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有田桑桑在,江景怀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华这种虚伪的女人,季芹总算好受了一点。她即将忍受身心的煎熬,而华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她会时时刻刻受到心灵的折磨。
爱而不得,这真是悲哀啊。
华一向镇定的眸子慌乱起来。只是片刻之后,她又扬了扬唇:“不,我相信风水轮流转。我守了二十多年,总有一天,上苍能看到我的诚意。”暂且就信华子丰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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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芹到了牢里,暂时躲避了债务,但是她厂里的那些员工就惨了。他们找不到人付工资,有冤无处诉,也没有人管这个。
正好田桑桑的厂里要招工,就在他们中挑了几个人培养了。
这些工人虽然跟过季芹,但人品都很不错,在落魄的时候又得到田桑桑的招工,他们心里都是感激的,这无异于雪中送碳。
厂里的人一多,张颖的任务就加重了,她必须做更多人的饭。
田桑桑给她涨了工资,这令她很感动。
大清早,张颖出去买菜,路过一家书店。
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看书,相谈甚欢。
“神雕侠侣完结了,简直令人意犹未尽。不知道李一白什么时候发行新书?”
“是啊是啊,我现在看他的书入了迷,对他的新书很期待。”
“这李一白也是厉害了,听说他还是个学生。”
“学生?!学生怎么能写出这般荡气回肠的武侠小说?”
“我以为他至少有到立之年了!”
“所以才说出名要趁早,我们都老了。”
“你真的确定他是个学生?”
“当然了,这么大点地方,又是这种才子,事情根本瞒不住。他就在京大读书,还是高材生。”
“京大的高材生啊。”
“下个月京大有个演讲会,是专门为李一白准备的。到时候很多人都会去看,你要不信,可以去看看。”
“说的京大好像很容易进一样,咱们这种闲杂人,能进去?”
张颖惊讶不已,李一白写小说,她完全不相信。这个李一白可是她家的那个李一白??
她走过去,讪讪又客气地问道:“大哥,我想向你们打听个事儿。听你们在说李一白,怎么这李一白是个何方神圣,你们好像很是喜欢他的样子。”
这几人也是自来熟,一说到李一白就停不住。
“大妹,你竟然不知道李一白?!”
张颖道:“我工作忙,平常还要照顾孩子,是听过李一白,但不知道他是干啥的。”
“李一白是个写小说的,他写的小说老少皆宜,特别好看。你要是闲了,可以看看他写的小说,也算是一种消遣了。他啊,还在京大读书,知识渊博,也难怪会写出这样好的武侠小说。”
张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大哥,你们这里有没有他的小说?我买一本回家看去,也长长见识。”
“有的!”这个店主站起来,到里边看了看,问道:“你是要射雕英雄传还是神雕侠侣?神雕侠侣已经断货,射雕英雄传还剩下两本。”
“那就射雕英雄传吧。”张颖道。
“一本一块钱。”店主说道。“大妹你是实在人,我给你算九毛钱吧,也只剩下这么两本了。”
张颖心疼地掏了钱,把书拿在手里掂了掂:“这书也太贵了。”
店主笑道:“大妹你不知道,我们店里的名著啊,每本的价格都是八毛左右的。也就是这李一白的小说,最近大家疯抢,所以价格才抬得高了点。”
张颖如今生活挺稳定,有了闲钱,才敢买书的。她明白了,又去买了菜。买完菜,她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拿书。她不太识字,只读过小学,翻开书一看,只觉得里头很多字都晦涩难懂。
这样的书,李一白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她把书合上,提着袋子继续往前走,心里一紧!
站在街头的那个人,就是李一白!可算是让她看见这个负心汉了!
“李一白!”张颖愤怒地跑了上去。
贾文秀今天来京城,这段时间都会在京城的电视台实习,李一白是在这里等她的。听到声音,他看到张颖,眼里划过深深的厌恶。
“我不是让你不要来找我吗!”
张颖对李一白早已无情,但还是被他毫不留情的语气给伤到了。她嗫嚅了会儿,手紧紧握着射雕英雄传,刚要说什么,就被李一白给抢先了,“你也会看书?你还是别糟蹋书了!我的书可不是你这种愚蠢村妇能看懂的!”
李一白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神雕英雄传》上。他是真没料到张颖这个农村妇女这么有本事,对他余情未了,还找到京城来,专门买他的书来看。这种女人就是丑人多作怪,再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文秀!”说完,李一白扬了扬手,小跑到马路对面。张颖看到李一白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她看不到他们的正脸,只能瞧见他们的背影。
张颖只除了喊出一个名字,啥也没说,看着他们走远,她只能将希望寄于下个月的京大演讲会。
468 江景怀变身煮夫
田桑桑有午睡的习惯,每天都要午睡一小时,不然下午会没精神。
怀孕后,经常就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午睡时间直接加倍成两小时。
孟书言是小孩子,神采奕奕,上蹦下跳,根本没有午睡的自觉。午睡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一般都自己玩些魔方,九宫格,喂鸡鸭等,不亦乐乎。
这让田桑桑很是羡慕。
她想起她十六岁以前,几乎没有午睡的习惯。十六岁以后,身体就扛不住了。不午睡眼睛前就好像有一层薄薄的雾挡着,那雾不仅阻碍了视线,还阻碍了思想,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压根做不得事情。
上学时会没精神。
工作时更是对着电脑就会有心无力,看个文件还得强行撑着。
田桑桑躺在床上,双眼阖着,身上盖着薄被。从窗外倾泻进来的阳光星星点点,细细碎碎,懒洋洋又暖融融。
好像有人在轻柔地摸她的脸,好像被人小心地抱了起来。
腾空的,在做梦吧。
长睫如羽翼般轻颤了下,她太困了,一点儿也不想起床。
睡饱了,被饿醒了,想起床的田桑桑,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吓了一跳,从床上爬了起来。
身下是张大床,铺着垫子软绵绵,地上也铺着毯子,墙壁刷得洁白,崭新的衣柜,花瓶里插着朵玫瑰花。
诡异到熟悉的场景。
“你醒了。”一道男人熟悉又低沉的声音。
她转头,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视线中是江景怀英俊的脸部轮廓。
她终于知道,方才不是梦。
她被人转移了,而转移她的人,是她的前夫……不对,还没离婚。
他说过今天会来,真的来了呀。
除了昨天,之前多久没见了?一个月,两个月,好像是吧。
“言言呢?”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想问太多,关于战况的事情,但既然他能回来,至少说明情况尚佳。
“我送他去见妈了。”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田桑桑稍稍放下心来,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这里是哪儿?”
江景怀看着她,眼神渐渐炙热:“我们的新家。”
新家啊。
她的新家不是在四合院吗。
她掀开被子,找到自己的鞋,慢慢套上站了起来。
江景怀的手揽过她的肩膀,“我带你出去看看。”
他现在身上没有烟草味儿了,却有一种别样的清冽气息。太久没有接触,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双肩上,都能引起她的颤栗。
田桑桑不过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趣,干巴巴地开口:“我能回家了吗?我想回去。”
他似乎僵了僵,又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亲了亲她的唇角:“桑桑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四个多月了,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虽然隆得不是很明显,穿件宽松的衣服就能遮住。田桑桑今天穿了条裙子,似乎都看不出是个孕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变胖了,往后还会越来越胖。肚子是真的胖了一圈,罩杯也大了,脸好像也有点圆了。她现在每天走路,已经不是一只手放在肚子上,而是一只手放在腰上。
做饭这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人措手不及。在她的眼里,江景怀就是个衣架子,只要摆那儿看就好了。
就算他不做饭,也有人愿意给他做饭。
可今天,他居然主动提出要做饭。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厨房里传来些许乒乒乓乓的动静。
他这是在干嘛?
实在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他围了一条深色的围裙,在剁一颗蒜瓣,动作有些笨拙。
剁完蒜瓣,江景怀很淡定地将它们放到一个小碟子里,又动作熟稔地洗菜、切菜,这回动作倒是比剁蒜厉害多了,起码有模有样。
她看着看着,有些恍惚,退回大厅,像是在做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不是太久,有些小快。
因为人在思考时,根本就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
桌子上的菜已经摆好了,清蒸鲈鱼,青菜炒蘑菇、油炸鸡翅、醋溜土豆丝,紫菜蛋汤,江景怀又捧了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出来,米饭是之前就已经焖好了的。
“你看,我也会炒菜做饭了。”他坐在她身边,往米饭里夹了点土豆丝和青菜,小心带着讨好地瞅着他,“吃一点吧,好吗桑桑?”
田桑桑咬了咬下唇。
他深邃的眸子微红,就一直看着她介绍:
“这个鱼做得有点简单,是清蒸的,红烧的我还在学。”
“鸡翅我现在只会炸不会煎,不过没关系,我也在学。”
“你看,土豆是不是切得特别细,我自己切的。”
“这些我都尝过了,味道挺不错,你多吃点吧。”
“……”
田桑桑听着听,眼眶越来越热,眼里慢慢有泪在聚集。
“你吃吧,我没太多胃口。”她偏过头去。
她说过,她不会再吃他家一粒米,她得坚持住。他明知如此,还要给她做饭,这样让她很难办,很为难。真是太混蛋了。他根本不欠她什么啊,何必要这样?
“怎么会没太多胃口,你怀孕了正是需要吃的时候。”江景怀薄唇轻抿,低哑地出声:“吃一点,桑桑。”
“我现在做的可能不好吃。但以后只要我在家,我都能给你做。我做的不会比赵纯差的。吃一点?”他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才使得她转过头来。
田桑桑依然不为所动,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深黑的眼眸执拗地注视她,“那我喂你。”
说着,右手拿起筷子,左手就要端起碗。
田桑桑眼一眯,注意到他手指上的伤口,“你手怎么了?”
就见他平常那粗粝的手指上,有一道浅红色的伤口,皮都被切开了。
江景怀若无其事地扯了扯嘴角:“被菜刀切到了。”
“你不是刀工很厉害吗?怎么还会被切到?”
“厉害也有失手的时候。”他轻声道:“切菜的时候在想你,没太注意。”其实就是刚才她在厨房那里看,走的时候他有点失落,一不留神就血流如注了。
469 今晚留下?(作者有话说)
田桑桑深吸一口气,接过他手里的碗,“我自己吃。”
江景怀小幅度地弯了弯嘴角,“多吃点,别饿着了。”
懊恼地吃了根青菜,几根土豆丝,一口米饭,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怎么样?”他问。
“还行。”淡淡回,“你不饿吗?也吃吧,不要看我。”
江景怀摇了摇头,“我不饿,看着你我就饱了。”
慢条斯理地将饭菜咽下去,田桑桑瞪了瞪眼:
“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讲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没回,只是含笑地望着她,望着望着,眼睛就红了。
这样的时光,真好啊。
田桑桑被他看得没办法,因为他就是很不要脸一直看着。当然,她也不是个被看了就吃不下饭的,人生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挡也挡不住。最后,她只能无视他,慢悠悠地吃着。
总之,这饭还行,不好也不差,毒不死人。
直到她吃完饭,江景怀才草草地吃了些,又利落地收拾碗筷,打算拿去厨房里。这时候夕阳西下了。田桑桑想帮忙,都被他拒绝了。
窗外橘红的夕阳光线投射在大厅里,江景怀收拾好,手里沾着水渍。
他拿了条毛巾,专注地擦手。
夕阳光辉的映照下,他刚毅的侧脸泛着淡淡的柔和。
田桑桑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在一边凉凉地说道:“你在部队里够辛苦的,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做这些的。”
他不以为意,把毛巾放到桌上。
“你怀着孩子更辛苦了,我恨不得每天都能照顾你,可我还得回部队。”他拥住她,在她脸上亲昵地蹭了蹭:“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你遭这些罪。”
“什么遭罪?我自己要生的,又不是受罪!”生个孩子就是受罪,把这个孩子当什么!是有多不让人待见,居然说是受罪!
江景怀看她的模样,将她的脑袋按在怀中,低低的欣喜的:“谢谢。”
他的胸腔因为说话而微微颤动,甚至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怀抱太温暖,让人留恋,却也喘不过气。
田桑桑受不了他这种亲密的举动,抬起头:
“天色不早了,我得带言言回家去了。”
江景怀的眸子暗了暗,不置可否,“走吧,去我家看他。”
两人去了江家,孟书言和叶玢怡正在吃晚饭。
看到他们回来,叶玢怡惊喜地迎了上去。
“回来了,吃饭了没?”
她先是看江景怀,接着灼热的视线落在田桑桑的肚子上。
“我们吃过了。”江景怀回道。
叶玢怡一脸笑意:“吃过了要不要再吃点?这都走了一段路,桑桑肚子里的孩子该饿了。”
江景怀替田桑桑接话:“不用了妈,桑桑要是饿了,我会给她再做的。”
叶玢怡不高兴了,看田桑桑进门到现在始终一张冷脸,叫也没叫一声。要命的是儿子的种就是在她肚子里,她只能忍着了。
她就是再不喜田桑桑,也不能苛待孙子和孙女。
但是刚才儿子说什么?给她再做点?儿子平常工作就很累了,还得伺候田桑桑,这叫什么道理?再说儿子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爸爸,妈妈!”孟书言擦了擦嘴,从椅子上跳下来。
“言言。”田桑桑弯下腰摸摸他,笑得温柔:“走了,很晚了,跟妈妈回去。”
“回去什么。”叶玢怡道:“你们今天就住在这里了。”
江景怀去看田桑桑的脸,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知道她生气了。
他开口道:“不用了妈,我们今天在外面住。”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外面住?叶玢怡憋着气,想也不用想,儿子这是在迁就那女人。她也没想太多,只以为他们是要到田桑桑的住处去。
“那言言,今晚你住在这里好不好,明天再跟你妈妈走?”叶玢怡慈爱地看着孟书言。也是很想念孙子。
孟书言乖巧地点了点头,不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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