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元点点头,要去抱徐茜茜。
徐茜茜抱着兔子后退,使劲摇头,“爸爸,我要跟言言弟弟一块玩,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她说话极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令人听着十分可爱。
姚芳芳见着挺吃味,弯下身凑到徐茜茜跟前,带着诱惑的语气:“也不跟姑姑一块去玩啦?”
“我天天都能跟姑姑玩的。”徐茜茜嘟嘟嘴,扬了扬小手:“言言弟弟送了我三只兔子。”
姚芳芳捏了捏她的鼻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跟姑姑回去?”
徐茜茜亲了姚芳芳一口,然后摇摇头。小孩子嘛,在家待久了,偶尔也喜欢在别人家。
“爸爸你去忙嘛,我是懂事的。”徐茜茜做小大人样。
徐毅元无奈地笑了笑,无奈地看着田桑桑。
田桑桑自觉接话:“要不茜茜就留在这儿,你忙完了再来接她?这里离你家也不远,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只能麻烦你了。”徐毅元对她是很信得过的,没有任何犹豫地把徐茜茜放在了这儿,跟着姚芳芳回家见客人了。
“言言,你带茜茜去玩,要相亲相爱。妈妈去给你们做碗橙汁哦。”田桑桑柔柔地吩咐道。
“好的,妈妈。”
“我跟你说,我这个兔子叫小一,这个叫小二,这个叫小三……”徐茜茜走路一晃一晃的,慢吞吞像只乌龟般,跟在孟书言身后叽叽歪歪。
孟书言顿时:“我不……我好像喜欢兔子。”
“你听过嫦娥仙子和小兔子的故事吗?”徐茜茜的眼睛大而有神。
孟书言看见她期待的眼神,本想摇头的立刻变成了点头。
“你听过啊。。。”徐茜茜扁了扁嘴,一时噎住了,以前她跟别的小朋友说,大家都说没听过,然后她就跟他们讲故事了。
徐茜茜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两下,肥嘟嘟的脸颊对着他,“可能你那个嫦娥和我这个不一样。我这个她、她、她有三只兔子。”
“我妈妈说嫦娥仙子最后和猪八戒在一起了。”孟书言淡淡道。
“为什么?”徐茜茜快哭了,小嘴张成了o型。“猪它很丑的,它的鼻子特别大,耳朵特别长,身上还特别臭……”
“猪八戒他不是一只猪,他是一个男人。”孟书言说。
“为什么哦?”徐茜茜苦着脸问道。
小奶茶突然蹿到了他们两人的中间,虎视眈眈地瞪视着徐茜茜,杏眼不甘示弱。
两双杏眼对上,徐茜茜的眼里忽然冒出爱心,哇哇道:“这是嫦娥仙子的小兔子,白白的……”
两人一狗就坐在门边巴拉巴拉着,田桑桑一边要看店,偶尔有人来吃东西;还要一边看那边的两小包子,以免他们发生冲突或者什么的。
“桑桑,给我来两斤卤肉。”有个客人道。
“好嘞。”田桑桑低头专心去弄卤肉,弄好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客人走了后她下意识往门边看去,那里空空如也!
“言言,茜茜?”田桑桑往屋子里走去,想着他们可能在屋子里,可屋里依然没人。
这是上哪儿玩了?她担心地走出店门口,找了一会儿,正好撞上一脸惊恐的孟书言。
孟书言抱着她的腿,有些急切地说:“妈妈,茜茜突然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田桑桑的心脏猛地一缩:“言言,你慢慢说,茜茜怎么不见的?”
“我和茜茜走着,我走在前面,转头就没见到茜茜。妈妈,怎么办?”孟书言黝黑的眼里闪着惊慌失措:“茜茜在哪里?是我把她弄丢了。”
“言言,别怕,没事,我们一块找找。”摸了摸他的头,田桑桑抱起他安慰道。可她的心里现在乱成了一团麻。好好的人儿,为什么会不见?
“汪汪汪。”小奶茶迈着小短腿疾驰过来,咬住田桑桑的脚,松开后又往前跑去。
田桑桑立刻追了上去。
一路到了镇上连接树林的地方,小桥下边的浅滩处,水莲正抱着满身是水、小脸苍白的徐茜茜。徐茜茜的脸上湿漉漉的,灵动的眼睛闭着,黑黑的碎发贴在两颊边。
“茜茜……”
“我走到这里时,看到茜茜在水里扑腾,还好没有落到中心去,我才能下去把她捞了上来。”水莲看她:“你怎么在这里?”
田桑桑已经来不及解释了,担忧道:“还是快送茜茜去医院吧。”
好好的孩子在她这里玩,转眼落到了水里,她要怎么跟徐毅元交待。若是徐茜茜有三长两短,那么可爱的孩子,她简直不敢想。
孟书言蜷在田桑桑怀里,眼眶微红:“妈妈,是不是我的错?是我害茜茜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的错。”田桑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言言,不要多想。茜茜会没事的别害怕。”
镇上就有一家小医院,水莲立刻和田桑桑把茜茜送了去,田桑桑默默去缴了医药费。水莲似乎是通知了徐茜茜的家人。徐母、姚芳芳、徐毅元相继赶到了。
154 不了了之
听完水莲说的,姚芳芳怒不可遏,当下站出来伸手指道:“田桑桑,你到底会不会看孩子啊?中午的时候你还跟我表哥说会看好孩子的,转眼茜茜就落到了水里。要不是水莲偶然经过,我真不敢想!茜茜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想好怎么赔吧。”
徐母也不满皱眉道:“毅元,你也真是的,自己女儿怎么能交给外人看。茜茜啊,我的茜茜,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种苦头。”按理说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是不礼貌的,外人当然指的是田桑桑。可自己亲亲的孙女落水了,徐母原本不喜欢田桑桑的心更加不喜欢了。她这时候还能理智地只用情绪发泄,不打过去已经很不错了。她就是要故意在田桑桑面前说这种话。
自从他们家认识了她后,事多。
“抱歉,真的很对不起。”田桑桑歉然地道。说再多都没用,人终究是在她这儿出意外的。
她去看徐毅元,徐毅元的眼神只是淡淡的,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病房的门。田桑桑蓦地有些伤心。
水莲说道:“伯母、芳芳,桑桑家里还有生意,看孩子不仔细也是难免的。既然事情都发生了,茜茜也落水了,我们说也不能让时间倒回去。只希望茜茜没事。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以后注意着点儿便是了。”
徐母心里不安,那可是她孙女啊,哪能不担心。不过让水莲这一安慰,徐母的心倒也安定了不少,“今天幸好是被你看到了,不然……唉!”
过了一段时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了。“还好救的及时,孩子吸了一些水,没有太大的事。好好休息调养几天就没大碍了。”
“谢谢,谢谢医生了。”徐母感激地说道,“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可以。”医生叹道:“这么小的孩子,好好的竟然掉到水里。还好不是冬天,不然就怕落下病根。”
姚芳芳越听越看田桑桑来气,立刻拦住她:“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茜茜不会想看到你的。”
田桑桑纵然很关心茜茜,但两家人没太大关系,茜茜如今也无事,人家都那么说了,她也不好厚脸皮待着。
“你不用担心,茜茜没事,我们会照顾好她的。”徐毅元的脸上带着点疲惫之色。
“好。”田桑桑弯了弯腰,愧疚地看他:“真的很抱歉,你把茜茜交给我,可转眼她就……”
“人没事就好了。你不用自责。”徐毅元说得平淡。
他的语气越是平淡,田桑桑就越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快要窒息了一样。
徐茜茜自从落水后,谁都不太爱亲近,除了喜欢待在徐毅元的怀里。期间,田桑桑去给她送过几次饭,徐家人不是很待见她,徐茜茜也是兴致缺缺。这日。水莲去了病房里看徐茜茜,带上了一大堆小女生喜欢的小零食,小玩具。
“茜茜啊。”水莲温柔地在床边坐下。
“水、水姨……”徐茜茜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闪着惊恐。
“看看阿姨给你带什么来了,这个,小兔子的发卡、发带,这个大白兔的糖果哦。都是茜茜喜欢的对不对?”
徐茜茜抿了抿苍白的唇,愣愣地看着她。这个言笑晏晏的水姨,和昨天的水姨一点都不一样,昨天的她很可怕。
水莲仿佛没看到她害怕的表情,自顾自说道:“茜茜你这次做的很对。你看,你掉到水里了以后,你桑桑阿姨就再也做不了你妈妈了。所以茜茜不要怪我好不好?我都是为了你才把你推下去的。没事了,从今以后都没事了。我会对你好的。”
她把徐茜茜拥在怀里。
徐茜茜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房门在这时候吧嗒了一声,徐毅元进来时,看到水莲,温和地点点头,“你又来看茜茜了。”
“是啊,我就怕茜茜的心里留下了什么阴影。跟她多说说话,也免得她害怕。”水莲笑笑。
“这次多亏有你。”徐毅元轻声道,眼角慢慢湿润了,似是陷入了回忆。
“当时看到茜茜躺在病房里,我就好像看到了小唯躺在病房里。那时,我在城里忙着工作,一年不着家几次,也从来没关心过小唯。后来她走得突然,是我愧对她。如果连茜茜都那样了,我就实在是对不起她。”
“茜茜现在好好的呀。”水莲安慰道:“如果小唯知道你现在这样,也能含笑九泉了。”
徐毅元虚虚地点点头,没有多说。含笑九泉有什么用?她生前的时候他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死后才想着愧对她。这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
“小唯真幸运,说真的我其实很羡慕她。”水莲的眼里划过一丝苦涩,“因为这个,你可以拒绝我。难道……一辈子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了?”
徐毅元如今只是把水莲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而不是把水莲当成他的爱慕者。他实话实说:“我这个情况,不想耽误别的女人。而且,我不想委屈了茜茜。所以从来没有结婚的打算。”
“那田桑桑呢?”水莲若有所思地垂眸:“你对她很不一样。因为她有点像小唯?我记得小唯也是有点黑,虽然没她胖。但她们都质朴善良。”
徐毅元怔了怔,恍惚地看向窗外。
床上的徐茜茜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忽的鼓起腮帮子,软糯地道:“爸爸,我饿了。”
走廊上贴着墙壁的田桑桑,伸手抹了抹已经湿漉漉的脸颊。她快步向前走着,看到走廊边有个垃圾桶,顺便把手里带来的饭扔到了里边。
可笑啊。田桑桑的眼泪越流越多,甚至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回家的路了。她还没有恋爱就已经失恋了。她甚至还想着,有了爱就要勇敢地追求,追求个鬼啊!人家自始至终,不仅抱着不结婚的打算,而且一开始会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有点像他的亡妻。
田桑桑一路哭着回到家,看见孟书言就把他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失声哽咽,“儿子,看来妈妈是注孤生了。妈妈只有你了。你以后要给妈妈娶个好点的儿媳妇。不求多漂亮,但求人好,要孝顺。呜呜呜~~~”
155 遇害,他
赵纯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里头装着一些钱。歌曲卖了出去,虽然得到的钱不是很多,但一点点也是成就。并且最近邻省各处发生洪灾,这首歌已经被批准拿到灾区里播放,当然用的是广播。也会用收音机全国播放。
而他们找来唱歌的歌手,更是被邀请到了军队里义务献唱,让大家感受一下那种绝望后的希望。
尽管,这是个酷热的中午,让人不想出门;但一想到田桑桑家里艰难的处境,赵纯决定还是赶紧把钱拿到邮局里去寄。
白色的衬衣已经被汗珠浸了点点,赵纯觉得现在只要往自己身上撒上点香葱、芥末,就可以直接香喷喷地出锅了。
“日哦。这天忒儿热。为了你田桑桑,我就这样出来了。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呀。”赵纯喃喃自语,俊秀的脸颊白里透红。
瞥见不远处有个小卖铺,他不由自主地改变了方向。算了,先去买瓶汽水喝。
脚刚踏出去,胳膊肘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信封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同志,对不起啊。你的东西掉了。”
撞他的人声音有些哑意,带着一个帽子,身材魁梧,大夏天的穿了件薄外套,正弯腰去捡地上的信封。
赵纯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看他的态度还算挺礼貌,火也没处发了:“没事儿,下回你看点路。”
那人站了起来,把信封递给他。两人面对面站着,脚下的距离不过一公分。
赵纯伸手接过,急着去小卖铺。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匕首直挺挺地捅入了他的腰腹。
一下、两下……没入身体,摩擦着皮肉,带来一阵一阵的颤栗。
眼前慢慢模糊了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赵纯费力地眨着眼睛,那人抬了抬头颅,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
“是你……”
那人将染着血迹的匕首收进宽大的外套里,是了,他身上严严实实。他神情如常,看起来没有半点儿可疑之处,自然地骑上了不远处的一辆自行车,扬长而去。
街上只有少数人来来往往,街边的车辆三三两两。
赵纯痛苦地捂着肚子,忽然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血水慢慢地从他的身体里漫延出来。
或许过一会儿,会有人发现躺在地上的他。只是那时候,他还能不能活着呢?
日。他的信,没了。被那狗娘养的拿走了,那里边可是要给田桑桑的钱啊。
……
“妈妈,纯子酥怎么都不给我们写信了?”距离上次赵纯寄信的时间,已经过了快到半个月。
“你纯子苏苏可能有事要忙吧,他要上大学呢,很忙的。”田桑桑揉了揉孟书言的头发,嘴角扬起一个苍白的弧度。
“哦。”孟书言失落地点点头,但还是体贴地道:“纯子酥还是好好学习吧,我也要好好学习。”
“嗯。”田桑桑点点头,暗暗垂下眼眸。以往一直常联系的人,忽然了无音信,说不难过那真是假的。说起来赵纯这人不错,虽然是呆了点,但是讲义气。她实在不忍心跟她儿子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任何感情都是要维持的,不然总会有不了了之的那天。
或许他们,就和赵纯到了不了了之的那天。
不过赵纯看起来不像那种人,上次说要卖歌曲的事情,也还没着落。
田桑桑叹了叹,不过是一首歌,她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赵纯……希望他好好的吧。
有时候想想,若是天涯海角,只要各自相安,便已是极好了不是吗。生活能够这样,其实是非常可贵。还在奢求什么,这世间本就没有十全十美。所以那诚挚的愿望,无非就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多事之秋,不能幸免。
孟书言的心情很抑郁,纯子酥都不给他写信了。他这心情一抑郁,连带着小奶茶也是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时候他抑郁,没有人去给他开解,因为其他人也是抑郁的。孟书言抬眸看了看田桑桑。妈妈已经好久都是冷着一张脸,天天只会拼命地给自己找事情做,吃什么都没胃口。而英子阿姨,同样是愁眉苦脸的。
“英子,怎么样,怎么说?”田桑桑看到从门外回来的陈英,关切地迎上去。
陈英拉了把椅子坐下,苦着脸道:“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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