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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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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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抬头!”他道。

她躲开那支笔,莫名其妙抬起头,对他对视。

他又命令道:“笑一笑。”

“公子,你在**奴家么?”她木着脸。

叶晴湖毫不理睬,“笑一笑。”

阮小幺抽了抽嘴角,扯开了一抹笑。这回他在对面细细看了,又拧了眉冥思苦想,仍是想不出个头绪。

“好了,”她敛下笑容,敲敲桌面,道:“你还要不要听了?”

他摇了摇头,“算了,你说吧。”

于是,两人再一次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执与商论。

若是以往,阮小幺一定会感动,第一次出现与帅哥首次见面便聊得热火朝天的局面,然而现实太过残酷,上天送了个帅哥到她跟前,却不是用来观赏的,而是个为了激励她复习功课的教导主任。

她这么一进屋,便从早待到了晌午,脑细胞耗死了一大片,饿得前胸贴后背,终于忍不住对他道:“叶大夫,我体弱,不可长时间耗心神。这样吧,明日我再来,如何?”

她下了告辞令,叶晴湖显然却不愿下逐客令,继续道:“把这个‘枯草杆菌’与我再说一遍。”

阮小幺:“我真要告辞了。”

“我还是不太理解,你能不能做个……什么镜来着?也好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物事!”他比划着。

“显、微、镜。”她道。

“嗯,对,”他点点头,道:“如此,我也可将这些药草置于‘显微镜’下,看个究竟了。”

阮小幺:“告辞。”

叶晴湖正要去拿他想说的药草,刚抽出一根,便见她已拉开了门,大步向外走去,大有走入光明,将黑暗弃之身后而不顾的风采。他连忙过去将她拽了住。

阮小幺回过头,僵着脸,低头望着他的手,“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是北燕人么。”他道。

她真想呵呵他一脸。

“北燕人长得是这样的——”她气急败坏地在自个儿脸上比划来比划去,又道:“就算老娘是北燕人,那照样是个女的,那也是男女授受不亲!”

叶晴湖微微地放开了手,好言劝道:“怒伤肝,还是心性平和点为好。”

“托福,我身子骨好得很!”她怒道。

院儿外头听到动静,已有下人微微露了个脸,以示全备。阮小幺毫不客气一拱手,“明日再见!”

说罢,便奔向光明了。

叶晴湖在后头喊道:“明日卯时,我等着你!”

外头一个丫鬟进了来,小心翼翼问道:“神医可要用小食?”

他挥了挥手,“罢了,再过片刻。”

丫鬟应了声,退下了。

兰莫走后,鲁哈儿便出了前厅,在天字厢院的回廊尽头处等待,瞧见阮小幺大步流星的身形时,便走了出来。

“怎样?”他问道。

阮小幺三两步走上前,道:“神医让我明日午时再来。”

鲁哈儿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她能告诉自己什么好结果,却在她回答了之后,惊了一回,怀疑道:“果真?”

“骗你作甚。”她道:“神医对我很满意,还说如我这般学识高众,不应只当个奴婢。”

虽然原话是——“你懂的那么多,还只是个奴婢”。

鲁哈儿扫了她一眼,却罕有的没说什么,若是以往,恐怕他早奚落起来了。

阮小幺有好些不习惯,见他面上如古井无波,眸子中却比往日更有神采,仿佛捡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精气神儿都好了一倍,不禁纳罕问道:“天上掉钱了?”

“嗯?”他没听懂。

“还是掉美人儿了?”

这句听懂了,他本应当怒瞪回去,道声“什么乱七八糟的”,然而此刻却正被话头砸中,也无意反驳,只又扫了她一眼,道:“在这处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自个儿先走了,那背影瞧着轻快迅捷。

阮小幺吐槽,“真是如疯一般的男子……”

不一刻,鲁哈儿便又从离开的拐角拐了过来,道:“先等着。”

“殿下去哪了?”她问道。

“殿下去哪还用与你报备?”他反问。

三两句话又现了原形。她撇了撇嘴,与他一道站在回廊尽头处,瞧着不时走过的下人与侍卫。

枯坐着干等,时间便过得又慢了些,好容易日头爬向了西,却渐渐回了一些光照,不再如晨时那样阴沉,然而左等右等,总不见人来报皇子殿下的到来,她随意找了个石凳坐下,靠在廊边,托着腮,不觉困意连连,支着手的脑袋便不自觉向下沉去,又微微惊醒,再次向下沉去,小鸡啄米一般,没个醒时。

最后天色渐阴,身遭感觉到冰寒的凉意之时,终于有人回报,“大皇子殿下回了!”

国师府正在圣苑到大皇子府的途径之路,兰莫回时,可顺道来带两人走。此刻,二人终于等到他到来,刹那间阮小幺的瞌睡虫飞了个精光,精神抖擞地跳起来,拉着鲁哈儿便要赶紧回去。

鲁哈儿将她的手拽下,“别拉拉扯扯!”

“都快冻成冰棍儿了!”她抱怨道,也不晓得为何他们不去屋中等候。

然而两人一路赶到正门时,却不见那银顶紫盖轿舆的踪影。

阮小幺东张西望,问方才来报话的小厮,“人呢?”

“兴许殿下要慢些。”那小厮道。

于是几人又在门外等了半晌,直到国师府门前挂上了红珠络的灯笼,终于见一人遥遥跑来,却又是个小厮。

“殿下来了没?”阮小幺问他。

那人答道:“殿下着二位先回,他不刻便回!”

阮小幺:……

她从日中等到日晚,就等来了这么句话,饿都饿得半死了!

鲁哈儿却让人将马牵了来,道:“走吧!”

于是,当晚,阮小幺又被这“疯一样的男子”卷在马上心惊胆颤带回了皇子府。

阮小幺前半段路坐在鞍座前边儿,后半段路坐在鞍座后边儿,若马肚子上有口袋,恨不得要往那坐一坐,当一马二人到达偏门之时,鲁哈儿几乎是把她一脚踢下去的。

守门子的护院正睡着,朦胧半醒之间开了门,迎了两人进去。

女院儿分两处,前院一处、后宅一处,前院多是一些婆子、粗使丫鬟,后宅的多是主子跟前的丫鬟,专为伺候女眷。兰莫尚未有正妃,却已有了一个侧妃,然而府中大小事务,也不由她管,内宅之事,以往向来摊派到几个大丫鬟身上。

而分管院儿中各住处的,便是纳仁海珠。

好巧不巧,此时纳仁也不在府中,阮小幺该归何处,便没了主意。

鲁哈儿向来只在大皇子跟前伺候,对内宅之事一窍不通,偏生见不得阮小幺大晚上还在府里头闲逛,便在后宅丫鬟院儿中指了个住处与她。

“我记得这处前不久空了,你便歇在这处。”他命道。

他在院外,叫了个丫鬟来,自己不好进去,便让那丫鬟带着她,又道:“隔间便是纳仁的屋子,一应事物,待她回来后,也好与你周全。”

阮小幺还暗想着这人嘴厉心细,跟着那丫鬟进去,结果不明不白地便被他坑了。

当然,鲁哈儿总无心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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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第九十四章 锦绣香玉

向来后宅之中除了主子便是丫鬟顶天,侧妃性子弱,从娘家带来的几个丫鬟便厉害了起来,一多半向纳仁海珠要了院儿中最好的几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那屋子还是朝北的,冬日里虽有火盆,总不如南面暖和,正巧前个月当中有个出府嫁了人,南面的一间屋空了出来——便是阮小幺被带去的那间。

因此她来府中的第一日便招了一帮子女人的恨,只为了一间屋子。

那丫鬟也不回头,带她到了屋那头儿,将灯笼挂在一边的壁钩上,道:“姑娘请。”

里头一应事物都安置得妥妥当当,不大宽,却挺深,被一副简致的小帘儿隔成了两小间,里头便是一张榻,衾被也是洁净的,想是刚被人换过。

“有劳姐姐!”她微笑了笑,行了个礼。

那丫鬟没想到她如此,愣了一刹,忙摆手道:“姑娘莫要如此!”

自己只是个三等丫鬟,这姑娘瞧着清灵标致,又是被鲁哈儿送回来的,指不定与主子就有什么关系呢!哪能向自己如此行礼?

在这府中,需时刻记得谨言慎行,若依着自己的性子咋咋呼呼,说不定哪天便会得罪什么人,到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眼力见儿。

什么人该捧、什么人改踩、什么人该远远地托着,这都是门学问,想在这权贵内院中生存下来,必须要学会这些东西。

阮小幺仍在打量着周遭,回过头,便捕捉到了那丫头眼中刹那间划过的一丝情绪,不知在想些什么。

果然,对方将门儿半掩了,轻声在她旁边道:“姑娘,入夜了有人看管着,一时起不了乱,到了明日,你可得注意些,别惹了上头的姑娘们!”

她这话已是说到地了,若这小丫头日后能有个一星半点的福气,自己或许还能得些好处,即便她是个福薄的,也碍不到自个儿。

阮小幺心领神会,点点头,“多谢姐姐提点!”

那丫鬟又看了她一眼,露了个笑容,将钥匙摘了一把给她,便出门去了。

阮小幺在外头冻了半天,好容易得了个屋子,呼啦一掀帘子便倒在了榻上,四处望望,也不知道洗漱的东西从何而来,没奈何,只得先去睡了,明日再细细处理。

只是不知她以后是否真要日日住在这里,从慈航寺逃出来,到如今便快有半年了,这半年的事儿都能写成一本西游历险记,当中苦辛,只有自个儿才能明白,总在辗转奔波,总在委曲求全,差点都忘了,她所习惯的自由是什么感觉。

缩在榻上,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片平滑细腻的肌肤上,突突兀兀肿起了一片划痕,似乎是个北燕的“奴”字。

现下可好,在大宣,自己指不定已被划入死户;在北燕,自己又成了奴籍,不晓得今后还能在哪里安生。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察罕。

他背着阳光,低头看自己的神采,蜜色的面庞,总是笑吟吟的叫她,一个月前,进大理寺时,他对自己说——有我在。

在在在在在——在个球!到现在为止他一次都没露过面!

她愤愤然想着,脑海中那个察罕又变了神色,无喜无怒,竟有些像大皇子兰莫,瞧着人时只是平静中带了些寒潭一般的冷漠,对着自己时,也是那副模样。

莫名便觉得心中有些不好受。

放佛怎么努力,都无法再与他靠近一些,到了盛乐,他便变回了一个风雅英俊的大家公子,而自己,却更下一层楼成了个奴婢,怎么想都不对劲。

她低低叹了声,待到明日太阳升起,不知又是什么光景。

一夜几乎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直到一丝光线透进了窗纸,天色尚且泛白时,院中便有了些动静。她被惊了醒,蓬乱着头发,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迷瞪了半晌,才发觉自己无甚事可做,便又倒了下去。

然而没过多久,外头窸窸窣窣响动过后,自己的屋门便被拍得如震天响,伴着外头的叫声:“赶紧起来了!都几时了还睡!”

阮小幺不明所以,趿拉着鞋过去开了门。

当前两个体格高挑的姑娘拦在门左右,见着自己,眉一挑,那深邃的眼窝中瞳子一转,上上下下便打量起了她。

这两人穿戴大体相同,都是件浅碧色印花挑竹纹的袄子,只耳上、腕上戴的不尽相同,眉眼深邃鲜辣,一瞧便是不好相与的主儿,倒像姐妹俩似的。

放眼望去,外头走动洗漱的丫鬟也有几个穿戴相同的,还有些则是靛青色的袄子。

想来是等级不同,穿戴也是不同的。

“昨儿个夜里便听到了动静,还以为是沁丫头又回来了,怎的住了个个野鸭子?”

说话的便是伺候侧妃的大丫头了,名唤锦绣,旁边那个则叫香玉——俱是汉名儿。

那是侧妃给起的,为了迎合大皇子的喜好,只是有没有用便另当别论了。

阮小幺刚醒,脑子转不过弯来,将落到额前的一绺头发拂回后头,面上呆呆的,什么话也没说。

院外头一些丫鬟已然向这头看过来了。

香玉在一边和着:“瞧瞧她这呆样儿,谁这么不长眼给送过来的?”

两人身后几步外,跟着各自的小丫头,听候使用。

锦绣叫来那丫头,问道:“昨儿个谁值夜?”

“回姊姊,是九琦。”她道。

“把她叫来!”

阮小幺清醒了些,清了清嗓子,问道:“二位是?”

“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锦绣狠拧着眉头叱道:“如此没规矩!怎的也不明不白就送了来?”

阮小幺木着脸,任她呵斥,只当云烟过耳。

不一会,九琦便被叫了来,垂着头给两人请安。

“她是怎的一回事?一大早就这么冒出来了!”锦绣没好气问道。

九琦小声道:“是鲁哈儿骑射送来的。”

鲁哈儿是兰莫的亲随,在册簿上也挂了官职,便是骑射值。

旁人送过来她们可以不给脸子,鲁哈儿送来的,其余人再心存不满,也没了法子。锦绣香玉两人犹如面上被刮了两耳刮子,就知道,这必定是纳仁海珠那泼子成心的!

谁不知道鲁哈儿与纳仁相好着,就等主子指婚了!纳仁将这丫头安到这间屋,明摆着是不给他们好脸子!

叫九琦的丫鬟被两人剜了好几眼,苦着脸站在那头,没人发话,也不敢径自离去。

阮小幺咂摸出了一点意思,撇了撇嘴,道:“鲁哈儿安排我来的,姐姐若有何异议,找他去便是。”

“呵,拿他来压我?”香玉先冷笑了一声,慢悠悠道:“姐姐我是管这院儿中各处丫鬟的礼数的,你既来了,也不能如此缺礼少节的,先去给我倒杯茶来!”

倒杯茶来?阮小幺差点没笑出来。

她皱眉道,“我怕我倒了茶,姐姐不敢接呢!”

此时是完全清醒过来了,却将一肚子睡意都化成了起床气,大早上作死一样的敲门,摆什么高人一等的谱子!

锦绣与香玉两人比她足足高出一尺多,挡在门前,阮小幺这小身板儿就跟一颗弱不禁风的豆芽菜一般,却好死不死张言挑衅。气性大的香玉首先便忍不住,骂道:“满口厥词,也不怕烂了你的牙!任你先来后到,在我这处过上一遭,撕了你的嘴!”

纳仁海珠起得比这些个人早,天不亮便去兰莫那处等着伺候了,现下也还没回来,有小丫鬟瞧事态不好,一溜烟儿便跑去报了信。

第九十五章 猴戏一场

平日里锦绣香玉两人在侧妃跟前很是得脸,在丫鬟人中便将自己视作了半个主子,耀武扬威惯了,纳仁海珠性子好,她们不来招惹自己,她也不去招惹她们,两下相安了好几年,如今却被阮小幺和一间屋子打了破。

阮小幺道:“若二位无事的话,我便洗漱去了。”

锦绣却拦在她跟前,将她推了回去,哼了一声,“好一个目中无人的野丫头!”

她自顾自跨进了屋中,在那窗户纸的方向瞧了瞧,道:“就这屋子被你这种卑贱之人住着,也不怕折了寿!”

阮小幺不理睬她,转身便要对妆镜整理头发。

结果刚转身,一只胳膊便被她牢牢抓住,那蛮横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好没规矩的丫头!香玉,你可得好好****!”

“这是自然,”后头香玉也笑了一声,踏进来,“否则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瞧她们说话的语气不好,豆芽菜阮小幺只觉有些不妙。然而耳边似有风声扑过,香玉的一巴掌已经狠狠扇了下来!

两人挡在屋里边,外头丫头们瞧不真切,也没有敢上前撩虎须的,因此都没发现这一动作,只小声交头接耳了一会,便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阮小幺生生挨了一巴掌,像一把荆棘条儿甩在自己脸上,瞬间,所有血液都涌上了火辣疼痛处,脸颊上肿起了一道清晰的五指印儿。

两只手被锦绣按住动不得,香玉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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