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东耀问道：“牛肉炖土豆怎么样？”
“行啊！”蒙松海笑道，“今天中午，我下厨！”
“行，有你下厨，省我不少事。不说了，我出去了。”
蒙东耀出门过了不到十分钟，蒙松海听到了敲门声。
“要不要我去开门啊？”蒙国强笑着问道。
“你想去开门，我又不拦着你！”
“找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去开门吧！”蒙松海瞥了二哥一眼，拿着刚配上对的两个核桃，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王立强。
“蒙老弟，你在家啊！”王立强笑呵呵道，“在家就好！”
“王大哥啊。”蒙松海微笑道，他见王立强手里提着一只人造革旅行包，好奇问道，“您是不是收到什么好东西了？”
王立强不答发问道：“你不请我进屋喝杯茶啊？”
“怠慢了，请进！”
王立强进屋后，见到蒙国强正在给文玩核桃配对，主动打招呼道：“忙着呢？”
“瞎忙，你坐吧。”蒙国强淡淡说道。
王立强坐下后，蒙松海问道：“喝什么茶呢？”
“茉莉花茶。”
“稍等。”
蒙松海泡茶时，王立强从旅行包中取出了两件青花瓷器，并笑着介绍了起来：“蒙老弟，我这次收了两件好东西，永乐年间官窑青花瓷器。”
蒙松海瞥了几眼放在茶几上的两件瓷器，淡淡说道：“如果是永乐官窑瓷器，那真是好东西。”
此刻，蒙松海内心并不激动，他知道永乐官窑青花瓷器存世量很少，不仅近现代有仿造，早在明末，就有人仿造永乐官窑青花瓷器了，到了清代，那就更盛了。
蒙松海泡好茶，端到王立强面前，放在茶几上，之后，他坐下，小心捧起一只永乐青花龙纹天球瓶。
蒙松海刚开了几眼，王立强开始卖弄自己刚学的知识，说道：“这青花用料绝对是苏麻离青苏。”
王立强本想问蒙松海知不知道“苏麻离青”，但他忍住没有问，惹顾客不高兴，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过了好一阵，蒙松海暗自嘀咕道：“虽然不能百分之一百肯定是永乐官窑瓷器，但六成把握还是有的。”
蒙松海放下手中的天球瓶，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压手杯。
压手杯，口平坦而外撇，腹壁近于竖直，自下腹壁内收，圈足。握于手中时，微微外撇的口沿正好压合于手缘，体积大小适中，分量轻重适度，稳贴合手，故有“压手杯”美称。
蒙松海知道永乐官窑青花瓷器，除了“压手杯”之外，其他器型的瓷器，根本见不到带有永乐年款的，若是刚才他见到天球瓶上见到永乐年款，他几乎可以肯定是一件后世的仿造品，而且仿造的水准很差。
永乐压手杯自古素负盛名。
“压手杯，坦口折腰，沙足滑底。中心画双狮滚球，球内篆’大明永乐年制’六字或四字，此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也，杯外青花深翠，式样精妙，传世可久，价亦甚高。”
这是清初谷应泰《博物要览》中的描述。后世亦多有论及。
永乐压手杯的款识，蝇头小字，清晰可辨。在画面上的安排非常巧妙，款识与花纹融合在一起，不是单纯为了写款而写款，而是与瓷器装饰相结合，既告知器物的年代，又使人赏心悦目。
由于永乐青花压手杯制作规整、精良，传世极少，早在明代万历年间就有仿制。其碗内心为一对鸳鸯，器物明显变大。谷应泰《博物要览》中提到的鸳鸯心者，因不见传世的永乐作品，后人疑为明万历年仿制的永乐青花压手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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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宝不过手（）
蒙松海见到自己手中精致高雅的压手杯带有永乐年款，但他并不认为这是永乐年间的真品，因为真品实在太稀少了，屈指可数，在他的记忆中，仅故宫博物馆收藏有三件。
今天还有一次使用“慧眼识宝”的机会，蒙松海打算用在明永乐青花龙纹天球瓶上，但使用之前，他先问了价钱。
“王大哥，这两件瓷器，您准备怎么卖？”
蒙松海说话的语气很平淡，王立强无法判断他是否喜欢这两件东西。
“给你一个实在价吧，天球瓶一千五，碗一千。”
蒙松海放下压手杯，拿起天球瓶，使用了“慧眼识宝”，确定是永乐的官窑，虽然心里挺高兴的，但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兴奋高兴的表情。
“能不能便宜一点？”蒙松海说着又放下天球瓶，淡淡问道。
“这已经很低了，按这个价卖给你，我就赚点辛苦钱。”
蒙松海犹豫了片刻，问道：“我这里有外汇券，你要不要？”
“外汇券？好啊！”王立强乐道，“我正想给家里添置家电。”
“这个瓶子，一千元外汇券。”
“这……”王立强知道外汇券的购买力比同等面额的人民币要高一些，而这只天球瓶，他开价一千五，并不是最低价，若是蒙松海要求降低几百，他也会接受的，想了片刻，点头道：“好吧，一千就一千。这个碗，你不要？”
“太贵了！”蒙松海微笑着拿起了天球瓶。
“你觉得多少合适。”
“最多一百。”
“行吧，一百块钱的外汇券。”王立强说道。
这只压手碗是王立强花了二十块钱买的，现在卖一百元外汇券，他觉得自己赚了五倍以上的利润，这生意很划算。
“我去给你取钱。”
蒙松海拿着天球瓶进了自己卧室，将瓷瓶放在书桌上，从抽屉里取出十一张一百元面值的外汇券，回到王立强身边，将外汇券递给对方。
王立强接过后，数了一遍，确定无误，从兜里取出一条手帕，用手帕将外汇券包好，之后放进了口袋中。
“蒙老弟，那只永乐青花天球瓶不错吧？”王立强笑着问道。
“怎么说呢……”蒙松海含笑沉吟道，“如果是真的，价钱挺实惠的，如果是假的，那我可就亏大了。市面上，仿明青花的瓷器太多了，那只瓶子，我只要四五成的把握。”
王立强笑着点点头，他自己也不太肯定这只永乐青花天球瓶是不是真品，他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闲聊了几句，他站了起来。
“蒙老弟，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王大哥，您以后遇到好东西，还要多想着兄弟。”蒙松海笑呵呵道。
“我会的。”
“我送送你。”
蒙松海不仅送王立强出门，还陪着对方走到楼下。
道过别，王立强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蒙松海也转身回家了。
回到家中，蒙松海见到二哥正坐在沙发上，右手拿着手压杯。
“小五子，就这个小碗，值一百元外汇券呢？”蒙国强好奇问道。
“值不值，看个人喜欢，喜欢就值！”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是问你，让你卖，能够找到买家，以高于一百元外汇券的价格卖掉吗？”
“应该可以的。”
“应该？”蒙国强呵呵一笑，“你也不敢肯定……还有那只瓶子，一千元外汇券啊，花点时间，能够换一千五百块钱，这瓶子也太贵了，呵呵，你真的觉得是件宝贝？”
“我真觉得它是宝贝。”蒙松海自信的笑了笑，“永乐青花龙纹天球瓶，我估计在香港，这样的瓶子能卖十多万港币。”
“你准备卖给香港人？”
“留着自己玩。”
“你的玩具够贵的啊！”蒙国强打趣道，将手中压手杯递给蒙松海，“拿回房间收着吧！”
“古玩行有‘宝不过手’的说法，你先放下。”
“宝不过手？”蒙国强愣了一下，将压手杯轻轻放在茶几上，问道，“什么意思？”
“很多古玩很值钱，且易碎，比如瓷器和玉器，如果从一个人的手上直接递给另一个人，假如刚好这件物品在传递的过程中掉在地上了，这算是递的人没递好呢，还是接的人没接好……说不清楚了，就要闹矛盾了。”
“噢！”蒙国强恍然大悟道，“明白了……那怎么递东西呢？”
“晕！”蒙松海翻白眼道，“放在桌子上或是其他地方，确认物品放好后，双手离开，再请下一个人自己来拿起来，两个人之间不接触，这叫‘宝不过手’。”
“我这不是给你显摆自己本事的机会！”蒙国强嘿嘿一笑，“没想到古玩行里面的门门道道挺多的！”
“门道多着呢，我只不过推开了一扇门而已。”蒙松哂笑道。
蒙松海拿起压手杯，欣赏了一会儿，望着正拿着一对核桃盘玩的蒙国强，问道：“二哥，你觉得这杯漂亮吗？”
“还行吧，就是贵了一点，不过想到能够卖更高的价钱，也就……”
蒙国强本想说“也就不那么贵了”，但他没有说出口，摇摇头，继续说：“还觉得贵。这么小的碗，可没有大花瓶漂亮。”
蒙松海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茬。
蒙国强盯着蒙松海几眼，问道：“小五子，现在，你手里头的古董，最值钱的当属你刚才买的瓶子？”
“不好说，成交之前，还真不好说哪件东西的市场价格最贵。”蒙松海站了起来，“二哥，咱们别闲聊了，快点给核桃配对吧，我先把这只碗藏起来。”
“这么多的核桃，何时能配完啊？”
“不是让你先挑个头大的嘛，个头小的留下，暂时不需要配对，卖的时候，让顾客自己挑。”
“你还真让爸去摆摊卖核桃啊？”
“让你去卖！”蒙松海呵呵笑道。
蒙松海走进自己的卧室，将压手碗放在抽屉里。
望着书桌上的天球瓶，蒙松海嘀咕道：“放哪里好呢？过两天去趟琉璃厂，买些装古玩的盒子，再卖几只大箱子，最好是红木老箱子……这房间面积太小了，虽然现在房价很低，但我手里的钱不多了，不断买入古玩，我还要想法子多赚的钱。”
蒙松海想了片刻，决定将天球瓶放进衣柜里。
收好天球瓶，蒙松海走出卧室。
“二哥，你觉得现在做什么生意赚钱？”
“这我就不清楚了。”蒙国强笑道，“好想听你说过，不管做什么生意，做好了，都赚钱。”
“是啊。”蒙松海忽然想到了赌石，伸手拿起两只文玩核桃，盘完了起来，“我们去云滇玩几天怎么样？”
“你去云滇做生意？”
“有这个想法。”
“做什么生意？”
“翡翠生意。云滇的瑞丽、腾冲等地距离缅甸的翡翠产区很近，我听说那边的翡翠价格挺便宜的，我想买一些回来，放在京城卖！”
“翡翠生意好做吗？”
“我感觉还行。”蒙松海微笑道，“暂时不急，等大姐的饭馆开张之后，我们再起身去云滇也不迟。”
“就我们两个人去啊？”
“怕了？”蒙松海打趣道，“我二哥的胆子没这么小啊？！”
“谁说我怕了。”蒙国强白了蒙松海一眼，“之前，你让我做邮票生意，现在又让我陪你去云滇，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我感觉这样不好，呵呵，我怕你卖钻石的钱，很快就被你折腾光了。”
“你是不是不看好我？”
“不怎么看好。”
“呵呵！”蒙松海笑了笑，“放心吧，亏不了的，多赚少赚的问题。万一亏本了，关系也不大，我们去云滇一趟，也能长点见识，就当出远门旅游了一趟。”
“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的老板啊！”
“明白就好。”
“光我一个人明白是不行的，如果爸妈不同意我们去，我们也去不成啊！”
“二哥，咱们已经长大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要我们不是瞎玩瞎闹，我们有什么想法，爸妈不会不同意的……就算他们一时想不通，我们可以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
“你来吧，我可劝不了他们。”蒙国强笑了起来，“小五子，我发现你现在的口才越来越好了！”
“有吗？”蒙松海笑道，“我觉得自己的口才一直很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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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说服父亲（）
蒙东耀买菜回家后不久，蒙松海把自己想去云滇边境县城瑞丽购买翡翠首饰回京城贩卖的想法告诉了父亲，说之前，他拿出六千元外汇券给父亲，说拿着这些外汇券去友谊商店购买进口家电。
蒙东耀没有和幼子客气，直接收下外汇券，当他得知幼子想做翡翠生意，多少有些惊讶。
“你想摆摊卖翡翠？还是开店卖翡翠。”
“想开家小铺子卖翡翠，我挺看好这个生意的。爸，您觉得以后翡翠首饰价格会不会上涨？”
“应该会上涨吧，现在下海的人越来越多，有钱人多了，买翡翠首饰的人也会增多……对了，你知道缅甸翡翠的产量吗？”
“具体每年产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我听说中高档翡翠，产量有限，我看好中高档翡翠的升值空间，如果有闲钱，买些翡翠收藏挺好的。”
“听你的意思，我去银行把钱取出来，都拿来买翡翠？”
“我可没有这么说。”蒙松海微笑道，“爸，我和二哥去云滇的事情，您答应了吧？”
“我不答应，你们就不去了？”
蒙松海不置可否一笑，说道：“我打算等大姐的饭馆开张之后再去，如果饭馆开张头几天生意好，员工人手不足，我和二哥可以去帮忙的。”
“饭馆刚开张，别门可罗雀就不错了。”蒙东耀笑了笑，“算你有心了，兄弟姐妹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过几天再去云滇，这样更好一些……对了，你去卖翡翠的商店看过了？”
“去过了。”
“翡翠生意……”蒙东耀沉吟片刻，“这里面的门道挺多的。你准备拿出多少钱做翡翠生意？”
“第一次不会投入太多钱，如果生意好，以后还可以去云滇进货。”
“考虑问题挺周全的。”蒙东耀欣慰道，转而望着正在给核桃配对的次子，问道，“国强，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小五子不是把话都说了嘛！”蒙国强笑呵呵道，“他是老板，他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这样可不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想法。”蒙东耀正色道，“人云亦云，可要不得。”
“爸，您又讲大道理了。”蒙国强讪讪笑道，“我刚辞职，小五子的事业还没有起步，他的想法又这么多，我暂时做好他吩咐的事情就行了……不过，您放心，若是我觉得小五子做的事情不对，或者想法有问题，我会说出来的。”
“做翡翠生意，你觉得怎么样？”蒙东耀问道。
“我个人感觉挺好的，至于小五子做这生意能不能赚钱，我就不知道了。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
蒙东耀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杯花茶，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一个古董贩子上门推销。”蒙松海答道。
“你买了？”
“买了两件瓷器。”蒙松海笑道，“好东西。”
“你每次买东西回来，哪次说不是好东西了。”蒙东耀淡淡一笑。
“不是好东西，小五子也不会买了。”蒙国强插话道，“爸，小五子，你们也过来帮忙啊，我一个人给这些核桃配对，太耗费时间了。”
忙了一个上午，中午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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