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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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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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远古,即有王者巡狩之制,据说始于商汤,天子、诸侯们每年按季举行围猎,春季行围称“蒐”,夏季称“苗”,秋季称“狝”,冬季称“狩”,形成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的朝廷礼法。

其后历代帝王猎狩之事比比皆是,譬如汉皇帝在上林苑、函谷关举行校猎;隋帝在榆林拔延山冬狩;宋帝秋冬之际田于四郊,等等。

皇朝亦有行猎之制,但多在禁苑举行,徒具形式而已,极少在郊外行猎,更不要说专门遣人远行几百里去行射猎之礼。

因此此次皇帝的谕旨确实非同寻常。虽然许多人把皇帝的谕旨,理解为皇帝对雷瑾的特殊荣宠恩遇,但雷瑾却隐隐的猜到这可能跟展妃有关,极有可能是展妃请准皇帝同意让自己离开京师远行射猎,借此以支开自己。

在雷瑾看来,这位殚精竭虑巩固己身地位的皇贵妃,她临时筹划不久的计划,居然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可见这展妃以往几年的暗中经营是何等细密,而她攫取后宫权势的手段又是何等高明!

展妃计划中比较重要的一环,大概就是刻意的让雷瑾在某一段时间内远离京城,绝不让外人有机会把雷瑾和她的秘密计划联想到一起,雷瑾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撇清猜疑,雷瑾没有嫌疑,也就能确保她的计划最后成功。

雷瑾只要一想到,最近几天自己奉命偷偷进入西苑丹房,分别与展妃、周妃、顾妃秘密鬼混的情景,这几位欲求不满的高贵旷妇在欢爱时表现的那种颠狂无比的情欲,需索无度的放纵,背脊就开始发凉,忍不住的恶寒,恨不得赶快离开京师以避祸。

皇帝的谕旨也更加坚定了雷瑾的猜测,也让雷瑾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灯下黑’,他自己想经营的‘灯下黑’世界,与此相比纯粹是小巫见大巫,简直都是他妈的狗屎,一文不值了。

在皇帝眼皮底下,在与皇帝近在咫尺的丹房秘室内,瞒着皇帝鬼混,这才是真正诡谲、血腥、冷酷、*的灯下黑,雷瑾可以想像得到,但凡是口风不严的侍从,或者有份参予机密的一般角色,最终都会逐一灭口,没有谁可能留下活口,展妃不可能不知道‘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的古话,就算展妃不想这样做,那些太监们也会踊跃代劳。

在这种情况下,雷瑾自然希望早早离开京师,等行猎还来,展妃已经顺利完成了她的秘密计划。

因此,从昨天开始,就命人准备田猎所需要的各种装具,闹得阖府上下人仰马翻。

终于,义子府的一干车骑开始动身,规模相当浩大,揭开了远行田猎骑射的序幕。

一辆辆马车,鱼贯而出,前有导骑,后有护从,旌旗翻飞,耀武扬威,煊赫过市。

前后随骑就有好几百人,还有百十条凶猛猎犬由专门的仆役牵着,奔跑低吠,好不热闹;

还有的仆役,鞍前马后满带着弓箭佩刀提袋等出猎工具,显然富有侍从主人行猎的经验,准备了这样子的庞杂行装。

雷瑾头戴一顶遮阳大帽,穿着蟒绣箭衣,矫健不羁的端坐在一匹雄健枣骝上,缰绳虚挂,任由胯下马昂首阔步,碎步而行。

出了城门,城门外已经有锦衣府督主陈准、鹰扬左卫的一名都指挥同知,鹰扬右卫的一名都指挥佥事,各自带着一干亲随官校候着了。

委屈陈准这位提督锦衣府的司礼监太监放下其他事情扈从随行,自然是皇帝要陈准就近监视了,雷瑾心照不宣。

见礼罢,雷瑾看陈准等三人各自的仆从官校,有的携带了鹰犬,那自然是伴从出猎的;有的带着号角之类,自然是到了猎场,吹奏号角以壮声威的,还有些零碎,也不消说得,总之是准备得很是充分,蛮象一回事儿。

马鞭轻扬,骏马奔驰。

如雨骤,如雷鸣般的马蹄声打破了帝国驿道清晨的宁静。

众人策马奔行,不过数里,只见地平线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马队,蜿蜒前伸,那是京军三大营、鹰扬卫、锦衣府的大队人马在此集结等候。

雷瑾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下令大张旗鼓,向着蓟州遵化而去。

遵化有汤泉,泉池用巨石瓮成,冬日水气为云,缭绕天际;春秋日则水清见底,无数气泡从水底冉冉升起,犹如串串珍珠。

据说唐太宗曾于此地洗浴,赐建‘福泉寺’。宋辽对峙时的辽国萧太后冬狩亦经常到此。皇朝武宗行猎也曾驻扎于此,蓟州镇总兵镇抚使戚南塘在此修建“流杯亭”,亭内凿有九曲石槽,温泉水沿槽缓缓流动,如果将酒杯置入槽内,杯随水转,很快就能将酒温热,是文人墨客把酒临风,吟诗诵赋的好场所。

这里距离蓟镇边墙的喜峰口、山海关等已经很近,遵化其实也是京师外围,依托燕山地形据险而守的蓟镇军事重镇之一。

行程两日,围猎队伍到达燕山脚下,自有三大营、鹰扬卫的兵卒以事先准备好的幄帐,幔网构成营地,设连帐百余为内城,外设数百帐为外城,雷瑾、陈准等便在内城发号施令。

选定的围猎场还要准备一座看城,供诸位上官使用,设帐施营便又耗去一日,雷瑾也不急,只管与陈准以及鹰扬卫一干护卫高手演武骑射,放鹰逐狗,养精蓄锐。

次日天色未晓,三大营的劲卒和鹰扬卫的缇骑陆续走出营帐,集结在看城附近。

围猎的行动,由鹰扬卫的都指挥同知指挥,兵卒分为两翼延伸围拢,足足三四十里长。

当两翼兵卒合围后,便开始缩小包围。

布围就绪,便有人打马直奔内城,请诸位上官登临看城。

雷瑾等人登城察看,检阅布围的队伍是否整齐,再看围内的动物多寡。

狩猎开始,雷瑾等人骑马上阵,追逐野兽,扈从的仆役紧紧尾随。

行猎以后,雷瑾、陈准等为首之人都回到看城,登城观围,观察士卒骑射是否娴熟,趁机考核官吏,检阅军容。

只见猎场之上,旌旗猎猎,战马践踏,猎犬追击,猎鹰起落,众人纵马驰骋围歼野兽,鹰唳、狗吠、马嘶、人喊,场面壮观,热闹非凡。

这是第一天的正式围猎,得依照一定的礼法制度进行,回京后好向皇帝奏报,大抵还是图个虚华热闹的场面,真正随意的行猎还在后面。

雷瑾在看城上,远眺众人围猎,笑着对陈准说道:“当年在江淮,愚弟经常带着随从,邀朋唤友,到处即兴捕猎,把捉到的野味带回下酒,三朋四友聚在一起,一边嚼着烧烤的猎物,一边饮酒赋诗,兴致来了,或歌或舞,忘情之际,或者跨上战马在旷野里狂奔,说不出的快意!”

陈准见其它将官都在看围场中众人奔驰围猎,便笑着道:“如今贤弟又重温旧梦,可喜可贺啊!跨骏马,托猎鹰,有猎犬前呼后拥,放马奔驰,每次行猎,若有所收获,不论是黄羊、狐狸,还是野鸡、野兔,都非常之喜悦。人生如此,将复何求?”

“哈哈,”雷瑾低笑道,“兄台莫非也好此道?”

陈准笑言:“愚兄只在京郊打过两只兔子,射下几只飞雁而已,可没有贤弟你这么大阵仗。”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到晚上狩猎结束,夜幕降临,山野间点起了千百堆的篝火,人们割生炙熟,幕天席地举行野餐。

架起大锅清炖牛羊肉块(人太多,猎获的野味总是不太够的),半生不熟地便捞起放入大盘,每人用自带小刀,剔骨削肉,用肉蘸食盐、葱末和蒜泥,也觉得味美香浓。

野猪、野兔、野鸡、野鸭、獐子、狍子,开剥清洗了,除了放进大锅清炖的,大多便是架在叉子上就着篝火烧烤,滋滋的油脂滴落在篝火上,浓郁的烧烤肉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野餐持续了很长时间,近三更天,雷瑾与陈准等人告辞,各自回帐幕歇宿。

雷瑾的帐幕外边,四周都是义子府的仆役们宿住的帐幕,随时等候着雷瑾的召唤。

雷瑾正要入帐,猛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锦衣千户熊罴补子武官服色的锦衣府军官走了过来,行走间落足无声。

定睛一看,却是杨罗,雷瑾知道他有锦衣千户的官衔,想来是混在田猎队伍中跟随而来的。

雷瑾点点头,示意杨罗在外稍候,掀开帘子走入帐去。

“大爷,回来了!”

帐幕内,明灯照彻,六名男装打扮,美艳如花的女子,非常恭谨的迎候着雷瑾的归来。

这几位女子实际上是雷瑾初入京师时,陈准以锦衣府的权势,从京师的各大青楼妓馆硬给他找来的那些个炙手可热的头牌花娘、红牌粉子中的几位。

这些上等青楼的花娘、粉子普遍排场很大,平时会见客人,见一次面不过是花几十上百两银子喝茶、吃点心、聊天等,仅此而已。要经过多次琴棋书画、戏曲歌舞的交际应酬之后,成了熟客,花娘才有可能留宿客人。

而作为上等青楼的红牌花娘,留宿与否更是主要看花娘本人的意愿,不高兴时,就是客人想量珠度夜,也未必肯接纳。

这些花娘作为青楼的摇钱树,几年下来自己也能够积蓄一笔雄厚的资财,可以找机会自赎从良,择人而嫁。

自然,上等青楼的后台都是非常之硬,就是一品二品的朝廷大官,也轻易招惹不起。如果不是象锦衣府这样的皇家密探,又是督主陈准亲自出面,要让这些上等青楼的红牌花娘齐聚一堂是很难想像的事情,大概只有风月场同业在大赛花魁时,才有可能出现。

以雷瑾的家世、财势、爵位,再加上皇帝义子的头衔,确实能够打动许多美女的心,这帐幕中的六位美女,就是花娘之中愿意自赎从良,跟随服侍雷瑾的几位,只是地位就暂时有点尴尬,妾非妾,奴非奴的。

当然也有一些早就心有所属的红牌花娘触景情生,很快也自赎嫁了人。京师风月场的红牌花娘,因为雷瑾的缘故,突然在短短十几天内纷纷求去,艳色一时为之一空,令文人墨客们叹息不已。

对这几位美女的问候,雷瑾只是应了一声,脱了箭衣,就在转眼之间,已无声无息地封了这几位美女的昏睡穴道,雷瑾突然觉得这种无声无息的畸门心法有时候也是蛮好用的。

然后轻轻说道:“进来吧。”

帐外的杨罗应声掀帘进来,见了礼,却对帐幕中昏睡着的几个人视若不见。

自从雷瑾进京,杨罗只和雷瑾见过寥寥数面,一直都在忙碌不停。

杨罗首先开门见山的向雷瑾报告说,从义子府通向府外的秘密地道已经完工了七成,而秘室已经全部营建完毕。

对于杨罗的高效,雷瑾也不免有些惊讶,询问了一些细节后,很是称赞了几句。

杨罗接着报告的就是已经把工部所辖军器局、内府所辖兵仗局一应军械图样,包括铳炮火器的精细图样副本绘制完毕。

雷瑾点头道:“很好。不过,光有这些图样,没有工匠的话,我们仍然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自己试造火器。你看能不能想办法从兵仗局、军器局弄走一些工匠,就算假死也好,怎么也好,尽量多搞些工匠到西北去。雷门世家的军械厂一则掌握在我大哥手里,二则又有太监、工部、兵部、都督府的人重重监督,想要做手脚不是那么容易,顾家的情形也是一样的。我想,杨先生你先确定一个工匠名单,对这些工匠严密监视,一有机会就下手把他们弄到西北去。另外就是多搞一些火器样品,让我们的工匠试着仿造,虽然慢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雷瑾沉思片刻,又道:“据说西洋的传教士有一些是谙识西洋火器制作的,现在就有一个叫利马窦的住在京师,懂得很多西洋玩意儿,而且还是朝廷的官员,这人要密切监视,他可能懂得造一些西洋火器。你找到机会就把他弄到西北去,说不定会有用。这些传教士很有可能是西洋国王的密探,如果我们把传教士弄到了西北,一定要密切监视他们的举动,杨先生你记住这点。嗯,我听说东海的日本倭国也会制造火器,你派人渡海去那边看看,如果能够把倭国的工匠弄过来,也可以。”

“好的!”杨罗一口应承道,“我今天看到锦衣府从宫里借出来的鸟铳,有好几种是自生火的样式,都不需要用火绳点火,是兵仗局制造专门上供宫廷狩猎的禽枪,如果这种自生火铳能够大量装备,一定威力惊人!”

雷瑾笑道:“如果是宫里的狩猎玩器,我倒有办法弄出几杆实物来。”

“那就太好了!说起来还有一种火器,爵爷一定会感兴趣。”

“哦,说说看。”

“有一个叫戴梓的人,这人曾经为朝廷造过蟠肠鸟铳和威远将军炮,他还创制了一种‘连珠铳’,一次可以连续发射二十八发铅弹,威力极大,妙绝古今。不过因为同僚进谗言,后来被充军到辽东去了。”

“哦,”雷瑾笑道:“这连珠铳既然威力这么大,为什么朝廷没有采用制造?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火铳,这是什么原因?”

杨罗道:“这戴梓虽然造出了连珠铳,但并没有向朝廷进献。”

“这又是何故?”

“听说这戴梓,晚上梦见一个人呵责他,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如果献上此铳,使其流毒人间,你的子孙恐怕就要绝后了。戴梓从梦中惊醒后,就再不敢将此铳进献朝廷了。听人说,此铳至今还收藏在他家里。”

雷瑾笑道:“原来如此。嗯,你找人查查看,这戴梓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活着,看能不能想办法弄到西北去。他家里收藏的那个什么连珠铳,想办法找到,让人仿造一些试用看看。我想着这连珠铳应该还有许多缺陷才是。但如果确实很有前途,不妨让人下大力气改进。”

雷瑾又和杨罗商量了一些机密事情,杨罗这才匆匆告辞而去。

仔细想了想,把自己的思绪清理了一下,雷瑾这才挥手一拂,解开了帐幕中六位昏睡美女的穴道。

昏睡的美女猛然醒来,帐幕中唯见雷瑾独自伫立。

虽然有些疑惑,诸女却聪明的不加询问,纷纷上前来服侍雷瑾宽衣。

望着眼前一张张玉雕粉琢,明艳如花的笑靥,雷瑾不免着意手眼温存,专一在挺拔双峰上,在纤细的小蛮腰处流连。

在吃吃的媚笑声中,诸女钗横鬓乱,衣衫零落,白皙的身子,粉嫩的丰乳欲掩而又露,非掩非露之间,充满着强烈的挑逗意味。

她们娇艳欲滴的红唇似闭而欲开,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从喉咙深处发出腻人的呻吟,细若蚊蝇;兼之媚眼如丝,散发出强大的妖艳魅力,一下子把雷瑾的目光完全吸引。

幽深酥滑,暗香浮动的乳沟,令得雷瑾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轻解罗裙翩然舞,挺翘的臀丘,修长的粉腿,都在引动着雷瑾那汹涌奔腾的欲念。

如何令情欲变得极至的美妙,如何把男人引领到一个从未尝试过的奇妙境界,如何令爱yu酣畅淋漓,本来就是这些曾经的红牌花娘们拿手的好戏!

手轻轻抚过,雷瑾突然发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异样的敏感……

火热的红唇,引领着雷瑾身体的雄浑律动和无尽激情……

在明亮的灯火中,帐幕里渐渐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和喘息。

第二章 猛虎蔷薇

雷瑾盘腿坐在铺在地面的宽大座垫上,身后便是他的圆顶主帐幕。

两侧义子府的仆役侍卫分列,多数人手中持有弓箭、腰刀和长矛等射猎工具,还有人手持蟠肠鸟铳,又有人手牵猎犬,臂架猎鹰。

这些仆役品流复杂,有的是陈准代为安排,有的是京师官员和一些大家豪门赠送,有的是皇帝特赐的罪官仆役,有的是杨罗从牙行买回的奴仆,其中自然有不少府卫的皇家密探厕身其中,雷瑾也不揭穿,乐得装糊涂;

侍从卫士原本大多数也是锦衣府的密探,但陈准遵照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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