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但是攻坚能力最强的两个步兵军团也终于入川,并且参与了对阆中的攻城战。
攻城火炮的威力被诠释得淋漓尽致,虽然他的笨重也是同样的淋漓尽致,但对坚固城池的强大破坏力无庸置疑。
一夜之间的激烈厮杀,弥勒香军损失大半,随着攻城火炮的怒吼,在坚固城墙上撕开了缺口,幕府的步兵军团奋勇攻入城中,展开极端惨烈的巷战,最终弥勒香军大势已去,仅余三千残兵渡江突围而去。
阆中这座孤城在完成了实战练兵的任务之后,终于被幕府步兵军团一举攻克。
这个消息也早在弥勒教高层的预料当中,他们只是迫切地想知道,狄黑的下一个目标是哪一个!
嘉定州守备军团乙字第*六三守备团,也即陈好那个五百人的守备团,刚刚解除羁押并被大断事官认定没有违反军法,就接到了西川行营提督公孙龙的嘉奖命令,并正式转为西川行营候补,但在正式到西川行营报到之前,陈好被任命为‘临时追剿军团’的临时总提调,他将统辖和指挥从临近府州守备军团中临时抽调出来的二十个守备团共一万人去追剿那支意图奔袭嘉定州的弥勒香军,直至完全剿灭或者将其驱逐出西川地面为止。
‘临时追剿军团’是公孙龙临时给陈好的一个‘名目’,主要是公孙龙想更进一步考察这个‘傻大胆’的家伙到底还有多少能耐,他还有多少为将的潜质未被挖掘出来。
敢以五百对抗一万多能征善战的敌军,而且还能让部下也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发疯’玩命,这需要近乎非人的胆量呢。
在公孙龙看来,没有谁天生就是惊才绝艳的将军,这世上的良将都是磨砺出来的。
象陈好这样的有潜质的下级军官,没准会在某一天成为声名赫赫的猛将呢!
但是在这之前,宝剑还需磨砺,为将者光有蛮力是不行的!
‘临时追剿军团’临时总提调,一个临时军团;一个临时差遣;就是对陈好的第一个磨砺,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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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8。6发布
第六章 蜀江水碧蜀山青
2005。8。8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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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宫。
往日玉楼歌吹的蜀王宫,现今已是云屏冷落,画堂空空,重楼深锁,玉颜憔悴,旧日繁华堪惆怅,真有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之感,恍如隔世!
这是雷瑾离蜀前最后一夜,明日一早,雷瑾就要率领军府和护卫亲军第一军团动身返回河西。
花木翁郁,流水曲廊的林香榭是蜀王府往昔游赏消闲之处,所以便与王府主建筑的弘敞壮丽、雍容华贵的气象大为不同,其韵味清秀纤柔,便如羞怯的少女一般。
四周湖石突起数峰,稀疏有致,奇古怪异,其间青砖铺路,在花草幽深中蜿蜒,至其深处则豁然开朗,碧水池荷,林木际天,颇有些田园野趣,临水数株老柳,几丛芦苇,水畔是一大片的空地,月色好的日子,这里也是蜀王夜宴之所。
今夜的月色就很不错,至少在春天是如此。
沐浴着如水的月华,刀来剑往,兔起鹘落,在这林香榭的水畔空地上,雷瑾正和阿蛮切磋武技,说来有些大煞风景,若有文人骚客在此,说不定要摇头大叹这是屠夫谈禅大煞风景了,如斯美景,当吟诗赏月才对,怎可舞刀弄剑哉?
寒光无影,冰清无迹,眉妩、纤阿这一对雷瑾特意搜求而来的锋锐双刀,在英姿飒爽的阿蛮手中翻飞幻变,鱼龙曼舞,刀光轮转,腾华凝照,恰似素娥饮以白玉醴;羽衣起舞千芙蓉!
浩荡似夜轮悬素魄,朝天荡碧空;绵密如汗漫铺澄碧,朦胧吐玉盘。
飞来光射处,冷浸冰轮玉,蟾魄亏复圆,悬弓小银钩,阴晴圆缺随意舞,疑是蟾宫降谪仙!
刀光与清辉齐至,凛冽生寒;虽然美丽得令人目眩,却暗蕴着含而不露的咄咄杀机!
微微含笑,一剑在手,雷瑾手中仿佛在迸放漫天的霹雳电光,又如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剑气纵横鱼龙舞,自是一派风liu蕴藉,从容而洒脱,然而如果谁就此而忽略了他手中的剑,一定会死得很窝囊。
这份萧洒和英气,令得远远观望的一帮儿久处深宫的贵妇怨女怦然为之心动,春qing不免勃勃,眼神都变得如狼似虎一般贪婪。
雷瑾手中洒出的每一道剑影都挟带着殷殷雷音,堪堪敌住忽而如钩斜,忽而如轮转的无尽刀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蜀王府太妃、王妃还有一堆儿王府的妃嫔侍女聚在林香榭的一角,带着兴奋、好奇、惊叹、害怕等各种复杂的眼神遥遥地观望,时不时被惊险万状的交错,美丽眩目的刀光剑影惊起一片莺声燕语;
而栖云凝清、翠玄涵秋、尼法胜、尼净渊这几位峨眉新锐,则看似闲散的站在另一角,不时还互相低声交谈几句,交换着彼此的看法。
月华淡淡,小池烟水,花影横斜水清浅,笑语盈盈香暗馥,境幽雅,人娇美,如斯良夜美景,羡煞人矣!
在峨眉四女的眼中,无论是阿蛮还是雷瑾,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武技水平,都远远超出了峨眉派原本作出的评估,让她们大感意外。
这阿蛮展现的武技想必就是传说中只在西北幕府护卫亲军和近卫军团中流传的‘月舞苍穹’心法了。
栖云凝清心下暗忖,眼中不由异彩涟涟。
翠玄涵秋一双明眸秋波灵动,低声说道:
“这‘月舞苍穹’在阿蛮使来空灵无迹,气象万千,随手挥洒,完全不拘泥于招式限制,因形而变化,却又寓不变于万变之中。倒与‘乱披风’心法有若干相通之处,可以互相印证呢!”
对峨眉的‘乱披风’心法,翠玄涵秋是在场几个峨眉高手中用功最深,钻研最精,成就也最大的一个,自然也最有发言权,其他几位不过是对‘乱披风’心法有所涉猎而已。
相貌恬静,显得娇小玲珑的尼法胜双手合什,一派的宝相庄严,说道:
“月华如水,阿蛮象其形而化之,演绎出月相盈亏的万般变化,这已经是法天而行,进窥武道精髓的上乘修为。这般年纪,这般成就,雷门世家真是令人敬畏啊!”
“敬畏”,尼法胜用的这个词大有弦外之音,其中微妙,只可意会,难以言诠。
不过只要想想,阿蛮是雷门世家的司徒老太君亲自点拨过的雷门‘利刃’,本来是专门安排给雷瑾作贴身护卫的那么一个人,只是被雷瑾发掘了她在统兵作战方面所具有的潜质,才被‘挪作他用’了吧!
这种超越年龄,超越人体极限的超常修为,惊人成就,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之极,小门小户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力物力财力保障这一切,出身峨眉的这几位深知这其中甘苦滋味,她们本就是在峨眉派全力栽培下脱颖而出的精英,以己度人,大抵如是。
“大家自己估计,一对一有多大的必胜把握,能不能够胜过阿蛮姑娘?” 栖云凝清问道。
其他三位同伴都轻轻摇头,表示没有这个必胜的把握。
在高手行家的眼里,对方拉开架子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其修为深浅总能估测个七八分准,倒是不需要多作试探,除非对方武技修为已经极其高深,又非常善于伪装隐藏。
栖云凝清没有得到同伴肯定的回答,这完全在她的意料当中。
其实以她对自己的评估,也是最多能做到与阿蛮两败俱伤而已。而且这些世家大族精心栽培的年青高手,往往会有许多武技以外的阴毒秘杀手段,令人防不胜防。即使在武技上超过他们一大截的高手,如果不是绝对必要,都不会轻易招惹这些世家出身的人。
激烈冲突,生死相搏,有时候武技并不十分管用。所以,即便是‘两败俱伤’,也是在理想状况下的估计,如果再加上大姓世家那些千奇百怪的杀人手段,栖云凝清可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据说,这阿蛮姑娘号称‘武痴’。”栖云凝清似笑非笑,继续说道:
“大家都知道令狐家族以‘花间听禅’心法闻名帝国,但令狐家族还有一项名为‘七宝莲花’,渊源于佛门的神通法门鲜为人知,此等心法并不是纯粹的武学,据说练成之后六识敏锐,六随快捷,远远超于常人,与‘花间听禅’有相得益彰之妙。不过,此一神通法门,在未超越‘红莲境’之前须得保持童身。
我听说这阿蛮姑娘亦曾受教于令狐家族的第一高手令狐青溪,又见其面上红霞氤氲,宝光欲流,正是‘七宝莲花’之‘红莲境’修到极处的表征,只待突破瓶颈就可晋入‘白莲境’了。
在以风liu浪荡闻名的都督大人身边侍侯多年,犹能保持处子之身,是属难得;而都督大人这么多年,对身边这位美人眼看手勿动,这份忍耐也是非常之难得呢,呵呵。”
栖云凝清说着,已带上了几分调侃的口气,让几位峨眉同门都失声轻笑起来,笑颜如花,如春guang明媚,可惜好色的男人正在切磋武技中,否则一定会魂授色与,心摇神驰矣!
“她真实的武技修为据我看,似乎远在都督大人之上!”尼净渊插话道,“都督大人现在是以司徒家族的‘诗剑风liu’应对,只是揉和了雷门的‘九天殷雷’心法在其中,雷音隐隐,想是也早已臻至雷音烈烈的大成之境,正渐从绚烂归于平淡。都督大人的武技修为也大是不可小视呢,倒也远非外人传言当中的纨绔子弟模样。”
翠玄涵秋低哼了一声,意似不屑,但没有说话。
倒是尼法胜说道:“现在若还有人把都督大人视为纨绔子弟,那他一定是脑子烧坏了!”
“那是!”
几人说话间,雷瑾和阿蛮的切磋也近尾声,两人其实都尽量收敛了功力,只是趁着难得的好月色试试手而已。
“铿!”
随着一声刀剑交击的清鸣,结束了这一场的切磋。
围观的女人们忙忙的上前伺候着,递手巾擦汗的,安坐的,摆茶果点心的……
雷瑾也不避忌什么,端着主人的架势,一一坦然受之,一边闲坐品茶,一边吩咐道:“将那上好的‘天宫翠绿’给道长、仙姑们沏上。”
又转而对峨眉四女请茶,说道:“这‘天宫翠绿’色泽油润,叶嫩汤明,滋味醇厚,清香爽口。蜀王府中所藏更是其中佳品,诸位道长、仙姑不妨一试。若是不大中意,还有‘碧玉雪兰’,也是川茶名品,其色泽翠绿,茸毛显露,香味清爽鲜醇,汤色绿亮,叫人沏上就是。”
栖云凝清等忙忙连道叨揉,礼貌的谢茶已毕,仍然品茗闲谈。
时候虽然已不早,但对他们而言,也还不算很晚,况且月色也不错,正好谈些闲话才歇息不迟。
“都督大人,西川行营与弥勒香军如今在富顺、荣县之间对峙,僵持不下,这是否与主将不谙军务有关呢?”
面对翠玄涵秋带着点问罪口气,咄咄逼人的追问,雷瑾心知肚明,这是峨眉派在隐晦的表达他们的不满,恐怕在座的其他三位,同样是这样想的,借西川行营说事,意在指桑骂槐罢了。她们着紧峨眉派的自身利益,无可厚非,至于单单推出翠玄涵秋来作这个‘恶人’,只是为留一步回旋余地好说话而已。
“军国大事,本都督自有主张,还不需要别的什么人来提醒。”
雷瑾冷淡的说道,“西川行营主将沉稳持重,目前为止,本都督觉得他相当称职。四川,本都督要定了,但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妄想一步登天,那可能吗?脚踏实地,步步为营才是正途。
弥勒教在巴蜀经营已久,根基深厚,岂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只有攻克泸州、合州,撤除重庆的门户,才谈得上对弥勒教的沉重打击,进而进军重庆。
但是弥勒教也明白这两处的重要性,自他们占据东川,就一直在以重庆、泸州、合州等城池为中心,构筑大大小小的城防堡寨,形成绵密的防御体系,水军又一直强于西川,利于弥勒香军利用水道机动。
而且东川又地形复杂,在幕府辖下各军团尚未十分熟悉在东川那等山林地形作战之前,本都督是绝对不会拿士兵的生命去冒险的。
凡此种种,都说明目前对弥勒教大举进攻的条件尚未成熟,加之随之而来的夏秋洪水对西川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战事迁延是很正常的事情。
谁不想早一天结束四川的战事?难道我愿意空耗无数军粮而无所作为么?但是现实不允许啊,翠玄子道长!
本都督对峨眉派的承诺是认真的,所有的计划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当中。
四川,本都督是下定决心要全境克复的,但是本都督不可能就此给峨眉派一个确切的时间,我相信也没有其他别人能够拍胸脯保证说要多久湍芄灰痪倌孟露āG肷园参鹪旰寐穑俊?
栖云凝清也不禁有些讪讪然,雷瑾如此直白的直奔主题,完全不兜圈子,不留情面的说话,霸气得可以,虽然他的语气已经尽量委婉了,但凌人霸气不仅仅是让翠玄涵秋有些挂不住面子,其他三位峨眉高手也感觉有些耳根发热,惭愧啊。
“爷,喝茶吧!这么好的月色,说那些军国大事干嘛?”阿蛮有意缓和一下气氛,插话道。
“哈哈,喝茶,喝茶!”
众人一边吃着王府里准备的糕点果饼,一边品茗,虽然明日一早便要离蜀,仍然直到茶尽方才散去。
蜀江水碧蜀山青。
登山眺望,数百里山川奔来眼底,秦岭逶迤而至。
川北要冲昭化,兵家必争之地,古名“葭萌关”,是中原入蜀的要隘,守住剑门关必须先守住葭萌关。
葭萌关就坐落在昭化牛头山之北麓,牛头山下便是滚滚南流的嘉陵江水,在嘉陵江东岸隔江相望,便可遥遥看见。
然而,一江之隔,却是咫尺天涯,只能望江兴叹。
李逍终于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辗转迂回到了与葭萌关一江之隔的嘉陵江东岸的山岭中。
从这里前往江岸,不过数里,但是李逍却知道这数里之遥必定隐藏着重重杀机。
而自己带出来的这五千精兵已经完全垮了,除了战死的,以及一路上被那些幕府的疯狗、恶魔,以各种卑鄙手段杀死的士兵,逃兵现象也已经不可遏制,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掉队、逃跑,每天每夜都有成十上百的士兵失踪,其中除外被幕府那些人猎杀暗袭杀死的士兵,李逍相信其中大部分是中途开溜,当了逃兵。
能够让这些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士兵,不惜去当逃兵,可以想像得到这一路上的撤退转进,是何等的血腥可怕,那是一段噩梦一般的地狱之行,以至李逍现在怀疑自己当初作出的决定是否就是明智的。
孤军千里,转战不休,这种情形本来就是可能的,不是吗?
只怪当初自己完全不会考虑这个问题,连累了这么多的袍泽兄弟。
李逍带出来的这些士兵,可以说不是被敌人打垮的,而是完全被敌人撵着尾巴追垮的,是彻底的崩溃,因为他们的士气和意志已经让那帮儿疯狗逼迫到极至,这是多么阴险毒辣的手段啊!让人生不如死,乞丐流民再穷困潦倒,看起来也似乎比李逍现在这支千把人的残兵余部要强百倍。
李逍已经知道,单凭他,已经控制不住逃兵曼延,而且就是这千把人,再用血腥的军法也不济事,他还能够杀多少呢,再杀就彻底没有人了。
望了望远处的江岸,回头看看剩下这些士兵,个个双眼凹陷,充满通红的血丝,全部用无神而空洞的眼神看着李逍,等着他拿定主意。
眼神缓缓扫过这些部属,李逍不由一阵心疼,这些士兵原来是何等的精壮强悍,意气风发啊,现在都变成了衣甲蓝缕,浑身臭味,脓血如鬼的乞丐部队。
眼前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