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大海上谁也不可能携带血清,在这地方被它咬上一口肯定是死定了。该死的裴臻,这玩笑未免开大了点。
“我来轰掉它的头。”阿尔瓦已经将随身佩带的手枪掏了出来。
“太危险了!”我急忙阻止他,压低身体慢慢向约什的方向靠近。
“你想干嘛?”阿尔瓦焦急地拦住我。
“交给我。”虽然这几年我已经疏於锻炼,但是抓条蛇所需要的速度我自信还有,只要能让我靠近它就能够很轻易的制住他,问题的关键就在於它必须给我靠近的机会。
“你?”他皱眉,显然不信。
“就交给他。”约什气定神闲地站在那边发话,完全无视生命的威胁。我甚至还觉得他嘴边有丝不易察觉的笑,带有明显看戏的成份。
为了不惊动那条眼镜蛇我很自然地屏住呼吸,相信周围所有的人都已经屏住呼吸,他们虽然很想说点“小心”之类的话,但是那样只会让我分心。
突然,约什的脚微微挪动了下,我一惊立刻扬头瞪他,以凌厉地眼神警告他不想活了麽?背後已经一身冷汗。
他竟然笑了,又是那种顽皮无辜的笑容,看了让人心痒难耐。
“六尺……四尺……”我瞪他一眼继续前进,稍不留心就会前功尽弃,汗珠从我的额头悄然滑落,“两尺!”
我轻轻吁了口气,为了不至於惊动它我在两尺左右的距离停止了靠近,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角度,我已经有充分的把握可以制住它。即使它抢先我一步做出动作也不可能有任何威胁,这让我有心情欣赏它的美丽。
三角形的头部,幽灵般凌厉的眼睛,伸缩不定的芯子也显得灵动无比。原来蛇是如此美丽的动物。
“没事了,你先慢慢离开。”不忘警告一句,“不要去招惹它。”
他扬了扬眉,嘴角还噙著笑地慢慢向後退去,而我则警惕地注视著这小家夥的反应。随即趁其不备,在後面抓住它的七寸,把它制服。
然後把它交给唤为萨多的医护,量其尺寸、取血清,以备不时之需。
“把它放生吧。”约什走过来交待一句。
“看不出你还是环保人士。”我斜瞄了他一眼。
“怎麽?”他挑眉回敬,算是默认。
“没怎麽,只不过如果有人说希特勒是人道主义者你会相信吗?”我忍不住调笑他。
周围的人立刻咳了几声,显然非常赞同的我的话又不敢明确表示。
杀人不眨眼、对人命都莫不关心却要去爱护那些小动物确实另人好笑,而且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
他缓缓眯起那双冷傲、深邃的眼睛:“这并不好笑。就像老虎虽然必须要吃羊,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伤害羊,处在食物链的顶层让他必须去吞噬别的动物,在这一点上老虎根本没有选择,甚至可以说是无奈的。”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情绪,感触良深。他的意思是他其实并不愿意伤害别人吧。但是混黑的人就像是无奈的老虎,可悲的是再顽劣的人也会有良知,所以比老虎更惨,因为在无奈的同时还要受到良知的折磨。
这一点我应该深有体会才是,我实在没有资格取笑他,心下不禁惭愧万分。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亲自下厨做了一餐给他吃,实在是在这破地方,想要道个歉也无从下手。
“这碗面是我亲手弄的,尝尝吧。”我诚恳地递上我千辛万苦做的炒面。
他竟然看也不看一眼,转手递给一旁的阿尔瓦,面不改色道:“这些年跟著我闯荡辛苦你了,尝尝吧,人家亲手做的。”
阿尔瓦丝毫也没有迟疑就接过那碗面条,右手一个敬礼:“将军,刀山火海全凭你一句话!”
我心中怒火中烧,表面仍温和地微笑,“你为什麽不说,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呢?那样显得更悲壮些。”不就是吃碗面吗?有那麽夸张吗?还找到慷慨就义的感觉了。
非常不给面子的是:阿尔瓦吃了一口,就去狂吐不止……
而身为将军的他看到如此惨状,转头眯著一双冷眸:“我惹你了吗?你要这麽害我。”
“我……”愧疚之心又加一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唉呀……我果然米激情写裴唐了~期待滴大伦对8起啊……非常滴8好意思8好意思啊~》_《
谈判专家 10
更新时间: 03/25 2006
10
美国 旧金山
“这是你让我查的资料。”助手亨利尽责地把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
“好,你先走吧,我慢慢研究。”我坐在地毯上面对周围遍地纸张,不禁摘下只有阅读时才会戴的眼镜,疲惫地揉揉鼻梁。
“嗯,记住吃东西喔,你总是忘了吃,我给你准备了干粮。”就见他从厨房捧出一纸袋的即食食品。
那夸张的一大袋东西让我失笑:“拜托,这里可是酒店,要什麽一个电话就来了。”
“你才给我拜托,你会想到打才怪,最好吃的就放你手边,你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他唠叨唠叨地像保姆一样把一切安排妥定後,作了个要我加油的手势,“好了,有事call我。”这才关门走人。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後,我仰头靠上沙发垫,忙里偷闲地侧脸望向落地窗外。
三十六层的高度,让我可以轻易地欣赏远处蔚蓝大洋面上的波澜不惊,碧蓝的海平面和万里无云的天空在海天相接处连成一片。灿烂的阳光似乎是这个蓝色空间中的唯一其他颜色的点缀。
已经十天了,从海上回到文明国度。总是不经意间习惯从窗口往海的方向眺望,我知道这意味著什麽。
──东方御,这个你拿著,要是有话想跟我说,就打过来──
我摸著沙发一角上那个精致迷你的行动电话,想到临别前约什所说的,仍是不可一世的傲慢语气。不禁莞尔,搞不明白这个人,是玩欲擒故纵,还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无聊耍著我玩?
如果是前者,那麽他成功了。如果是後者──我摇头笑了笑,抓起电话扔向沙发的另一边角落。
深吸一口气,戴上眼镜,继续埋首於资料中。
其间,我接到了“美弗利”老总的电话,半恳请半威胁地让我务必打一场胜仗,不成功便成仁。我的回答当然是必当竭尽所能,胸有成竹。
可是,当那一天来临,我终於见到这个一直隐身於暗的对手之时,不免有些意外。但也只有一瞬,因为取得胜利的第一要素就是自己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取胜。
“嗨。”隔著谈判桌,他起身与我握手,微笑有礼。显然对於他的对手,心中早已了然。
“你好。”我回以一笑,放下公文包伸手与他交握,松开之时感觉到他的食指轻刮过我的掌心,算是大家彼此心照的招呼。
“东方先生,希望这是你期待的一战。”在场的其他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我知道他是记得我提过想要跟他较量一次。
“的确很早就想见识下耿先生的厉害。”我笑著点头为大家解惑,随後纷纷入座,“那麽,例行还是先要问一下,请问你有决定权麽?”
他点点头:“有。你呢?”
“一样。”
谈判正式开始。
之前,我便了解到他是属於强硬型的谈判对手,这种人之所以如此“强硬”,一方面可能是他们自身拥有优势,另一方面则可能是其性格原因造成的。自身拥有优势者总是待价而沽,屯积居奇,他们高傲地面对其对手,往往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甚至不愿再与其发生任务关系,不愿意再相见。
但我自有一套相应的应付办法。世界上的任何事都是相互矛盾、相克相生、互相转化的,有时也可以化不利为有利。既然双方能坐到一起,进行谈判,就必然是能互利互用的,他对你有用,你对他也有用。
我翻开资料,指出:“最近IT行业不怎麽景气,电子产品大暴价,相信你们也知道,照这个行情迟早会瘫痪。但是如果我们双方合作,有50%的机会可以开拓一个新局面。”
他沈思了下,坐直身子:“你有50%的把握?”
心没来由的慌了下,但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仍微笑从容应对:“是的。众所周知,我方在产品设计的外形上很有一套,再加上贵方掌握的技术,50%的把握并不为过。”
他精明的眼盯著我半晌,轻轻吐出四个字:“你在撒谎。”
我笑:“何以见得?数据全在这里,请过目。”把资料朝他一推。
他摇了摇头,低低笑起来:“我不用看这些,对我来说,最好的数据全在你身上。”眨了眨那双透彻人心的眼,死死盯著我。
我忽然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你的胜利全靠研究对手麽?”
“是的。”他不在意地点点头,黑眸透出一股锋芒,笑道,“你输定了,东方御。”
“为什麽?”我扬眉笑问。
“因为你说得哪句真,哪句假,经过我这段日子以来揣摩研究,已经了如指掌。”他自信满满地双手抱胸。
他的确是非常精明、非常干练的谈判高手。或许他对你的一举一动洞若观火,把你根据某种假设所拟订的谈判战略及其他内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并制定出“反攻击”计划,制造种种足以诱使你陷入错误深渊的假象。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你认为自己的假设是错误的。
这是“高手”之间的竞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谁能取胜,就要看谁的定力好,谁的道行高了。
我沈默了会,觉得有必要把一个问题弄清楚,索性合上文件夹,当著所有人的面朗声道:“请问耿先生,这个局你从何时开始布的?万圣节那晚?”
他微一愣,没想到我会这麽问,眼中掠过一丝犹豫後,坚定地回答:“不,更早。”
“我想我明白了。”我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夹,站起身,“贵方的建议我方要慎重考虑,请给我们点时间。”
“……没问题。”他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谈判桌前的其他人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有闲暇去向他们解释,自顾自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大厦的一瞬间,我眯眼仰望顶上刺眼的阳光──我知道我这一局,惨败。
我错得太过离谱。
从始至终,他都不是什麽强硬型谈判对手,他其实是最难搞的圈套型。
所谓圈套型谈判者,他们可以设置各种各样的圈套,有的通过语言来设置圈套,有的通过一些动作或事实来设置圈套,有的就干脆将整个谈判设置成一个大圈套。稍不注意,就会陷入对方设置的圈套。
我现在能做的只能以求稳为原则,急於求成往往能够给对方造成一定的空档,使对方以圈套取胜的阴谋得呈。
“东方御。”
我正把车钥匙插进车门,身後传来一声叫唤。不陌生的声音使我面色一整,回头微笑:“还有什麽事麽?耿先生。”
“我……”他欲言又止,两手突地一撑,把我困在车子与他自己之间。
“嘿,这里可是公共场所。”我朝四周望了望,虽然这里是地下车库,但大白天的难保没人出入。
“其实……”几次欲言又止後,我索性打断他。
“别说了,我明白的。我们是一类人。”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可以坑蒙拐骗无所不用,这没什麽。
可一旦牵扯到自己,心里非常不好受是真的,人之常情,习惯就好。我在心里这麽告诉自己。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坦白道:“我从来都是只认case不认人的。但是这次……”他皱起眉,好像在考虑用词。
我好笑地截断他的话:“你这次又在证明什麽了?行了,我说了明白的。”随即把他推开,转身开车门,懒得再跟他多说,我现在只想静一静。
“也是……反正你从一开始也只是把我当成sex object,一场游戏而已,何必太认真呢。”他带有自嘲意味的话冷冷的从我身後传来。
“是啊,一场游戏而已……何必太认真呢……”我坐进车里,呐呐地重复他的话,脑中突然闪现年代久远的记忆片断。
关上车门,摇头笑笑发动车子,可是良久都没有成功。我奇怪地低头一看,发现我的手在抖……
一直认为,受了伤,就会学会接受失败,可是却逐渐发现,接受失败,不过是让心逐渐死掉,然後麻木,直到感觉消失。可惜,沈重的伤痕在心里,依旧存在,一旦有了引导线,就如狂龙猛兽骤然出洞,让你痛得无以复加,原来,并没有麻木。
──人,不过是犯贱,对於感情,最容易犯贱。
不知道怎麽回到酒店的,脑中的记忆不断翻腾,头痛欲裂,转身去酒吧喝了两杯,模糊记得最後是被酒店服务生扶回房间,就倒在了沙发上。
我是被冷水浇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如天神降临般的男人静静站立在我面前,我眨了眨眼以为我在做梦。
直到他用力把我从沙发上拖起来,扔进浴室:“洗个澡,再出来。”
“你怎麽来了……”我软软地倚著浴室门,抹了下脸上的水珠,愣愣地看著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蹙起眉,眯起一双冷傲深邃的眼:“你忘了?十几个小时前,你打电话给我,哭著求我过来。”指了指不远处沙发脚边的那只行动电话。
“不可能。”我立即回他。懂事以後就没哭过,这点谎话还骗不倒我。望了下窗外的天色,已经大黑,睡了是挺久了。
“那你说我为什麽会过来?”他扬眉,缓缓挑起嘴角。
“可能……”我脱下被水淋湿的衣服,朝他一笑,“你想我了吧……”
他笑了,上前轻轻揪著我的脸:“被人背叛的事能记这麽久,服了你了。”
我全身一怔,的确是记得我有打电话给他,但不知道我到底说了多少,不禁问:“我说了什麽?”
他摇摇头,眉宇间流露出某种温柔:“你的心还不够狠,爱憎分明那一套在黑暗的世界里是行不通的,光靠著义气和热血是不足以成事的。”
“心不狠有错吗?”裴臻这麽说,他也这麽说。我都已经选择离开那个圈子了,你们还想怎样。
“没有错。但是……”他顿了顿,悠然道:“一将功臣万骨枯,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觉悟最好不要加入这场游戏。”
“所以我退出了。”乖乖当一个平常的上班族,但原来这种事哪里都有,避无可避。
“好了,不说了。”但在他深不可测的眼里,把未出口的话都蕴含在内了。
“有话就直说。”我实在看不过那双洞察人心的眼。
他笑了笑,继续揪我的脸,嘴角牵动著调皮:“不如想想你为什麽打我电话。”
我扯下他的手,脑中的酒精还在肆乱,烦燥地耙了下头随口道:“可能想找个人聊聊,随手抓了个电话拨过去,你不幸中奖──唉哟!”显然我的答案让他不满意,他粗鲁地伸手扯著我的耳朵往房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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