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芜湖下院‘两仪宫’的‘两仪大能力’心法,其威力绝对没有人敢小觑,而‘烈阳’皇甫元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家高手,在‘两仪宫’的看家武技‘烈阳六式’中贯以‘两仪大能力’击出,势如焚天烈阳,威力极大。
随着皇甫元的聚气出手,强大的阳罡如涡旋一般凝集,如风柱一般席卷,硬撼当面之敌——一个蒙面客。
“嗡!”
蒙面客人剑合一,破入皇甫元攻来的气柱,剑光寒芒,嗡然啸动,一时劲气横流,风飙气转,震耳欲聋之声,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皇甫元迎上蒙面客,一双肉掌凌空拍击,隐含玄妙的天地之理,法度森严,袍袖间鼓荡起炙热无比的惊人气劲,如惊涛拍岸,无孔不入地狂涌奔流。
刹那间,两人无数次交手。
互换位置。
蒙面客横剑卓立。
皇甫元吐出一口鲜血,脸上泛起红云,旋又消去,全神贯注地与蒙面客对峙,其神态虽然从容,其实已经内伤经脉。
双目中杀气遽盛。 精芒电闪,凛然犹如冰雪,皇甫元紧盯着蒙面客,狠狠喝道:“弥勒转生诀?弥勒妖匪,好大的胆子!”
蒙面客冷笑不答,手中地百炼长剑幻出一团光影芒点,刺向皇甫元。 剑势玄奥,杀法刁钻。
剑影如梦幻泡影般虚幻缥缈。 劲气狂飙,风雷俱动。
在瞬息之间错身而过,蒙面客左手撮指成刀,迎上皇甫元轰来的诡异一拳——阳极阴生,毫无声息的一拳。
轰!
巨响声中,简直可以熔金化铁的热流猛然间呼啸四散。
皇甫元飞跌出去,喷出鲜血。 已然伤上加伤。
蒙面客亦踉跄跌退,难以站稳,硬生生撞在墙上,贴墙滑坐在地上。
两人在刹那间同时受伤,双方的后着,均已难以为继。
皇甫元这时才发现,两仪宫的临时落脚之处,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与眼前的蒙面客对峙。 原本地厮杀喊叫之声,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沉寂了。
皇甫元地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的徒弟,两仪宫的同门都已经消失在这芦苇、野树丛生的荒郊野外,不知是生是死。
这一刻,他陷入绝望之中。
火箭如雨。 呼啸破空,划出瑰丽无比的漫天火线,编织成火网。
有十艘敌船停泊在一处临时草创的湖边码头,周围都是高高的芦苇丛和不成材地杂树,船上放倒桅杆和风帆,便很难被人在稍远处发现。 这个地点隐蔽固然是够隐蔽,然而一旦外围警戒的哨探被人无声无息的清除,顺风放起火来,那种景况的恐怖也够瞧的。
开始之时,不过是船舱甲板上燃起火焰。 紧接着火焰熊熊。 以惊人的高速蔓延,然后整艘船陷于烈焰里。 照亮了整个临时码头,所有靠泊在芦苇荡中的敌船都燃起了大火。
不仅仅是火箭,光凭火箭造不成迅速蔓延整个码头的熊熊大火——事实上,跟在火箭后面,抛射到船上地火球、火砖、毒火烟球、霹雳火球、神火飞鸦等等着火物,似乎比火箭更多。
烈焰冲天而起,甚至引发了芦苇和树丛的大火,延烧的火势已经是不可收拾。
“轰”!
一个落到船舱上的火砖突然弹上半空,化成漫天火星,声势惊人之极。
连串爆炸,碎木四溅,更是引燃了更多的易燃芦苇,码头停靠的船无一幸免,全被波及。
这是令人瞠目结舌地事情——数以千百计的烟花、火箭,四处连珠**,乱窜乱撞。 有很多新春元旦、元宵大节时燃放祭神的烟火,迸发出道道五光十色的火焰,火芒处处,瑰丽绝伦,然而当这种供人赏玩的烟火炮仗与杀戮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却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适足惊心动魄了。
从火箭射出,攻击开始,到此刻不过十数息的光景,这藏在芦苇荡中的临时码头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并且向着远近延烧。
惨叫惊呼声中,船上的人纷纷弃船跳水逃生,被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不逃命岂不是白白送死?
随着火箭引燃大火,敌船上惊呼叱喝,混乱嘈杂地声音简直在十里之外都能听见。
大火蔓延,映红了夜空。
雷何鼎拉弓如满月,弓弦响处,箭矢离弦!
三棱箭命中!
冲出火海,刚刚从泥水中冒出头来地一个白莲教法师,成了雷何鼎箭下亡魂。
往下一伏,雷何鼎诡异地消失在地面,不留一点痕迹。
这是将‘地行门’秘传‘土遁术’加以变化精简而成的‘鬼魔’猎杀队绝技——地行门地‘土遁术’本来就是专门用来在地底下藏匿以便偷袭刺杀的诡异法门。 出身于地行门的杀手,在江湖上,在杀手行当中,那也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雷何鼎本身修习的巫门‘黑虎炼形术’已经非常的阴诡难测,再加上鬼魔部队概不外传的各种偷袭猎杀绝技,他虽然是年纪不大。 习武不久,却也已经是平虏军中小有名气的小煞星了。 雷瑾这次下江南,其中就有好几个假子假女也是随行扈从地,雷瑾打算让他们多些历练,除了长些见识本事,也磨练磨练心性,俾以有助修行。
这一次。 雷何鼎就是奉命参与鬼魔小队在巢湖湖区的清剿猎杀行动,目标则是扫荡那些尾随雷瑾抵达巢湖。 意图伺机夺宝的江南各方势力的人马——因为雷瑾认为在巢湖地面,最近各方势力纷至沓来,鱼龙杂处,实在有点‘碍手碍脚’,干扰到了对‘天衣教’的搜索追查,干脆顺水推舟,决心将已经是一潭浑水的情势。 再加力搅合一番,让巢湖已经非常纷乱的情势更形混乱,便于他就中取利,浑水摸鱼。
武当下院九江玄水观地‘玄水五散人’,是武当旁支中的名家,虽然他们师兄弟五人中毒在先,此刻结阵自守,困兽犹斗之际。 兀自有一股凛然逼人地气势。
此刻虽然占尽上风,玉灵姑却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仍在对方的气机感应之下,无有遗漏。
玄水观一行人等,三十一名道士,现在就只剩下“玄水五散人”还在死撑顽抗。 其他人在被巫门毒物偷袭之后,已然丧失了交锋之能,只待束手就擒了。
直至此刻,玉灵姑才明白,为何雷瑾要将弥勒教祖师堂李大礼一系的护法大天师悉数调到江南来——出身武当旁支的‘玄水五散人’,气脉之绵长深厚实在她的意料之外——若不是同行的四名祖师堂护法大天师以泰山压顶之势,施以雷霆一击,又怎能将玄水观地道士合围于此?
玄水观的高手,虽是出身旁支,但比之武当本山的嫡系正宗。 亦是所去不远。
‘玄水五散人’确实强横。 不过玉灵姑近年修为精进,气机感应亦大有进境。 若是以前。 眼前的对峙之局她是看不透的,难以寻找到可资利用的破绽,结果当然是她无法掌握主动之势,只能望风而逃。 至于此刻,她却掌握到玄水观倚为干城的这五个道士,将要在片刻之后全力出手,务求在数息之内,突破重围。
这种玄通微妙的气机感应如月朗照,玉灵姑已然在刹那间定下克敌之道,或长或短地鸟啼虫鸣,隐秘的手势也顺势打出。
困兽犹斗,不能不小心应付着。
森寒无比的杀意如同海潮翻腾,波波涌至。
黄陂山人根本不与雷瑾罗嗦,已然抖开掌中的丈八长枪,出门架子一摆,顿成猛虎出柙,直进中宫之势,那是定要称量称量雷瑾的本事了。
黄陂山人表现出对雷瑾的藐视和轻蔑,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能感觉到。
这一点,雷瑾心知肚明——虽然都是陈年旧事,但也是无法掩盖地过往劣迹。
落日庵的“寒漪七剑”,当年有四位曾经跟随宗主落日听梵,登‘威远公府’之门,兴师问罪,大大地落过雷琥、雷瑾两兄弟的面皮。
黄陂山人即是雷瑾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寒漪七剑’之一,她是落日听梵同门师伯‘燕夫人’门下入室弟子,近二十年来,落日庵声名不堕,‘七剑’与有力焉。
以黄陂山人的身分、地位,自然是看不起当年到处惹是生非,又‘贪花好色’又‘阴邪浪荡’,名声恶劣的小屁孩,如今的西北藩镇封疆大吏平虏侯了。
与黄陂山人一战,那是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反正由不得雷瑾回避转圜。
虽然号称是‘七剑’之一,黄陂山人数十年来其实很少用剑,她本身就是一柄可怕的人间凶器,向来用的多是长兵器,不管是矛还是棍,又或者道士们云游四方常用的山藤杖,在她地手里都是要命地家伙。
这年头风向已与往时不同,江湖上不少武技出众的女子,大有不让须眉地气概,竟是十分倾向于以力破敌的路数,逆反江湖之常态。
譬如,雷瑾身边的贴身护卫,象栖云凝清、倪法胜两人就是活生生的范例,而黄陂山人则是另外地一例。
雷瑾暗中推测这黄陂山人定然是剑法高妙。 所以反而极少动剑——亦就是说,她的‘剑’和‘剑法’必定诡异莫测,不可不防——虽然雷瑾已经窥得落日庵诸般心法之秘,却也未敢在此时此地疏忽大意,在这种事情上,雷瑾不允许自己犯下哪怕一丝错误。
这是雷瑾自找的麻烦,当然也只能承当因此而来的任何后果——谁让他找谁去不好。 偏要假借‘落日听梵’的名义,动用落日庵的秘令。 调了以黄陂山人为首的一拨落日庵高手,对付‘懒龙’丁将军和‘江南大盗’朱七两帮人马?谁让雷瑾在命人冒充白莲教,偷袭南京朝天宫‘鹰王’柳河南及其扈从地时候,为保万全又调了黄陂山人前去策应呢?
现在丁将军、朱七、柳河南等一干人已经被杀的杀,擒地擒,尽数落在了雷瑾的手上,但黄陂山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不跟黄陂山人交手决斗一回。 雷瑾别想脱身。
下一刻。
黄陂山人手里的长枪,枪花一抖,红缨怒张,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鬃毛呼地一声蓬然乍立。
黄陂山人的枪自然不是军用漆枪,枪身前端用销钉卯紧一个三棱起脊带血槽的枪头,寒光闪闪,钢口卖相虽然看着不错。 但也并不是那种千锤百炼地精钢锻造;枪杆不是所谓的‘柲’(军中漆枪用‘柲’作枪杆),而是江湖人常用的‘白腊杆子’,通体油润,色呈棕红,显然这是一杆使用多年的长枪,但原来的主人必定不是黄陂——黄陂虽然惯用长兵。 但雷瑾还没有听说这落日庵的女人是专一使枪的。
枪刺一条线,黄陂没有任何花招,只是出枪速度之快惊人之至,几乎是在她将枪头指向雷瑾的刹那,锋利地枪尖已经破入中宫,直搠雷瑾前胸七坎要害。
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枪是兵中之王,讲究的是着数,锤炼的是功力,黄陂这一着已然臻至大巧不工的枪法至境。 始如处子。 敌人开户,后如脱兔。 敌不及拒,简单朴拙到了极至的一枪突刺,却有穿山裂石之威,令人防不胜防。
最可怕地,是她这一枪诡异到完全没有破空啸声,寒入骨髓的阴冷气劲却随着枪势蓄积凝聚,如同海啸一般,冲奔咆哮。
这一枪气势霸道,杀意如冰,实有无可抗拒的威力,令人难以相信这会是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施出的枪法杀着,如果说是雷瑾使出了这一枪也算勉强靠谱,毕竟雷氏的‘九天殷雷’心法本就是走的刚猛霸道悍厉凶狠的路子,可惜偏偏这一枪是黄陂山人施展出来的枪法着数,不啻于母狮子怒吼震天,河东突陷。
就在黄陂出手的刹那,雷瑾拔刀出鞘。
下劈。
刀与枪撞击在一起,倏忽后退分开,表面上看去,首次交锋地两个人都若无其事。
黄陂似欲再度进击,忽又停止。
因为雷瑾已经摆开架势,刀锋斜指,刀炁森森,嗡嗡啸动,犹如龙吟,杀气潮水涌去,锁定黄陂山人,其刀势功架法度深宏,壁垒森严,令她绝不敢遽而进攻。
对峙。
静默。
两人之间地交锋太快,直到这静默对峙的一刻,令人心悸地风雷狂啸方才爆发出来。
轰!
气爆声中,长枪随声倏动,层层幻影以排山倒海之势狂攻出手。
刀化蓝芒,一点点仿若光雨,鱼龙幻变,失了质感,淡淡的幻影挟着破空尖啸,破入重重枪影。
兔起鹘落,目不交睫。
枪影倏变,阴手把枪,气机从不同的位置角度楔入刀光气芒,势如流水。
锵!
卡簧轻响,黄陂山人向来很少动用的软剑终于出鞘。
这一口软剑,也没什么特别稀奇之处,不过是比一般的精钢长剑锋利一点,坚韧一点,细长一点而已——在黄陂山人手里,威力当然也会大那么一点。
忽!
空爆啸鸣,黄陂山人这一剑未必有漫天枪影那么强悍猛烈。 但精微奥妙之处,却又犹在枪法之上。
其体内‘落日寒漪’涨缩涌流,随心所欲,浑然不见半点凌厉张扬的气势,一剑击出,轻若烟云,缭绕离合。 然而剑势空缈,剑心如冰。 剑意若雪,剑芒似霰,遮天蔽地,仿佛可以销蚀精血、粉碎金铁地滔滔寒漪波波涌动,冲奔贯注。
这如羚羊挂角一般,毫无斧凿痕迹的一剑,空缈灵动。 比之黄陂山人那暴风骤雨也似的一轮快枪杀着,却又威力绝伦,倍显杀机森森,生机缈茫。
黄陂山人苦修多年,虽然距离跨入天道层次仅只一步之遥,然而这一步要想成功跨越,却又不比跋涉千山万水来得容易,纯凭机缘妙悟。 有的人虽然为之奋斗努力一辈子。 直至郁郁而终,也不得一窥先天秘境于万一的机缘。
虽然,类似黄陂山人这样登临后天层次颠峰境界的武技高手,与天道高手争斗之际,也并非全然落在下风。
他们可以通过巧妙的心机谋略,精细无比地气机操控。 繁复无比的实战组合,灵机偶得地奇招妙着,等等,全力以赴对阵先天高手,其实也并非就没有颉颃一搏之力。 然而尚处于后天层次的高手,在层次,在心境上与天道高手的本质差距,使得他们的种种努力终究显得非常勉强而吃力,远远不如先天高手那样的举重若轻和易于反掌。 这种层次上的缺陷和差距,并不是后天高手通过戮力苦修或者依靠外物的助力。 就可以弥补得了地。
(注:打个不恰当的比喻。 后天层次高手对阵先天高手,就好象是擅长数学的中学生。 运用中学的数学知识,去强行解算那些大学生运用诸如微积分一类的高等数学方法轻易就可求解的数学问题一样,虽然中学生也未必不能得出同样结果,但是解算方法繁琐,耗时又长,得到结果就很勉强吃力,效率自然就是天壤之别了。 先天高手轻而易举可以办到的事情,后天高手若要达到相似的结果,就需要诸多繁琐精细地操作,就需要全力以赴才勉强得到同样的结果,有时甚至根本就做不到。 )
面对黄陂山人这灵光四溢威力绝伦的空灵一剑,雷瑾却是会者不忙,冷笑声中,斜斩出去的缅刀‘春来江水碧于蓝’,锵然一声轻鸣,在翻腕之间诡异折转,缅刀倏隐倏现,神妙无比的回旋抽劈,带起匹练也似一溜碧光寒芒,口发清啸,刀炁森然,层层迭迭的气机交错潮涌,契合着奇妙地天地节律,每一点微妙变化,都是体内真元内息涨落盈缩玄通微妙的外在具现。
缅刀化作绕身疾走的激电精芒,真元内息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随念而发,刀光聚散离合,劲道恰到好处,瞬息之间,破敌已矣!
人影倏分。
黄陂山人扔掉了手中折断的长枪,软剑如灵蛇回穴一般蜿蜒消失在袍袖之间,不知隐藏于何处——果然阴狠凌厉——雷瑾腹诽着,这要是换另外一个人,怕也就折在了黄陂手里。 果然,是精于剑术的‘七剑’之一呀。
“呵呵,道长高明。 本侯领教了。 此地温泉浴池还不错,道长不妨暂歇一时,借这温汤沐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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