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做大事”,这种黑色的地下交易合并,中间没有女人的婉转调和是不行的,“教父”必定还是把织罗原香当成自己信任的一朵解语花来用的。
赵燮看在眼中,并没有对她逼问半句的意思,而是继续在石洞里检查检查残留的痕迹,给了织罗原香片刻极有压力的留白。
织罗原香勉强调整一下表情,带一个笑脸,试图劝他撤退:“这事有什么好查的,回去father会告诉你知道,不用在这里冒险。”
赵燮微微冷笑:“什么事情都仰赖别人的下场,就是像加尔罗什一样。何况,如果我们中间要进来新人,我必须确保他和我没有冲突,否则就像卡纳利,不明不白死在亚斯兰,现在还在海底下泡着。”
他的话里,隐隐还有指责织罗原香当初“蓝血”毒计的意思,这让织罗原香更加无地自容,连抬头面对他的眼神都缺乏勇气了。
赵燮接着说:“我有我的情报网,你们这个新人,很可能也在亚得里亚岛培植自己的势力。在亚斯兰的时候,任务并不顺利,卡纳利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我也差点交代在那里。这很可能是几股力量较劲儿的结果。我必须查下去,为我自己。”
赵燮已经亮明了底牌,这不是“教父”交代的任务,很可能,跟“教父”的意愿还有所冲突,他要提前揭破father还隐藏着的秘密。
织罗原香更加犹豫,这个女毒枭就是在生意场上,也很少面临比现在更加难以抉择的时刻。她浑然不觉,自己这种境地,还有内心的动摇,都是赵燮引导的结果。
非常适时地,赵燮抛出最后的杀手锏,他淡淡地说:“你可以先行撤退,沿着来时的路线,暂时是安全的。我会自己完成全部调查,再回到奥德斯承担责任。”
责任事小,“死亡骑士”手握调查惩处“天启”除了首领以外任何人的权力,father就算知道他碰了雷区,只要他不以此威胁和损害首领的利益,他就是安全的,顶多是不痛不痒地斥责几句,“教父”也没有能够替换这个不太听话的手下的人选。
但是,在亚得里亚岛上独自继续行进,面对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金牌杀手,这是一场远远比维南边境,比黑色雨林,比亚斯兰,任何一次任务都更加凶险的处境!
何况,一旦让他再挖出点除了“新人”和加尔罗什以外的秘密——那可真是把“天启”的老底儿都让人给兜了。
眼看着赵燮就要走出这天然监牢,继续他的凶险探索,织罗原香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别去!”
赵燮停住脚步,头也不回淡然说道:“你想阻止我?”
你阻止不了——是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织罗原香定一定神,下定决心,说道:“不就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告诉你就是,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也要知道。”
她的这个假设,却完完全全构建在赵燮会一直留在“天启”效忠的基础上。她真的相信了,赵燮是在伽尔罗什和薛西斯反叛,“天启”风雨飘摇之际,竭力想要保全自己。
这个情境下,没有人会不相信。
织罗原香说出来的那个名字,却是一个赵燮完全没有想到,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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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染在k市的的“工作”相当好做——老奥纳斯对她的偏宠,简直到了工作人员看不下去的地步,活生生一个偏听偏信。生活上更是无微不至,有些供给称得上奢华。
漫说碧山脚下的老宅,就连半步路奥纳斯都没让她多走过,在长华山庄包了最好的套房给她独居,从不让人随意打扰,进出都是奥纳斯本人的座驾过来接送,鲜花礼物,都按照朋友之间能有的最高规格,源源不断。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奥纳斯要拉许宁染的投资呢。
贵宾既然将她的地位放得如此之高,当地的大小官员也就不敢怠慢,到后来,连许宁染也觉得这礼遇过高,让她都不好意思了。
好在刘大仁这边,一听说她是住在长华山庄,也就放心了一些些。怎么说也算是军区的地方,只要是军区的地方,就算是他刘家的安全范围,没人敢在这里打什么主意,普通人进出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安全检查。
许宁染只好更加尽心竭力,给奥纳斯办事儿,不光随同翻译,商务会谈做得漂亮,经营起人脉关系来,也是外教场面上一贯的圆融精彩,让奥纳斯和相关投资地区的领导干部们都相当满意。
有了之前临时上阵,帮助苏颜经营几天律师事务所的经验,许宁染在一些隆国本土的法务问题上也是有点经验,有些细致的问题,还借了苏颜在k市事务所的人马,事务所赚的那笔劳务费用也是相当深厚。
奥纳斯明示了,等集团正式跟当地政府签订合同成立,相关的法务问题应该都会交给苏颜的事务所来处理。按照奥纳斯这个集团的业务规模,每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进账,许宁染算是两边立下汗马功劳。
其实,这不是奥纳斯第一次跟隆国合作。宁染也是才知道,之前,奥纳斯就有在临川地区进行过一些散碎的投资,但是当时没有打着他自己的名义,算是对隆国的经济状况试了试水。
想必隆国的经济增长让这塔西老船王开了眼,才决定要大张旗鼓地发掘这块宝地!他自己也说了,以后在西京省安营扎寨,很多事情,少不了还要麻烦许宁染。
回了k市十几天,当地几个市区的政府招商部门都谈得差不多了,没想到,接下来,奥纳斯提出,跟两个军分区的人还有事要谈,地点,仍旧放在k市。
海上堡垒()
这样的场合,许宁染再想避开已来不及,在她的心里其实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跟西京和肃山军区的人打交道,一则是过去跟陆家和田家的过节,刘大仁的母亲又因为她,敲山震虎,演了那么一出。
二来,也是真的不愿意再看见“故人”,她和刘大仁,好不容易才走到彼此心意相通,完全信任的今时今日。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等待甜蜜的一天到来,再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还好,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军区这边不缺会来事儿的聪明人,派出来的几位代表都跟这几家全无关系,精明强干,老奥纳斯也是在商言商,许宁染居中调整,生意谈得相当顺畅。
虽然顺畅,因为牵涉到两方巨头的合作,千头万绪,也要谈个好几天。
刘大仁那边,自从机场接回来两个“大人物”,交给北都军总的专业人士审讯,只清闲了几天应该是有了消息,立即进入作战状态,完全无法跟许宁染联系不说,似乎人都不在国内,就是刘家人和刘司令也说不上来他究竟干什么去。
这种情况,也让许宁染牵肠挂肚,工作之外,有些郁郁寡欢。
奥纳斯看在眼里,这老家伙也是一个风月场上叱咤过的老花花公子,想着办法,给宁染安排些闲余的项目,却看着这美人儿一点兴趣也没有。
直至此时,许宁染都没有意识到,老船王奥纳斯·西尔格德对她的感情,有一种非常诡异的成分。
这一天忙完“正事儿”,许宁染收拾东西,照例出门,准备乘坐奥纳斯给她派的专车回长华山庄。穿了一天的高跟鞋,难免觉得有点疲累,没什么精神,低着头,打算待会在湖边散散步吃个晚饭,健身房或者电影室里打发一会儿时间,就可以休息,又是一个联系不到刘大仁的,孤零零的日子可以过去了。
陆韬这一天正巧,招待两个省上行政口的大领导,也在长华园。这边刚结束了饭局,稍稍送出两步,让领导们上了车子先送走。
一回头,看见一辆陌生的豪华车驾正从湖边路上开过去,不禁有点惊奇。这长华山庄虽然是开门营业,但军区背景特殊,不是有点钱什么豪车等闲都能开进来的,这车子并不是他熟悉的军牌或者周围几个大区的,去的方向,却分明是从警戒最严格的长华园开出来,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低着头,慢慢地,从长华山庄半天然半人工的湖畔走过去,看不清她表情,但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真的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这些天,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克制得很好。
上一次的一意孤行,机关算尽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结果差点让她在异国他乡送了命!
陆韬就告诉自己,自己的感情,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只会让她身处极端的危险。所以,他也想过,接受别的可能性,比如,接受一个新的人。
所以他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去打扰她,管住自己不要再去打扰她。自从上次拒绝了调往肃山军区工作,田菲儿仍旧会小心翼翼跟他联系,在电话里表示想来k市看望。他考虑过,也许就这样,也是不错的结果。
但看到许宁染的一瞬间,他忽然发现根本不可能!
他想起过去他在军区或者回家忙碌,许宁染不能打扰他,也没有办法阻拦他,无数个傍晚,她也在芙蓉江畔,或者他家附近的公园里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等待。
如今,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在等他来。
陆韬握紧双手,抑制住自己想要走上前的冲动。正好,接他的车子已经从停车场开过来,缓缓停在面前。还好今天公务接待,没有开自己的黑色牧马人,没有被她发现。
曾几何时,竟然已经卑微到这个地步。
坐上车子,陆韬脑海中却浮现一串数字。那是k市发放的临时特别牌照,几乎是享有全部外交豁免权的车牌,规格相当高。
不会是刘家人,刘大仁应该也没有来k市。如果来了,那么许宁染乘坐的一定是更高级别的特别车辆,不会是这种外交临牌。
他兴起了查探的念头,想要知道,许宁染独自一人,回来k市,究竟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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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沉重的铁门,重重开关的声音令人心惊,仿佛是电影《生化危机》里那座巨大的地下堡垒,随着每一道门的开合,都有谁的命运要被完全改变。
这是设在隆国边境以外,但又无法被任何国家接管的一块“自由之地”——一艘斑驳巨大的邮轮,挂着某个永久中立国的旗帜,常年漂浮航行于远离大陆的公海之上!
偶尔有直升机或者快艇,飞速接近,接送人上下船,然后再飞快驶离。
最后一道大门打开,有人在黑暗中走进来,军靴触底的声音,透着一种可怕的意志力,仿佛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猎手,又或者是胜券在握的敌人。
灯光猛然打亮,高倍数的射灯,光线像钢针直接扎入人的脑髓,形成让人疯狂的压力。从来不知道,光线也会如此可怕。
高大挺拔的军官站在暗处,静静打量自己面前的俘虏。这战俘肉体不算被虐,至少没有血迹,没有伤痕。
有一些人变态的意志力,和极其迟钝的感受痛苦的能力,使得“肉刑”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但是在这艘永不靠岸的海上监牢里,集中着现在世界上最顶尖的犯罪心理学和神经学研究成果!对任何一种人,只要他的灵魂尚还存在,还停留在这个躯壳里,这里,就有方法,把他逼迫到崩溃的极限。
这座“海上监牢”,其实并非真的完全逃过白鹰国,奥德斯,隆国这些军事大国无处不在的卫星和探测网络监控。
他们之所以都不约而同,对这座监牢的存在保持缄默,是因为,这里被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对付那些对全世界都有着共同严重威胁的敌人!
特殊的拷问()
军人冷峻的身影隐藏在射灯照射不到的角落,形成巨大的压力,无处不在地压迫在面前这位已经濒临崩溃的俘虏身上。
鬼知道这个俘虏经历了什么。一张也许带有维京人、也许是诺罗斯人血统的脸原本棱角分明,此刻已经浮肿憔悴、眼神涣散,泛着浅金色的胡子跟头发一样蓬乱无序,最初被抓捕时狡诈而凶狠的神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察觉到对面有人,他竭力睁开浮肿的双目,试图凝聚起最后一点焦点,却隐隐乎乎,看不清对面军官的面目。
绝对无人能够想到,这是昔日蜚声国际、穷凶极恶的世界十大杀手排位第七的大人物,代号“死亡鸟”,现在他看起来差不多就是一只惨兮兮的笼中鸟!
“死亡鸟”兀自嘴硬,但他说出话时,连声音都难以控制地颤抖。
“你们这是虐囚!”他嘶哑颤抖的声音无力地说道:“无论我是谁,联合国和海森堡的条约都不允许你们这样做!”
“你现在想起国际条约来了?”对方冷笑一声,用的是完全流利的通用语,听不出任何一个国家的口音:“一个地下杀手,仰赖法律的保护,不觉得可笑吗?此刻,谁又能救你,联合国,还是海森堡?”
俘虏的心是绝望的。
跟世界上的某些消息灵通人士一样,他曾经听说过这艘巨大的“海上监狱”的存在,但谁也没有真实地见过它。轮船当然需要补给,但不知道这艘巨大的舰船是从不靠岸,通过秘密海上补给,还是通过各个大国的共识,悄悄进入军港补充所需!总之,它的存在,如同阴影里的传说一样不可捉摸。
直到他在亚德里亚岛上被从天而降的奇袭队伍抓捕,蒙上脑袋押运上没有任何标识的快艇和武装直升机,经过漫长而且方向不辨的航行,直接送上这艘巨大的海上监牢!而他甚至连哪个国家的人、谁抓的他都不知道。
他只能从对方不啻于金牌杀手的战斗力,和那种可怕的协调与服从性上,判断这是一支顶尖的军队!对这些亚得里亚岛上自由散漫又极端可怕的杀手来说,此前几乎不存在跟他们战力相当的军队,直到这一支出现!何况这支军队显然是精确打击,根本毫无差错,就差把雷扔到他们脑袋上!
亚得里亚岛有人泄露了情报!
被俘虏的杀手们立即被隔离,至今不知道其他同伴的位置和处境。别说这个,他们到现在,就连对方是正牌军队,还是秘密训练的雇佣兵都搞不清楚!
军人的脸上戴着特制的面具,这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神祇般的遥远,更加深不可测,同时冰冷。
“你还不准备说?”
可怜的俘虏竭力凝聚马上就要散掉的精神,想要对着旁边故作硬汉地吐一口不屑的唾沫,却连自己的口舌也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人在精神即将涣散崩溃的时候,对自己的肉体,往往也丧失掌控。
但他的意思很明显,虽然那丝抵抗,在他的控制者眼中,已经像猎物的垂死挣扎般微弱。
“很好。那就再用上一针‘刺谎者’。”军人冷冷地一笑:“这是你在‘天启’的主人们研发出来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药效。还有,”他恶意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欣赏对方脸上绝望而恐惧的神情。
“刺谎者”药如其名,药性极其霸道,不但强烈刺激人的神经,出现各种大脑无法控制更无法逃脱的可怕幻觉,让人反复煎熬,减弱人的神经阈值,在拷问下很容易就不受控制地“乱说话”,而且,本身给心脏、血管、神经末梢带来的痛苦就是爆炸性的!
这原本是苏摩士的秘密研究室里,搞出来,用来拷问一些国家的军人获取机密,或者“天启”的对头们培养出来的杀手死士的,非常厉害!
拷问者看着猎物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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