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之时,常以暴力抗拒官府查缉,显露十足的黑道帮伙本色。
讫今为止,帝国各地信局间虽有联营协作,但多是小本分散经营,尚未有大型信局脱颖而出。
五大钱庄原本各自都兼营自办信局,但鉴于时势纷乱,为节省人力物力财力、降低营商成本、规避和分散风险起见,早在数年前就在酝酿将各家信局剥离出来,合伙共办一家大型专营信局,除了为五大钱庄及关系商家递送信件包裹、汇兑函件之外,也对外收寄民间私人的信件物品。但酝酿至今,因为利益的牵扯,五家一直无法达成最终的妥协,直到这次才因为形势的紧迫而真正提上五大钱庄聚会商榷的议事日程,而且商定此次必须妥协定案。
事实上五家联手出资创办“信局联盟”,还有以钱庄银号的雄厚资金作后盾,在竞争中挤垮兼并其他大小信局,垄断民间邮递的一层用意。即使“信局联盟”因为一些原因最后不能达成完全垄断的意图,那么“信局联盟”确立下来的秩序、准则和行规,也必定迫使其他信局不得不也遵循这些规则经营,从而使“信局联盟”高高在上,处于绝对优势的经营地位。这就是商界争霸先发制人的大谋略。
“信局联盟”的大框架在王周鼎、钱谦、白天勰、秦彝、王蕹五人反反复复地争论商榷中逐渐完成,当然还有很多琐碎需要一定时间来完善,但那已是后话,毕竟最重要的纲要部分已经达成妥协,余下的事项都可以暂时放开不管。
不知不觉间,画舫已经转到炮山河上,时已深夜,桌上茶点也渐渐空了,王蕹命仆人端上糯滑香甜的冰糖银耳莲子羹消夜时,今夜的商榷议事这便暂停了,待得明日,这几位要议的重大事项还多着呢。
炮山河十里水程风光,清澄缥碧,只是这时透过舱窗望去,大都隐没在了沉沉夜色当中,悠悠往来的花船画舫此时恰是热闹光景,船上灯光将沿河两岸照得分明可见,花木扶疏,楼榭亭台,青山隐隐水迢迢,一程接一程连绵而来,如此夜色,亦大有可观也。
欢尽三更短梦休,一宵才得半风liu,谁个人儿开帘去,暗触玎玲碧玉钩?
寂寂深闺,银灯高照,晨光已透茜窗纱,房中金鸭儿兀自袅袅生烟,香雾空蒙,缕缕清风勾绕着幽幽的香气直扑入芙蓉轻绡帐中。
轻绡帐里,春guang无限。
娇媚明艳的紫绡被雷瑾压在身下肆意调弄,此时早已娇喘吁吁,呻吟阵阵,遍体酥软,星眸微阖,陷入情火欲焰的十面埋伏。
凝脂雪玉般娇嫩腻滑的身子厮磨辗转,巍巍耸挺的一双硕乳跳宕起伏,紫胀硬凸的乳蕾摇摇颤颤眩目勾魂……
脂腻双股,湿润*,雷瑾驰骋其间,肆意狂野……
温婉媚丽的绿痕,肌骨莹润,此时亦不着片缕伸展四肢慵懒地侧卧于一旁,虽然昨儿夜里已是几番催花雨过,然而眼下目睹雷瑾与紫绡近在咫尺的恣肆缠mian,她的俏脸脖项仍不免重重渲染上妩媚的红晕,鼻息咻咻心旌摇荡间,双股紧挟赤蒂勃然滑津横流,娇躯已是酥麻了一半,喉底无声低吟,再是说不出话来。
绿痕欲待翻身转侧,奈何帐中虽然宽阔无比,却仍是拥挤不堪,容身不得,上自正室夫人孙雨晴,下讫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倪法胜、倪净渊、夜合、阮玲珑、万枝儿、香袅、红丝儿、拂儿、云雁、冰縠、金荷等一干妾室和通房丫头全都挤在这榻上,经历了云雨翻覆之后,此时个个如痴如醉,尽在黑甜酣睡,赤裸袒露,妙相毕呈,你叠我压,肌肤相偎,群芳争艳,一榻春guang,既分不清是谁的粉腿玉臂,也辨不明是谁的玉弯雪股,荒唐到了极至,*到了极点……
“唔……爷好坏……”
一声娇嗲呻吟,瘫软迷醉的紫绡方自逆枯转荣,从欲仙欲死的极乐巅峰中醒转过来,“呀……,爷坏死了!奴家不依啦!……”
腻死人的柔媚立时勾得雷瑾神魂颠倒,再次跌进紫绡的温柔乡……
蓦地一个翻身,雷瑾忽然将绿痕修长莹润的丰腴娇躯压在了身下,口手齐动,贪婪索吻之余,双手肆意抚mo,受用着触手盈握的光滑娇嫩。
“爷哦……快放开!不许……嗯……不许再碰人家……爷你坏透了……哦,不要……好弟弟……不要……饶了姐姐啊,再不行了……嗯哦……”
羞不可抑的绿痕娇吟着,躲闪着雷瑾无所不至的魔手,然而羞涩娇态妩媚动人更令雷瑾痴迷,雄风陡盛……
“爷……”
一声娇媚长吟,濡湿火热转瞬被硬倔硕大充实,绿痕心尖儿一荡,春水迢迢,不尽缠mian间,半推半就的已经由着一对丰润挺翘的乳峰落入‘好弟弟’的掌握……
“绿痕……好姐姐……”
雷瑾急急喘息,喃喃低语,熊熊欲火尽情宣泄在绿痕丰润娇美的身子上……
乱云急雨,倒立江湖,不知云者为雨,雨者云乎?
玳瑁帘中别作春,珊瑚窗里翻成昼,来如chun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云雨遽散,春qing犹在,只是心中有些惋惜惆怅,又觉回味无穷。
雷瑾已然适意满足,双臂紧紧拥美在怀,绿痕趴伏在雷瑾身上絮絮低语,娇嗔不已:“爷昨儿夜里闹了一宿还不够么?早课才完又来折腾人家,以后再不可如此荒唐……”
______
2007-1-18
第六章 乱世图存(二)
雷瑾懒懒地躺着,惬意地回味着方才的云雨激情,不觉微微含笑。
绿痕对雷瑾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何等熟悉,哪里还不知道雷瑾这位爷肚子里是什么样的花花草草?见状不由玉颊轻晕,媚态横生,伸出水嫩葱根般的修长玉指,轻轻揉着‘好弟弟’雄壮虬突的胸肌,又作怪地捻动夫君大人的胸前*。
正在两人缱绻迷醉之时,一旁紫绡偎依过来,伸出一双粉臂也搂住雷瑾,明眸流波,妩媚入骨,待到绿痕惊觉时,三人抱成了一团,彼此都已不忍分开。
被雷瑾强健有力的臂膀搂在怀中,感受着夫君大人胸膛的宽厚和强雄的心跳,绿痕心头甜丝丝蜜腻腻,愈觉亲密,虽然此时还有紫绡分享着这甜蜜一刻,但已无悔此生,不求永生永世,但求此刻曾经拥有。
良久,紫绡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大伯子(即武宁侯雷顼,雷瑾嫡亲大哥)在辽东和朝鲜藩国铸造金币银洋(银元或银圆),爷听说了吧?”
“嗯,这个事在上个月的〈形势汇纂〉中有提到,还附有详尽的综合分析;〈政务简报〉、〈谍情简报〉也有提及。”雷瑾眼中神光一闪,说道。
如今的辽东边塞,形势很是复杂,帝国辽东镇、伪金叛虏(建州女真)、蒙古鞑靼察哈尔万户诸部(蒙古大汗驻帐万户,帝国称为土蛮部或小王子部者)、喀尔喀万户诸部、科尔沁蒙古诸部、朝鲜藩国、野人女真等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互有攻守,在这样的苦寒风霜之地,立足十分不易,只有不畏风寒霜雪且特别强悍善战者能在此zhan有一席之地。与雷瑾据守的西北边塞相比,形势甚至更为恶劣。
武宁侯雷顼能在此万难境地中,以铁腕手段趁势囊括辽东军政大权;编练水师不断袭扰伪金叛虏占领的辽东腹地;又断然出兵,乘机登陆朝鲜藩国,挟持曾屈服于伪金叛虏的朝鲜李王,令其改弦易辙重新臣服于帝国旗下,从而利用朝鲜藩属的人财物狠狠打击伪金女真,形成对伪金叛虏的两面夹击之势,一举扭转帝国长期以来对阵伪金叛虏时的颓废势头,着实的难能可贵。
这一切的一切,恰恰是在雷顼独揽辽东军政大权之后陆续发生,明眼人不难由此窥破辽东战事之所以能取得一定进展的至要关键——就是军政事权得以高度集中,一改以前辽东镇权力架构叠床架屋,经略大臣、巡抚、总兵、各路镇守、监军太监、都察巡按等文臣武将宦官彼此牵制互相掣肘的格局!大权独揽,一家专断,再无人掣肘绊脚,军事行政才能高效的运作,才能有效应对以突袭野战见长的伪金八旗,甚而击破女真骑兵。
对自己这位嫡亲大哥的长远眼光和军政手腕,雷瑾也不能不佩服有加。现在看来,铸造金币银元又是大哥总领辽东集聚实力的一步棋吧?雷瑾心下暗自思忖。
“不仅仅是大伯子在铸造金币银元。雄霸七海的二伯子(即海天盟‘大元帅’雷琥,雷瑾嫡亲二哥)在东溟大岛和南洋的占城新州港、麻剌加等地,也在自行铸造银元铜圆啦。”绿痕轻轻说道:“南直隶西江总督顾剑辰爵爷已经在半公开的铸造银元和发行钞票,还有安南的丁元松、丁元极和张德裕(广西巡抚)也在广西、朱崖大岛、安南藩国等处筹备铸造银元铜圆,发行宝钞。湖广巡抚刘国能手下的谋士幕僚也有提议要铸造银元,连自号横天大王的薛红旗的部属也有动议要铸造银圆呢。”
听了绿痕这番话,雷瑾眉尖微微一挑,却未开腔。紫绡知情识意,马上接着话往下说:“怎么?这各路诸侯一窝蜂的都上赶着铸造银元,是为的哪般?”
雷瑾呵呵一笑,顺手握住紫绡丰硕嫩白的乳峰揉捏了一把,在紫绡勾魂荡魄的娇吟声中,说道:“紫绡儿你这么聪慧灵敏,爷才不相信你没有看破其中因由,参透个中奥妙。不过,你这个问题还是由绿痕来回答吧。绿痕,你说说看。”
“爷这是要考较奴婢了。”绿痕明眸流波,抿嘴一笑,艳光四射,百媚横生,竟是少有的露出异样妩媚的风情,在温婉娴雅中带出两分冷艳,于媚丽冶艳中暗藏三分雍容,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练。雷瑾亦知她胸有城府,心机细密,勇于决断之余,又有笼络人心的手腕,若是生为男儿必定也是叱咤风云的雄杰之辈,可惜身为女儿身,又是奴婢之属,倒是大大便宜了他这个混世魔王。
绿痕略加思忖,说道:“‘各路诸侯’之所以都在‘铸造银元’的事情上倾注相当热情,必然有其不得不如此做的原由。奴婢思想这其中的奥妙,不外是先有内外多方的原因,后有群起模仿西洋番银铸造银元的结果。其实〈形势汇纂〉已经多次剖析这事的肇始之因,文官学院、间谍学院的祭酒博士、教授们就此事多番分析探讨亦有结果,长史府也多次召集幕僚官佐会议,也已有定论。绿痕综合归纳群贤见解,个中原因细细算来,也不过三端而已。
这第一端,帝国以往的纹银形制,携带使用都极为不便,买卖交易须用戥子秤重,并须以笨拙的‘夹剪’切割才能完成一桩买卖。另外各地自行浇铸银子,无论是银子的成色,还是银子成色的鉴定都未有划一标准,再则各地衡器有差,未有统一标准,各地银子互相之间的换算也非常麻烦。平常时候,黎庶大众过日子,用银子买卖东西,用整找零已经是非常的麻烦,非常的不方便,更不用说商家店铺大宗银钱出入往来是如何的麻烦了。所以标准划一、大小适中、方便实用的西洋番银刚一进入岭南、福建等地,就受到民间黎庶欢迎而快速流通,现在大半个帝国都有番银流通使用。”
“嗯,确实如此。番银标准划一,成色、重量比较稳定,其大小适中又便于买卖流通日常使用,确实要比元宝银锭锞子什么的要来得方便实用得多。”雷瑾赞许道,紫绡也点首嗯嗯,显然绿痕所言正是帝国的普遍现实,毫无花假虚饰之词。
——————————————
原来帝国现今使用的现银形制,有重百两或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也有重十两或五两一个的“银锭”(银铤),最小的则是重一两左右一个的“锞子”。这些银子不一定都是朝廷户部所浇铸,实际上大部分是民间银钱业者钱庄银号炉房等开炉浇铸的。
平民大众日常使用银子很不方便,很麻烦,不但携带很不便利,而且日常的用整找零,也是非常的不便利。
譬如拿一个五两的足纹银锭买几匹松江棉布,若所买的棉布需付银一两四钱,布庄伙计收银找零就是三两六钱银子。布庄伙计收银先要用戥子(或者天平)称量这个银锭,看是否足两;收一个五两足纹银锭需要找还三两六钱银子,但布庄里并不总是正好有三个一两的足称足纹银锞子,六小块一钱足称足纹的碎银子,这时布庄伙计找零有两个办法:若是很相信买家,伙计便收进这个五两银锭,从店铺的银柜中找出一块散碎银子,戥子称量,这块碎银自然又不可能正好是三两六钱,可能是三两五、三两四、三两三或不足三两等等等等,还得再称上一块较轻的碎银,凑成接近三两六钱的数目。先把这两块一大一小的碎银,找还给买家,第二步将余下不足的尾数,按当天市面上白银与制钱的兑换比率折算成若干制钱,最后找还给买家。这已十分的麻烦,但这还是在伙计很相信买家人品的情形之下,相对而言比较方便的办法。
如果伙计不大相信买家,或是布庄里没有散碎银子,便要把买家这个五两的银锭,用夹元宝、银锭的特殊工具“夹剪”,根据需要的大小,一夹为二。先看银锭是否“灌铅”(指外层包银,里边灌铅的假银锭),验明了真假,鉴定了成色,再把夹开的两块银子分别称重。这两块银子轻重必然有些出入,不可能一块正好一两四,一块正好三两六,布庄伙计又得把相差之数,再折算制钱补足,找还给买家。
而那用来夹开元宝、银锭的“夹剪”又不是很好用很方便的工具,一般要在银楼、钱庄、炉房、金店、当铺等银钱业及大商铺里作过学徒,专门用惯夹剪的人才能使用,全靠一股巧劲。在外人看来,他们使用夹剪似乎异常灵巧,如需二钱银子或五厘金子,往往一次就能剪下,甚至重量都不必增减。其实一般常人平时未经训练,不掌握窍门,纵然有夹剪,也不会使用,冒然莽撞使用有可能会弄伤自己或摔一跤,可见使用银子是多么的麻烦不便。
实际上大众黎庶日常使用的银子,大部分都是大大小小已经剪碎的散碎银块。
市面上流通的银块,大大小小,分两不同,收付之间,重量要精确计量到几钱几分,仅凭估计来精确判断银锭的重量及成色是不成的。一块银子,拿在手中,掂掂分量,即使是银钱业的老伙计,也只能估计说个大概,很难一下说准分量是几两几钱几分。因而不但大小商号店铺以及大小衙门要备有戥子或天平,即使一般人家,也要有个戳子,以备银钱出入,随时称称银块的分量。这戥子有两、钱、分的区别,由于精确度远比秤高,没有用过戥子或不会用戥子秤量银子的人,实在很多。
帝国士绅黎庶使用白银,除了买卖交易之间要反复称重,要用笨拙的夹剪夹开元宝、银锭,用整找零需要来回折算等等麻烦不便之外,还有—个银子成色的问题也十分的麻烦。银子有纹银、雪花银、细丝、松纹、足纹等名目,这是成色很高的银子;成色差的银锭则有摇丝、水丝、千丝、画丝、吹丝、吸丝等名目。
不同成色的银子价值自然不会相同。市面流通使用的银子系各地自行浇铸,成色千差万别,一地不同一地,譬如把一个地方浇铸的现银拿到另外一个地方使用,要么把银子在使用地改铸成当地通行的银子成色,要么宁愿吃点亏按当地买卖商家鉴定的银子成色结算交割(成色即银子纯度,含银量的多少),这银子成色的鉴定也是很复杂麻烦的事。
再有戥子、天平的标准,帝国各地也不完全一致,上下总有些少差别。一般,帝国户部银库出纳的标准平码(天平),叫作“库平”,另外还有‘漕平’‘关平’‘钱平’等等,各地则有“京平”、“川平”等等区分。实际上,库平银要比一般市平银重,库平的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