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更加用功才能不辜负师尊看重。随即他三拜九叩行过大礼,拜谒尊师。至于正式的入门大典须得禀告祖师之后,遍请四方宾客众仙家好友才算是入门。
一旁的李绍光见得徐叔得以列入道统,为他高兴不已,更羡慕万分。正要前去道贺,只见台上那道人一掐道诀,二人的身形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唯留下众人在殿中欢庆不说,其中却也有几人人对李绍光的身份好奇不已,想来定是尊贵无比,不见那许继业些许接引之功便被晋升入真传之列么!
第5章 秘传道藏修行法 吾为吕岩纯阳仙()
后殿静室之中芝香盈室,夔纹巨鼎上空烟气缭绕聚散不定,化而为百兽奔腾状,或如龙吟虎啸,又或如凤鸣鹤啼,然却越发的显得堂中挂着的那幅道韵图玄妙的很。
只见此时那道人端坐蒲团,低眉凝思一阵,而后眸光定定的看了李绍光一眼,眼中露出莫名意味,似是五味杂陈,直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谈起。
先前在殿中之时还面带笑容,此刻却是眉头一促而后说道:“贫道张季连忝为玄德洞天之主,昔日与你颇有渊源,曾有点化护道之恩,如今尔蒙受羁难,唯有渡你再入仙道,方才得报昔日恩情!”
那张季连张了张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似有所顾忌,忽的神魂一动,隐隐感觉一丝大道威压袭身,端坐的蒲团竟齐齐化作齑粉,喉头滚动一阵,似有逆血上涌,却是默运法力强行压了下去,立刻目光凌厉的抬头望向三十三天,终归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李绍光闻听此言,一时有些摸不着边际,就那么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方才张季连的那一番话语云山雾罩,最后还留了半截,却是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发现刚刚还飘然若仙谈吐自若的道长竟变得身形颓唐的样子,他却是更加显得不知所措。
再看道髻有些散乱的张季连却显得毫不在意,道袍一挥随手一挥,稍作整理之后虚手一抬道:“呵呵,且不必担忧,此不过些许修行中事,其中根由现如今还不是与你分说的时候,待你日后得入道途自然便会明了!”
说罢,那张季连从衣袖之中取出三卷锦书,而后正色道:“吾虽不能收你入我门下,然今日可传你道经三卷,玉液还丹法黄帝内经天问九卷朱颜白骨观此三卷虽不为三清正统法门,贵在因果牵扯极少,也足以为你打下根基!”
李绍光虽然不太明了张季连话语中的真意,可当他见着递过来的三卷道藏却是眼热不已,他从小就对仙道痴迷,如今有机会习得道经真传,自是喜不自胜,他赶忙上前几步,郑重接过锦书,而后敛容躬身一礼。
至于那张季连却是袍袖一挥,止住李绍光下拜的姿势,只受了他半师之礼,他们之间是有些渊源,但是他还当不到李绍光如此大礼啊,只是传道之恩大如天,以此偿还一些因果,许能够借此得窥些许大道门径罢。
待得李绍光答礼谢过,张季连虚手一抬,引李绍光坐在榻上,而后拿起放在案几上的茶壶,泄一道茶香清流而下,一气呵成道韵十足,不知为何,现在的张季连更显自如,看起来几欲腾空的样子。
李绍光端起茶盏,凑到鼻子跟前轻嗅几下,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直冲脑门而去,他迫不及待的轻呷一口,浓郁好生浓郁的苦涩而后则是无比的甘甜,更觉浑身一轻,让他差点忍不住呻吟出声。
旁边的张季连许是常喝这茶,也是呷一口之后便笑眯眯的看着李绍光作此失态之状。
待的李绍光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家如此失态,不由的小脸一红。不过旁边的张季连却也不点破,对那三卷修行之法细细指点一番,丹经书籍大都象言假义从不明说,道不言全其中另有深意,要他自己一个琢磨,还真的有些难为他了,张季连这番行为还真的让李绍光感激的很。
不觉已近午时,张季连传音唤许继业来到静室带沉溺于道经的李绍光回转后山草庐。
俄尔,独坐静室的玄德洞主张季连迅的敛去笑意,恢复福地洞天之主荣光,甚是复的威严顿显,望着离去的瘦小身影,喃喃自语道:“我能够帮到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余下的就且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唯有早做筹谋,才能在大道之下求取一线生机,盼你重归九天荡涤寰宇!”
而后他便神游物外参悟大道去也,此间他偿还了些许因果,有感念头通达无比,或许能够借此得窥大道门径,有望采颉胸中五气,登临太乙果位罢。
而回转草庐的李绍光却是呆坐云床,显得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旁的李母见得儿子如此模样,就要上前询问,却被站在一旁的许继业拉了回来,言明事由经过,才让李母稍稍放下心来。
半晌,待的李绍光回转心神,见得自家母亲担忧的眼神,心里不由一暖,更觉羞赧的很。亏的自己向来以读书人自居,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竟半分都没有学得,轻易便被三卷道经扰乱了心神,看样子日后需要历练的还有很多呐。
扭头温言安慰母亲一番,待李母回转内舍之后,他赶忙拉许继业坐下,奉上香茗,李家到底是书香门第,平日饮得茶亦不是凡俗,此虽比不得仙师的灵茶,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二人品评一番茶茗,相互谢过往日的照应,许继业虽对得入真传心中疑虑难解,却是明了这位李家子侄怕是身份不凡,心中更是感激。
李绍光挠了挠头,相谈之间对方才在仙府之中的失礼之处深感惭愧,谁知那许继业却是摆了摆手,直言不必在意,师尊并未怪罪。
如此,他俩交谈片刻,具是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今日对他们来说格外重要,到底心里都惦记修行事宜。
寒暄答谢过后,竟不知从何谈起,不由相顾莞尔,似乎全都明白对方心里所想,约定日后多多交流请教,便相互行礼拜别,回归各自洞府住所参悟道法去也。
李绍光虽对那三卷道藏眼热不已,却是明了自己现在心神不定,非是参悟功法的时刻,道家常作清静无为讲,须得好生收摄心神才是。
待得他回转内舍,近得父亲床榻跟前,这时老父已然转醒,苍白的面孔上爬起丝丝红晕,看起来这气色倒是回复了不少。
此时他正和母亲在说些什么,见得李绍光进来,忙唤到近前,紧紧的拉住李绍光的手,两眼一热,呜咽一声竟差点哭了出来。
李绍光一见老父如此,心中难受不已,昔日温文尔雅的父亲未觉已近不惑,鬓角华发早生,此次更是蒙受破家之祸打击甚重,深感愧对祖宗妻儿。
他忙的上前连声安慰道:“父亲你大病未愈,千万不要太过伤痛,现今我们一家虽然流落此地,但只要二老安在,定能重建李家,收回祖宗基业,恢复昔日荣光!”
躺在病榻上的李父见到小儿如此豪言,仿若浑身的病痛去得大半,眼中神光大盛,虽逢家道大变,到底是读书颐居养气日久,安定下来之后收拾心情,尽显读书人士大夫本色却也不失杀伐!
“我李家祖上从龙征战南北,亦是弓马娴熟之辈,虽待四海升平后,尊祖训习文入士林科考,得享新贵清流之名,不想竟遭贼子迫害,破门舍家流落深山,愧对祖宗妻儿,更辜负李家之名!”李父越说越是激动,竟然挣扎那么几下,就要从床上起来,吓得李母和小绍光赶忙将他按在床上,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
平复些许心情的李父竟从旁边的书箱里拿出三个祖宗牌位,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绍光道:“绍光,还不赶紧过来跪下拜见列祖列宗,为父老矣,而你作为李家唯一苗裔,我要你赌咒立誓,自今日起跟随母姓,更名吕岩,便宜行事,终尔一生,当以恢复李家荣光为己任,诛杀武周贼子,如若不然为父是孤魂野鬼当死不瞑目!”
李绍光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父亲,甚至看起来有些狰狞,再看着一旁默默流泪的母亲,他敛容郑重道:“孩儿定不负我父教诲,必定以复我祖上荣光为己任,匡扶李唐基业,诛杀无道武周!”
言罢他重重顿地叩首三下,虽说从小就听父亲讲述祖上的辉煌,却不想父亲竟会如此在意,作此疯魔态,不惜让自己隐姓埋名,也要行此复仇之事!自己虽志不在此,然父命难违,必当竭尽全力代服其劳。
李父见得自家孩儿立此誓言,也知道难为他了,还只是垂髫小儿的小小身影便在肩头压下如此重担,可是真的别无选择,李父仿若抽干了浑身最后的气力,跌坐在床榻之上,而后沉沉的睡了去。
温言安慰了母亲几句,李绍光抽身出了父母的房间,掩门大踏步而去,只是他摸了摸怀中的三卷锦书,喃喃自语道“封侯非我意,唯求纯阳仙!”
第6章 清心咒起定心魄 百日筑基入坦途()
更名吕岩的垂髫小儿心怀惴惴地回转屋舍,而他却不曾知晓,自今日起,吕岩此威名传于四海八荒诸天万界,流传千古矣!
吕岩回到自己的静室,却是将那三卷锦书从怀中取出郑重的放在一旁,而后收敛心神,强忍着好奇不去翻看。
他铺开宣纸,笔走龙蛇,一卷流传久矣的静心咒跃于纸上“若夫修道,先观其心。心为神主,动静从心;心动无静,不动了真。心为祸本,心为道宗。不动不静,无想无存,无心无动,有动从心。了心真性,了性真心;心无所住,住无所心;了无执住,无执转真;空无空处,空处了真”
空灵,无比的空灵,心中的惶恐忧虑,甚至好奇喜悦好似全都消失不见,吕岩只觉浑身通透无比,念念无滞,无悲无喜。
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焚香沐浴以示虔诚,而后便见丝丝缕缕檀香弥漫整个静室,吕岩郑重拿起一旁的经书,上书玉液还丹法几字,却是一本修行的根本大法。
吕岩翻开经书,开篇直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息心止念,敛息无极,高山流水,黑金锻白玉”,尽皆是微言大义,拗口生涩难明。
再往下观瞧,洋洋洒洒数千言,接着便是周天搬运之法,经脉运行之术,亏得他自幼蒙父亲教诲研读经义,再得前辈仙师张季连指点,倒是不至两眼一抹黑,再细细推演琢磨一番,深感大道玄妙。
顺去生人,逆来生仙,生仙也有十月怀胎,三年哺乳,九年调婴。经法曰:“炼己无限,修仙有程。”
玉液还丹法,百日筑基时,坎离相济,卦爻周天采药结丹,是人仙,是罗汉,金刚不坏体,无漏尽通,出现六候,毫光四射,外肾不举,阳关一闭生命长。
吕岩长吁一口气,这时他才知晓,逃亡路上勇猛异常的许继业竟是筑基未能复成强健之体,不能得药,不明三候,无结丹友,未以特定周天运数时,不过凡俗末流罢了!
想到此处,吕岩他更是热切,再往下观去,便是行功图录了,须得丈量穴位,辨识经脉,气血运行之间却是丝毫不得出错,须得有长辈在侧护法才是。
再观另外两册经书,却是一本大道真解之法一本凝神锻魂之术,其中朱颜白骨观神妙更在玉液还丹法之上,须得筑基有成之后才能修行。
至于那本黄帝内景天问九卷,则是一卷记录上古大帝生平的道经,一问一答间阐述天地至理,其间玄妙晦涩更甚,是以他将这三卷道藏收好,打定主意明日再入山门请教上师。
翌日,天还未亮,他便起身收拾一番,直入天都鹤岭,待他来到峰顶之时,却见一道人盘膝坐在一崖前运功行法,分明是在服食日月精气,收摄天地精华,炼精化气采药蕴丹也!
他连忙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昨日他细读道经,明白修行之时抱元守一,如若被外物干扰有走火入魔之危。
况且他也打算趁此机会学得一二,以便助益自己以后修行,他细细观瞧那道人,待的天外金乌升起,那道人竟张口用力猛吸,一股阳和氤氲紫气自东方而来,没入那道人口中,立时将之面容渲染上了一层氤氲灵光,而后便吐气开声,收功睁开眼来。
那道人长身而起,却是身长八尺有余,身披玄衣道袍,怀抱金钩如意,一派仙家风范,只见他见得吕岩毫不惊讶,面带笑容来到吕岩近前道:“小道燕回,玄德洞天张真人座下八弟子,先行谢过小友方才护法之恩,再有师尊闭关之时就有吩咐,命我备下筑基一干灵药送至后山,并为小友护法筑基!”
吕岩闻言连到“岂敢”更对张季连感激莫名,玄德上下不惮有传道之恩,更有护道之情,暗下决心日后定会好好报答。
二人寒暄片刻,便沿山路返回后山,一路之上,这燕回道人谈吐不俗,相谈不耽只是道家之言,更有琴棋之道。而燕回也不当吕岩是个小儿,平辈相交,是以二人交谈甚欢。
回到吕岩的房间,燕回却是一拂腰间锦囊,但见顿时间不少瓶瓶罐罐摆满了整个桌子,让站在旁边的吕岩惊得目瞪口呆。
燕回见得如此微微一笑道:“此乃须弥纳界之术,佛家有掌中佛国三千小世界之法,道家亦有袖里乾坤之法,便具是如此,至于这锦囊之中也就只一小千世界收纳万物而已,比之不过小术耳,待你筑基有成就可勉强使用了!”
吕岩闻得此言,更觉仙道玄妙,哪怕他显得再老成,说到底只是孩童罢了,而后便听燕回道人细细将这些瓶瓶罐罐中的药材灵丹的功效说明了一番。
紧接着烧一锅热汤药浴,那燕回道人指了指药浴而后开口说到:“筑基之法另有千百,然万变不离其宗意在损有余而补不足,小友初有长成,肾气刚刚勃发,而肾又为先天之本,是以师尊才特意选了这药浴之法来为你筑基!”
吕岩闻听此言,不由郑重点头,却是见得那燕回道人要吕岩宽衣坐到汤浴之中,细细指出全身奇经八脉之所在,吕岩聪慧,指点一遍就全都记了下来,服下护脉丹药之后,就凝神入定了。
药浴炙烈难耐,更兼元气十足一个劲儿的往身体里边钻实在难忍,好在吕岩向道之心甚重,身担家国之仇,心底一直有种压抑的感觉,这些既是羁绊更是动力。
吕岩脑中浮现行功图录,默念口诀,抱元守一,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不觉已然神游物外,有些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小脸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在一旁护法的燕回道人却是心下暗叹,好高的资质,虽然传下的这玉液还丹法仅为道家守一法之滥觞,不似圣人传下道统那般神异,却也很是不易,师尊曾言“守一之法百日为小静,二百日为中静,三百日为大静,大静成功后此神可睹”见这吕岩分明省却百日之功,直入中静功夫。
不说燕回道人在那里暗自惊叹些什么,但见吕岩暗运筑基之法,全力吸收汤浴之中的药性,锤炼筋骨皮膜,洗练经脉肺腑,为日后万丈高楼做夯实道基。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浑浊的药浴液变的清澈起来,吕岩回转心神,顿觉身体前所未有的强大,身长生生拔高半寸有余,瘦弱的身躯竟有了些许毽子肉,却不知为他药浴的这些药材灵丹的珍贵,不觉堂堂洞天福地之主也不足两手之数的真传道统弟子么。
待吕岩收拾停当,燕回道人探脉一搭,摸骨查探一番后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初次药浴筑基就能有如此成就,足可见得根骨不凡,不过筑基是大道基石,越是夯实,往后才能有望长生,须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