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就强取豪夺要高明的多。
她好歹是推开了他,狼狈擦了擦嘴角的液体,惊着弹跳起来道:“你你、你去侧妃屋里吧!”
他正浑身舒畅,下身与她紧贴。渐渐支起了帐篷,*顶在她臀后,蓦地听到这么一句,脸变得如锅底一般黑。
这女人心心念念的不是察罕,就是将他往外推。屡教不改!
他好容易平复了欲念,望着阮小幺的眼神中,几分怒意、几分吃不到嘴的*、另却还有一分幽怨。
阮小幺被他的反应也吓了一跳,便见他好整以暇地起身,不是向她,而是向屋外,边走还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殿下!”她苦苦拖住他,道:“记得叫郡主来玩!”
嘴都被他亲肿了,不能人影儿都等不到一个!
兰莫目无表情,重重哼了一声,甩手出屋。
两人这么一磨蹭,早便过了大半个时辰,好些个丫鬟都回了来,见着兰莫,都惊了一刹,纷纷行礼。
薛映儿在众人的视线中有些飘飘然,然而瞧着兰莫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好,灰溜溜进了屋,关了门,第一句话便是:“我的姑娘啊!你又哪儿惹到殿下了?”
“我什么也没惹他。”阮小幺道。
丫鬟道:“原想着……想着他能在……”
她赧着脸,说不下去。阮小幺接了她的话茬,道:“想着他能在我屋里过夜?”
薛映儿干笑了两声。
“你这性子怎么一日急过一日?初来时见你还稳重,如今成这副样儿了!”阮小幺训道:“再如此,我找殿下换个丫鬟来!”
她生龙活虎地从椅上跳上了榻,全不见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
薛映儿拍手扪心,终于宽慰,“姑娘好歹回了往常的样儿,还是殿下管用!”
阮小幺一愣,渐渐地心里头又蒙上了一层说不明的东西。
第二日,薛映儿照例进屋伺候她洗漱。阮小幺正打哈欠,听她道:“姑娘,我这有个好消息,另有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的。”她不假思索。
“哎!”薛映儿这便道:“殿下命人来告知姑娘,明儿个郡主便到府上来。”
阮小幺刚一点头,小丫鬟又道:“坏消息是,昨夜殿下宿在侧妃屋中了。”
“哦。”她应了声。
薛映儿一脸为难担忧,看着她那张无动于衷的脸,只得叹了口气。
这么多日,她也看出来了,姑娘这不是装模作样,她真是不喜欢殿下,心里头念的兴许还是别人呢!
她越想越焦虑,自己这主子虽得殿下宠爱,只是……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
晌午时分,阮小幺这处又多了个丫鬟,却是几日不见的其青。她仍是那副笑面迎人、八面玲珑的模样,见面便向阮小幺问好。
几日在教礼房呆着,整个人似乎也规矩了不少。
薛映儿却看似不大热情,只浅浅道了声好便不说话了。看阮小幺的眼神却多了些委屈。
阮小幺倒无所谓的很,谁伺候都是一样,总之都是兰莫的人。
兰莫主动相邀,郡主自然心喜,恨不得收到拜帖当日便来,好容易等到了隔日一清早,穿扮得华美无比,高高兴兴便去了兰莫府上。
然而一下马,远远的没见着兰莫,却又见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阮小幺。
她一脸的兴奋与喜悦瞬间荡然无存,板着脸与她擦肩而过,便要向里去。
阮小幺跟在后头,闲庭散步。
乌丽珠走了几步,耐不住回头道:“你跟着我做甚?”
阮小幺道:“郡主可是要去找殿下?”
“知道还不让开!”她哼了一声,转身往前走。
然而阮小幺像个牛皮膏药一般贴在她背后,人走到哪她走到哪。连着后头一群丫鬟婆子都有些憋不住笑。
乌丽珠恼了,刚走过一处垂花门,猛地回过头来,怒道:“你老跟着我作甚?我又不抢了你的小妾之位去!”
阮小幺无辜道:“殿下让我跟着你啊,今日三皇子与六皇子来了府里,正与殿下谈事呢!”
“你怎不早告诉我!?”她急道。
“你也没问啊……”阮小幺回道。
乌丽珠绿着脸,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下人转了一条道儿走了。
阮小幺在后头瞧着,忽问身后跟的两个丫鬟,道:“她这是朝哪边方向去的?”
其青对府里不熟,说不上来,薛映儿却琢磨了片刻,道:“想必郡主是去南边的羲和苑吧。往年她也常去羲和苑等殿下的。”
现下晨光正好,百花初绽,羲和苑之景美不胜收。只是……通常晨间侧妃会到那处逛上一逛。郡主这么一去,不正好两下碰着么?
她忙示意二人跟上,道:“我们去看好戏!”
郡主一行人已风风火火进了羲和苑,阮小幺几人在后头赶着,不大一会,也跟着进了去。
晨间春风拂暖,苑中嫣红姹紫,好不风光,几处亭台轩敞而立,临水乘风,景致融融。郡主步子急,从小径拐角处转过去,后人只见着一片裙角。
其青道:“姑娘何必匆忙赶过去?若郡主真遇上侧妃,水火不容,姑娘也乐得安生。万一去了,反倒惹得自己一身腥,该如何是好?”
“你这几日都在教礼房?”阮小幺看了她两眼,啧啧道:“府里的事儿倒知晓了许多。”
其青垂头,抿了抿嘴。
薛映儿趁机落井下石,“既然初来乍到,凡事莫要多说,万一说些闲话,给人听着了,自己讨不了好是小,连累了姑娘怎么办!?”
“都少说两句!”阮小幺皱眉道。
这两个丫鬟,一个半路买来,一心想在府中立稳脚跟,立功心切;一个年岁尚小,心眼活络却好耍小聪明,两人还互有些看不顺眼,真让人伤脑筋。
那头听着了一些声音,几人转过去一看,一处亭外,两拨人已经遇上了。
正是乌丽珠冷着脸与侧妃相向而对,她身后一个丫鬟当先走上前,指使道:“让奴婢将这些个残羹冷炙都收了,郡主在此歇息片刻!”
第二百零九章 郡主太霸道
“慢着!”
侧妃闲闲一声阻拦,秀雅的面上带着些笑意,眼中却尽是轻慢,伸了伸手,着人将郡主的丫鬟拦了下。
郡主冷声道:“你敢拦我!”
“拦你怎的?此处是皇子府,我是府里的主子,难不成拦个不三不四的外人,也有人置喙?”她唇边轻笑。
“主子!?”乌丽珠轻哼了一声,与丫鬟们一道笑了片刻,道:“你除了吃用在府里,还能称得上什么主子?未嫁时是宰臣家庶出的女儿,嫁人后也就是个妾室,你若是主子,真要笑死一堆人!”
她那心腹的丫鬟被人拦了下,干脆也退了回来,应和道:“郡主,您平日在家中受老亲王千宠万宠,掌上明珠一般,来往的都是各大族最杰出的女儿,庶出的……见都难见您一面呢!”
郡主微笑了笑,志得意满。而侧妃却哼了一声,被踩到痛脚,面色有些不大好,却转而换做了一副不与她计较的神情,似不经意道:“除了吃住在府上,还要养育小皇孙,孩童闹腾,真真是累人呢!”
阮小幺伸着脑袋听这两女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正津津有味,忽不知谁眼尖,直指着她这处道:“阮姑娘在此处呢!”
两人齐齐转头看来。
郡主是怒上加怒,一声喝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阮小幺便坦坦荡荡走了出来,向二人行了礼。
“哟,我当是哪只小耗子,原来是阮姑娘。”侧妃微扫了她一眼。
“侧妃今日气色甚好,想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她丝毫不怒。
薛映儿在后头撅嘴,轻声道:“还不是因着姑娘把人气走了……”
侧妃当然不知此事,只当兰莫前日歇在她屋中是忽如其来的恩泽,连着两日,整个人瞧着都如姣花承露。特有精神。
若换成以往的锦绣或者香玉,早炫耀出口了,“殿下又宠幸了咱们侧妃,瞧吧。你有多大能耐?不也就迷住了殿下一时?”
只是这话凝纯或是绛桃却不会说出口。
侧妃道:“今日这苑中新蕊长得正好,在那处亭子观赏不错。我正有些累,便不打搅两位说话了!”
她带着几个下人便要回了亭中。
乌丽珠一身绛色薄衫,像一朵开得正艳的霸王花,那肯放人走,暴躁性子一上来,伸手便揪住了侧妃的衣后摆,怒道:“那亭子是我先相中的,你敢踏足一步,我踢你下水!”
阮小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转头看其余人,也被郡主这副流氓无比的姿态震住了。
她忙按住乌丽珠,劝道:“郡主,有话好说!莫要动手!”
郡主手一拂便将她推到了一边。
侧妃的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急急过来拉了侧妃。有的扶稳身形、有的扯衣襟,却不敢去推搡乌丽珠。
郡主哪管这些,一个大力便将纤弱的侧妃拽了回来,推到一边,大声命道:“把桌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扔了,不许闲杂人等进来!”
她带的丫鬟俱是身量高挑,体格不错的。更别提里头还有两个粗使婆子,一双手跟钳子似的,看着就不好得罪。
头头儿流氓,下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一哄而上,将侧妃带的几个人挤到一边。呼啦啦收了那几样精致的玉碟银筷,找了个地儿都扔了。
阮小幺终于明白,为何殿下不肯娶这郡主了,娶了这么个搁在家里,往后还有安生日子?
侧妃被气得七窍生烟。面色涨红,喝道:“来人!叫侍卫来把这些个不规矩的奴才拖下去!”
后头一个丫鬟匆匆便跑。
“你尽管去叫,叫来了,看他们敢不敢动本郡主的人!”乌丽珠给了她一个冷艳,傲然无比。
其青缩在阮小幺后头看这一场闹剧,生怕被那群蛮横的丫鬟挤到了,将阮小幺也拉远了些,悄声道:“姑娘,咱们走吧,这闹得……”
阮小幺点点头,却又脚步一顿,摇头道:“我还等着侍卫到了,替郡主说两句话呢!”
上天遂人意,不一会儿,帮着说话的机会便来了。
侧妃已气得面皮发紫,管自己这处人手够不够,通通派上阵,指着安坐在栏杆边的郡主道:“把她给我拖下来!胆大包天,皇子府也敢闹事!”
凝纯、绛桃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难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丫鬟们喏喏不敢上前,侧妃更怒,厉骂了一声“废物”,竟然自个儿上前了。
乌丽珠就是个女流氓,看着她那副模样儿,拍手笑道:“就你这样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还想把我拖下去?你就适合在大宣闺房里绣绣花儿!我如今就坐在这处了,你来呀!你来呀!”
阮小幺:“……”
她那老亲王的爹若见着了,估计都要掩面羞愤自尽。
侧妃气得发颤,“你、你……”
她咬着牙,三两步到了亭中,伸手便要来推乌丽珠。身后几个丫鬟瞧着阵势不妙,赶紧跟着上前,时时护在她身边。
乌丽珠一晌弹跳起来,反将侧妃推了开去,对方一个不稳,踉跄了两步,好歹扶住了一旁的栏杆,低低抵住了腰下。
乌丽珠只上前了一步,作势要打,侧妃吓得不轻,尖叫一声,不住后退,慌叫道:“来人、来人!”
她的丫鬟都被郡主的下人推搡到一边了。什么人都来不了。
“你那些个侍卫还要一时半刻才能来呢!”乌丽珠笑道:“今日先抽你一顿,你往后记着,见着我,便绕得远远儿的,甭在本郡主跟前皮里阳秋的!”
此时阮小幺一行人在哪里呢?
几人站在一株小桃红前边儿,离着亭几步远,干瞪着眼看那两个女人掐架。
“郡主如此气焰滔天,姑娘你还帮她说话啊……”薛映儿瞪直了眼。
阮小幺嘴角抽了抽,她也开始这么觉得了。
本来想去拉架,一瞧乌丽珠那架势——得了吧,恐怕自己还没靠近,就再一次被她推到一旁去了。
侧妃身子发颤,哪里遇着过这种阵势?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捡了旁边地上的一只白玉杯便掼了过去。
乌丽珠闪也没闪——那杯儿自个儿砸偏了,碰在亭柱上,“啪啦”一声响,摔得粉碎。
她不住后退,最后退到了亭外的石阶上。乌丽珠双手一张,半吓唬地做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不想对方一个尖叫,自个儿踩了个空,往旁边栽去了。
旁边是条河渠啊亲!
阮小幺一声“哎”憋在了口中,徒然伸手,却见侧妃身边一个离得最近的丫头飞奔了过去,正是绛桃。
紧接着是“噗通”一声,连带着哗啦啦的水声,河面之上水花四溅。
绛桃没拉住侧妃,反被她惊慌之下拽下了水,两人一同在及胸的水渠里惊慌失措,翻来扑去。
乌丽珠也没料想到如此情景,乍一眼看去,大笑道:“两个落汤鸡,哈哈!”
那河渠并不深,站直了也只刚没过胸,故众人一时呆愣之下,并没想到去救人上来。那罪魁祸首还抚着亭边栏杆,落井下石道:“真该让兰莫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看他对你还有没有兴致
!”
侧妃在水里已全无形象可言,一身透湿,朱钗发簪早在折腾扑打间东倒西歪,河渠底尽是泥沙烂叶,滑过腿脚,便如同有蛇缠绕一般。她惊怖欲死,哭叫着站不稳身子,几缕发丝乱糟糟缠
在面上,双腿双足乱蹬乱抓。
绛桃比她倒是好许多,惊慌过后,便努力站了起来,想拉住侧妃,带她到岸上。然而侧妃慌得已不知如何是好,碰着绛桃的手,便吓得一脚蹬了过去。
阮小幺正与几人道:“你们别光站着不动,赶紧去救侧妃上来……”
便听到水里头一声凄厉地惨叫。她猛然一惊,看过去,却是绛桃面色极为痛苦,连自个儿在水中都顾不得,双手捂了肚子,一头栽倒进了水下。
侧妃更是吓得大叫,“救命——快救我——”
乌丽珠这才觉得不好,草草吩咐众人将水中之人拉了上来。
绛桃紧紧缩着身子,痛得大叫,双眼紧闭。侧妃浑身透湿,被一同拉了上来,便瘫倒在了岸边,鞋上、群上尽是脏污,不住打着哆嗦,话也说不出来一句。
阮小幺收了震惊的心思,忙跑至绛桃跟前,见她衣衫紧贴,却是完好无损,只腹上衣料沾了一长道泥黑,倒也无甚血迹。她顾不得光天化日,掀开了绛桃上衣,隐隐能瞧见一个青红的印子
。裙下却是无法再去看了。
一群侍卫终于姗姗来迟,见着哄乱的此景,都呆滞了一刹,连忙低了头去。
乌丽珠面色也有了些不大好,抿了抿嘴,掩饰住了一瞬的失态,催促道:“赶紧将你们侧妃扶回屋啊!愣着做什么!”
“请大夫来!”阮小幺急叫道。
众人齐应,七手八脚又是搀又是扶地将瘫软惊惧的侧妃带回去了,剩下只一个绛桃,痛得蜷起了身子,面色惨白。
想必是被侧妃惊慌中不小心踢到了肚子。那侧妃瞧着瘦瘦弱弱一个人,怎的一慌起来,力道倒大了几倍。
送走了侧妃,至于绛桃,众人便没了那样紧急的心思。为首的侍卫令人去叫了大夫,又找了几个人把她抬到了亭中,便退了下。
第二百一十章 闯祸
阮小幺皱着眉向乌丽珠道:“你这回可是闯祸了!待会殿下过来,你怎么应对!?”
“什么……什么怎么应对!”乌丽珠面色一恼,不好发作,只道:“原本就是那女子自个儿掉了下去,我连根头发都没碰着她!那丫鬟不也是她自己拉下水的,怪得了谁?”
“谁也不怪!郡主你有礼有节好了吧!”她冲了她一句,“侧妃再不济,到底是殿下的妻子,她被你逼着落入水中,殿下能不恼你?绛桃也不知怎样了,万一有个是非,你看殿下往后还敢不敢让你进府!”
乌丽珠沉默了,紧抿着唇,半天,才似是反驳地道了一句,“我哪晓得那女人胆子那么小,这水沟淹都淹不死人,谁知道她跟见了鬼似的!”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噎得阮小幺直翻白眼。
流氓就是流氓,不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