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收押的不太重要的眷属奴婢,嗯,本侯觉得不妨将其中女口配给有功的将官、幕僚、军吏、士卒,或为妻,或为妾。”
雷瑾说到这里,面色一冷,一脸的肃杀之气,说道:“但是本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任何人不得私自将收押的眷属奴婢收房,违者以军法论处。到时,军府大断事官请哪一位去喝断头酒,就勿谓本侯言之不预了!此令通传全军知晓!”
“是!”
一众将官、幕僚洪声应诺,心中暗喜之时,也不免心中凛凛。
这一干人等都不是笨蛋,明白若是在这时候管不住自己的下半shen,胆敢逆风行事,那肩膀上的几斤半估计保不住。
都督大人这正愁找不着杀鸡儆猴的机会呢!
537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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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20发布
注一:西北,陕西、宁夏、内蒙古等地煤炭多数含硫量低,其他杂质也少,燃烧灰渣少,热值高,冶炼的钢铁因为混入的硫等杂质少,不容易发脆,韧性好,强度高,打造兵刃则坚韧耐用而锋利。若是煤质含硫量高,冶炼的钢铁就容易发脆,不耐用,但因使用焦炭,成本也会翻倍上升,因此除非确有需要,即制造锋利耐用的军械,焦炭刚开始出现时,使用范围应不会太广,一般平民使用的铁器实在没有太大的必要用焦炭,可以说焦炭在中国很早就出现,完全是由于战争需要的刺激。尤其在古代冷热兵器混用时代的早期,譬如南宋晚期,焦炭应该不会有太广泛的使用,仅是开端而已。中国古代使用焦炭的最早证据,据考古发掘,目前是1961年在广东新会一处13世纪后期的炼铁遗址出土了焦炭的实物,即公元1270年左右,南宋咸淳末年,时当宋元交替的战乱时期,距离南宋的灭亡不过几年。但焦炭要直到明代晚期,才由文人方以智记入其所著的《物理小识》,这当然是明晚期焦炭已经在钢铁冶炼中较大规模的普遍使用,才会引起文人的注意。至于欧洲,英国于公元1788年才开始用焦炭冶铁。另外,由于中国许多地方的煤炭硫、磷等杂质较多,古人使用高炉炼铁,为了冶炼出杂质少的优质铁,很早就使用脱硫的工艺,汉代用造渣脱硫,唐、宋时代则增用白云石,至明代,开始用熔点低的萤石作熔剂脱硫。
第二章 巡崤函
夕阳斜照,雄关耸立,秦岭逶迤,苍山如海。
马蹄声碎,号角声咽,旌旗猎猎,烟尘飞扬,健骑驰走,千军万马陆续汇入潼关原。
护卫亲军的金刀牡丹认军旗,火凤军团的火凤军团旗,在如血残阳中熠熠显目。
两个白天,率部自长安东行的雷瑾并没有下令急行军,仅比骑兵大部队平常行军速度略快一点,向潼关方向进发。
三百余里,两天行军,一夜宿营,便在出发后的翌日黄昏抵达潼关西关之外的坡原。
雷瑾遥望着远处关城紧闭戒备森严的潼关关城,暗自点了点头,军队常备不懈,不马虎大意,并不因为所来的是己方军队就懈怠放松,仍然保持高度的警觉,这才是真正管用的军队。
潼关城历代屡经迁徙,非止一次,前后地形有很大的差别,雷瑾当初过潼关时就仔细观察过潼关一带的地形,只是比较匆忙,未能面面俱到。
潼关始建之时,黄河紧逼南岸,潼关因之便就山水之形势修筑在秦岭山下的高原台地上。
潼关西为潼水河谷(潼水入于黄河),东临深沟。
潼关西面潼水河谷一侧的长坡并不甚陡,河谷亦较为宽阔,故由潼关西侧上潼关原,路途较为平夷。
而潼关东侧之深沟直至黄河岸边,沟深而坡陡。若从东面入潼关,需由黄河之畔上原,只有深沟旁边一条小路,跋涉颇为不易。
潘岳的《西征赋》所谓“溯黄巷以济潼”,即是指此而言,黄巷就是沿着黄河岸边,通行东西的大道,亦称为黄巷坂。从东而来的人们到达黄巷坂的西端,犹未抵达潼关,还得傍着绝涧上到潼关原上。而所谓的绝涧就是深沟旁边的小路,非常陡峻和狭窄。潼关之所以是控遏关中的要冲,潼关东面的天然地形起了绝大作用,往往固守潼关得法者,可令东来的数十万大军阻于关前而不能有尺寸之功,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潼关的得失,在某些时代甚至攸关国运,所依赖的就是这种易守难攻的地形。
后来潼关城迁到潼关原下的河畔,来往固然方便,军事防御的效能就未免有所减少,只能以其他手段补救,譬如潼关东面的十二连城。
潼关城并不太大,护卫亲军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再加上火凤军团,有近三万骑兵随雷瑾抵达潼关城下,加上马匹,潼关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人马,大部分都得驻扎在潼关城外的原野上。
因此在潼关西关数里之外,护卫亲军的骑士们已经在忙着寻找地盘扎营下寨,大军云集,帐幕罗列,战马成群,鼓角互起,马嘶连连。
驻守潼关的两员军团节度吴起和端木南,在照磨军吏验看过军府先遣军吏所持有的印信军符之后,也已经率领数百亲信将校、卫士奔出潼关西门来迎。
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军帐中,雷瑾会见两名步兵军团的节度。
吴起和端木南原先只是山西的兵变士兵,因为欠饷鼓噪而逃亡到陕西,正好陕西流民聚众成群,扯旗造反,转战于关中、延绥,当时便入了伙,又因为都有从军操练的经验,操练作战比较内行,在攻城破寨和与官军的作战中逐步显示出高出他人一筹的能耐本领,从而在各自所属的流民军中zhan有一定地位,而后因为各股流民军顶不住陕西延绥镇边军的野战追击,不得不向山西、河南、四川等地流动转移,他们两个亦随着各自的流民军进入山西,期间攻破的堡寨不计其数。
但是当宣大山西总督王鉴川率领边军南下,击破多股流民军,致使转战山西的流民军全体大溃败,吴起和端木南也不得不在随众向南溃退,在晋西南被雷瑾率领的骑兵所击败和收编,从而入籍河陇。在西行河陇途中,吴起和端木南都显示出了相当强的带兵和组织才能,甚至在进攻大散关、陇关等关隘的战斗中都表现出了攻坚破锐的作战本领,进入到雷瑾的视野,因而在不久之后就被送进西北幕府的武官学院栽培,后来西北幕府编伍‘六丁六甲’步兵军团,他们俩即被雷瑾任命为五个机动步兵军团节度中的两个,从逃亡士兵迅速擢升为西北幕府军团级别的高级将官,以至被西北的弹唱说书人视为传奇而加以传唱。
这一次,雷瑾调用了手头可以调用的镇守陇山一线的四个机动步兵军团,其他的步兵军团,包括两个攻城重步兵军团,三个野战攻坚步兵军团,一个擅长山地丛林作战的步兵军团都还在四川,不能在短时间内调集到关中作战,只能用这四个军团作重点部署了。
其中潼关配置两个步兵军团,跟随近卫军团进占灵宝函谷关的有一个步兵军团,武关方向配属一个步兵军团,其他的地方如果还需要士兵守御,那就只能从河陇各佥兵守备军团中抽调守备佥兵逐步予以加强,别无他法。
吴起和端木南跟在中军官后面入帐,双双两手交叉于胸前鞠躬行礼,这不是汉人习惯的拱手作揖,而是传自他族的礼节。
雷瑾本身不喜繁文缛节,在军中对仪节一贯要求从简;且按照军法,执行军务,甲胄在身,为便于行事,礼仪务在求简,下级谒见长官,或者彼此会面集议,不过彼此拱手作揖而已,不行跪礼或拜礼;而平虏军中回回人、蒙古人、吐蕃人、鲜卑土人等相当之多,简便的右手抚胸鞠躬和双手交叉胸前鞠躬的见面礼节也很快成为不成文的军中通行礼节,军府甚至在近期专门具文规定了新的军中礼仪,其中就将这两种传自外族的礼节也收纳到军礼之制当中,并作了详细严格的规定。
雷瑾右手抚胸微微欠身回礼,便单刀直入询问潼关防务安排,连寒暄都无多一句,这令吴起和端木南感觉到都督大人对潼关防务极为关注的心情。
当吴起和端木南将潼关防务部署情况禀报完毕时,宿营的野外营盘不但已经完成,甚至连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送进营帐,就是拌了加糖白奶油和奶豆腐的炒米、硬梆梆如同石块的牛肉面饼、带着点酸臭味的包布干奶酪、水煮咸肉块、盐水黄豆、一大盆用干牛肉加水熬煮出来的肉汤以及奶茶、盐水、酱料等等。
这些多数是平虏军野战骑兵军团通常携行的干粮,轻便易携,可以长期储藏,不须临时烧煮或稍作烧煮即可食用。野战宿营之时,就算是雷瑾吃的东西,也与其他骑士一样,没有例外,只是在量上没有限制而已。
雷瑾招呼两位军团节度一同吃这顿晚饭,一边吃一边指示,固守潼关要想办法用好原来的潼关守军士兵,至于原来的潼关镇戍指挥,就让他自行带着自己的亲兵到长安去,由长史府先作安置,待关中事了,再行议处。
“呵呵,这次本侯还顺便带来二百头新训军犬,五架鹰隼,都调拨给你们,以利守关。”雷瑾一边在一小块干奶酪上抹黄油,一边笑着说道。
吴起、端木南显然对干奶酪和奶茶的味道实在不太敢领教,只把又干又硬的牛肉面饼掰碎了,就着盐水、酱料和盐水黄豆、水煮咸肉吃,或者就吃已经拌好的炒米,吃一口再喝一口味道实在也就一般的牛肉汤。
他们俩都清楚都督大人出身于钟鸣鼎食的权贵大富之家,眼下居然能‘津津有味’的吃着这些‘粗劣’食物,毫无不适之感,眼中不免带着几许惊讶,这些食物对于素有雅好美食名声的帝国侯爵来说,显然说不上精致美味。
“呵,比这难吃十倍的食物,本侯都曾吃过。”雷瑾笑道。
这两位出身流民军的将官眼中流露的惊讶之色,雷瑾心知肚明,他们俩因为是后来才提拔起来的将领,既没有参与‘河西幕府’初期的草创,也不曾随同雷瑾征战塞外,在西北幕府开幕之后又军务繁忙,忙于练兵,能见到雷瑾一面的时候不多,实际上彼此都比较陌生,对雷瑾的了解更多的是来自于他人之口。
事实上,在紧锣密鼓准备进攻延绥镇的前夕,雷瑾仍然要东行巡视潼关一线的防务部署,在雷瑾而言,除了潼关得失对西北的整体布局有着重大影响的原因之外,也是为着加强对麾下将领了解,建立起直观印象的一种必要举措。知人方能善用,用人成败则决定于平时在细节上一点一滴的旁观考察和较长时期积累的评价,一个人的才能不但有优劣长短,而且还有高潮低谷的起伏,一件两件事的成败说明不了太多,但是通过较长一段时间的磨练以及考察,应该可以较全面的认识一个人才能上的优劣长短,则用人之际,使将之时,才能做到有的放矢,扬其人之长而避其人之短,避免因用人失当,出现无可挽回的致命错误。
雷瑾一边吞下一块抹着黄油用小刀挑着的干酪,一边说道:“当年本侯跟随宣武公突袭塞外鞑靼人后方老营时,被迫带着几千人在茫茫草原上逃亡,以战养战,能吃上这个已经是上天保佑了。有时候连冻得象石头一样硬的生肉都吃不上一口,只能在战马身上割开一道小口子喝马血。
呵呵,不说这些了,吃完了,还得趁今晚在潼关宿营的机会,实地去看看潼关防务整备情况。明早还得赶往灵宝巡视呢。”
“侯爷说的是。”端木南吞下一块咸肉,能毫无顾忌的在都督大人面前说话吃喝,让他感觉非常轻松,“侯爷带来的军犬和鹰隼,帮我们解决了守城的一大问题。”
“是吗?”
“如果不是在武官学院学过一阵子,末将连怎么守好一座城池关隘都是一知半解,更不用说利用各种攻守器械予敌以最大杀伤了。”吴起感叹。
作为士兵出身的将领,原先由于地位所限,是较难窥知征战杀伐全貌,洞察其中所有精髓神韵的。即便是后来在实战中取得了许多宝贵经验,仍然零碎散乱而不成系统。当他们在武官学院大大开阔了眼界,真正登堂入室,深入堂奥之时,再与以往的实战经验互相印证,这才知道沙场征战远远不是冲杀、设伏、机动、迂回、攻城、拔寨那么简单,其中的精微奥妙,即使是一辈子也难以穷尽。吴起、端木南两人在流民军的转战中,从来没有正经的守过什么坚固城池,攻强而守弱,能否守关隘如铜墙铁壁在他们俩而言将是一大考验,当然并不是说他们俩对防守就完全没有一点章法,攻城破寨久了,就是照猫画虎也能描上几笔。只是经过武官学院的训练,这攻与守的手段无庸置疑的是大大得到了扩张。
譬如在城池防御中使用军犬,为防止敌人秘密挖掘地道攻城,可以命令士兵挖掘土井,井口派训练好的军犬倾听,听到地下有动静便立刻吠叫报警;如果向下挖掘到敌人的地道,则可以让军犬钻入地道,巡逻搜敌;
另外军犬可以配置在城墙上担任警戒,四面设犬舍,以军犬守之。敌来则犬吠,使城中早报警备;
至于传递命令和谍报、前沿侦察、营地警卫、战场搜索、防区巡逻、缉捕和押运战俘、行军引路等都可以用到军犬,实际上骑兵野战也经常用到军犬助战。(注:远在春秋时期,墨子就在城防中使用军犬,而在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中也有大量使用军犬的记载);
再譬如经过训练的鹰隼可以在白昼和明亮的月夜,监视数十里方圆地面上的敌军活动,尤其是小股敌军的调动,鹰隼虽然不如犬、马之类运用普遍,也是大有助益的。
象鹰犬之类在战争中如何运用,如果不是在武官学院中大开了眼界,吴起、端木南恐怕是无从想像出在战争中使用鹰犬是何景况,但是现在他们至少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只差在实战中运用在武官学院中学来的东西。
雷瑾给奉命守潼关的吴起、端木南带来军犬和驯鹰,自然增添了他们固守潼关的信心。
至少,由于军犬、驯鹰在警戒巡逻方面要比人更有优势,大大降低了潼关被人偷袭暗算的危险,能够早做警备,这就等于减轻了吴起、端木南所负的防守压力,可以及时应变。
“呵呵,什么都不用多说了,这就动身巡城吧。”
“是!”
翌日一早,雷瑾只带了一千骑,东出潼关,向八十里外的灵宝疾驰。
昨夜对潼关内外的巡视,雷瑾很满意,潼关的防守部署,种种细节不仅体现出了吴起、端木南两人丰富的实战经验,而且也反映出这两位从士兵到将军的将领在武官学院是真正投入地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与以前的他们有了质的变化,他们今后不再仅凭着实战磨练出的那些经验征战疆场了。
到灵宝函谷关旧地时,已经是过午之后,未末申初。
近卫亲军节度温度和步兵军团节度叶洛水率众将官迎候雷瑾一行于函谷道中。
在众人眼前,函谷旧关关城早已经荡然无存,在弘农河西岸,只剩得一面不甚陡峭的漫坡,坡上有农夫开垦的梯田,不过在战乱中均已撂荒。
这样的形势,显得平夷无阻,断乎称不得雄关。
整个步兵军团,包括近卫军团的骑士,除了轮值警戒的部队,全部变成了农夫,在这无险可守的地形上挖掘了多道壕沟,垒筑障碍和炮位,设置鹿柴、拒马、陷马坑、兽夹、窝弩、绊马索,埋设地雷、毒烟药、火yao、火油,准备石灰、滚木,凡是想得到的都用上了。
雷瑾其实在当初西行过潼关时,就对这千百年前的古时雄关,今时今日的地形了解得很清楚,昔时之险要,今时根本无险可言,之所以还要派兵前出到灵宝,不过是此处无有横天军军队驻扎,属于空白地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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