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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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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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太医院的活儿——爱谁管谁管去,总之他不放人便是了。

阮小幺可不能这么想。什么漱玉轩尚药,那都是再四五个月便完事的活儿,她那掌事才是正经工作呢!

好容易与上头从使打了个商量,掌事的活计暂由慧心代管,她每日里只去点个卯,再进攻中便可。

于是,未来的四个月里,风吹不动、雷打不摇的阮小幺每日里便是出宫点卯、入宫尚药,日日复始,两条腿都跑细了一圈。

自中秋筵席之后,程珺有孕的事公布天下,想光明正大坑害之人便都没了路子,于是那些个腌臜事又转为了地下工作。

阮小幺自成了漱玉轩尚药,每日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简直将上辈子能想得到的宫斗宅斗都回了一遍,生怕哪里疏漏一点,程珺的娃儿就没了。

凡饮食入口,事必躬亲,自己先尝过之后,再亲自端给程珺。功夫不负有心人,光是在各种保胎药之中,便闻出了好些个滑胎药的气味。

她只将这些个事原原本本与程珺道来,至于拿主意,那不是她的活儿。

程珺年岁不大,却是个老道的主儿,各种送来的安胎药、点心膳食一概全收,知道有问题了,也是一笑而过,从不与皇帝诉说。

皇后、贵妃请她用膳,只先请过了皇帝,才慢慢过去,每去必带着阮小幺。当真应付不过去了,便央着皇帝一同前来。

一内一外,阮小幺与程珺守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把后宫中某些人恨得直牙痒痒。偏两人都是个低调行事的主儿,从不惹是生非,说话也处处占理,除了阮小幺的身世不好,硬是一点把柄都找不到。

眼见着程珺的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见的人都说是个小皇子,连皇太后的心也渐渐偏了。

如今宫中所出,只一位皇子、一位公主,俱都不过五岁。公主乃是皇后所出,疼若至宝;皇子是另一名后妃所出,生下之后,母妃大病而死,只过到了皇后名下,抚养成人。

因此,如今后宫佳丽三千人,还只皇后有一子一女,其余的都是光杆司令。

太后一方面是皇后姨母;另一方面,更是皇帝的老子娘,哪有老子年看着儿子光播种不收货还不心急的?

皇后的那点小手段,她原本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如今眼见程嫔的肚子越来越大,里头可就是摸得着的小皇子,她能不心动么?

皇后再不爽,那也怪她自个儿生不出孩子,不能怪别的女人不安分。大不了程嫔那小皇子再生下来,过给皇后便是了。

怀揣这种心思,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的皇太后特特在宫中又设了一次宴,其间转给程嫔独做了一份膳食,各样都是保胎妙物,还特与程嫔道:“你只捡着喜欢吃的来,不爱吃的,便无需去碰。每日里休要想些有的没的,安心养胎就是。若有哪些不长眼的奴才冲撞到了你,只管发落,哀家给你做主。端妃、丽妃,你们寻常爱往漱玉轩跑,如今也莫要再如此勤快了,程嫔如今怀了龙子,应当静养,待我孙儿出生了,再去道贺不迟。”

端妃、丽妃二人一一应下,手中隔着帕子的手指甲都要掐到了手心里。

自此,来送保胎药的女人们少了大半。

阮小幺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跟打了鸡血还没消停下来一般,没了平日明里暗里的掐架斗嘴,倒开始有些无聊了。

程嫔笑着道:“往常她们来时,你嫌烦;如今耳根子净了,你又嫌无事可做。正巧,前几日宝柔从宫库领了新到的丝绢绣线,色儿极好,你来瞧瞧,若有中意的,拿去用便是。

阮小幺一听,蹬蹬几步到了偏间,瞧见宝柔正打理着刚领来的绣线,正红赤金、浅紫明黄,都是极鲜艳的颜色,若是绣到布面儿上,不定还多好看。

她先一步,将这些个绣线都拢到了一处,闻了闻,又让她打了盆水来。

宝柔又是不满又是诧异,“姑娘,难不成你嫌这绣线脏?这是宫库领出来的!若洗一遍,色儿掉了便不好看了……”

程珺看了她一眼。

宝柔噤了声,瘪着嘴端了水来。

阮小幺又要来了香胰子,先把程珺请出了屋,再将那绣线都浸了在水里,搓了半天。

本只抱着试试的心理,结果没想到香胰子还没派上用场,那线便都落了色儿。

一盆子清水已经都成了赭色。

掉色儿的是一波暗红的绣线,那赭色压根不是赭石的味儿,而是一股子淡淡的红花味。

她叫来宝柔,让她闻了闻,“往后不只是吃食,用具上也得小心些。”

宝柔大惊失色,“这、这……”

程珺听见屋内二人说话,想去搭个话,脚一踏进来,面上立马变了一层,瞬间便退了出去,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绣线上淋了红花汁,晾干后闻不出来,一沾着水渍,便有味儿了。”阮小幺道。

程珺的绣活是宫中一绝,手法巧密,连御用的绣娘都不一定能比得过,寻常也是爱摆弄针线的。下药之人便认准了,若她常捻绣线,手心定然有些许汗渍沾上,到时红花便药效入体,不说能流个胎儿什么的,生产之时,出些毛病也是好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渣爹见面

程珺气得面色发白,“宫库向来看管最严,她竟然连此处都能下得去手!”

“她”指的是谁,几人心知肚明。

除了皇帝,只有太后、皇后可以查看宫库,而后宫之中,掌管宫库之人只皇后一个,再无他人。

其他后妃都死心了,皇后还不死心,拼了命的还在给她下绊子。

阮小幺挑眉笑道:“我要是她,便在你生了之后动手。一来你也不定生男生女;二来……若是生了个小皇子,找个由头抢了过来便是。”

程珺双手抚着肚子,面色冷煞,“谁若敢抢我的孩儿,我定然轻饶不过她!”

“程姐姐,你生了之后,我便再不能在宫中了,到时自有乳娘伺候小皇子。你自个儿的身子也要保重,以防有人下手。”阮小幺道:“姐姐品行良淑,将来定然也教子有方。然而只一点,到底你是商贾出生,身份比不得官宦人家,若是有心要抢你孩儿,定然在此处入手。”

程珺咬了咬牙,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出生一事,哪是说改便能改的?”

“无妨,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恐怕会得罪人。”她道。

程珺一双眼看了过来,眼中满是坚定。

阮小幺在她耳边说了一通。

她面色变了又变的,眼光闪烁,最终,叹道:“我明白了。”

此事搁下不提。

宫中后妃共有二三十人次,余下不论,只提封妃的,共近十位。对程珺之事,除了眼红的,自然也有逢迎的。

当中那良妃便是一个。

人家来巴结,都是以巴结程嫔为主、阮小幺为辅。然而这良妃却独树一帜,倒了过来,来了便对阮小幺一顿嘘寒问暖。打着亲情旗号,顺带与程嫔寒暄寒暄、拉拉家常什么的。

巧的很,阮小幺那渣爹家在后宫为妃的,正是这良妃。不然怎么能攀上干系呢。

良妃为人也是个老狐狸。并不多来,只十天半月到漱玉轩转上一回,心思也巧,每回都带些新鲜玩意儿来。

除了知晓这是个程珺的情敌,有所图谋,就个人私心而言,阮小幺的确挺喜欢她的。

良妃能帮得着她,比那个绫姬能出的力大多了。

她向皇后上递了一书愿兄弟入宫探望的奏本,与往常一般,石沉大海。被压在了重重案牍之下。

她“闲来无事”,去漱玉轩转了一圈时,又“不经意”地与程珺提了起,还掉了几滴泪,又拉着阮小幺的手说了半天。什么“你爹只是一时气糊涂了”、“他心中实则也很挂念你”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阮小幺没放在心上,程珺却挂心了。

按例,后妃归省三年一回,然而实际上比告老还乡还难。真正能三年一回的,那是宠妃,如良妃这般在宫中早已拴不住皇帝的心、且没个孩子傍身的。已经是十几年未回过家中了。与家中父亲、兄弟也几乎没个见面的机会。

程珺捡了一日,与阮小幺道:“良妃此次上请,想与弟弟李季见上一面,你道如何?”

阮小幺道:“她自见她的,我能如何?”

程珺笑了笑,愈发温润明丽。她缓缓抚着圆滚滚的肚子。道:“如今皇上隔三差五来我这处,你若与他说一句,我从旁帮衬一回,这事儿不就成了?”

“宫外男子入宫最是麻烦不过,搞得不好就要出个把问题。如今正是关紧时刻。再过两月,小皇子就要出生了,哪能在此时出事?良妃自想她的兄弟,与我们不相干。”阮小幺道。

程珺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难为你如此明事理,我哪里不知?只是这几月来,你帮我着实良多。一来我无从谢你;二来,也是我自己私心,妹妹往后……若留在宫中,这身世问题定然是要解决掉的。赶早不如赶巧,不如借这回良妃的力,便接了你回李家。”

阮小幺大吃一惊,连退了几步,“什么叫我留在宫中!?姐姐,你这话过了!”

程珺抿着秀唇,似乎挣扎了良久,这才开口,“妹妹莫恼。我只这么一说罢了。”

阮小幺为人处事周到,性子也好,模样更不必说,如今是一日比一日水灵,笑生风致、愁露妙容,连她这个女人看着都有些移不开眼,更别提皇帝。

只是皇帝到底还算有君子风度,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一道理,对程珺的宠爱还在兴头上,又被即将出世的小皇子攫去了大部分注意力,这才没有强横将阮小幺收入宫中。

程珺看在眼里,虽不是滋味,但就此时状况而言,让阮小幺留在宫中,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总比她孤身一人的强。

然而,阮小幺只冷笑了一声,道:“姐姐莫不是打错了算盘?我如今并未服侍过皇帝,将来还是要出宫的,因此才如此不遗余力地帮你。若是我真如你一般,侍了寝……你如今有多顺心,将来便有多闹心!”

“好妹妹,我知你性子烈,别恼了!”程珺无可奈何,只得好言相劝。

阮小幺这才平息了下去。

程珺一口气还在胸口没喘上来,又听她道:“不过……私心而言,我还是想看姐姐一步步坐稳这后宫之座。得你如此器重,我本不该得寸进尺,然而到底有件事想求你。”

“何事?”

她赧着脸道:“可否求皇上给我颁个奖状之类的?”

“奖……奖什么?”程珺一呆。

“就是表扬表扬,”她比手画脚道:“比如我做了什么有功之事,皇上亲自下个奖赏令,表彰我的功绩……”

“那叫赏赉,”程珺抿嘴笑道:“直接让皇上给你封赏不就行了。”

阮小幺嘿嘿笑道:“那也行……”

程珺道:“你护我孩儿周全,自是大功一件,纵使你不说,皇上也会下旨封赏。只是……妹妹纵然不愿留在宫中,这身世总要拎个清白。”

“姐姐容我想想……”她迟疑了一会。

几日后,阮小幺豁然开朗。

离程珺产子时日不远了,她若想成这事,恐怕最好在此前办好。皇上那边,她既没那个心思,程珺自然乐得清闲。

过了这村没那店,良妃此时肯助自己,必是猜想她今后会入宫,不如先打好关系;若是真到了离宫那日,再想让她帮忙,可就难了。

打定了主意,她便去找了程珺,道:“良妃一事,还望姐姐多帮衬。”

程珺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想通。”

她一句话,将良妃被压在皇后桌上好些时日的请书翻了出来,皇帝亲批,准了。

良妃很是激动,特地过来道谢,并顺理成章请了阮小幺一道儿。

李季入宫之时,正是九月九日重阳节。

重阳节,游子归乡,阮小幺在外七八年,终于也见着了她从未谋面的渣爹。

接风摆宴之所设在良妃缩在的景怡宫,宫人几十,称得上“主子”的,也只良妃一个,连阮小幺都算不上。

她早早地来了景怡宫,见处处张罗彩幔,人人喜气洋洋,见了她,纷纷行礼。

良妃从内殿迎了出来,面上带笑,“玲珑今日来得这样早!”

阮小幺先行了礼,随她坐下,才道:“多年未与爹再见过,玲珑心中实在想念。”

良妃道:“休怪我事先并未与你爹提起你。他这人最是要面子,若事先知道了是你,恐怕怎么也是不愿来的。”

“我明白。”她道。

良妃叹了一声,一双眼微微暗了下来,看着她,“我知你心里头总怪他,但他究竟是你爹,人总是要认祖归宗的,不是么?你还是个女子,哪有女子在外头飘零无根的呢?”

她这句话,想必真有七分是出自内心。

阮小幺点点头,“玲珑都明白的,不怪爹。”

良妃这才笑了笑,嘱咐她只在内殿中藏着,待她发话,才可出来。

李季于巳时便进了宫,经了重重看守,被带入后宫,眼也不敢乱瞟,只心里头纳闷着,她这大姐都入宫十多年,与自己向来只在年年元夜宫宴上远远见上两眼,如今连相貌如何都忘得差不多了,今日忽宣他进宫探望,实在是怪异的很。

他到了景怡宫,先瞧见里里外外的宫人、太监调拨了好些个来,专为此次听用,一个面貌清秀的婢女迎了上来,道:“李大人来了!我们主子正在殿中,日日思念家中爹娘弟兄,今日可算是见着面了!”

李季规规矩矩,由她带了进去。

景怡宫与其他后妃的住处差不多,合乎后宫用度礼仪,除了独园,主殿分前中后三处,外姓之人只在前殿相待,万不可进到内殿中去。

阮小幺正在内殿等候,百无聊赖,依稀能听得两人一些话儿。

良妃是早已在前头等着了的,见了兄弟,便开始红眼儿掉泪,道:“弟弟,你总算来了……”

李季一板一眼行过礼,这才也跟着长吁短叹了几声。

不一会儿,宫人上了茶,两人只对面坐着,拉拉家常。

良妃道:“不知爹娘如今身子怎样?家中可好?可又添了丁?”

李季道:“承赖娘娘恩泽,爹娘及家中老小俱好,如今开枝散叶,着实多了好些孩儿。臣今岁又多了第七子,很是康健。”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认亲

良妃连连道:“这就好、这就好……我娘家向来圣恩隆厚,无怪乎一派繁荣之景,需得福延百年才好。”

两人你一来我一回,绕了大半个圈子,这才切入了正题。

良妃道:“家中孩子们,我是最喜你所出的了。你小时便天赋异禀,美玉之质,果然是个有出息的,侄子侄女儿们也一个赛一个的好,只可惜……”

“娘娘有甚相叹?”李季忙道。

“唉,你又不是不知,你所有的儿女都好,只一个嫡长女……”她又叹了一声,面露悲戚,“着实苦了玲珑这孩子,她如今也有十四了吧?”

李季面色一阴,又有些尴尬,他早把那个女儿忘在脑后,哪还记得她如今几岁?

然而良妃却道:“当年之事,的确是华夫人之过,然而你却不该将玲珑一并遣走。她出生之时,那斯文败类还未进到家中,又怎会……”

“斯文败类”,指的就是荀简。

阮小幺很是怀疑,听说那荀简当年也是文质彬彬、玉树临风,兼是个鸿儒大家,很是有些声明,她那渣爹莫不是嫉妒眼红,才如此恼羞成怒?

李季此刻面色变幻不停,总之没个好脸,然而跟前的是长姐,更是良妃,只得唯唯听训,不住应“是”。

罢了,良妃道:“你有所不知,我今日传你来宫中,不止是因着徐徐常事,更是有一件极重要之事,要与你说道。”

“请娘娘明示!”李季低头道。

良妃微微侧首,“玲珑!”

李季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

阮小幺得了令,好整以暇出了来。

正是豆蔻年华,面容标致,发髻如鸦,眉目如画,举手投足兼有良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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