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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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金童-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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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天化高兴得大叫起来道。“不错!不错!我说不出对你有多感激,你真是丐帮的大恩人。”
  云天凤一笑道:“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受益人,要不是你们墨守成规,那里有这个外人能沾到的便宜。”
  云天化庄容道:“妹子!话不是这么说,祖训不可违,礼仪不可废,一个帮会要想发扬光大,完全在于这种尊长重海的精神。”
  云天凤摆手道:“别跟我说这一套,我听见就讨厌,一个活人偏要受这些死规矩的约束,活生生的人,偏要受冢中枯骨的约束。”
  陈剑听得不大以为然,连忙庄容道:“天凤!这是武林中的传统精神,各大门派都是靠着这种精神,才能永垂不朽,你不是也受着恨天姑姑的约束吗?”
  云天凤一笑道:“那是因为武当派了你进来,要是派来的是个我不中意的人,说不定我会杀他,在武当山大开次一杀戒。”
  此言一出,大家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云天凤笑笑道:“我把你们都吓着了吧?”
  陈剑征然道。“是的,天凤,我没想到你会有这种可怕的思想。”
  云天凤一笑道:“你现在还可以休了我。”
  陈剑瞪大了眼,良久才道:“天凤,你知道我不会的,可是我求你不要使我痛苦。”
  云天凤也转为柔声道:“剑!你放心好了,我因为受了宗仪与上一代云天仇的影响,的确萌过那种思想,可是见到你之后,我觉得上天对我太仁慈了,我不会逆天行事的,妇人出嫁从夫,你就是我的一切,我已经没有自己的思想了。”
  陈剑这才松松神色道:“天凤!我相信你。”
  只有短短的四个字,而且言非所问,可是云天凤却能明白他心中的意思,慰然一笑道:
  “剑!我也绝对不负你的信任,好了,你跟岳长老走吧。”
  陈剑怅然道:“现在就去?”
  云天凤道:“是的,早离早聚,也许不到三个月,我们就见面了,这段时间内,我无法照顾你,你可得自己保重了。”
  言短而情长。
  陈剑从来没有尝过别离的滋味,当着人面,他也无法作更多的表示,只是贪恋地看了她一眼,怀着满腔的离情,招呼岳镇江走了。
  走出两三丈远。
  云天凤忽然又追上来道:“剑!还有一件事,我要特别提醒你,你到了京师之后,不妨利用丐帮的力量,把易华容的下落打听出来,可是别急着去见她,等我来了再作决定。”
  陈剑点点头,然后才真正地走了。
  云天凤一直呆呆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目中禁不住浮满了泪光,李飞红过来扯扯她的衣服道:“陈夫人,你真的放心让帮主一个人离开?”
  云天凤擦擦眼泪道:“是的,我对他绝对放心,而且为了日后的平静,我必须这么做。”
  李飞红表示不解道:“这是怎么说呢?”
  云天凤忽然一笑道:“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跟着他,有许多追求他的女子老是以为我在中间作梗,所以我放开他一段时间。给她们一个机会,然后她们才知道除了我之外,他不会爱上第二个女人了。也好叫她们死了心。”
  李飞红迟疑片刻才道:“夫人不觉得太冒险吗?”
  云天凤笑道:“我从不做冒险的事。”
  李飞红低下头去,脸色变得十分阴暗,而云天化也在催促她们上道走向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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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巍峨的紫禁城,充满了帝都的繁华。
  尤其是入夜之后,平康里巷,丝竹管弦不绝,鬓影钗痕粉杂,更是王孙公子,表现一掷千金作缠头的豪情的时候。
  一家高大的门楼,高挂着一对大红灯笼,灯笼的油纸写着翠红书寓四个大字,气派显得很不凡。
  这是京都新开张的一家书寓,寓主秋海棠风华绝代,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腔好曲。
  翠也醉人,曲也醉人,醉人处尤不至此。
  因为这家书寓除了秋海棠之外,还有着十几名妙龄维妓,十五六岁年华,个个都色艺俱佳。
  所以开张不过五天,早已风靡了京都的翩翩少年,大家都像一窝蜂似的拥到这儿来,几使户限为穿。
  这不过是前四天的事,今夜却显得特别,高挑的灯笼依旧照着高大的门楼,二更初过,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然而翠红书寓前冷冷清清地不见人影。
  倒是门楼里面站着一对高大的汉子,腰胯长刀像是两具门神,是这一对门神震住了前来狎游的客人。
  京师是卧虎藏龙之地,达官贵人,多如过江之鲫。
  这两个汉子看样子只是跟班从人,却能将许多官宦仕商吓得裹足不前,足见他们的主人更是了不起了。
  可是偏偏也有着不肯卖帐的冒失鬼,二更敲过不久,一个神情落寞的年轻人,腰佩长剑,跨上书寓的台阶。
  一名挎刀的大汉立刻挺着身子拦住他道:“对不起,朋友,请你改天再来逛吧。”
  那少年毫不在乎,瞪起眼睛道:“为什么!这儿今天不开张?”
  那汉子已经不耐烦了,仍是忍住道:“不!可是今天全部被人包下来了。”
  少年嘿嘿一笑道:“是谁有那么大的头面?”
  “敝东家。”
  “贵主人在这儿请客?”
  “不!敝东家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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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秋海棠沉吟片刻,才起身将墙上的一把月琴取了下来,调整了弦的音奏,然后才笑道:
  “各位老爷想听什么?”
  君四公子道:“我们也不知道你擅长什么,还是由你自己拣拿手的唱吧!”
  秋海棠笑道:“奴家对于各家词曲长令小调,都还能哼上几句,就是没有一样拿手,还是由老爷们点吧。”
  甄隐忽然道:“你把柳咏的词随便拣一首唱唱,宋代各大词家中,我独赏斯人。”
  君四公子笑道:“柳三变词情意缠绵,道尽闺阁幽情,盛名所至,有井水处歌柳词,甄兄独欣赏此公,想必也是风月中之佳客。”
  甄隐冷冷地进:“不!讨厌他的词,只是欣赏他的为人,他才情高及云农,却们不学好,在教场中与一些粉头歌妓终日厮混,落魄终身,这种环苏无行的报告,正是为吾辈之诚,我欣赏的就是这一点。”
  他的话说的太尖刻了,明明是刺着陈剑与秋海棠二人,连一旁的岳镇江都为之愤忿、着急。
  可是陈剑却冷冷地道:“在下浮浅,对于词章之道尤为生疏,可是我独独记得一句:
  “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我觉得有了这一句,似乎已经道尽一切。”
  甄隐脸色大变。
  君四公子却大笑道:“陈大侠毕竟高明,吹皱春水,实为春风多事,甄兄,我们少说闲话,还是听秋海棠唱曲吧。”
  甄隐终于忍了下来,秋海棠也不再说话了,纤手轻拨银弦,挣挣珠珠地弹了一弦过门。
  然后启朱唇,杨黛眉,唱出一曲柳永最脸炙人口的“雨霖铃”词:“塞蝉姜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台,念去去,千里烟波,暮望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首词佳句幽情,全在下半折,在秋海棠委婉的歌喉唱来,益见精采无匹,所以歌音一落,立刻博得全体的采声。
  只听甄隐仍淡淡地道:“秋海棠,今夜可不是良辰好景虚设,你那千种风情,也有人可说了。”
  出言轻浮,使得大家一怔,秋海棠脸色一沉道:“甄老爷,奴家纵有得罪处,你也不可如此侮辱呀。”
  甄隐哈哈一笑道:“我说的是实情实事,怎么能称为侮辱呢?”
  秋海棠脸色一沉,织手轻按身前的三弦,只听见挣然轻响,月琴的缺口中突然射出四五点银光。向甄隐的面门罩去,甄隐似乎没想到她会暴然发难,不过在她脸色将变时,已经有了戒备。
  危急中他猛地一掀桌子,用桌子面将那一蓬银光都挡了回去,银光深刺进紫擅木的桌面上,竟是一丛细针。
  甄隐丢开桌面,哈哈一笑道:“想不到秋海棠突然变成了毒玖瑰了,玖瑰多刺,陈兄,今夜你的良宵可能不是消魂夜,而是断魂夜了。”
  秋海棠银牙紧咬,对陈剑一恭身道:“帮主!请恕属下无状,属下必杀此獠。”
  陈剑还没回答,甄隐已大笑道:“那倒不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秋海棠怒叱一声,挥动手中月琴直击过去,甄隐也呛然抽出腰间长剑,青光一闪,反迎上去。
  剑琴交触,发出挣然巨响,秋海棠的半月琴被砍为两截在地下,像锋有声,竟是精钢所制。
  秋海棠见琴被毁,怒意更滋,舞动手中半具断琴,可是秋海棠已具戒心,招势虽烈,却不与他的剑刃相触。
  甄隐的剑法好象并不太高明,宝剑虽厉,斗了十几招后,竟有不支之状,陈剑见状忙喝道:“海棠,不可伤人。”
  秋海棠这才袖手后退道:“要不是掌门人喝止,今天我非要你死无苏身之地。”
  甄隐不领俗,林杜冷奖邀:“你别做梦了,我若不是看在陈大侠份上,今天你休想逃过命去。”
  秋海棠闻言又扑了上去。
  陈剑觉得这姓甄的实不知进退,乃沉声道:“海棠;略于微诫,但不得伤他性命。”
  甄隐好像被这句话激怒了,剑势一变,青光突盛,喀嚓一声,秋海棠的断琴被绞得粉碎,剑光仍是不放松她。
  秋海棠似乎没有想到甄隐的剑法会如此精巧,他先前的故示败象,只是留手不发而已。
  现在施展出来,根本不给人有避开抵抗的机会,一时慌了手脚,眼睁睁地望着剑光迫脑而至,只好闭目待死。
  可是预料中的死亡并未来临,她耳闻只听到当的一声激响,胸前也感到一股劲力轻震衣衫。
  像是有人替她挡了一剑,连忙睁开眼来,只见陈剑手挺一柄长剑,肃容而立,剑身晶莹若秋水寒光照眼。
  甄隐则撇嘴冷笑道:“陈兄何必如此紧张呢,你就是不出手,在下也不会伤她的,焚琴煮鹤,已然大煞风景,更何况血溅红颜。”
  陈剑正色道:“兄弟不知阁下是何用心,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
  甄隐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弱女子,刚才若不是在下躲得快,恐怕早成为海棠下的风流游魂了。”
  陈剑顿了一顿才道:“不是猛龙不过江,兄台身著儒衫,却出轻薄,若非身蕴奇技,听不会作那等轻薄之行,因此在下以为海尖姑姑之行为虽有过分之处,仍不失激顽之道。”
  甄隐脸色一变道:“这下贱的女人究竟是你的什么人?要你如此为她辩护。”
  陈剑正色道:“人只有清浊之分,并无贵贱之别,海棠姑娘唱歌而养生,正是我们丐帮求生之策,阁下这下贱二字,似乎有欠郑重。”
  甄隐脸色微动造:“你们丐帮?难道陈兄已经加入丐帮了吗?”
  陈剑目光轻掠过秋海棠的身上道:“台端对于兄弟的事如此熟悉,怎么会单单不知道这件事?”
  岳镇江油讪地道:“陈掌门人于半月前加入敝门,并膺任为帮主,而这位海棠姑娘不姓秋,乃本帮净衣门总监,九袋长者阴海棠,奉帮主之命,来到京师别有任务,阴长老所以催促各位离去,乃是为了要与帮主商讨帮中要务,甄侠士一定要歪曲事实,想到别的地方去,无怪阴长老要不高兴了。”
  甄隐的脸色忽然变为和缓,收剑归鞘,拱拱手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在下不明就里,实在太放肆了。”
  说着又对阴海棠笑笑道:“阴长老,方才多多得罪,尚析海涵,即是各位有要事待商,我们怎敢再作扰闹,君四兄,南宫兄,咱们走吧!”
  君四公子不禁感意外,油油地道:“真是想不到,真不想不到,陈帮主,各位此来可是为了追究贵帮前任蒲帮主被害之事,这个兄弟倒是可以提供详细的线索。”
  阴海棠冷冷地道:“蒲帮主结交权贵,有辱职所,死不足借,我们不会替他报仇的。”
  君四公子呆了一呆,忽然又笑笑道:“那一定是为着追索贵帮掌门信符铁钵令了,这个兄弟也知道它的下落。”
  甄隐一笑道:“君四兄乃豪门之家,怎么对丐帮之事如此热心。”
  君四公子脸色一红过:“兄弟是心做陈帮主,想对他略尽微薄。”
  阴海棠冷冷地道:“敝帮之事,敝帮自会处理,君四公子的好意我们只有心领了。”
  君四公子颇为失望,默默无言。
  南宫少雄却一直呆呆地注视着陈剑手中的秋痕剑。
  陈剑也有所觉,并且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乃把剑归回鞘中,连同剑鞘一并递过去道:“此剑原为府上所有,南宫兄如想收回……”
  南宫少雄还没有伸手。
  甄隐却隔身在中间道:“陈兄!这柄剑是谁给你的?”
  陈剑微异道:“是南……”
  甄隐不待他说完,飞快地接口道:“兄弟知道是谁,兄弟的意思是告诉陈兄莫负赠剑人的一番好心,假如陈兄不想接受,也得还给那个人,不要自作主张。”
  陈剑没有作何表示。
  南宫少雄却拂然不悦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每一件事你都要插一手!”
  甄隐冷冷一笑道:“不错!我就是爱管闲事,阁下要是不服气,尽管划出道来好了。”
  南宫少雄勃然大怒叫道:“你想怎么样?”
  甄隐冷笑道:“我正想宰了你!”
  南宫少雄呛然拔出长剑叫道:“混帐!你以为谁真还怕你不成!”
  拔剑正待攻上。
  甄隐却笑笑道:“别忙!别忙!你这一柄凡铁绝对无法跟我的佩剑相比。”
  南宫少雄闻言略呆,想起他剑削阴海棠精钢月琴之事,倒是不敢造次,抽回剑对陈剑道:“陈剑兄……”
  甄隐知道他想问陈剑借剑,连忙道:“陈帮主!若是对赠剑人还有一点敬意,千万别把剑乱给别人……”
  南宫少雄怒道:“不管是谁将剑赠给他的,此剑总归是我南宫家之物。”
  甄隐冷笑道:“这话不错,可是你并不是南宫家的人,就不配使用那柄剑。”
  南宫少雄与陈剑闻言都是一呆。
  甄隐又问陈剑道:“陈兄!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你可是明白的,因此请你不要管这件事。”
  陈剑眉头紧皱,对这个名叫甄隐的人简直莫测高深,南宫少雄为易娇容所生,这件事隐密异常。
  除了南宫一雄与那个尚未谋面的易华容外,就只有自己与云天风,二人知悉,这家伙不知从那儿听来的消息。
  甄隐含笑又对南宫少雄道:“兵器相差太远,我实在不想占你便宜,还是容你多活几天吧。”
  南宫少雄怒不可退,厉声大叫道:“屁!我就凭这一柄凡铁,也得斗斗你。”
  说着又待挺剑上前,那君四公子突地一摆手道:“二位,请听兄弟一言。”
  南宫少雄怒叫道:“不行,谁都别想挡住我!”
  君四公子一笑道:“兄弟并不想阻止二位决斗,只因为二位的剑器悬殊……”
  南宫少雄瞪眼道:“创好又怎样,器在人为,我就是握着一枝木棒,也不见得就输给他。”
  君四公子笑着道:“话不能这样说,二位都是剑中高手,一器之差,与胜负大有关系,因此,兄弟有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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