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从新买个更好看的!”
萧瑾嘴角一勾,淡淡笑了:“买的有什么意思,我要那个。”
随后,纤指一抬,指了指擂台上方那个玉女观花灯。
“打擂?大哥我已经不动手很多年了。。。。。。”韩越小时候其实是个跳脱性子,可是明瑞侯府却以书香传家。
因此,这小子可没少挨打。
后来,连管带打总算把一只皮猴子变成了一只会伪装的皮猴子。
可是,一碰见他和萧珏。
他的伪装瞬间掉成渣渣。
前者是随意的,后者。。。。。是被气的。
“那大哥是打还是不打?”他弯唇一笑,明媚耀眼。
韩越看着他好不容易明朗点的脸色,咬牙点点头:“打。”
看见了他这个笑脸,就算回家挨揍他也认了!
沁幽湖旁立了一个两人高的擂台。
台下八根青木圆柱稳稳的托着,尾端还系着大红色的绸带。
擂台上的领奖台上依次放着大小不一的奖品。
然那,最为受人瞩目的便是那半人高的玉女观花灯!
“本场武斗,每场一对一,最后获胜的方可赢取擂台上的彩头!”
穿着暗红色对襟长衫的管事一摇铜铃,比赛正式开始了!
萧瑾眯着眼睛一脸惬意的看着台上的韩越,她已经能想象,他回府之后的一顿骂了。
先有闹市纵马,后有擂台比武。
渍渍渍~
不信不骂你个狗血淋头!
萧瑾买了一捧炒栗子,坐在台下饶有兴致的看着。
就别说,虽然韩越多年没动手。
这个功夫可一点都没落下。
年幼的时候,萧瑾也不是没想过习武。
只是,刚一提出,就被杜氏给回绝了。
毕竟,武学少不了肢体接触。
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那就。。。。。。完了。
一场接一场,对手倒下的越来越快。
看来,韩越这个彩头拿定了。
萧瑾嘴角一抽,不行啊,这些个人功夫都这么烂?
她还盼着有人能给他个一两拳呢,好解她心头之恨!
眼看着,这个设想是没戏了。
萧瑾往擂台外围走了走。
月光朦胧,撒落一地清辉。
湖面上已漂浮起一艘艘乌篷船。
船尾的小灯摇摇曳曳,平添一股娇韵。
等等!
刚刚那个站在船尾的人是。。。。是。。。。
——萧珏?!
眼看着,那人的视线往这边扫来,萧瑾赶忙将身子一缩,藏在暗处。
就在这时,乌篷船里又出来了一人,科举主考官张大人!
他们此时怎么在这里?
想想,前不久他刚得的会元称号。
萧瑾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也许,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能抓到他一丝一毫的把柄,她也不会完全被动!
越想越兴奋,萧瑾连忙雇一艘船,悄悄的尾随了上去。。。。。。
棹划过水面,发出清脆的水声。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萧瑾摆了摆手,示意船夫停下。
随后,猫着身子,隔着屋棚小心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难道,他们都不说话?
为什么除了远处的嬉笑声,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萧瑾皱了皱眉,摆手让船夫又靠近了些。
两船轻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什么声音?”只听见,隔壁船舱里响起一道粗犷的男生。
“无碍,许是有晕了头的鱼儿不小心撞了上来。”只听见,萧珏清浅一笑,继续道:“大人,我们还是接着谈正经事。”
正经事?听见这三个字,萧瑾咽了咽口水,跟主考官还能有什么正事!
选在黑灯瞎火的晚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除了刚刚那两句话,之后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的厉害。
萧瑾捂着激动的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想了想,从船舱里探出了身子,一只手扶上了他们的屋棚。
将半边身子横于水面之上。
耳朵慢慢靠了过去。。。。。。
只是,她刚清晰的听见考试二字。
对面小船便开始剧烈摇晃。
萧瑾察觉之时,想缩回身子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
“救命啊!。。。。。。救命啊!!!”众人在听见沉闷的落水声之后,紧跟着就听见了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呼救声。。。。。。。!
萧瑾一个劲的在水中挣扎。
折腾的周围水花四溅,依旧也没让她浮上来半个身子。。。。。
呜呜,她是切切实实的旱鸭子啊!
就在这时,萧珏慢悠悠的从屋棚里走出。
站在船头,故作惊讶的看着他:“哦?这不是七弟么?”
“是我。。。是我。。。。。。”萧瑾艰难的吐出一大口水,朝着他的方向用力的抬高手臂。
“想我拉你?”萧珏蹲下身子,眼神忽明忽暗。
“这不是。。。。废话么?”难不成,她想留在水里喂鱼么?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萧珏轻哼一声,冷眼看着他。
“救。。。我。”被呛了半响,萧瑾也分不清脸上是湖水还是泪水了。
“求我。。。。。说你求我。”萧珏俯下身子,黑发落入了水面,勾带起一两颗水滴。
这个王八蛋!等她从水里出来,要他好看!
萧瑾恨得牙痒痒,却依旧无可奈何。
只能柔着嗓子,抽噎道:“求你,我求你。。。。。。”
萧珏看着她那张瓷白的小脸,终于好心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三月的湖水冷的让人发颤,萧瑾大半个身子还在水下,唯独手臂被他抓在手心。
“乖,接着跟我说。。。。。以后凡事听我的。”
11。被救()
“你。。。。你。。。。。。”她的牙齿来回打颤,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冻的。
“怎么,这对你很为难?”萧珏一袭深衣,几乎与黑夜融于一体。
唯独,腰间的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幽光。
萧瑾胸中气闷,一句话堵在喉咙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若是你觉得勉强,那也不必为难了。”萧珏状似惋惜的松开自己的食指。
眼看着,他大半个手掌就要脱离手臂。
身上唯一的热源就要消退。
萧瑾赶忙伸出另外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大掌。
“我愿意。。。。。。”
“说清楚点。”他的声音低调而又悦耳。
罕见的竟没有听出有一丝一毫的嘲弄。
命都没了,还顾什么脸面!眼看着丢人丢到家了。
也没什么可在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得了!
“我说我愿意以后都听你的!”
“恩。。。。。。”
“现在,可以拉我上去了吧?”萧瑾看着他,眸子里面水光点点,格外可怜。
“勿急,有些事情,还是趁着现在立下字据方才可靠些。”
萧珏将一张早已写好的字据和印泥递至她的眼前。
随后,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乖,按了我就救你上来。”
萧瑾看着上方的白纸,脸颊上的一抹苍白直接晕至耳尖。
“长兄,我手麻的厉害。。。。。这个,恐怕按不动。”
“哦,是么?阿瑾别怕,我来帮你。”
萧珏缓缓一笑,尾音温柔低哑。
让人的心尖都跟着颤了一颤。。。。。。。
只是!
这人面上一派温柔,可是干出的事却是悍匪,强盗,流氓,恶霸!
只见,他刚劲的大掌牢牢的抓着她的手心。
随后,单手打开印泥。
将她的手指按了上去!
直到,那个字据上有个鲜红的手印。
萧瑾还在懵圈中。。。。。。
呜呜,她这是签了卖身契么?!!!
何必救她,让她死在这湖里算了。。。。。。!!!
“今日,张大人在这,也算为我们的字据见个证了。”
萧珏温和一笑,随后,手腕发力,将她从水里拽了出来。
上来的萧瑾望着他谨慎塞在衣襟内的字据。
心如死灰。。。。。。。
马车在路上“踏。。。。。踏。。。。。”走过。
萧瑾披着毛毯恹恹的坐在车角,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
她第一次,无比后悔自己的失算。
现在想想,这一切明明就是他设计好的!
不然,能随手一拿,就在怀中抽出一张写好的字条?!!
“在心里骂我?”萧珏转着青玉扳指的指端一顿,含笑的看着他。
比起,她的低落。萧珏一路上心情好的过分。
现在,居然还主动跟她搭上话了!
要知道,之前他看她一眼都嫌多!
“你是故意的。。。。。”
“故意?七弟想来真的看得起自己。”
“既然不是,你身上怎么会早已写好字据?”
“今日出门本准备买一小厮随侍,岂料为了救你给耽搁了。”
这个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高!亏他好意思说出口!是谁在那磨磨唧唧半天不伸手的?!
不过,等等?他说买小厮??
难道,她签的真的是卖身契?!!!
“不用猜了,你签的确实是我一早准备的身契文书。”萧珏看着她一脸悲愤交加的样子,好脾气的解释道。
“你。。。。。你诓骗我。。。。。”
“诓骗?事出突然。。。。我也是顺势而为。”萧珏贴着她的耳际继续道:“何况,你的性命难道不如一张卖身契?七弟应感恩才是。”
敢情,他的意思还是她占了便宜?!
一句凡事听他的,直接演变成了卖身契!
萧珏的无耻直至今时今日他才算是彻底领教!
萧瑾扯着桌布,直接将它当成他的脸,用力揉搓!
“混蛋!乌龟王八蛋!祖宗八代是禽兽!”
“公子,你别骂了,您再骂下去,会连自己也骂进去。。。。。”青石沏了一杯热茶端了过去。
萧瑾想了想刚刚吐出口的话,快速闭了嘴。。。。。。
“公子,要不要还是求求大公子?许他一高兴,就把卖身契还给您了?”
“上赶着求他,不是让他更得意?”
“可是,主子不去试试,一辈子的软处都被人拿在手心了。。。。。。”
萧瑾:“。。。。。。。。。!!!”
为什么这个情节上辈子没有?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呜呜~这该死的萧珏!
12。是我()
从上一世的时候,萧瑾便明白。
萧珏这个人不论是年幼时还是壮年时,都由不得别人掌控。
他要的是攻城略地,而不是别人刻意的给予。。。。。。。。
有些东西,他若是想要,你不给也得给。
而那东西,若是他不想要的。
你强求只会自取其辱。
试过之前的几次,她明白刻意的讨好对他来说并不管用。。。。。。。。。。
这个人骨子里就不信任她。
与其再受难堪,她不如等着。
他捏着那张卖身契,到底想要如何?
不料,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月。。。。。。。。
直至,殿试来临,萧珏都没有再找过他。
萧瑾也从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后来的无所谓了。
也是,萧珏那货难不成还真敢捏着她的卖身契把她给卖了?
再怎么说,她还姓萧!
跟前世一样,萧珏依旧被赐进士及第,为一甲第一名。
连中三元,传为佳话!
就连萧瑾去买个砚台,上面都刻了个珏字。
“。。。。。。。。。。。。”
与此同时,镇国公的门槛也快被世家大族给踏破了!
都城里凡是排得上号的媒婆没有谁没来家里转过几遭的。。。。。。。。。
不过,萧瑾知道,这门亲不会有说成的。
前一世,萧珏直至临死前。
也没有讨过一房姬妾。。。。。。。。。
当时,朝里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他断袖,有人说他不好美色。。。。。。。。
更甚者,有人说他不/举。。。。。。。。。
说到后来,连萧瑾自己也不由的信了。
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
不过,她的记忆突然飘到了上一世的最后。。。。。。。。。
那样滚烫的身体真的不/举?
当萧瑾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萧珏正在掌修实录。
金殿唱名之后,他便立刻被封了翰林院修撰。
同来翰林院的自然还有榜眼和探花。
授予了翰林院编修一职。
翰林院自古便是读书人心中的向往。
本朝开始更是有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院,非翰林不得进入内阁的说法。
会来这里,本就在萧珏的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的是。。。。。。。。。
他会在这里碰见一个人——韩越。
“真是巧啊,在下明瑞侯府韩越。不知萧兄,犹记否?”
“我与韩君非亲非故,兄字不敢当。”萧珏背靠着紫檀木四方扶手椅上,眉眼一片清淡。
“瑾弟的兄长自然便是我的兄长!”
其实,韩越此时也一头雾水。
他实在不明白从小就对自己长兄讨厌至极的人,怎么突然之间转了性子?
甚至,还修书一封,让他与之交好。。。。。。。。。。
可是,就算他能拉的下脸。
他对面的这个大爷可还在摆谱呢!
难不成,还得让他自甘下贱任他踩踏?
就算,他丢的起这个脸。他们侯府,也丢不起!
眼看着,对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韩越没再自讨没趣,拉了一张长脸,就准备转身离开。
不就官阶比他大一阶么?
有啥了不得的了?
“萧瑾是我的幼弟,还请韩编修以姓氏相称。”
萧珏目间的浓眉冷气浓浓,吐出的词句也是坚硬寒凉。
韩越本就不是好脾气的,惯会伪装的脸也出现了裂痕。
想他明瑞侯府嫡次子,去哪被人无端甩脸子过?
这个镇国公的嫡长子真是好的很?
就别说他还没请封世子呢?
就算请封了,他还没袭爵呢!
竟然就敢如此猖狂?
韩越此时也没打算再忍下去了。
俯下身子,手掌撑在他铺满典史的几案上,温柔浅笑道:“可是阿瑾就是喜欢我这么叫他呢?”
“难不成,这种小事也归大人管?”
晚饭过后,府里依旧热闹非常。。。。。。。。。
萧瑾吹熄了灯火,便准备上榻了。
前世,他还好奇萧珏这样的人会看上什么样的女子。
当然,也是为了捣乱。。。。。。。。。。
凡是与他说过话的女子,没有一个没被她吓唬过。
秉着与他作对的原则。
她从不放弃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想到这些,萧瑾用力将被子拉过头顶。
她前世,是脑袋被驴子踢了么?
他若是娶亲了。。。。。。。。。。。
还能多一个软处不是?
不过,后来没捣乱,他这亲不也照旧没娶成?
而且,一耽搁就耽搁了好多年。
当年,同窗的好友都一手抱两的时候。
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难不成他真的有问题?
就在萧瑾一个劲回忆的时候。
帷幔外现出一团黑影,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是谁?!”
半响依旧无人应答,回应她的只有檐角,屋沿下雨水晕开的声音。。。。。。。。。。。
悬瓶悬挂于壁,泛着幽幽白光。
绿柳周垂于外,发出沙沙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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