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无话可说,他承认自己的确不像是个魔界首领,他没有处处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作对,更没有对那群“假仁假义”的家伙加以迫害。
若要说魔皇有做过和名门正派对立的大事,那么最近好像有那么一次,那次他只派出一个人,就灭了一个门派,那个人是魔煞金面,那个门派叫胜天门。
胜天门自称名门正派,胜天门门主满口仁义道德,大义凛然,也许大家都知道,也许很少人知道,胜天门其实是个欺凌弱小的歪门邪派,胜天门门主更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胜天门所有的消费开支更是明里暗里收刮而来的民脂民膏。
圣母阴姬看着魔皇,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眼前这少年,他的儿子,他的修行魔界一流,他的所作所为却极度的消极,毫无斗志。
长辈似乎总喜欢给自己的孩子下达目标,令其完成任务。魔皇的母亲也不例外,她一定要振兴魔界,消除正派,甚至吞并人族,以报失夫之仇,雪丧偶之恨。
圣母阴姬冰冷的脸色突然变得温柔,她说道“儿啊,从今日起,我要看到你的成长,你的成就,我要你和那群假仁假义的名门正派作对,一个个把他们铲除。”
魔皇心里在痛,人在江湖,当真是身不由己吗?
他是一个谨慎的魔皇,所以他知道的太多,这让他痛苦,让他彷徨。
圣母阴姬看着自己的儿子,话锋转冷,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魔皇竟无言以对,他的回答是“孩儿明白。”
“明白就好!”
圣母阴姬看着魔皇子羽,突然道“最近江湖上听说出了那么一个少年,名叫张思雨,手持一把四尺七寸的银白铁剑,据说是风月,而且那人修为十分了得。”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发颤“他也姓张,他手里那肯定是风月铁剑,他似乎也会剑雨飘零。”
圣母阴姬的眼里露出凶光“他还能有谁?我怀疑他一定是张清风那厮的孽种。”
魔皇不语,他早有耳闻张思雨这号人物,江湖上很少有事是他不知道的。
张清风,魔煞早有人盯上了他,并且随时都在向魔皇报告他的情况。
圣母阴姬看着魔皇,又看着一直站在魔皇身后的魔煞白镜,她目光投向魔煞白镜道“白护法,我要发一道诛杀令。”
魔皇的瞳孔在收缩,脸色微变,魔煞白镜的眼睛却好像在笑。
诛杀令,魔界一道诛杀令,千千万的魔界妖魔都将奉行这道命令,不管你是谁,只要被刻上魔煞诛杀令,你就等于是一个死人了。
魔煞诛杀令很少出,近百年来也只出过两枚,因为魔煞王朝要杀一个人一般都不会很难,用不着劳师动众,魔煞诛杀令一出,整个魔界都会沸腾的。
那妖艳的美妇接着对白镜道“今日起,新发一道魔煞诛杀令,上刻张思雨!”
白镜道“是。”
他的回答很干脆,说完他一拱手,立马退出,他似乎恨不得能够马上出魔煞城去杀伐一番。
天机楼有很多座,分布神洲大陆各地,但都不以天机楼自居,因为这楼里人专做些秘密性的工作。
天机楼是一座高楼,也是一个组织,更是魔煞王朝麾下的四大教派之一。
天机楼的总部自然在魔煞城内,也只有魔煞城内那座高楼敢高挂“天机楼”这三个字的牌匾。
天机楼恢宏、高大,楼分九层。天机楼的八面分布着八座小楼,按八卦方位而立,施以精妙阵法,曰“八卦阵”,专门守卫中央那座天机楼。
天机楼内,魔煞白镜向天机楼主传达了圣母阴姬的意思。
盘膝而坐在蒲团上的云不知一身黑色斗篷,她突然睁开了双眼,她黑色斗篷兜帽内一片暗黑,那暗黑无界的面孔中突然亮起了一对蓝色火焰,那就是她的眼。
看不到她开口,她的面孔仿佛暗黑无界,谁也看不透,她的声音自那黑暗中传出“琁玑,你带白护法走一趟吧!”
“是,弟子遵命!”
璇玑是星名,这里作人名。
璇玑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身穿曲裾深衣,样貌可爱,皮肤白皙,一对明澈澈的眼睛显得其人聪明伶俐。
璇玑带路,白镜跟着。
曲曲折折,九转十八弯,璇玑带着魔煞白镜来到一密室门口,那是一个地下的入口,璇玑一指那黑黝黝的入口,道“护法,这里便是了!”
“嗯!”
魔煞白镜微微颔首,自个儿下了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
密室内,由妖异的火光照亮,但那淡紫色的火光并不能充斥整个暗室。
魔煞白镜站在那里,手里摊开一幅画卷,画卷上画着一个少年郎,笔锋把那年轻男子的清秀面孔和神态勾勒得,栩栩如生,那男子手握一把银白色的铁剑,铁剑的镂刻也勾勒得极其细致,画中人却不是张思雨是谁?
画卷旁边还书写了不少字“张思雨,男,人族,来历不详。第一次出现时是庚辰年三月十五,第一次出现地是朱雀城,兵器为一把四尺七银白色铁剑,剑法超然,快如闪电。”
第050章 一面令牌(下)()
何为兽人?
兽人顾名思义,他们具有兽的样貌和人的特征,他们兽性与理性并存,多形貌丑陋,秉性残暴。兽人半兽半人的形体即使修行再高也很难再改变。
传说有些兽人是人类为了适应环境而进化出飞禽走兽的某些形态,比如故老相传海底有最原始人类的另一个分支,他们上身为人下体为鱼,一生生活海底,他们有着自己美好的深海水晶王国。
此时,魔煞白镜面前就站着一个兽人,八尺左右身长,身穿宽大的黑袍,皮肤呈浅红色,发丝红得像火,耳朵尖而长,穿着铁环,鼻子奇大,嘴露獠牙。
这兽人的瞳孔是赤色的,昏暗之下,仍泛散着淡淡赤芒。
兽人盯着魔煞白镜手里那幅画卷看了一会,双眼突然射出两道红光射线,那两道红光射线呈扩散式投到白镜画卷上时便交织成“一”,这“一”字射线将画卷上的人物和文字缓缓扫描了个遍。
然后那兽人收起红光射线,走到一座漆黑的祭坛前,只见他捧起一块差不多九寸长,五寸宽的黄金令牌。
那黄金令牌边缘镂着魔纹,顶端正中镂雕着魔煞王朝的图腾,令牌正面光滑如金镜,令牌背面则浮雕着“魔煞诛杀令”五个字,虽在这略显昏暗的地下室里,这面令牌仍能隐隐自发出渺渺金光,可见这是不同凡响的无上材质做成的。
那兽人双眼再次射出红光射线,两条射线接触到金牌立即交织成一条,那“一”字射线扫描在令牌正面上,从上而下,缓缓移动,红线到处,自然而然的出现画卷上的人和字。
魔煞白镜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出现在兽人身后,盯着那兽人射线下缓缓浮现的图像和文字,他突然全身微微一震,鹰隼般的眸光瞟向那兽人的眼,那兽人只顾着完成自己的“杰作”,似乎浑然不觉。
不大一会,那兽人双眼收起红芒射线,黄金令牌正面上已出现了一幅和魔煞白镜画卷上一模一样的人像和文字,分毫不差,只是比例缩小了而已,竟像是绝顶镂雕大匠的呕心沥血之作。
兽人将那枚制好的黄金令牌丢给白镜,就像在丢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魔煞白镜一把接在手里,只觉着手沉重,触觉冰凉。
魔煞白镜扫了一眼令牌上的正面内容,而后看了那兽人一眼,向他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就这样,一枚魔煞诛杀令做成了,不稍片刻,整个魔界,各路妖魔所属的族群或门派都会接到这样一枚魔煞诛杀令。
当然,到了他们手里的不可能再是这样沉甸甸的一枚黄金令牌。
魔煞诛杀令一出,上面那个叫做张思雨的人,不管是哪个魔煞的人或妖魔遇到此人,他们都必将全力格杀,前赴后继,不死不休。
圣母阴姬道“张思雨,遇到此人你可绝不能留情啊!”
“孩儿明白。”魔皇道。
魔煞城,魔煞宝殿。
魔尊宝座上端坐着一人,那人身着黑龙纹蟒袍,头戴黑金皇冠,冠旒上的玉珠也是漆黑晶莹的,他厚重的双手自然垂放于膝盖,眉宇间透露着大威严。好不气派!好不威风!那人正是魔界至尊魔皇子羽。
魔皇的坐下是魔煞白镜,魔煞金面,魔煞蓝蝶,魔煞红影四大护法。
魔煞四大护法的下面是魔煞四大教派的掌门,魔煞四大门派分别是天刀门,天毒教,天杀帮和天机楼。
魔煞四大门派的掌门有的修为甚至不在魔煞护法之下。
魔煞四大门派掌门的下面是魔煞十八大高手,这魔煞十八大高手形貌各异,终年修行,各有所长,他们的名字后都带了一个“煞”字。
魔皇开了金口“金面护法何在?”
他的声音如同霹雳,在偌大一个以“黑”和“煞”为主题的宫殿内回荡,众人肃然挺立,噤若寒蝉。
面戴黄金面具的金面立即站了出来,拱手道“属下在!”
魔皇道“你上次灭掉胜天门到此时,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
魔煞金面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刚好一年!”
魔皇道“整整一年不动刀兵,我们的宝刀都快生锈了呀!”
大殿内,四大教派掌门和十八大高手已经有人轻声讨论了起来。
片刻之后,魔皇道“我欲讨伐人族那些枉称名门正派,处处与我妖魔族作对的门派,你们意下如何啊?”
魔皇坐下,魔煞四大护法和魔煞四大教派当家的讨论了起来,魔煞十八大高手也参与其中,大家七嘴八舌的。
有的说“就应该杀杀那些枉称名门正派的威风。”
有的说“我的妖刀已经很久没有饮血了,我都快忘记鲜血的味道了。”
有的说“灭了那些修真正派,我妖魔族吞并人族,雄霸神洲指日可待呀!”
有的说“没错,把那些正派一个个拔掉,到时候让他们人皇孤军奋战,我看他能挺多久!”
魔皇干咳了两声,众人议论声顿止,各自站回各自的位置,魔君道“众位讨论得怎样了?”
魔煞白镜站了出来,拱手道“属下支持!”
魔煞金面也站了出来,拱手道“属下支持!”
不一会,魔煞余下护法、四大教派掌门和魔煞十八大高手纷纷附议。
魔皇道“好,那咱们先诛天鹰堡,再灭水蛇帮,五鬼窟,这几个帮派,一个都不能放过。”
魔皇坐下,魔煞四大护法,四大门派掌门,十八大高手,一个个摩拳擦掌,表情兴奋异常,那心情就像一只猫,许久未抓到老鼠,突然看到一只老鼠在面前跑。
魔皇沉吟片刻,说道“我们还没到跟人族撕破脸皮的时候,而且两族间曾有过约法三章,所以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出去,到了人族地盘也不可大动干戈,行动最好隐蔽些,不可张扬,不可留下蛛丝马迹。”
众人齐道“是!”
魔皇看向众人,问道“如何灭天鹰堡?你们谁有计策?”
魔煞白镜站了出来,拱手,道出四个字“出奇制胜。”
魔皇沉思片刻,而后喜道“好一个出奇制胜,天鹰堡主张老儿为人骄傲自负,自视清高,这一仗,天鹰堡我们吃定了。”
正午,白虎城。
有家饭店就叫“有家饭店”,店虽是小店,生意可一直不错,胖掌柜眯着眼睛,算盘敲得叮咚作响,胖脸一天到晚也笑个不停,
店小二花生米一天到晚也跑个不停,他相貌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他的笑脸也和胖老板一样时常挂在脸上,胖掌柜笑是有原因的,却不知他笑是为了什么?
听说这人干起活来简直不要命,三天三夜不休息地干活他都不会吃不消,由于他特喜欢吃花生米,于是人人都呼他为“花生米”,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恐怕他自己本人也不知道。
花生米每天只管收拾客人走后桌面上留下的残局,然后擦擦桌子凳子。
他不用像别的小二那样还要端茶送菜,因为他会搞不清这道菜该送往哪桌,就算你现在站在身后告诉他这道菜是面前这桌的,他会捧着那道菜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最后那桌。
听说刚做小二时,他曾把厨房里厨子还没做的一碟生鱼端出去给客人,客人拿着筷子瞠目结舌盯着那道“特色菜”时,那鱼突然活跳了起来。
张思雨的桌子靠近店门口,他的桌上有酒有菜也有肉,还有一把银白色的铁剑,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忙碌的花生米。
不知为何,他注意到了他。
有家饭店门外突然传来几个男子的吆喝声和撞倒摊子小商贩的惊呼声。
突然,有个黑衣大汉慌不择路要闯进店里来,他后面追逐的五条大汉似乎跑得比他还快。
其中一名劲装大汉突然飞起一脚,直接踢中那黑衣大汉后背,那黑衣大汉飞也似飞将过来,飞来目的地正好是张思雨吃饭喝酒的桌子。
眼见这“空中飞人”就要把张思雨吃饭的桌子砸个杯盘狼藉,张思雨突然闪电出手,他一把提住那黑衣大汉的腰带,将他放到地上,那黑衣大汉站立不稳,竟然一下子瘫倒了。
张思雨脸色一变,为其把了下脉,心下一惊,原来这人已经命不久矣!
也就这片刻,那五条劲装大汉已经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他们看到张思雨在为那黑衣大汉推拿,其中一个嘴唇上长有一撇胡子的大汉走了过来,叱道“阁下是谁?也敢管我们魔煞王朝的事吗?”
张思雨一瞥那五人,眼里尽是对这五个草菅人命恶徒的怒火,他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无故伤人性命?”
账桌后,那肥脸掌柜已经笑不出来了,现在他的整张脸就像个苦瓜一般。
花生米手里端着一盆水,水里浸着一条毛巾,他在愣愣看着,饭店里都是些知趣的人,不少人放下铜板都快速离开了。
那五个劲装大汉其中一人眼珠子一转,突然向那一撇胡子的大汉看去,道“老大,你看他长得像不像?”
那一撇胡子的大汉刀锋般的眼光扫过张思雨的脸,最后目光停留在他桌上的那把银白色铁剑上,他的脸色变了,倒退了两步,道“这人就是魔煞诛杀令上的张思雨!”
那一撇胡子的大汉已经顾不上黑衣男子,他盯着张思雨,突然一声暴喝道“杀!”
第051章 巨剑烈酒()
五条劲装大汉一齐亮出了兵器,是一柄丧门剑,一对判官笔,一把燕翎刀,两把环首刀,它们突然全部向张思雨身上招呼。
张思雨的脸色又变了,心道“这些人怎么说杀就杀?”
他放下黑衣大汉,呛的一声突然拔出了风月铁剑,施展出“剑雨飘零”。
但闻剑鸣不已,十几把气剑骤然出现,铿铿锵锵,电光石火间,那一把丧门剑,一对判官笔,一把燕翎刀,两把环首刀俱已哐哐当当落地。
五条大汉肩上也俱已受伤,有鲜血涌出,谁也看不清张思雨刚才是如何出剑,如何伤人的,因为那只是电光石火间的事,就像闪电,一闪就结束了,那五条大汉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饭店里所剩无几的食客都惊呆了,他们有不少都是练家子的,可是刚才他们却看得眼花缭乱,心里都在暗道“那么快的剑,这世上还有谁能挡?”
那五条大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的转换着。
那有些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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