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宝!”半搂着她,给她拍着背。闻着他身上有烟草味,她竟是依赖地靠过去,无力地道:“我恶心。”
“我知道。”当他第一次见到死人时,也是恶心地大吐特吐。可也什么都没吐出来。
“是季瑶儿的血。”
“嗯。”
“我不知道要怎么驱散这种恶心感。”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这样恶心吗?”
“还是恶心。”
“哪里恶心?”
“全身上下,由内到外。”
“我来帮你。”他干脆把人放平躺着,去把她的衣服推上去,解胸衣扣子。她冷得止不住颤栗,哆嗦。他每吻一下,她就抖一下,当真是可怜极了。可她看着依然是毫无感觉,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桑宝啊、”有些激动,低低地喘息,分开她的双腿……
忽然,她溢出一声低吟,秀眉蹙起,难耐地抓着被子。他却是使了劲,横冲直撞,要让她在他的身下哭泣,求饶,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忠实于身体的快感。深寒的冬天,他灼热的气息让她想要窒息,仿佛要被弄碎,碎成一片一片,快要死去,受不住受不住。
混乱,交缠。
天好像渐渐地亮了起来,霞光漫天,风吹得窗帘翻雪浪,一层一层地荡漾。田桑桑哀哀地叫,汗湿了秀发,被他予取予求。快速动作了几回,身上的人满头大汗,低吼了一声,在最后一刻还不忘拔出来,播撒在她的腿间。
卧室里低靡的气息顿时散开。
**
季瑶儿的死弄得大家惶惶了好一阵儿,但也就那样了。逝者已逝,那是命不好。活着的人,就算苟延残喘,也要活着啊。
官方给出的说法是,季瑶儿遇到车祸死了。也确实是那样,司机都没抓到,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田桑桑知道,季瑶儿的死不是意外,是蓄意图谋。那么一个大活人死了,一尸两命,却没有人为他们讨个说法。
季瑶儿临死前说的姐夫,是陆迟……
但是,在目睹了季瑶儿死亡的全过程后,田桑桑变得不再那么冲动了。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找江景怀诉说。她知道,即便她冲出去说,陆迟有嫌疑,可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没有证据,能说什么呢?
对了,那天还见到赵纯了。他那样一个人,看到那种鲜血淋漓的画面,再加上季瑶儿还是他对象,他一定比自己好受不了多少。
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他的。
田桑桑专门去了一趟赵纯的的工作室,他正好就在里面。俊秀的少年,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助地缩成一团。
“赵纯。”田桑桑坐到他边上,看他不再青涩的侧脸:“你还好吗?”
赵纯茫然地转头,见是她,才稍稍清醒了些。
“桑桑,我对不起瑶儿。”他轻声说,泪流满面,小声呜咽:“我对不起她。”
哭了,是真的哭了。
田桑桑道:“不是你的错。”
赵纯摇头,看着窗外,很是失神:“我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要说是我。但我,确实对不起她。是我害死了她。要是我承认了,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她或许也不会被车撞死。我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回家见我妈的。可现在……”他是真的有考虑过,就把季瑶儿带回家给他妈认识一下,如果他妈看得过去,就那样处着吧。
田桑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有做的事,没必要强加在自己身上。季瑶儿虽然死得冤枉,但不是你害的。”
335 准备去边防部队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赵纯依然心中难受。他想,经过这么一件事后,这辈子,除了田桑桑,他不会再对别的女人有感觉了。而且,他也不想再处对象了。季瑶儿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她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他的责任。他虽然没有真正爱上她,可他是碰过她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得负责的。
况且瑶儿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弄清楚举报信是谁写的。”田桑桑的眸底一片冰冷:“这个人写举报信的时候,就是冲着你或者季瑶儿来的。先查清楚举报信的来源,再找到害她的人是谁,这样我们才能为季瑶儿报仇。”
“我爷爷已经在查了。”赵纯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终于有点像个成熟的男人了。
田桑桑在这里陪他坐了一下午,后来也没再说什么话,偶尔她会摸摸他软软的头发,给他安慰一下。他这样,简直像一只无力的小绵羊。在她眼里,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下午的时候,赵纯的母亲寻了过来。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都愣住了。不过彼此见过,也不算面生。
“你是景怀的媳妇吧。”赵母是个看起来很大气的女人,她当下看着田桑桑道:“我们家阿纯给你添麻烦了。上次的事情,谢谢你的帮忙,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说得太客气了。田桑桑微微一笑:“不会的阿姨,我和赵纯是朋友。朋友有难,我不能见死不救。这是我应该做的。”
“交上他那么个朋友算你倒霉。”赵母叹道:“这小子,从小就爱惹事,我这就把他拎回去好好管教。”说罢对着缩在角落里的赵纯摇摇头。能交到田桑桑这样的朋友算他运气好啊。不然哪个人,敢在那种情况下站出来,还要被人说三道四诋毁名声。她不相信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什么龌龊,只是说出去女方总归会被人指点。
正是因为身为女人,赵母才更加知道名声的重要性。所以对于田桑桑那天愿意帮她儿子说话,她是很感激的。
这个,这个。田桑桑的嘴角抽了抽:“阿姨你说笑了,赵纯他很乖的。”
“也只有你这么说。”赵母想起什么,忽然担忧地问:“你是怎么出来的?”那边还在想办法呢,怎么这边她就出来了?
田桑桑对于自己为什么能出来的事也是云里雾里,她莞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查不出我身上的污点,就放我出来了。”
赵母暗暗沉下心。上头来的人,可不会这么简单放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她没多问,“我们家老爷子天天念叨着景怀,如果你们有空了,一定要来我家里坐坐。你们呢和阿纯都是朋友。”
“他日一定登门拜访。”田桑桑虚虚地应。
赵母这才满意点头,冷下脸朝赵纯走去。田桑桑赶紧跟上,有些紧张地问,“阿姨您这是要带他回去做什么?”
她又道:“有话好好说……动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人赵纯正伤心着呢。以前总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不好,现在一对比,赵纯的妈妈这才是亲妈啊!必须亲妈!
“你还担心他呢。”赵母笑了声:“我不抽他。”左右他爷爷拿拐杖抽他。不由得在心里对田桑桑印象更好了。这姑娘很合她眼缘,性格也对她的胃口,又很灵动有趣。关键她真把自己儿子当朋友,这种爱护她是看得出来的。
赵纯的母亲给田桑桑的感觉也很好,很随和亲切,不端着架子。她不免想,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是洪水猛兽,还是很好说话的。不知道江景怀的父母是个什么样的?尤其是江景怀母亲,那可是她的婆婆啊。俗话说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她心里其实是很害怕见到自己婆婆,又很期待见到自己婆婆。对比一下赵纯的母亲,想来也是好相处的吧?
**
田桑桑回到家,客厅里无人。这很正常,儿子上幼儿园,丈夫在部队里。
正准备去厨房里洗洗下饭,卧室里有动静,门还是开着的。
田桑桑一惊,屏住呼吸走过去,看到了江景怀在……收拾衣服。
他站在床边,高大的身躯稍微挡住了些许窗外的日光。也没多少件衣服,不是休闲装就是军装。但是冬天的衣服都很重,尤其是军大袄,塞一件包就鼓了。
想起前两天的事情,就是在那张床上,田桑桑有些别扭。那天她醒了他也没在床上,后来也便默默不提了。
她咬了咬唇,双手绞在后背,看着他静静地装衣服,问道:“你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没抬眸,低沉的声音:“回来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心里慌起来:“收拾东西干什么?”
他收拾衣服的动作忽的停下,抬眸淡淡道,“有个调任。”
“又要走了?”这回来也才几个月呢,就又要走了。田桑桑有些怔然:“你要调去哪儿呀?”
江景怀低下头,轻描淡写。“西部军区,边防部队。”
自古西部就是苦寒之地。田桑桑问:“去多久呢?”
“不知道。”这是组织上的安排,让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他会争取建功立业,然后早早回来。
半晌没有听到回音,江景怀微微抬起双眸,诧异地看着她。她就矫情地杵在那儿,像根木头,小嘴微张,盯着地面发呆。
“很快能回来,别不高兴。”他走过去,叹息着把她半拥到怀里:“都说了要习惯的。”
“谁不高兴了?”
“那你现在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伸手触碰她弯弯的柳眉,“眉毛都皱成八字了。”
田桑桑瞪圆了眼睛,负气地道:“我又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学会了习惯。”说完,就跑到厨房里。
江景怀看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终究还是没动,只是蛋疼地揉揉眉心。这样的性格,留她一个人在家看儿子,能放心?
晚上田桑桑不想说话,都是江景怀和孟书言在说,无非就是些教导。啥要每天锻炼、好好学习,听妈妈话、注意安全之类的。
反正田桑桑和江景怀没说上一句话。
341 一家团聚(下)
孟书言垫完肚子,又喝了口田桑桑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热水,整个人都暖和了。
他动作缓慢地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弯弯大眼:“妈妈,我想出去玩。”
田桑桑哪里看不懂他的小心思,这小家伙惦记着雪呢。“去吧,不过只准在咱们房间前玩,别跑太远啊。”
孟书言应了声,兴奋地跑了出去。
大雪,大雪!
他来来回回地跑了几下,看着在雪地里留下的小脚印。再蹲下身,用小手做了个雪球,朝前扔去。玩着玩着,又想堆雪人儿了。可惜堆雪人,堆了半天没堆一个。但他心情好,全身又因为运动热乎乎,于是就躺在绵绵的雪地里,滚着圆滚滚的身体,一圈,又一圈。
躺在雪地里,四肢摊开,睁着大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不亦乐乎。
江景怀一手拿着棉被,一手提着一袋从大食堂里弄回来的牛肉面。走在雪地里,自家门口不远处,看到地上有一团蓝色的东西,差点就要踩上去了。
还好这个爹没有踩上去,因为他警惕地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张稚嫩可爱的小脸。
“哇!”孟书言立刻爬起来,飞扑过去:“爸爸!”
配合着蹲下,让孟书言搂着。
“吃过饭了吗?”江景怀看着久违的儿子,温声问道。
摇头,孟书言道:“还没,但是妈妈刚才给我吃了小糕点。”
“给你带了这里的牛肉面,趁热吃。”想着他们娘俩刚下火车肯定还没吃饭,江景怀是特意带的。另外家里棉被太少了,他又去鼓捣了一些。
孟书言眼一亮,作势要帮他提东西。
索性袋子也不重,江景怀就把袋子给他提,顺便把他头上的雪花拍了拍。
“言言。”他沉声:“下回不能再躺在雪地里,很危险。”
听着爸爸这郑重的口气,孟书言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听就懂。
“我下次不会了。”
江景怀摸了摸他的头。
田桑桑早就听到了动静,站在门口含笑看他们。
笑着笑着,眼睛有些湿润。
他那绿色的军大袄整整齐齐,一排的扣子锃亮,一双黑色的军靴,深深地陷在雪地里。头上戴着一顶雷锋帽,明明有些滑稽,可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容颜。
站在雪地里如同松柏挺拔。
看见她,他似乎是愣了愣,然后缓缓勾唇一笑。
等他们进来了,田桑桑接过那袋子放桌上,把孟书言抱到椅子上,让他自己先吃。之后,她就跟着江景怀进了屋。
原以为见面会很激动,可见面了才发现,内心的喧嚣都在见到的一刻回归了宁静。就看着对方很好,便能安心。
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田桑桑先打破沉静,不自在又好奇:“这个是火炕吗?”
“嗯。”他把棉被放在床上,嗓音一如以往低沉:“他们这儿都这样睡的。”
轻轻地哦了声,田桑桑又道:“这个被子居然是绿色的哈哈。”
江景怀:“我们都盖这样的被子。”
说了两句话,又找回以前的那么些熟悉感了。
“这里有点破啊。”田桑桑望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江景怀学着她的语气:“煮熟的鸭子,我还能让它飞了吗?”
“我不会走。”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坚定:“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走了。除非你先走。”
江景怀没说话,只是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幽幽地盯着她。
“你穿得很厚。”田桑桑去摸他的衣服,长长的外套,上边还落了一些雪。
熟悉的花香萦绕,江景怀顺势执起她被冻得有些冰冷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怎么还冷?看你裹得像只笨熊,都看不到曲线了。”
田桑桑眼一酸,笑着打了他一下,可是却被他紧紧搂到了怀里。
“别动,我就抱一会儿。”他沙哑的声音吐在她的耳畔。
他的怀抱宽阔又温暖,眼睛愈加酸涩,又湿又热,田桑桑忍不住就埋首在他的宽厚的胸膛哭了起来。
“这又怎么了?还没上炕你就哭了?”他放开她,带着薄茧的手擦着她的泪,故意调笑道。
“你管我,让我矫情一会儿。”田桑桑背过身去,伸手抹着眼泪。
“别哭了,桑宝。”江景怀从背后把她整个人抱住,亲了她凝脂般的脸颊一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穿这么漂亮给谁看呢?”
“我就是穿来给你看的。”她小声不满地道。
搂着她的那双大手紧了紧,他附在她耳边,低低的磁性的:“我知道,很喜欢,很漂亮。”
“算你识相。”田桑桑终于止住了眼泪,转身瞪圆眼。
“不仅如此,漂亮到都为你敬礼了。”他深邃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春风拂过杨柳,能把人给醉进去。
田桑桑垂眸,脸烧了起来。
欣赏了一会儿她脸红的样子,江景怀慢慢笑了。其实是很想,但也不可能在白天,今天还有事。他带着她往外走:“我给你带了牛肉面,你先去吃一点,暖暖身体。”
呆呆地嗯了声,田桑桑看到了桌子上的牛肉面。
孟书言看到他俩出来,说道:“妈妈!很好吃的!”
小吃货真可爱。田桑桑看了儿子一眼,吧唧了他一下。
吧唧完,她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起一块牛肉,看到碗里那绿色的东西,她小脸发白,撂下筷子,捂住嘴。
江景怀:“桑宝?”
孟书言:“妈妈?”
田桑桑:“芹菜!”
把那恶心感压了下去,田桑桑皱着秀眉解释:“我不能吃芹菜,我一吃芹菜就会吐。是生理吐,从小到大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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