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梵的修为终究是已近天人之境,当她收摄心神,睁开双眸时,雷瑾还在神游之中。
听梵眼中射出冰冷凌厉的寒光,无形的气机刹那间锁紧了雷瑾周身的要害。
“听……梵……”
雷瑾本能地呼唤已经嵌入了自己灵魂的女人,然后猛然间醒觉,眼神开始转为清冽,却浑然不知,他刚才又到阴阳界上转了一圈,全凭他那一声低低的呼唤,让听梵敛去了凝聚的无穷杀机。
看着清艳无伦的听梵那汗水淋漓乱蓬蓬的一头青丝秀发和纤秀曼妙丰腴圆润的娇躯,雷瑾眼色中带了几分疼惜,这一眼总算让恨怒不已的听梵脸色转晴。
雷瑾的心神仍然还有大半沉浸在那电光石火的销魂一刻,听梵晕红的脸色忽然阵红阵白,气急败坏的对雷瑾说道:“不许乱想,不许乱看,你这个大坏蛋!”
语气中却颇有几分娇俏的小儿女意乱情迷的娇态。
“刚才发生了什么?”雷瑾仍然带着几丝迷惘。
听梵忽然苦笑,白了雷瑾一眼,道:“便宜你这个色狼大坏蛋了。”
这罕见的小女儿娇态,又让雷瑾一呆,忽然说道:“本侯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听梵冷冷说道,抓起炕上一条褥子遮掩裸露的肌肤。
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男人千万别顶嘴,否则随之而来的碎嘴唠叨会让人肝火亢盛,不烦死也会郁闷死,不管这个女人是八十岁,还是十八岁,又或者八岁,都是一样的结果。天下男人打老婆,估计最少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肇因于女人的碎嘴唠叨,男人如果没有点大肚弥勒的度量,这家里必然是由女人的唠叨起,男人以暴力饱以老拳终,其实女人唠叨纯属天性,未必有什么特意的针对,听过就算,如果事事在意的话,这男女之间就永无宁日了。
雷瑾也不反驳,其实他是真明白了,就在那灵肉相融的一瞬间,雷瑾的“玄素双xiu”之道臻至阴阳交感极境的一刹那,两人的心神灵识便连系在了一起,刹那间仿佛千万年,听梵心神灵识中所有的经验和记忆,无论是可以口耳相传的秘学绝技,还是只可意会不可言诠,只能靠心领神会,慧悟于心的经验,都如流水般穿过雷瑾的心神灵识,如同印痕一般铭刻下来,成为他心神灵识的一部分;同样的,雷瑾心神灵识中所有经验和记忆也无可避免的成为听梵心神灵识的一部分,彼此成为了对方灵魂中的一部分。
听梵说便宜了雷瑾,确实没有错,但是说只便宜了雷瑾则也不尽然,至少雷瑾所记忆的那些举世罕见的上乘心法对于虔修天道的清修者听梵来说,不啻于巨大无比的宝藏,将给予听梵以极大的启发,雷氏‘九天殷雷’、司徒氏‘诗剑风liu’、令狐氏‘花间听禅’、邪宗‘邪帝无上’、畸门‘阴符握奇’、魔道六宗山海阁‘山海诀’奥义,甚至‘月舞苍穹’,等等等等,无一不是惊天动地,上窥天道的秘学,得其一已经可以踏上了断生死,脱出轮回的究极天道,何况还是这么多种?
怔忡之间,听梵忽然倒竖秀眉,嗔道:“叫你不许乱想,你怎么还想?”
原来忽然之间,雷瑾与听梵的心神灵识之间,多了一线玄妙无比的心神联系,彼之所想,能够被另一方大略知晓,而且听梵的境界远高于雷瑾,雷瑾所想更是难于瞒骗听梵。
也难怪听梵面色不善,她自记事以来的诸般记忆和经验全部暴露无遗的展现在雷瑾眼下,那其中诸多羞人的隐秘记忆,原本都已深藏在心神深处,突然之间全部可以被另外一个男人随时翻拣出来从各个角度窥视,这叫她如何一下接受得了?
“听梵,这叫人好为难也,这脑袋里面的东西,不是说不想就可以不想的,除非静坐忘我,就可以不想。
再说,我的所有秘密你不也一清二楚?彼此彼此吧。”
“哼,你脑袋里面全是些乌七八糟的烂污东西,谁耐烦看?你这无赖!”
雷瑾闻言只有苦笑,无赖嘛,好象算是比较轻的责骂吧,如果以他今晚对听梵所作的事情而言,当然而且必须骂不还口,才能让人解恨了。
诚如听梵所言,他这个色狼坏蛋已经占足了便宜,还不兴人家骂上两句啊?
沉默良久,雷瑾忽然开口道:“听梵,象你这样的美女,怎么可以忍受得了长年青灯黄卷的枯寂生活?真是——”
听梵狠狠瞪了雷瑾一眼,雷瑾没有说出来的话,她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暴殄天物’,哼,不就是一肚子色鬼念头吗?
“现在朝廷君昏臣庸,地方官贪吏暴,大家巨室骄奢淫逸,儒学士子空谈清议,士农工商纷纷逐利,天下昏昏,流民万千。
如此朝政黑暗,官场腐朽,世风沦丧,无耻、丑陋、虚伪、凶恶、嚣张、软弱的腌渣杂碎充斥于朝堂,天下饿殍遍于野,帝国已经是内忧外患,大厦将倾,风雨飘摇,行将分崩离析,除了在青灯黄卷中还能找到一点清静,试问天下可还有一片净土?”
雷瑾摇头,道:“这又不然,天下事皆不可局量,淤泥可出莲花,粪土可产芝茵,丑璞可出美玉,钝石可出锐锋,黑暗孕育光明。
帝国虽然腐朽不堪,但正因其腐朽,才是新生嫩芽的最佳土壤,大树连根腐烂于地,其土壤必定肥沃,若能生出嫩芽,又有足够的时间,蓬勃成长斯可断言,怕就怕时不予我,嫩芽尚未茁壮就被风吹雨打而去啊。”
听梵正要答腔,忽然面色绯红,身子颤抖,低呼:“不要动你那些腌脏的色欲念头——,啊——”
雷瑾陡然在心神灵识里大动特动色欲念头,正与雷瑾的心神连系在一起的听梵如何能抵受这种强烈无比的冲击?
瞬间,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
听梵在雷瑾身下呻吟着,喘息着,问道:“瑾郎为什么不取听梵的处子红丸呢,是嫌听梵老了吗?”
“瑾郎?这个称呼新鲜,我喜欢。呵呵,爷的听梵就象带露的海棠一样鲜润明丽,小女孩的青涩怎能与听梵媲美争锋?嗯,爷的想法不都在听梵脑袋瓜里吗?还问爷?”
“不,听梵就要听爷说。”
“呃,这个,这个嘛,呃,不是常说势不可使尽,使尽必有奇殃吗?爷可不想惹来灾祸,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一次吃尽喝足也没意思,好东西要多多回味,回味万年长,余音要绕梁嘛。”
“好啊,听梵成东西啦?”
“口误,口误……”
“你这个坏蛋,是不是有断袖分桃的龙阳之癖,专门喜采*花?弄得人家那里很痛啊。”
“爷哪有龙阳之癖?”
“那就是喜欢豢养优童?说,你有过几个孪童?要不,怎的花样那般多?”
“孪童也有过啦,其实新鲜过后,比较起来,爷还是喜欢女人……”
(注:宋元明清,蓄养孪童优伶并不为时人所鄙,反而是一种不小的时尚,人不以为怪,诸位若曾细读过红楼梦,从北静王、贾宝玉、秦钟、蒋玉函、柳湘莲、薛蟠之描述,当可了然。)
……
激情如焚,听梵终在一阵剧颤抽搐之后,再次彻底瘫软在雷瑾怀里,朦胧睡去……
温柔地搂着听梵疲惫之极的娇躯,雷瑾轻柔地亲吻着听梵极度满足后清艳妖媚的娇靥红唇,抚mo慰藉着玲珑凹凸的挺秀峰峦……
两人相拥相抱,沉沉睡去。
晨光透窗纱。
听梵那圆润丰腴,偏又纤柔明媚的身子已然复归脂白莹润,光滑粉嫩。
昨晚被雷瑾肆无忌惮的蹂躏,造成的遍体青紫瘀痕消失殆尽,一张清水莹润的脸儿充满慵懒的春意。
望着听梵那从某种意义上讲仍然是处子之身的曼妙身子逐寸逐分地消失在宽松的月白僧袍内,专注优雅,舒缓自如的妙态仙姿简直让雷瑾心神俱醉,浑身都酥了一般。
听梵很清楚雷瑾正心醉神迷地品味着她的一举一动,因此举手投足间愈发透出一种异样的成熟妩媚来,似有意示威一般,那高挺丰润的一对乳峰在僧袍内跳荡晃动时,雷瑾的心儿也跟着跳荡起来。
第三十四卷 战云涌
第一章 戈壁尘烟起 将军夜拥旄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蹄声骤起!
数百骑在戈壁荒原中突进,两三千匹健马奋蹄狂奔,卷起腾腾尘烟。
弓、刀、长枪、皮盾,白色生丝战袍、带护鼻白缨铁胄、灰白色的羊毛毡斗篷、透过战袍还可以看到内里闪烁着青幽冷光的掩身铁甲,白色的雀尾旗帜以狼和马的徽记为主,但也有鹰和蛇的徽记。
整支队伍,就像一头奔行在荒原上的冷酷野兽,除了铁蹄撞击荒原的如雷蹄声,马鞭鞭策的声音、衣甲兵刃互相碰击的响声外,连叱喝声都没有一声,阴冷肃杀之气逼人。
从旗帜上看,应该是蒙古人,但不象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直系后裔。以成吉思汗黄金家族自诩的蒙古诸部长,均以狼和马为各部之徽记,旗帜衣甲弓刀盾上多饰以狼徽,若有鹰和蛇的徽记,似乎不类成吉思汗直系后裔,而是血统不正的蒙人,他们的首领一定不是成吉思汗直系后裔的蒙古贵族。
策马奔行的骑士,却又都象缠帽回回一样头缠白巾,根本看不到相貌,只露出双眼,目中精光犹如寒霜一般阴冷。
马蹄踏破苍茫,马队如箭般呼啸而过;当暮色四起时,马队在愈来愈浓的昏暗中点燃火把,一枝接一枝的火把燃起,如火龙奔行。
马队驰过,戈壁荒原上重新陷入昏暗,寒风呼啸中,只要偶尔的雪片飞落。
急骤的马蹄声过去不久,一堵废堙的低矮土墙后边闪出几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在黑暗中犹如鬼魅,那实是两人数马,无声无息的藏身于土墙之下,直到马队远去才起身。
“这几百蒙骑明火执仗漏夜急赶,不象要潜行偷袭的样子,奇怪。”其中一条黑影用带着点关中腔的帝国官话压低声音嘀咕。
“是有点奇怪,不太象正宗的蒙古游骑啊。”另外一条黑影腔调却甚是古怪,帝国官话在他嘴里艰涩难懂,大概除了极为熟悉他的人,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听懂他这说得象鸟语一样的帝国官话了。
“该死。扎西,你还是说你们安多的吐蕃话吧,你这帝国官话说得真他妈的蹩脚难听,听着简直就是受罪。你他娘的还偏偏说个不停,求你了,说吐蕃话好不好?鹅听得懂。”
“嘿嘿,饿要多说才能说好官话嘛。”扎西根本不买帐。
“服了你了。”关中腔无可奈何,说道:“前面传下来的消息说,这些蒙骑是从哈密来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管他呢?我们只要把这个谍报往上交就好了。反正星星峡一带不是还有全是回回人的西宁军团调防驻守吗?要头痛也轮不到我们这些斥候探马。”
“那倒也是。你说先放鸽还是先放狗?”
“没什么分别,还是先放鸽吧,先通知星星峡那边警戒着,传信犬只再快也快不过马去,早一点晚一点都差不多。”
“也好。”
……
两羽灰色的鸽子腾空。
稍顷,一头灰色大犬低吠一声,如箭般没入戈壁夜幕之中。
荒芜空旷,旷野无垠,星星峡伫立在呼啸的寒风中。
星星峡隘口西风漫卷,旌旗猎猎,营帐连绵,刁斗森严,篝火飘摇,军灯高挑,寂静肃然。
刁斗声声,营地中除了值夜巡营的士卒,大部分将士已经入眠,唯有中军大帐中灯火高照。
马启智犹自未眠,每到夜深,他的头脑就特别的清醒,因而总是在这时候细细的思量一些深远的问题,个人的荣辱,家族的兴衰,朝廷政局,西北形势,回回人向何处去,等等,都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一点点梳理清楚,直至深思熟虑。
案几上的茶水已经喝干,马启智想到近期因为那面新的军团旗,差点闹出一场轩然大波,也有点后悔,自己在这件事上有点失之于谨慎,不该放手让军团里那帮狂热后生搞这种新名堂,太过于草率了。
若不是侯爷不屑“理会”,这件事又岂会消弭于无形?尾巴翘得太高,是要倒霉的。
马启智警惕地自忖,起身慢慢踱出中军大帐,已经是下半夜辰光。
大帐前建树了三面大纛,除了飘扬的帝国黄金龙旗和雷字大纛之外,那面在绿色旗面上绣着白色新月、飞鹰和亚剌伯文“真主至高无上”字样的军团旗,代表着的是西北幕府麾下由马启智所统领的回回西宁军团。
这是一面新的军团旗,西宁军团从西宁马户改编至今,原本一直沿用着“马”字大旗,直到前一阵,才改用了这面新月飞鹰旗。
西宁军团以这等具有特殊含义的旗帜来代表他们这个强悍善战的骑兵军团,说起来还闹腾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引发河陇一带某些儒士的强烈反对,至今余波未平。
西北河陇一带最先发难,起而反对西宁军团使用新月飞鹰军团旗的既不是雷瑾,也不是西北幕府的高级军将们,更不是长史府的幕僚客卿,而是西北素喜空谈清议的一些儒士。现在的儒士,虽然只是西北众多‘爵士’的一种,地位远不如以前,但仍然是西北不可忽视的一支舆情清议力量。
在这些儒士们看来,帝国一统,独尊儒术,佛、道能与儒共存那是其来有自,姑且不论,但怎能容许还有其他的‘异端’之说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帝国军队的旗帜上?虽然回回人在皇朝开国征战中立有大功,功勋卓著,皇室朝廷也历来相当优容回回人,回回人的清真寺院遍布帝国不少要冲地方,在西北更是势盛,但也不该如此。皇朝太祖南征北讨二十余年,得回回之力甚多,但也禁止回回人更易其姓氏,限制回回人在本族内的通婚,强迫回回人与汉民同化,亦从未有如西北幕府这般的宽容。
这些儒士出于根深蒂固的‘夷夏之防’,反应非常激烈,强烈反对清一色由回回人编伍的西宁军团使用新月飞鹰旗作为其军团认军旗,曾通过各种渠道竞相进谏,但雷瑾的态度却是对此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因为,这一则是近期雷瑾用兵频繁,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情;
二则在雷瑾看来,怀柔与铁腕对治国为政者而言皆是不可偏废的手段,只有适时应时而用才是上策正道。
比如象允许清一色由回回人编伍的强悍骑兵军团,公然在军团旗上使用清真教徽记,固然其先决的条件是身为主帅的雷瑾,他自己有着容忍的胸襟和坚定的主见,但是作为利弊互见的一种策略,一种手段,这件事允或不允的权衡,主要的还是看西北幕府能够以宽容、忍让交换到什么——
宽容忍让的谦谦君子之风,或许在为人处事上不会让多少人诟病,但至少在治国为政上并不足为法,一厢情愿的以为宽容和忍让就能换取到足够的忠诚、信任或者妥协,那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已。宽容、忍让、妥协作为一种为政治理策略,实际上若是不能因为此而能榨取到更多的忠诚,又或者不能以之交换到至少等量的来自对方的忍让妥协,那么在为政者而言就完全没有必要考虑什么怀柔笼络之策,宽容和忍让应是双方共同付出和彼此交换。
为政治国,毕竟不是简单的人与人相处之道,为政治国从来都需要绝对冷酷地盘算利害得失,绝对理性地计算将本求利的底限,人情、人性在这其中难有容身之所,道德良知也难在其中觅得一枝之栖,大仁不仁,斯之谓也。
实际上,允许完全以回回人编伍而成的主力军团,公然在军中使用清真教的徽记,完全是军府、长史府的部属幕僚经过再三推敲后才从长远着眼决定下来的,也得到了雷瑾的默许——
在西北幕府谋划中的西进方略中,考虑到西域有太多信奉着清真教的汗国和部族,从长远来看,同是信奉着清真教又懂得亚剌伯语文的回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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