很不适应,也有些不满。
云此方一向有些傲,而这个女人带给她的感觉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这似乎让她明白了什么是差距。
“各位老师好,我是云此方。”带着种种情绪,她还是第一时间有礼有节的打了招呼。
即使眼前这些人表情似乎都不对劲,而这似乎还跟自己有关,她的表现也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被影响到。
“云同学,你知道张晓夜现在在哪里吗?”那个女人见到她就迫不及待的问,这再次让她一阵愕然,没想到又是因为张晓夜。
她一脸的茫然,许如是开口就道:“此方,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诗刊的主编秋扇小姐。”
“你看我,太着急都忘记自我介绍了。”秋扇略显苦恼的敲敲额头,无论表情语气都像她气质表现出来的一样,很亲和,但与众不同得又那么明显。
同样的动作和表情、语气,如果换个人肯定不会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诗刊的主编,姓姜,秋扇是笔名。”她似乎是很慎重的自我介绍了一下,接着道:“这么贸然把你给找来肯定让你很疑惑吧,这也难怪,毕竟这个时候……该怎么说呢,有点敏感?”
秋扇很随意的说着话,而包括校长在内的所有人表情虽然不太好看,但却都是端端正正的坐着,表情也很严肃,看起来有些……恭敬。
略微一想,似乎也情有可原,帝国立宪到现在时间还不长,很多东西都还在改革之中,体制上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改变。
《诗刊》是炎华作家出版社发行的,而这属于体制内单位,也就是说秋扇跟校长这样的校领导一样,都是体制内的人,而且身为《诗刊》的主编,秋扇的级别应该比校长还要高。
就算是平级,占着从京城来的这个身份也足够让校长小心对待,也难怪他们都这么严肃。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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