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玢怡的脸冷沉下来,透着不快。什么叫说两句就走,这是不回来了?要走也等孩子生完再走啊!
已而,江景怀下楼,叶玢怡和江父很自觉就回避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睛发红,哑声道:“你来了。”
田桑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听说你要去前线作战了?”
“鲲凌跟你说了。”他不置可否,眉梢都透着欢喜:“你还是来了。”
“你们俩倒是串通一气。”田桑桑对着他一字一句地强调:“我不是为了你来的。”
“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他黑眸灼灼:“为了谁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桑桑?”
“这和在意无关。”田桑桑冷笑道:“我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我特别关心前线的战况,才来找你的。战况是不是不乐观,报纸上很多东西没写。”
他的眉眼忽然深邃了起来,目光凝着她:“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猜的。”
他默了默,低沉问:“你到底是谁?”
“我以为我跟你说过。”心中一窒,她讽刺地望着他:“还是你以为我是谁?我想想,你会以为我是谁,间谍是不是?”
像前几天一样,那种盛怒又冒了出来,到底怒不起来,转为无力的悲凉。
“**!”她低咒了句,今天就不该来的,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桑桑!”江景怀看她的模样,慌了乱了,将她搂到怀里。
“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
“对不起,桑桑。”他就一直说着对不起。
她在他怀里又打又踢,他越搂越紧,手固定住她的腰,小心道:“你别生气,只别生气,你现在不能乱动的。”
“要不你用手打我,多打几下。”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441 问别或有期(元旦快乐!)
边打边凝视她:“我其实还没说完,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妻子。”
什么叫不论她是谁,她都是他妻子。这就是说明,他还是不知道她是谁咯?
算了,跟他说话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田桑桑深吸了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你还没说,战况怎么样?”
江景怀深眸敛了敛,神色莫辩。
田桑桑恍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不能跟我说嘛,军事机密。”
“谢谢。”他长臂一伸,将她搂到怀里,脸颊蹭着她的脸,“谢谢你能理解我。我会回来的。”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把她拉开了一段距离,深黑的眸子里透着坚定之色:“我真的会回来,回来看你们。没有人能拿走我的命,我还想留着它,为国为家多做点事儿。”
田桑桑不为所动:“你有纸和笔吗?我想写点东西给你。”
他牵起她的手:“进去慢慢写,或者慢慢说。都行。”
田桑桑无奈只能跟了他进去,暗恨刚才为什么不写了拿过来。
上楼到了房间,江景怀拿了纸和笔来,低声道:“你的东西我都没动过。”
她没多看,也不想和他多说,坐在床边认真地在纸上写着东西。江景怀倚在墙上看她,两人的模样都很专注。写完,田桑桑将纸条递给他:“看完了最好烧掉。内容信不信随你,这只是我的建议。”
江景怀低头,垂下长长的睫毛看着。他的眼眸越来越深:“你来就是为了写这个?”这上面的东西,和作战有关,她一个女人,即便是心怀天下胸怀宇宙,也依然令他震惊。
“不。”她含糊地回:“我是为了和平而来。”
希望少一些杀戮,多一些和平。
江景怀把纸卷好,再卷好,小心地放到口袋里。
他把窗户打得更开,幽幽看向窗外,忽然很想抽一支烟:“和平谁不希望有。但别人不想让我们安稳,我们就得自卫。难道还傻傻地让人打吗?”
“自卫的过程中免不了牺牲。”
她道:“所以即便这样,你还是要义无反顾?”
“若能活着,便是万幸;若不能活着,也是种光荣。”
“桑桑,这里都看不到山啊。巍峨的青山,我们的脚下,埋了多少忠骨。”他道,微微叹息:“但是,桑桑,我得回来,不然你一定会跟人跑了。”
“没错。”田桑桑随意地点点头:“我确实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人就一辈子,能多一辈子都是幸运,简直不敢再奢求别的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信我的人,就傻傻地守寡?真是可笑!别人做的到,我做不到。”
他重重地瞧了她几眼,忽然抱住她:
“可我们江家的孩子,绝对不能跟别人姓。”
“你别动手动脚像个流氓似的。”田桑桑微恼:“手往哪儿放呢?”
“我不是流氓,我是你丈夫。”他温热的大掌环住她的腰,在她的肚子上婆娑:“我就摸一下。”
“你摸了好几下了。”
他嗓音低哑好似喃喃自语:“我怎么还不能摸了呢?”
是啊,为什么就不能摸了呢?这可是他的妻子,这是他的孩子。
他明媒正娶……不。
事实是既无明媒,也无正娶。
“你信我,等以后我有能力,我们就办一场婚礼。我知道,我欠你一个婚礼。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就弄什么样的。”他摸她的脸:“好吗?”
她闷了闷,不好两个字,终是说不出口了。
**
江景怀很快去了前线,田桑桑也没收到他的消息。
他走后几天,赵纯就回来了。
这日,一品香居对面的那家店开张了,鞭炮放得噼里啪啦响。
那块牌匾上写着四个字:“花漾年华”。不得不说,这个名字挺有内涵的,尤其是在这个年代,更是处处透着张扬和青春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就浮想联翩了。
最近这家店在这条街上引起了关注,新店要开张嘛,不管怎么着都是一件令人好奇的事儿。
田桑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个店的老板是从东圳市那儿过来的,在那里学的化妆护肤,现在特意来京城这里发展,并且在京城还有后台。
他们的主打产品是护肤乳、护肤霜之类的。
“你去看了吗?花漾年华的玫瑰护肤乳,和一品香居的差不多。人家只要三块钱,一品香居这里却是要五块钱。”
“是啊,我一直觉得一品香居的东西太贵了,五块钱的还是便宜的,她那里其他的更贵。现在有了花漾年华,可算是好多了。”
“……”
门外行人的议论声传到了田桑桑的耳朵里。
今天店里的客人很少,事实上田桑桑店里的客人一直不太大,因为她走的是高端路线,东西也有些小贵,专门致力于中上层。
现在,客人可是被对面的抢走了一些呢。
田桑桑若有所思地望向对面。这和她预期的不符,既然做了,就要做大,被人抢生意滋味不太好。众所周知,后世国产化妆品的品牌,总是输于外国,一来发展太晚,二来质量也很关键。很多国产的化妆品,用起来都没太多效果,大家偏爱日韩,欧美的总体不太适合亚洲人的肌肤状况。她希望能做出与时俱进的东西,发展成为名牌。
但是,这个年代,护肤品都是有一定经济能力的人才用的,更别提化妆品了。绝大多数人都是素面朝天的,妆化太浓了人家还会以为你是异类。现在大家对护肤彩妆的需求着实不高,当我们还在考虑生计的时候,国外已经在考虑怎么化妆怎么变美了。这是历史国情差距造成的,无法改变。
在田桑桑那个时代,大家对护肤品的需求才慢慢多了起来,至于化妆品,一线城市大家出门都要化妆了,不化妆相当于裸奔。但二三线的城市,化妆就仅限于一些白领、上班族等等了,可以说化妆还没全民化的。
她正思考间,华子丰提着一小篮子的东西,一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田小姐,好久不见啊~”他笑眯眯地打招呼。
442 虎视眈眈
田桑桑有些惊讶:“华先生,有何贵干?”
华子丰把篮子放在柜台上,双手抱胸:“我听我姐说你怀着身孕被扫地出门,成了名门弃妇了。好歹咱俩也是合作伙伴,我特意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眼,评价道:“脸色红润,一点也不像是弃妇孕妇的模样,看来我姐注定要失望了。”
他这人说话总是不太正经,还总喜欢坑姐。田桑桑觉得挺好笑,原来别人现在都以为她是弃妇啊,尤其是华还在虎视眈眈。
“有事吗华先生?”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田桑桑:“……”
“田小姐上次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最近靠着方便面,赚了好多好多钱,多找了好多个漂亮妞处对象。”他笑得痞里痞气:“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这话说得真是直白。。。
田桑桑往篮子里一看,是枇杷。
华子丰道:“从南边运来的枇杷,还是新鲜的。田小姐不要嫌弃啊。”
“怎么会嫌弃。”田桑桑客气道:“礼物太贵重了,我担待不起。华先生还是拿去给你的那些漂亮妞尝尝吧。”
“这我可不敢,我母亲知道会教训我的。”他道:“不是我送的,是我母亲对你的心意。”
田桑桑这就有些搞不懂。华母上次给她介绍医生,这次给她送枇杷,到底是什么意思?纯粹的交好吗?看着不太像啊。
正说话间,李琼儿带着一个人,端庄地踏进店门。
“桑桑。”李琼儿不咸不淡地,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和华子丰之间流连,“你这是有客人?华大少也爱逛我们女人逛的地方呀?”
“来会朋友。”华子丰暧昧地回。
“哎呀,这是枇杷吧?保存得可真好,现在市面上枇杷的价格贵到离谱啊。”李琼儿他们都瞧见了,这枇杷是华子丰送的。没想到田桑桑和华子丰真是交情匪浅。
田桑桑没说话,看向李琼儿身后的女人。
这个女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比较丰满。她身上有香水的味道,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卷,脸上化了淡妆,倒把她原来只有五分的颜硬生生弄成了七分。起码比李琼儿好看了一些。再看她的衣着,也是有些露骨呢,穿了一件黑色的低胸裙。
季芹之前被田桑桑逼得没办法,无法在东海待下去了,就跑去了东圳市。她在那里专门学了怎么做护肤品化妆品,又借鉴田桑桑当初的一款玫瑰护肤乳,现在便是主要卖玫瑰护肤乳。而且她在东圳时,接触到的大多是中下层社会的人,所以她做的东西也没定位太高。这次她要开店,便是来京城找了李琼儿帮忙。
她听说田桑桑把一品香居开到了京城这条街,就故意把地址选在了她对面。又听李琼儿说,田桑桑不受夫家待见,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她以为田桑桑会是一副落魄的样子,还大腹便便没人要。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越看越让人嫉妒。
尽管被扫地出门了,还有人给她送东西。她也就是能在床上哄哄男人罢了。
季芹的眼里闪过一抹讽刺。
“桑桑,好久不见。”她笑意盎然,主动伸出手。
田桑桑没有要握的意思。
“好久不见,季女士。没想到你的生意都做到京城来了。”
季芹收回手,一点也没有尴尬:“我这是在向你学习。”
“原来你们认识啊。”李琼儿淡淡笑道:“那我就不用介绍太多了。季芹就是对面‘花漾年华’的店主。你们不仅认识,还是同行,真是巧啊。”
“是啊,巧得厉害。”
“这位是?”季芹可是很有眼力见的,笑着看向华子丰。
李琼儿趁机牵线:“这是华少。”
“华先生,你好。”季芹伸出手,微微弯下腰,露出了那一片白花花似有若无的旖旎。
华子丰兴味地勾勾唇:“你好季女士。你既然是田小姐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你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不愧和田小姐一样,都是做时尚领域的。”
“说笑了,我和桑桑比不了,我全是向桑桑学习的。”季芹笑得大方,脸有些红。
“不敢当啊季女士。”田桑桑插话:“我年龄比你小,应该是我向你学习才是,你不要谦虚。我和华先生,算起来都是你的晚辈。”
季芹一怔,年龄是她的硬伤。
她叹了口气:“唉,说起来我们也是同病相怜。我早年婚姻不幸,桑桑你现在也是。咱们女人真的是弱势,尤其是怀了孕的女人。你可千万不能步我的后尘啊,我毕竟没有孩子,你可是有两个孩子,注意身体才是。”
华子丰在一边很有兴趣地听着:“季女士结过婚?”
季芹讪讪点头:“是。早离了。”
华子丰道:“难怪特别有风情,不同年龄段有不同年龄段的风情。”
季芹并没有听到他话里有嫌弃,忽然又燃起了希望。“我店里还有事,我先过去了。华先生要不去我们那里看看,我感觉自己和华先生很投缘。也想请华先生指点指点。”
华子丰没说什么,跟着她走了出去。
“关鲲凌呢?怎么不在?”李琼儿没跟着走,向楼上看了看。
“可能她不想见到你。”田桑桑淡淡回。她现在是够烦心的,季芹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真是没几天清净。何况季芹还是李琼儿带来的。
李琼儿一噎,冷笑:“我还不想见到她呢。田桑桑,你可真是悠闲啊。你知道大家怎么说你的?说你被净身出户。你现在不就是个被抛弃的破鞋,还带着俩拖油瓶。”
“华子丰他就不是个靠谱的,花心的很,刚才还不是跟季芹走了。你想攀他家的关系,也得掂量掂量。就你这样,现在还能看,过几个月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女人生了两个孩子后,那就是下滑期了。”
田桑桑无语极了:“总比你生不出来好。”
李琼儿气急败坏地哼了下,“我看江景怀也不是特别稀罕你。”
田桑桑懒得跟她打嘴炮:“我看陆迟也不是特别稀罕你。”
“陆夫人,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间接赶人了。
443 枇杷有毒
“你眼袋有点重啊,是不是晚上没睡好?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款?”
李琼儿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女人。东西就不必了,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问个事情还这么气焰嚣张。田桑桑做了个stop的手势,出声阻止道:“那你还是别问了,我拒绝回答。”
李琼儿:“……!!”
当然,李琼儿想要问的是上回她是怎么把镯子弄到贾文秀包里的,但最后她还是被气走了。她走后关鲲凌才从阁间里出来。
田桑桑吓了一跳:“你不是在楼上吗?”
她微微一笑:“不放心你,我就下来暗中观察了。你怎会与那种人认识?”
“你是说?”
“那个华先生。”她浅浅地蹙眉:“心术不正,与陆迟一般。”
“他曾经帮过我,相反我也帮过他,我们倒是扯平了。”田桑桑无奈道:“我现在没怎么和他来往,只是他母亲帮过我,今天还送了些枇杷过来……”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枇杷,拿了一个出来。
这些枇杷真好看,个头饱满,透着甜香。肚子里的馋虫又叫了,她剥掉枇杷的皮,正要尝一尝,手上的枇杷却是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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