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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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谣-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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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听了没有说话,我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屋子里忽然静悄悄的,好像方才饭桌上的那些欢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

我此时已经收起了关于自己的烦恼,细细琢磨,便明白了十三的心意。游历五湖四海本来曾是十三的愿望,只是苦于生在帝王家,泛舟五湖于当年的他来说是一种奢侈;可是如今呢?十三早已不是当年的十三,经历了这么些年的牢狱之灾,现在他想的只是一种平静安定的生活,他早已不再渴望权利和辉煌,他已经害怕了伴君如伴虎的日子,害怕了帝王家的手足倾轧,甚至害怕了从小疼爱他的四哥。

胤禛沉默了半晌,轻声道,“这就是你想说的?”

我才想着该怎么劝慰。胤禛已经将酒杯摔在地上,“我一直想着把你救出来,想着兄弟齐心,我拚了这么些年,你就想跟我说这些?好好地看日升日落,北京城里难不成没有日升日落?”

我听着胤禛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便越来越心疼起来,十三的心思我明白,可是我更明白胤禛的心,十三自己说过的“外冷内热”,他怎么忘了?他竟连他的四哥也信不过了吗?

想到这里我慢慢开口道,“十三,或者你怕了这些年的牢狱之灾,可是你痛之时我们也痛,皇上这么些年的努力全是为了我们,别离怕是决不能说出口的。其实你的牢狱之灾也算得上是因我而起,皇上知道后甚至是做了壮士扼腕的决定,决心要将我逐出他的视线,拼了性命搏上一把……你如今这个样子,不怕寒了你四哥的心吗?”

我的一席话说得极为动情,十三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里有些挣扎,有些无奈,还有些我说不清楚的东西。只是我这时早已顾不得再去思量,又道,“你不是说过的,一直陪着他?你还说最在意的就是四哥,再说……再说还有我呢。”

十三听了微微苦笑了一下,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失望之色,笑道,“看来我话说得太多了,偏你记性又好。”言罢又对着胤禛道,“什么女人呀,精明成这样。”

我一听十三这句旧话便窘得说不出话来,命运好像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曾经的一个点上,只是时过境迁,我们分别经历了不同的苦难和伤痛,都已不再是过去那样乐观豁达的我们了。

胤禛听了这才转忧为喜,又替十三斟了杯酒,道,“这才是拼命十三郎。你可不知道,现在朝中的局势……唉……官场上贪赃枉法的比比皆是,国库空虚,老百姓生活凄苦,西北又在打仗,想干点什么,连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胤禛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朝廷上的那些子事,也不避讳我的在场。十三则是仔细地听着,一边皱着眉头思索。我看着他又变成了那个分忧解难的十三,微微松了口气,但是我方才却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痛苦和失望的神色,我做错了吗?想到这里,却又连忙转过念头,胤禛是胤禛,不需要我们伴君如伴虎,也不需要我们畏首畏尾,他是我们最强有力的支撑,这点是决不会错的。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五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佳期如梦

卷五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佳期如梦

晚上回到养心殿。胤禛甚至没有稍作休息,就又投入到了堆积成山的奏折中。

我心疼地看着他,那个半靠在榻上的男人,正陷入深深地沉思当中,双眉紧蹙,老花镜片后的那双深目之中闪烁着些许焦虑之色。他甚至连靴子都没有脱下,所以斜靠着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我微微叹了口气,先天下之忧而忧,康熙果然没有选错人,作为大清朝的帝王来说,没有人比他更能胜任。

我转身走到外间,泡了杯龙井放在炕桌上,又蹲下身来替他脱了脚上的靴子。胤禛微微一动,把脚收了回去,神色间竟是颇为腼腆。

我站起身来挑眉看着他,带着几分嘲笑,这人还跟我客气?

胤禛却是无奈地笑了笑,“能让你给端茶倒水红袖添香就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事了,哪里愿意让你做脱靴这样的脏事?”他言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情不自禁地握住我的手,慨叹道。“我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喝到过你泡的茶了,单就这个温度,旁的人谁也掌握不了。能再喝到这茶,是多么不易之事。”

我听出胤禛语气中的唏嘘之意,心中微酸,便掩饰着笑道,“皇上跟前奉茶的哪个不是茶道高手,花楹害怕皇上嫌弃呢。”

“又浑说,谁让你叫皇上的,没人的时候只管唤我‘胤禛’便好。”他一脸宠溺的笑意,把手中的奏折扔在几上,起身将我拢在怀里,“话虽如此,可是就没有人能泡得出这样的茶来,可见还是要用心才行。”

我偎在他的怀里,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闻言还是红了脸,一颗心不争气地如擂鼓般直跳,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

屋子里的温度似乎忽然升高了许多,气氛也变得有些缠绵起来。胤禛似有感应般将吻落在我的额角,温温的唇瓣在我的额角脸颊上轻轻地徘徊着,温柔而多情。我却是倏然一惊,脑海中竟闪过十四愤怒的眼神,心里乱糟糟的,充斥着一种极为复杂而难言的感觉。然而胤禛毕竟是胤禛,是我打小放在心里的人,只消一个温馨的怀抱、一个轻轻的吻。十四的影子很快就被挤得无影无踪。

胤禛一定感受到了我身体上由紧到松的那个变化,他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一面吻着我的面颊一面轻声叹息道,“那时候我让你等我回京娶你,这样的一刻,我们等了多少年?”

我有些失神地忆起他多年前离京前把我圈在怀里的情景,胤禛在我耳畔低语“等我回来”,可是那竟成了我幸福回忆的终点。我的眼角伤感地渗出一滴泪,终于抛开一切杂念,踮起脚尖来闭上双眼轻轻地回吻他。

是啊,这样的缱绻缠绵是我们遗失在多少年前的?在我幼时伏在胤禛背上撒娇时,在少年时第一次想到他便心跳加快时,在我轻轻吟唱“愿得一人心”时,在我失去他肝肠寸断时……在那些时刻我都把自己的一生许给了他,成为一生不离不弃的诺言。

……

早晨在清脆的鸟叫声中慢慢转醒,我还是沉浸在饱足睡眠的愉悦中好一阵,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方陌生的帐子时,脑海中才忽然反应出昨晚发生的事情。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慌忙再闭眼睛,好像闭了眼睛就逃避过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事情。

胸膛里的那颗心不由控制狂跳着。深呼吸再深呼吸,面红耳赤,足足好一阵才控制住那欲要跳出来的心。我微微转过头,试探性地从眼睛缝隙中瞄瞄周围,身旁的床铺并没有人,估计胤禛早朝还未回来。

我这才放心地睁开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脑海中却不能控制地浮现出昨夜的情景。

昨夜的养心殿里,绯红色的灯火下一切都显得异常的缠绵悱恻,可是比躯体更加缠绵的却是两颗对彼此渴望了多年的心。那绯红的灯火下,胤禛一脸惊喜一脸震撼地望着我,眼睛竟渐渐湿润。我亦是回了他一个舒心而自豪的微笑,是的,我们之间或许心痛怅然了许多年,然而一朝重逢却没有任何缺憾。

在我很小的时候偶然看到过几个大臣家的孩子玩着拜堂成亲的过家家,那是个我从来没有玩过的游戏,然而出于一种极其奇特的心理,我并没有加入道那些孩子们中去。虽然那时我尚小,然而心里却已有了一个极为笃定的想法。如果我玩那个过家家的游戏的话,我一定要让胤禛做我的新娘。而在昨天,我终于成了胤禛的新娘,而我的冰清玉洁本就是属于他的。

脑子里一片绮思,忽然听到外有微微的响动,我心里一惊,赶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才穿好衣裳,几个宫女已经端着茶杯脸盆进来,我仔细打量,竟没有一个宫女是前两日在跟前伺候的。为首的清秀宫女一面行礼一面道,“奴婢云宝。是高公公挑来照顾主子的”。

我红着脸接过云宝递过来的茶杯漱口,云宝转身接过小宫女绞干的帕子,微微凉了凉之后递给我。我接过帕子来擦脸,却见几个宫女面色平和地走到床边整理被褥,眼睛偷偷瞄了瞄身后凌乱的被褥,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脸烫得狠不得仿佛立时要烧起来一般。

因为心中尴尬得紧,也不好和宫女们多说些什么,只得走到院子里闲逛。

只是走了随意地走了几步,我却极为敏感地察觉到一丝怪异来。从我走出屋子开始,那个叫云宝的宫女便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丝毫不敢远离我半步。

她这是奉命在监视我?我心里疑惑,同时也涌起了一阵淡淡的不悦。那个人心里难道对我还存着什么疑惑?我咬着唇,极力说服自己忽略心头那根得极深却又刺得极痛的刺。

然而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试探一下,便逶迤着步子慢悠悠地走着。就在我要跨出院门的时候,云宝忽然轻声道,“主子,外面风大天又冷,还是回屋的好。”

我听了心中顿生懊恼,冷声道,“回不回屋我自有主张,还要你指挥不成?”

云宝听了只是低头行了个礼,仍是那句话。“请主子回屋吧,着了凉皇上要怪罪的。”

我微微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一下,怎么总是不能摆脱被软禁的命运呢?在十四那里如此,没想到胤禛竟也软禁了我。

恹恹地回到屋里,一肚子闷气无处可去,只好胡乱翻着桌上一本金刚经。正恼火着,胤禛已经掀帘而入,几个宫女请了安便下去了。

胤禛瞧我一脸懊恼,便笑着拥住我,轻轻道。“这几个宫女是高无庸从新进宫的宫女中挑选出来的,不懂规矩也是有的,可是惹你生气了?”

我侧脸看了胤禛一眼,他神色中一点也没有冷峻的意味,这样温柔得仿佛能化得开的神情大约只有我能看到。于是心里的恼火便不知不觉散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嗫嚅道,“整个紫禁城都是你的了,软禁我做什么呢?”

胤禛还是抱着我,只是斟酌了片刻才慢慢开口道,“哪有软禁这么严重,只是觉得外面还不安全,因为怕才不得不小心翼翼。”

我偎在胤禛怀里细细思量了一番,心里不禁百味杂陈。是呀,我现在的身份是如此的见不得光,从高无庸的称呼,新换的宫女到自己被禁足,无不清清楚楚地说明了自己尴尬的状况,偏我还不知深浅,竟想走出这养心殿的院门。

胤禛见我沉默不语,只是更紧地抱着我,轻声道,“花楹,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两日事情太多……”

我心里一窒,我的事情原本就棘手,何况我从未想过给他任何压力,能这样朝夕相伴,于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还强求什么呢?想到这里我转过身抱住胤禛,笑道,“一时还没习惯这金屋藏娇的专宠待遇呢,这是我的专属待遇,可不准你这样待别人。”

胤禛听了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我,过了好半晌方道,“今日我差人去问过了,秦旺的伤好了许多。等忙过这几日咱们寻个机会出宫,带你去看看他。”

胤禛状似无意地说着,而我却不由地又惊又喜。虽然我一直极为相信秦旺的实力,然而他这次的伤势却是不轻,这件事情好像一个阴影,一直在我的心里悬着,可是进了宫又不比外面,没有那么多的渠道让我探听,于是我心里虽是焦急,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祈祷那个皮肤黝黑的秦旺能安然地回到我的身边。

我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了胤禛,心中不是没有感动的,只是一时难以用语言描述,说出来的话倒是有些干巴巴地,“你……你知道我担心他。”

胤禛回抱着我,下巴在我的头顶上轻轻地蹭着,十分亲昵,“你是我养大的,我还不知道你?”言罢伸手轻抚着我的脸颊,有些心疼地道,“幸亏昨夜听到了……昨夜你做梦时叫了好几次‘秦旺’,我就知道你的心事了,还有悦儿,我要让人在那个巷子口上给你塑一座悦儿的像,让人们都知道,你有这样一匹好马。”

哦,悦儿,我的悦儿……心中一阵尖锐的疼痛,那个通身雪白的精灵倒在巷口血泊中的刹那已经定格在了我的心中。我依偎在胤禛的怀里,微微地有些晕眩了,不由哽咽着道,“胤禛,现在简直就像在做梦。”

话音甫落,头顶上方已经传来一阵低低地笑声,其中不乏那种踌躇满志的豪情,“傻丫头,你说什么,做梦?那就梦吧,愿意怎么梦就怎么梦,你的梦我帮你实现就是!”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五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不接受徽号

卷五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不接受徽号

刮了一夜的西北风。大风卷着漫天的雪片呼啸而来,一下就是整整一夜。一觉起来,人们都有些惊异地发现整个紫禁城都罩在了一片白皑皑之下,无论是屋顶上、树杈上还是路边的泥土上,满眼所及都是冰冷的白色,好像要将人间一切的温度都吸去一般。

然而我的心里却暖洋洋的,一个人裹着白貂斗篷在花园里走来走去,那日后大约胤禛发了话,云宝也不再盯着我不放,只是成了一种极为单纯的做伴,两人相熟以后我倒是颇为喜欢这个心细开朗的姑娘家。

我站在院子里举目,雪后满园的红梅都开了,泛着一阵阵幽远的冷香,清冷的白色背景下那点点的艳红更是让人生出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这景致和主子的衣服正是相得益彰呢。”云宝和我一同赏着梅花,忽然笑着开口。

“嗯?”我有些不解地看了云宝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便不由地笑了起来。我穿着大红色的旗装,光泽夺目的红色缎面上零散地绣着白梅,一枝枝静静地肆意绽放。这衣料自然是极美的,然而更为稀奇的是,袖口并不像惯常旗装那样宽大。而是随着手臂的线条收拢起来,到了手腕处镶了厚厚的白色貂毛,长而细腻的貂毛把我的整个手几乎都包裹在了一片温暖之中。

“皇上待主子真是绝无仅有的好。”云宝笑嘻嘻地说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豪。“主子早些回吧,不然皇上回来见不到主子可该发火了。”

“你这丫头……都敢取笑主子了!去拿把剪刀来,咱们剪枝梅花回去插。”我嗔怪地斜了云宝一眼,看着那丫头笑嘻嘻地跑开,心里却无比甜蜜地想起那个夜晚。今日的这身旗装不仅在袖子上的设计十分奇特,就连衣料花式、纽扣盘法乃至与之相配的发饰都是一场别致的,紫禁城里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因为这是胤禛在看奏折的间歇中亲自为我设计的。

“红底白梅的衣料冬日里看着暖人,也配你的肤色……衣袖要做长些,窄些,你身子弱,莫要让冷风钻进袖口……哦,对,领口袖口都要镶上上好的貂毛。”他难得琐碎地说着,绯红色的灯火下他淡淡的笑颜异常英俊,岁月的磨砺也只是让他更加内敛沉稳。他含笑深望了我一阵,低头在纸上细细地描画起来,红色衣衫上瞬间绽放出朵朵白梅,好像心中绽放出异常美丽的花儿来。

我自然是喜不自胜又微微羞涩地,看着纸上那抹窈窕的身影,那袭漂亮的旗装竟是让我真的向往起来。微羞地上前偎进他的怀里,伸手拥住那个让我眷恋的人,竟是满足地微微叹息起来。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叹息,亦是知道我心中的那份悸动。便轻轻地抚着我的背,温柔道,“花楹,以后你只穿我画的衣裳……”

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然而隔了一日后的早晨醒来,睁眼竟真的看到枕边一抹叠得极为齐整的衣裳。红色的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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