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元居士正在舞得尽兴头上,一眼见月光之下,有人偷看自己,不由一愕,仔细一看,竟是一少妇,不禁羞得脸通红,正欲还剑于鞘,返回丹室,却见此女午夜来此太以离奇,不由上前质询何故来此窥视,乔女告以为其琴声所引情不自禁耳!
自此以后二人就成了朋友,事情真是凑巧已极,那方化雨外出采药一连半月未归。
归后始知其妻已另有他欢,当时一怒即找到六元居士,本想一剑将其结果,但后来才知对方实是不知乔女已有丈夫,本不能怪罪与他,有心又想把乔弄梅杀了以泄心中之恨,但转念一想,自己自从婚后确是只重武功,忽略了娇妻,她年岁正青,如何能责怪于她?
当时一气之下,自己返回黄山,就在那玄宗寺里落发为僧,也就在那个时候收下了紫袍上人。这乔弄梅真个命苦,就在和六元居士同居后的第二年,竟染上一种怪病,昼夜发热,半月不退,那六元居士找遍名医,也是罔效。
后来那乔女告以前夫方化雨,也就是今名的铁肩大师,精擅医道,你去求他,或可看在以往夫妻情份上,赐我一条活命。
这六元居士虽一心不愿如此,但娇妻已命在旦夕,自己那能舍得她一命归天?
当时无可奈何,就命自己弟子金七(那时金七方十岁),守候病榻侍奉汤药,自己千里迢迢找到了方化雨,始知他如今已落发为僧,法号铁肩。
这铁肩大师为其至诚所感,竟自撇开成见,事实上如今他已六大皆空,非但不以六元居士为罪,反成为友,当时随其千里奔波,来至点苍,将前妻施以妙手转活,并顺将其全身三十六处穴门打开,故此那乔弄梅始能活健到今日,依然健在。
他就在那时,这方化雨才认识了金七这孩子,因随行尚有自己大弟子紫袍上人,那时这紫袍上人已是三十而立之年,医疗其间,这金七不时向紫袍上人请教几手武功,紫袍僧也乐得教他一二(紫袍僧是带艺投师),却发现这孩子天份极高,一点就透,一透就精。
半月的时间,乔弄梅病好了,芳心对这位如今的和尚,往昔的丈夫,感潡得无以复加,另一方面那六元居士数月来侍奉汤药,也搏了自己不知多少的真情眼泪!
铁肩大师带着徒弟紫袍上人回去后,不及一月,这可怜的六元居士,竟续其妻而后一病不起,可怜他这几月废寝忘食,忧心如焚,再又被其妻染上这种稀世重症,不及二日已谢世九泉了!
乔弄梅虽又把铁肩请来了,但却已回生乏术,一世奇侠,曾以一对离魂子母圈打遍天下的六元居士就此归天了,撇下一个貌如天仙的少妻,和一个年方十岁的徒弟金七,他临终以自己这对成名离魂子母圈赠与金七,十分悔恨自己生前并未传这金七什么惊人功夫。
只将自己一本秘本圈谱,和一套六合掌谱赠与这孩子,并请乔弄梅代为授艺。
乔弄梅哭得死去活来,按说如今她一身武功先得其父传授,后得二夫尽心相授,也确是身负一身绝世的武功。
但她终因是一女子,不愿收男弟子,就把这金七介绍到另一高士野鹤居士门下。
金七大概有克师之命,不及二年,野鹤居士又一命归阴,这孩子一发狠,居然自己照着先师赠谱一意苦练,不再寻师了,这也就是金七武功比之紫袍僧等较差之故!
那乔弄梅病虽好了,但丈夫这一死,对自己痛心太甚,自此以后她就下了点苍山,任性而为,作风大胆,在江湖中仗其一身杰出武功,不几年武林中一提起青衣仙子简直是妇孺皆知!
她自此广招弟子,成立一青衣帮,善恶不分,只知率性而为,六十以后就削发为尼,号忍大师,因其平日练功,常赤一臂练那赤血神爪之功,江湖中又以赤臂尼称之。
因她门徒愈来愈众,江湖中难免树敌太多,故有丙子年武林十二子同寻青衣帮之劫!
这十二子全系三清教下高士,武功都是自成一家的人物,赤臂尼虽有通天之能,以一敌众,亦是万万不是敌手,不得已携了众徒,再上黄山求助于铁肩大师!
这铁肩大师那时已是身高位尊,倍受武林敬仰,虽知乔女夙行任性,才惹得此奇祸,但一见此女总难免思念以前夫妻之情,何忍见其狼借至此?
于是这铁肩一方面将自己镇持之玄宗寺拱手让与青衣仙子,一方面自己出面周旋于十二子之中,代为开脱,十二子因看在铁肩面上,网开一面,但言下今后江湖中不允再见其赤臂尼之面,否则决不饶恕!
自此这赤臂尼就在这玄宗寺居住下了,她嫌这玄宗寺太以空幻,就给改了“青衣寺”,尚请铁肩大师为其题字。
二人虽近在咫尺,却是长年不见一面,各行其道,二十年后,也就是一尘子入师的第五年,这位一世高偕,武林余硕,就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与世隔绝坐化了!
他这一死,这青衣仙子故态复燃,不时偷偷下山,五年之中,十二子中竟有八子遭了这青衣仙子的毒手,下余五子自知不敌,也就避远而去。
自此这忍大师赤臂尼,愈发任性了,武林中提起她来,真个是又恨又怕!
紫袍僧有好几次以弟子之礼求见,请其少露锋芒,但又何能劝动与她,自己再怎么说,总算是对方小辈,亦只好坐视她日日为恶了!
此次金七败在铁守容手下,引为毕生大耻,他一向狂傲已极,立意决对要复此大仇,不但要一出手就要使铁守容败之手下,且要把对方师父恒山老尼败之掌下,左思右想,才想到了紫袍僧与自己总算有一段交情,故此往求,岂料紫袍上人一听他学技目的在对付铁守容师徒,那如何施得?拋开那恒山老尼与自己师兄妹交情甚笃不谈,就连铁守容如今江湖上谁不称赞,何况自己尚受有那蟒皮之恩,使自己近月来功力大进,如何能恩将仇报,故此婉言拒绝,那金七一怒而去!
金七这一怀恨,就干脆找到青衣寺,面求赤臂尼教益,这赤臂尼一见是金七,自己数十年不见的弟子,想到他那生前的师父,也就是死去的丈夫,也不由爱乌及乌,对金七真是青眼相待,问他想学什么,自己定不会使他失望!
金七昂藏七尺之躯,更因这赤臂尼虽是年已耄耋,但看来也不过三十许人,生怕传出惹人非议,故此不敢太以亲近,只由对方面授了那六合掌练功口诀,和姿式,并详细问了铁守容形影,告之如有机会,定代为出气,金七当场回谢,言明此仇非要自己报,并有意使对方配自己徒弟马北新为妻!
这赤臂尼闻言不出声,但已把这事记在心中,以期日后设法促成此事。
这就是那一段往事,试问铁守容何以得知详情,又怎能怪罪一尘子师兄妹对赤臂尼如此容忍呢!
且说此时一尘子得悉那金七居然找上了赤臂尼,也不禁吓了一跳,对师兄道:“师兄之意以为如何?”
紫袍僧摇了摇头道:“事情还没准,不过仅听梅清如此说罢了,金七虽毒恶十分,但其为人却也刚直,岂能借重那赤臂尼身份欺人,即使就有此事,她只需凡事小心点也就是了!”
此时一尘子又把一路上遭遇情形告知师兄,谈到和铁守容风雷谷巧逢太虚老人,并蒙赐卷的一节,那紫袍上人不禁由位上一立而起,张大了双目惊道:“你!说太虚老前辈尚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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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铁肩一方面将自己镇持之玄宗寺拱手让与青衣仙子,一方面自己出面周旋于十二子之中,代为开脱,十二子因看在铁肩面上,网开一面,但言下今后江湖中不允再见其赤臂尼之面,否则决不饶恕!
自此这赤臂尼就在这玄宗寺居住下了,她嫌这玄宗寺太以空幻,就给改了“青衣寺”,尚请铁肩大师为其题字。
二人虽近在咫尺,却是长年不见一面,各行其道,二十年后,也就是一尘子入师的第五年,这位一世高偕,武林余硕,就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与世隔绝坐化了!
他这一死,这青衣仙子故态复燃,不时偷偷下山,五年之中,十二子中竟有八子遭了这青衣仙子的毒手,下余五子自知不敌,也就避远而去。
自此这忍大师赤臂尼,愈发任性了,武林中提起她来,真个是又恨又怕!
紫袍僧有好几次以弟子之礼求见,请其少露锋芒,但又何能劝动与她,自己再怎么说,总算是对方小辈,亦只好坐视她日日为恶了!
此次金七败在铁守容手下,引为毕生大耻,他一向狂傲已极,立意决对要复此大仇,不但要一出手就要使铁守容败之手下,且要把对方师父恒山老尼败之掌下,左思右想,才想到了紫袍僧与自己总算有一段交情,故此往求,岂料紫袍上人一听他学技目的在对付铁守容师徒,那如何施得?拋开那恒山老尼与自己师兄妹交情甚笃不谈,就连铁守容如今江湖上谁不称赞,何况自己尚受有那蟒皮之恩,使自己近月来功力大进,如何能恩将仇报,故此婉言拒绝,那金七一怒而去!
金七这一怀恨,就干脆找到青衣寺,面求赤臂尼教益,这赤臂尼一见是金七,自己数十年不见的弟子,想到他那生前的师父,也就是死去的丈夫,也不由爱乌及乌,对金七真是青眼相待,问他想学什么,自己定不会使他失望!
金七昂藏七尺之躯,更因这赤臂尼虽是年已耄耋,但看来也不过三十许人,生怕传出惹人非议,故此不敢太以亲近,只由对方面授了那六合掌练功口诀,和姿式,并详细问了铁守容形影,告之如有机会,定代为出气,金七当场回谢,言明此仇非要自己报,并有意使对方配自己徒弟马北新为妻!
这赤臂尼闻言不出声,但已把这事记在心中,以期日后设法促成此事。
这就是那一段往事,试问铁守容何以得知详情,又怎能怪罪一尘子师兄妹对赤臂尼如此容忍呢!
且说此时一尘子得悉那金七居然找上了赤臂尼,也不禁吓了一跳,对师兄道:“师兄之意以为如何?”
紫袍僧摇了摇头道:“事情还没准,不过仅听梅清如此说罢了,金七虽毒恶十分,但其为人却也刚直,岂能借重那赤臂尼身份欺人,即使就有此事,她只需凡事小心点也就是了!”
此时一尘子又把一路上遭遇情形告知师兄,谈到和铁守容风雷谷巧逢太虚老人,并蒙赐卷的一节,那紫袍上人不禁由位上一立而起,张大了双目惊道:“你!说太虚老前辈尚在人世?”
一尘子怔道:“师兄莫非认识这位老人家?”
紫袍上人惊得连连摇首道:“这位老前辈为儒海散人嫡传徒孙,岁数相比先师铁肩尚要大上十几岁,曾和先师祖玉矶子交情甚笃,早年以一枝象牙短笛打遍江湖,功夫已入化境,想不到如今竟还在人间,这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的一件事……”
一尘子点头道:“师兄所言一点不错,这位老前辈曾言与玉矶子师祖交情不错,我当时尚不敢置信,想不到竟是真的!”
紫袍僧当时正色问:“师妹尚记得那地方么?”
一尘子点头道:“自然记得,师兄待如何?”
紫袍僧喜道:“改日我想登门造访这位老前辈一下,求其指点几次迷踪!”
一尘子摇头道:“师兄此举妄想了,那太虚老前辈一来至多再三数月即要生化圆寂了,再方面他老人家曾有决不见外客之言,何况他之居处我同容儿也不知道,仅听其传言相谈而已!”
紫袍僧闻言大失所望,当时低头不语,忽然笑对铁守容道:“太虚老前辈既对你如此赏识,直个是福缘不少,他不是赠你两卷手卷么?你不妨拿与我一观,或可窥出妙处传之与你……”
铁守容闻言本心甚愿意,但记得太虚老人曾有不许传人之说,不免稍稍为难了一下,紫袍上人已看出其意,不由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又不是不知太虚老前辈曾有不可传人之语,我年已近百,平日推卦易算至多也不过两年活命了,我还要学什么功夫?只不过怕你年青无知,白白糟塌了这稀世珍品,不如乘我尚在有生之日,尽些心力把卷上功夫参传与你,总比你一人摸索好多了!怎么你尚不愿么?”
铁守容闻言不禁羞了个满脸通红,当时朝前一跪泣道:“师伯你老人家万不要误会……”
话还未完,只见紫袍上人哈哈大笑着,把那只又瘦呈了紫色的枯腕朝外一伸,就有一股极大潜力,逼胸而来,又见他那手往上平空一招,铁守容的身子也就不由自主的跟着站起来了。
铁守容不禁震惊在这老和尚如神的内功里,当时也不再多话,由袋内掏出那两卷功谱,双手递上,紫袍上人接过,仅略一展现,满面惊容。
随之仔细的看了一遍,喜得那一脸皱纹纹上加纹,当时笑着对铁守容道:“你这孩子真是好福气,无意之间竟得此稀世绝物,只容老衲少加开导与你,半年后天下鲜敌矣!那金七也绝不是你的对手了!”
此言一出,非但云中雁惊奇不止,就连一尘子也高兴异常,铁守容高兴得差一点跳了起来道:“真的呀!”
紫袍上人一指手中手卷道:“这大三元图解,是将气、血、神练之归一的功夫,这种功夫难就难在不得其法,想不到这太虚老前辈,竟能以本身百年功力亲身体会出练法,加以图解口诀,习之真是简而又易,以你今日内功又有如此根底之人,不出三月定有小成,此功练成虽不如传闻中前辈儒海散人那“分云爪”如此玄虚,但百步内发掌制人死命,却是可望而及的了,真是难得……”
“只恨老衲如今行将就木,要是早年有此奇遇,今日就不得了啦……”
“你如加功习之,是可长年益寿,勉之!勉之!”
说着又一展那倦“二气分功”图,轻念着那卷首蝇头小字道:“天生仗我以气,阴阳各一,此出彼进,川流不息,其为气也,至大至刚,收之藏芥……子、放……之称六合,虽猛狮壮犀!开唇间可制于死命!……”
只见他念一句眨一下眼,最后又重复念了一遍,连连叹息道:“我老和尚今日也算开了眼啦,不怕你这孩子笑话,这二气功往昔曾听先师谈过,他老人家也不过对此略通,想不到你这孩子居然连谱本子连图都给要过来了……真个是造化择人,非可强求了!”
“据老衲所知,前辈儒海仙翁曾留下一部会元行宫宝录,此书中所载的六合神功,将手、眼、身、气、血、神化之为一,这种功夫出手简直玄奥的令人难以置信,但此书是否真有还成问题,除去那本宝录以外,这书是我所见中最玄的一种了!”
一尘子此时插言道:“这本宝录,太虚老前辈曾亲言在世,并言即将为一少年英士所得,与我等都无缘,太虚老人并言至时尚要与那得书者要合练功夫,这人真是几世修来福份,好造化了!”
紫袍上人也不由摇头道:“这年青人必将光大武林,后生真个可畏了!”
铁守容不禁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奥感觉,不由想到了离别已久的叶砚霜,心想他要是有此福缘就好了!
紫袍上人接言道:“这二气分功主要是练气之学,有一种内家罡气,习成可使无质变为有质,如莽牛、红蚕等气,对此种功夫我近年来尚少有心得,不过尚不敢言精,正好有这太阳棚在,以后你可在其上习功,就事半功倍了!”
铁守容恭身谢过紫袍僧教益,老和尚把二卷卷好重交在铁守容手中道:“你如无事,不妨在此住他半年,那金七就是知道天胆也不敢来寻你,半年后你习成功力,下山也就不怕他了!”
一尘子笑道:“我原意也是如此!”当时代她告别了紫袍上人,转入后室,与铁守容独自设置了一间房子。
自此这铁守容就暂时落足于此,每日清晨就随上人勤练功夫,黄昏日头一落,就在那太阳棚上练二气分功吐纳之术,因有紫袍上人一旁指教,故此进步甚速。
这一日练功将毕,一个人出了寺门,见这华山之上美景无边,不由信步荡出门去,此时天已暮晚,华灯初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