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军嫂大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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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军嫂大翻身-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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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哪有力气,饿得没力气……”

    “听说是厨子不够了,想找个会的一起,大家才能尽快吃上饭……”

    “……”

    一个厨子打扮的人穿梭在人群间,随之还有议论声响起。

    田桑桑看了一眼,轻轻把小包子塞到江景怀的怀中,“喏。你抱吧。我去帮忙。”

    “他刚被救回来了一条命,腿还不能走路,很脆弱,你要温柔点。”她说,声音轻轻的。

    猝不及防怀里多了个东西。江景怀轻抿薄唇,绷紧了下颚,两只手僵硬却又软如棉花。

    “我,我会,算我一个!”说完,她朝人群中挥挥手,眼睛亮亮含着光彩,又往小家伙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真是…婆婆妈妈。江景怀眸光沉沉。

    “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不躲?”实在疑问,没忍住问。

    虽然,那种情况下,或许两个人都没有错。

    但,为什么要傻傻让人打?要是那匕首插的不是手臂,而是心脏,他能有几条命回来见孟书言!

    要走前,田桑桑死死盯着他,满腔愤怒,或许还掺杂着些别的什么。她的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江景怀顿了顿:“因为我理解。”

    因为他理解。

    理解什么呢?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蓦地想起了山洞里那一声妹妹。但时间不容许田桑桑想那么多,那边的人已经在催她,她赶紧小跑了过去。

    “在家里做过饭吧?”这个炊事班的厨子小春,边走边对田桑桑道:“不用太刻意,和在家里一样就行。只要干净、卫生,不求花式多。”

    “成,没问题。”田桑桑笑笑。如今这哀鸿遍野的,谁还管花式新奇。能吃得饱就很不错了。就像江景怀说的,因为理解。

    可是,理解又是因为什么。因为…感同身受。

    震后有很多项工作要做,这些人民也不知会被安排在何方。她愿意来帮忙,一是想给孟书言和江景怀单独的时间相处;二是真心实意来帮忙。

    这个简易搭建的厨房里有不少人,田桑桑去洗了把手,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

    厨子暗暗地把这些看在眼里……呃,满意。不急不缓,还特意去洗了把手。

    江景怀找了处地方坐下,动作轻柔地半揽起孟书言,让他依偎在他怀里。

    真的太小了。又小又软。抱起来轻得堪比小猫咪。简直是一只没有攻击力的幼崽。他整个小身子都埋在了他的胸膛前。

    江景怀粗糙惯了,但此刻手不敢乱动,身体也不敢动。

    然后他没忍住。低头注视了一会儿。刚才只是远视,现在才是近距离。

    真的好小。这是他第一次对生命发出惊叹。儿子么,不太赖。

    小胳膊小腿,头发毛绒绒,眼睛紧紧闭着,睫毛翘翘的,脸颊透着最童真的稚嫩,呼吸浅浅。他不由得想起了他方才躺在石头下,他的脚……

    “景怀!原来你在这儿呀!我给你拿了点药来,你快擦擦……”方同舟拎着一小袋药膏,人还未靠近,就瞪眼看着那个依旧冷冽,但又有哪里不一样了的男人。

    “嘘。”江景怀伸出修长的食指抵在唇上,淡淡瞥他一眼。

    方同舟刹住脚步,一脸惊疑、猫手猫脚地走到他边上。

    “你抱的谁家孩子啊?”呐呐了声。

    “那个女人呢?”江景怀没有回答,反而轻问。

    那个失去儿子的女人呀。。。“她太痛苦了,哭累了就安静多了。”方同舟感慨地道:“她也很可怜啊。咱们这一次,来来回回,见过那么多具尸体。谁能想到,好好的怎么就地震了。要我是她,我没准也能做出疯狂的事情。”

    正因为目睹过这些,才令人更加惜命。

    江景怀低低一叹:“受到伤害,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但是未必人人都懂。”方同舟像个小老头般,说完后继续道:“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江景怀无动于衷:“放着吧,我待会儿自己来。”

    “我说你,你是人不是铁,是铁也不带这样的。不就是伸个手嘛。这血一直流着呢,感染了就糟了。”方同舟怒目,语气却是关怀的。再铁打的人,也不能这般不管不顾。

    “他的脚受伤了,在地震中被石头压到,现在刚救回来,我得抱着他。”

    所以这是不敢动咯?这么小的孩子,在地震中脚被压到了,那得多难熬。方同舟心有戚戚然,“不过这孩子是谁啊?和你长得挺像的,是你家的亲戚吧?”

    他凑得更近了,忽然低低地惊呼出声,眼里冒出狼光:“哇!好漂亮的小孩子!”

    “好可爱!像个洋娃娃!”

    “哎呀哎呀……”

    江景怀听着他的夸赞看着他的蠢样,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是我儿子。”

    “你儿子是谁儿子?不,不是吧……”方同舟瞪大眼睛,“你儿子!?”

    江景怀嗯了声。

    “哈哈。”方同舟怔了两秒,伸手挠了挠头发,“景怀,我发现你有时候不仅嘴巴毒,还会讲笑话。”

    “滚。”

179 差你

    被骂的方同舟一个激灵,满脸黑线:“哈?真…真是你儿子??”他看了看江景怀发冷的脸色,又比了比他怀里的小团子,开始转动脑筋:“你前几天领回了一个女人,给她在部队里安排了工作,叫水莲的那个。难道和我想的是……”

    江景怀淡淡道:“你想太多。”

    不是她啊。“那……”

    “你很闲吗?”

    “不!江连长!”方同舟猛地摇头:“我很忙!我要去吃饭!”那幽深的眼神啊,是每回要让他们负重长跑时才有的眼神。

    **

    日薄西山,惊鸟排成了人字形,哗啦啦地往远方飞去。金色的夕阳光辉洒满了整个震区,似温暖也似苍凉。

    用石头堆起来的小型灶台里燃着熊熊烈火,空气中都是流动的热气。

    田桑桑掀开大锅上的盖子,一大锅的东西都沸腾了,散发着跳跃的香味。这里有掌勺的人,只是做杂活的人不够。她这个志愿者便是来做杂活的。洗洗菜,切切东西,打打下手,等饭快熟了就准备帮忙盛着,一碗一碗端出去。

    简陋的厨房里一片其乐融融,有条不紊。

    这大概是很难理解的一种现象吧。到了危机关头,吃点苦头后,人群总会格外团结一段时间。这是生存,不是生活。可当生存有着落了之后,各种摩擦矛盾又要不断了。或许这就是人间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风波。

    田桑桑刚才趁着小春师傅不注意,偷偷往锅里加了点灵泉。灵泉虽然短期使用没有很明显的效果,但会使饭更美味些。这次煮的是菜饭,就是在锅里加水,大米熬得差不多熟时,一一放入香芋、猪肉、白菜、虾米、海蛎、干贝、蛏干等东西,但此刻香芋和海蛎干贝等是没有的,就连肉也稀缺得可怜,毕竟外头兵荒马乱,供应难免不足。

    “行了,熟了。”小春师傅尝了口,道:“桑桑你帮忙盛好端出去,一人一碗。对了,每一碗里面只能放五块肉,不然不够分。”

    “我知道的,小春师傅。”

    因为少了香芋这些东西,这饭看起来比较稀,一点也不粘稠。战士和难民都是一个区别对待,都吃这里的东西。

    田桑桑和其他人来来回回地端着饭出去,出去时很多人都躺在地上睡着了,尤其是边上的那一群军人,一个就着一个,似乎沾地就睡,睡得东歪西倒。其他的人也差不多,孩子靠着家长睡,大人依着大人睡。

    “大家别急啊,每人都有的,排队,按顺序,一人一碗。”

    “有饭了,终于有晚饭吃了呢……”不少人热泪盈眶,也有不少人道谢,这场面有点像古代赈灾的场景。

    田桑桑小心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尽管腰酸背痛,可看着大家的样子,她想这点累也是值得的。她并不是圣母,可也不是什么黑心的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很荣幸,也很庆幸。还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便是好的。

    不知道儿子醒了没?田桑桑往人群中看了会儿,忽的感觉到有道视线在看她,她果断凭感觉望过去,对上江景怀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两人的眼神无声在空气中,摩擦、碰撞、对决。

    到底是田桑桑先败下阵来。

    她缓缓抬手在半空中,打算挥一挥掩饰下的,最后还是佯装打在胳膊上,嘟囔着走开:“哎呀,这蚊子真多呀。”有点蠢啊。捂脸遁走。。

    江景怀注视着她略胖的背影,深眸一敛。有意思。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的田桑桑,绝对不会这般任劳任怨不辞辛苦地跑来跑去。

    要么,她是别人假扮的。

    要么,她是在装模作样。

    他不相信一个人的本性可以改变得如此彻底。

    田桑桑进去的时候,小春师傅又开始煮另一锅,他从角落里扛出一袋大米,本来堆积成山的大米少了很多。

    小春师傅叹口气:“哎,这些米倒还是够用两三天,就是这些菜……难办啊!”菜和肉都不够用。

    田桑桑一惊,佯装没听见走了出去。

    脚步声传来,小春师傅似是吓了一跳:“桑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才刚呢。”田桑桑轻描淡写:“不过小春师傅,你刚才低着头看什么?要我帮忙再煮饭吗?”

    小春师傅狐疑地打量了下她,才摇摇头:“没说什么。”没听到就好啊。这些难民起码要在这里等上两三天,才能转移。要是传出菜不够了的消息,明后天的菜可能不会供过来,大家肯定会恐慌的,能瞒一时是一时吧。田地里的菜因为地震,也被摧毁得差不多了,很难再用来食用。

    田桑桑再次端着饭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伙熟悉的人。

    昏昏欲睡的周正闻到了饭香,立刻抬起头,接过她手里的饭。

    结果,两人都愣住。

    周正抓紧手里的碗,嗤笑了声,“是你啊,田桑桑。”

    田桑桑懒得理会他。

    “我的…我的呢……”田恬弱弱又急切的声音响起,顺便端走了一碗,“等下,还有一碗,陈铭的。”

    亏她有良心,没忘了陈铭。

    “我之前去看过英子,还在医务室里,没太大的伤。”田桑桑笑着看陈铭。

    “我也去看过她了。”陈铭道:“老想着咋找不到你嘞…原来是去帮忙做饭了…言言呢,咋没和你在一块?”

    “他没事,有人照顾的。”田桑桑又问:“村里的人都还好吧?”

    “好的。大部分人都被救出来了,有些还没到镇上集中。”陈铭说,到底欣慰地松了口气,大家都没事就好。

    周正狼吞虎咽了几口饭,斜眼看他俩:“哟,说这些有的没的顶什么用,就是大家都死了,你俩还能怎么着?”

    “然而大家没死呢。”田桑桑怼过去,“但是看到某些人没死成,我倒是意外。”

    周正呸了下,开始狼吞虎咽。

    **

    田桑桑端了碗饭到江景怀边上,状似无意说道:“给,你的。”她把饭放到地上,“把言言给我抱吧,你可以休息会了。”孟书言可能是因为才经历了一场酷刑,又吃了药的缘故,睡得很沉,依旧窝在江景怀的怀中。

    “我不太饿。”江景怀没放开抱着孟书言的手,也没去拿饭,而是抬眸,微微扫了眼遍地狼烟。

    田桑桑大概是看得懂,下意识说道:“他们都有的,只差你了。”

    “那你呢?”忽的,他问道。

    “我……”面对他的目光,田桑桑想撒谎都心虚了,她低眉:“我减肥呢,饿习惯了。”

    “那他呢?”他看了眼怀中的孟书言。

    “言言才吃了药啊,不吃也可以的。”田桑桑解释。

    “言言,他的名字?”

    “小名,大名孟书言。”田桑桑认真脸。

180 醒来

    “孟?”

    “是的,姓孟。”田桑桑抬首,故意弯弯眼睛,笑得忒有喜气,“我姥姥姓孟,他跟我姥姥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呢。”不姓叶、不姓江,也不叫田书言。而是姓孟呢。也没有一个姓孟的后爸。

    “你知道我想什么?”江景怀轻飘飘一个眼神落她脸上。

    田桑桑噎了下。

    “以后就叫江书言吧。”他虽是语气缓缓,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容反驳的威慑力。

    好气哦!看着他深邃冷静的眼睛,田桑桑垂下眼:“户口应该不好改吧?”

    “不用你改,交给我。”

    “你不觉得江书言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吗?”

    “念久了便习惯。”江景怀淡淡道。

    耳边有两只蚊子在叫哦。

    扑扇着翅膀嗡嗡嗡的,吵得睡不着觉了都。

    孟书言动了动眉毛,抬起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妈妈。”他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喊了一声妈妈,作势要抬手抱着她的胳膊。“啊呀……”

    眼前出现了一个好看的陌生的男人,他呆萌地眨了下大眼。“叔叔……你是谁呀?”

    我怎么会在一个叔叔的怀里,我妈妈呢。小家伙瞟了瞟,看到田桑桑后小心脏才稍稍平稳了些,还好,妈妈在的。

    “不是叔叔。是爸爸。”江景怀低声道。

    爸爸!!!

    孟书言好奇地瞄了他好几眼,有点慌有点害羞,求助地看向田桑桑。

    江景怀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

    “没错,他不是叔叔,他是你爸爸呢。”田桑桑安抚地揉了揉他的一头小卷毛,柔声道:“之前不是一直想见到爸爸吗?现在爸爸就在你面前了,怎么反而喊叔叔了。”

    她说着,略微戏谑的目光就瞥着江景怀。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怎么办?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的头发脏不脏,衣服乱不乱,脸上干不干净?

    孟书言曾经想过,他爸爸一定会像孙悟空一样,架着云朵来接他们回家,这样很威风。可是,第一次相遇不太愉快,在这样一个灾难的日子里,他的脚还……没有知觉了。他的人还邋里邋遢的。

    怎么办?爸爸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小瘸子小乞丐哦,就不喜欢他了。有点想哭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孟书言吸了吸小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都已经变成小瘸子了,要是再变成爱哭鬼,那肯定是人见人讨厌。

    “你真的是我爸爸吗?”小家伙睁大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小心地问。原来爸爸是长这样的,看起来很有安全感的样子,长得比他还俊哦。而且他的手,带着那个扳指。

    “是。”江景怀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上他的头。

    “呜呜…爸爸…”爸爸这个词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现在念起来非常顺口。孟书言埋头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爸爸,你终于来找我们了。我和妈妈每天都在想你,妈妈一直在等你的。妈妈说你太忙了……”

    听着孟书言的那声爸爸,田桑桑的心揪疼,原来儿子对父亲如此渴望。可听到他那些话,她的喉咙蓦地被黑血堵住了,腥甜腥甜的。

    哎,儿子啊,你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妈妈我什么时候想你爸爸了?说清楚,你给举个栗子。只听过坑爹的,没听过这么坑娘的。

    江景怀抱着他软软脆弱的小身体,心里忽然被什么填满,滚烫滚烫的。原来,有儿子是这种体验。他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孟书言的背部,低低地说:“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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