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目的光辉随着气流的海浪翻滚,天地之间充斥着一阵阵强烈的音波海啸。
咻!!
一击急迫两人的联手杀招,神之力的威能依旧没有耗尽,流星破空,继续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杀意,轰向了咒世主与太息公。
眨眼之间,现场上又是一声巨爆。
气浪翻滚如潮,沙土滚动如梭。
片刻之后。
风浪逐渐平息下来,遮掩目光的灰尘缓缓落地,显出狼藉一片的战场。
同时,咒世主与太息公的身影也暴露出来。
此时,咒世主的手中,那双火宅佛狱威能第一,象征着咒世主王者杀伐之力的句芒双剑已经遍布裂纹,有些裂纹非常之深,看上去就像是只要稍稍用力一碰,就能把它碎成粉碎。
再看咒世主,他一张僵尸般苍白的脸孔更显苍白,双眼充血变红,嘴角挂着血迹,胸前黑色的长袍上满是刺目的血色,刚刚还气冲霄汉的磅礴气势,现在已经跌落到几可忽略不计的地步,显见首创非轻。
双脚前方犁出的两道平行沟壑,更可见这一次招数对撞的结果如何。
另一边,太息公美颜骄傲的俏丽容颜上此时已满是苍白无力,一双俏目之中满含不甘、怨恨、疑惑。
缓缓地,她的身躯倒落,落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她那光艳依旧的华丽衣服之下,外表看似完好的娇躯,内部其实已经满是伤痕,更为致命的伤害是,磅礴而又凌厉的神之力一举突破了她的招架,震断了她的心脉,断绝了她的生机。
仅仅只是动用神之力的一招,火宅佛狱的咒世主与太息公便付出了一伤一死的惨痛代价!
可怕!
太可怕了!
了解到自身的伤势,功体已经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实力十不存一,更赫然察觉到身旁太息公的死亡,咒世主心中满是悲凉和绝望,灵魂仿佛被强烈的悲意笼罩,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曙光。
集合他与太息公毕生最强的连招都如土鸡瓦狗般被对方轻易击破,火宅佛狱还有谁能阻止他?
而且从对方于此战中应对的动作来看,对方分明只是动用了一部分的实力,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父亲!”
一声惊呼声从旁边传来,唤醒了内心满是死志的咒世主。
李师道微微一怔,目光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一个手持雨伞,气质宛如江南大家闺秀的美丽少女飞掠而来。
竟是咒世主的亲生女寒烟翠。
寒烟翠飞掠到咒世主身边,双手迅速扶住身体摇晃站立不稳的父亲,明媚的娇容上满是焦急与心痛。
“你不该来的,快走!”
咒世主一把推开寒烟翠的双手,示意她赶快离开。
“唔”
咒世主早已是强弩之末,推开寒烟翠的动作过大,顿时令他伤势爆发,身躯一晃,张口突出一口乌血,踉跄倒地。
寒烟翠赶紧上前扶住父亲,输送真气为他压制伤势。
真气刚一进入咒世主的身体,寒烟翠心中就是猛地一颤,险些落下泪水。
“怎会如此?父亲的伤居然如此严重?!”
在她心中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父亲,此时竟是如此的脆弱,身体内部满是创伤,就像是有无数的刀剑闯进去,在经脉、血肉、骨骼、功体上凌厉杀伐,留下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许多内脏更是被切割的零零散散,相信若不是父亲的功体深厚,生命力极为强韧,此时早已命归黄泉了。
要说咒世主也的确是厉害,神之力的冲击强悍无比,太息公当场毙命而他却还能活着,足见其实力与生命力之坚强。不过要真论起来,他落得如此下场,大半的因素也是因为他不知进退。
想那弃天帝的威能何等强大,一击尚且不能将剑子仙迹这等高手打成重伤,而李师道的神力初成,即便相比于降临苦境的弃天帝也多有不如,又如何能够将实力与全盛时期的剑子仙迹不分伯仲,甚至还要隐隐高出些许的咒世主在主场上击伤成如此地步?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咒世主不如剑子仙迹战法灵巧圆滑。
人家剑子仙迹等人对战弃天帝那是有进有退,不可力敌时知道卸力后退,而咒世主则是低估了神之力的强大,与太息公联合后想从正面将李师道击败斩杀,却不知道神之力哪怕只是初成,也同样是坚不可摧、无所不破,以麦芒去对针尖,又岂有不输之理。
踏踏塔。
风卷尘散之中,咒世主父女两人的前方,李师道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的向着气力不济的咒世主走去。
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在寒烟翠听来却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响彻,她意识到对方走过来是要做什么,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自己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寒烟翠仍是上前一步,将咒世主掩在身后。
“”
咒世主爱女心切,想要将她推开,无奈伤势实在不轻,嘴唇只是刚刚动了动,伤势便开始发作,不由闷哼一声,想要说出来的话,也被这声闷哼取代了。
“我父亲已经落败,还请阁下手下留情。若有需要,我火宅佛狱可整个效忠阁下。”寒烟翠强自提起胆气挡在前面,心知自己的武力万万不是对手,故而干脆也没打算动武,只是柔声相求。
“让开。”
看到寒烟翠挡在前面软语相求,李师道的脚步不由一停,少顷,便接着从口中平淡的吐出两个字来。
“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面对强大无敌的李师道,寒烟翠正确的把自己摆放在弱者的位置上,眼中泪光闪烁,朱唇中发出恳切的哀求声,“求求你,放过我父亲吧。看在湘灵的份上,请你高抬贵手。”
“你说湘灵,你认识我?”李师道不由奇道。
他知道寒烟翠是湘灵的闺中密友,更是把她当中一生相伴的对象来暗恋,两人的关系密切,可同时他也十分确定,自己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寒烟翠,对方也理应如此。
寒烟翠连忙答道:“我昔日不止一次的听湘灵提起过你,述说你的事迹,也见过你的画像,所以认识。”
“原来如此。”
李师道缓缓点头,目光淡淡的扫了咒世主一眼,又飞快的落在寒烟翠的身上,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说及湘灵,那你可知道,你的好父亲是如何对待湘灵的父亲的吗?”
“湘灵的父亲雅狄王早已失踪,不知去向,与我父亲有何关联?”寒烟翠闻言一愣,不解道。
“那你就要问一问你的父亲了。”李师道冷冷一笑。
“难道说”
寒烟翠心中猛地一跳,身体变得僵硬,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她连忙扭头看向咒世主,期冀父亲给出否定的答案。
然而,她的目光甫一接触到父亲的视线,以她自小对父亲的了解,心中当即便已有了了解。
湘灵的父亲雅狄王是被我父亲害的!
寒烟翠的心中有了这种认识。
霎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浮现心头,令寒烟翠心如刀绞,喘不过气来,痛苦的几欲哭出声,泪如雨下。
眼见寒烟翠如此悲痛,李师道再次轻轻一叹。
“知道自己父亲是害了雅狄王的凶手,寒烟翠如何还有脸面再去见湘灵。以她在剧中为了湘灵甚至不顾火宅佛狱大局的爱恋程度,这个消息只怕比杀了她都要难过、痛苦。”
“暗恋之人的父亲被自己的父亲所害,这种套路哪怕就是贵为一境之王女也没办法逃脱”
“算了,就让这咒世主多活几日吧。”
李师道改变了原本的打算。
这不仅是因为碍于湘灵与寒烟翠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给湘灵一个面子,也是因为雅狄王的仇不该是由他这个外人来报,最起码现在的他没这个资格,让戢武知道了他越俎代庖,难保不会秋后算账。
李师道心中迅速下了决定,面对着脸上带着痛苦心碎、以及期冀和不安神色的寒烟翠说道:“好吧,看在湘灵的面子上,今天我不杀咒世主”
“多谢阁下高抬贵手之恩!”暂时把湘灵的事情放在一边,寒烟翠像是怕李师道反悔似的,听到李师道不杀咒世主,立刻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李师道伸手阻止,“别道谢的太早,我不杀咒世主,不意味着杀戮碎岛不报雅狄王被害的仇。”
听到这话,寒烟翠顿时身躯一颤。
咒世主也是脸色一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李师道也不管两人心里如何作想,继续说道:“你应该听湘灵说起过吧,戢武王对雅狄王十分敬重,哪怕雅狄王失踪许久,也一直都在千方百计的查找雅狄王的下落。如今她知道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寒烟翠,你觉得你父亲还能在她的手下活下来吗?”
“咒世主,下次见面,你的对手将是戢武王,该如何做,你好生思量吧。”
别有深意的瞥了咒世主一眼,李师道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一步跨出,身影顷刻间从两人面前消失无踪。
“戢武王”
咒世主双眼无神,口中喃喃的说着这个名字。
婆罗堑。
杀戮碎岛与火宅佛狱境界相交的一处军事要塞。
此地自四魌界创世之初便已存在,是位于四魌界最底层的火宅佛狱进入其他境界唯一的正式通道,由于火宅佛狱历代的王都图谋掠夺其他境界的资源而大肆发兵征伐,这里也就成了杀戮碎岛与火宅佛狱交兵的前线。
自创始之初到现在,婆罗堑埋葬了火宅佛狱与杀戮碎岛两方无数士兵的性命,现在还有尚未腐化的尸骨埋在附近的墓区里。
杀戮碎岛这边。
武部尚论什岛夷参正在巡视各处防线,各处士兵精神抖擞,哪怕战事早已经消弭不见,也仍是尽责尽职。
突然间,对面火宅佛狱建筑的军事要塞出现了奇怪的动静。
“咦?怎么回事?”
“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不仅仅是什岛夷参看见了,就连身边的亲兵和防卫兵也都看见那边的骚动,纷纷低声议论不休。
什岛夷参并未制止手下的议论,皱着眉头打量那边。
只见驻扎在婆罗堑那边的火宅佛狱的士兵纷纷撤离阵线,一个个转过身去,将手中刀剑武器对准了后方,一副大敌入侵的模样。
“难道火宅佛狱内部出现了问题?”
什岛夷参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个念头。
“快看,那是什么?”
“好巨大的剑!”
听得手下们对着某处惊叹,什岛夷参连忙凝目望去。
“好强悍的气息,高手!”
看清楚那边的变故,他顿时脸色一变。
那是一柄仿佛能斩开天地苍穹的无双巨剑!
这柄巨剑不知何时出现,就那么突兀的悬挂在火宅佛狱在婆罗堑上修筑的军事要塞之上,锋利的剑芒在偌大的剑身之上流溢转动,惊人的气机肆无忌惮的从剑锋之中爆射出来,令人望过去的目光都不禁有种刺痛感。
嗤!!
不等人弄清楚这巨剑的来历,那柄巨剑已凌空一旋,朝着下方的要塞一剑斩下。
巨剑的体型十分巨大,动作起来却并不缓慢,那斩下的一剑无比迅速,简直是快若流星,斩落间剑锋两边爆开的气浪汹涌澎湃,却并无音波先与剑锋而来,这十分清楚的显示出其速度超过音速的事实。
而且,这一剑落下的速度并不只是突破音速这么简单。
什岛夷参这位实力堪比苦境先天级人物的高手,瞳孔里的视网膜上才刚刚映入剑身爆射出来的剑芒光辉,便紧接着看到,那一剑落到对面火宅佛狱花费偌大精力、物力修筑而成的要塞之中。
在此之前,驻守要塞的火宅佛狱一方的高手眼前有人出手,立刻使劲全身力气阻止,一道道璀璨的刀气剑芒划破虚空,不住的击打向落下的巨剑,可那巨剑剖开的空气层层叠叠的挤压着,在剑锋前方赫然形成一道道凝如实质般的屏障,任下方的力量如何强大,竟是都没办法撼动巨剑一分一毫。
说时迟那时快,那道辉煌而暴烈的巨剑势若流星般落下,在不到一秒钟之后就极速斩击在了下方雄伟而坚固的城墙之上。
轰隆!!
伴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火宅佛狱在婆罗堑修筑的整座雄伟军事要塞被这一剑干净利落的从头到尾一分为二,紧接着,气劲组成的巨剑崩散,一道道剑芒骤然四射,令筛糠一般狂震不休的要塞变得更加混乱。
只见,道道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纹在要塞的城墙上极速蔓延扩散,然后被摧毁、崩塌,在上方驻扎的成百上千的士兵站立不稳,倒霉的被剑芒击中的,当场就被斩杀,而那些不倒霉的士兵里有的更惨,被剑芒爆起的气浪一掀,整个惨叫着飞了出去,落进婆罗堑两边的虚空之中
就这样,一座军事要塞顷刻间就被这一剑毁灭殆尽!
轰!!
暴起的气浪朝着杀戮碎岛这边狂冲。
不过因为距离太远,狂风的力量大为衰减,但即便如此,吹来的狂风依旧有着惊人的力量,一些实力不高的士兵纷纷被吹倒,匍匐在地。
隔着一条长达近十里地的通道,掀起的风浪依旧能将己方精锐士兵吹倒,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这一刻,什岛夷参浑身冰凉,冷汗直流。
不仅仅是他一人,与他一道在杀戮碎岛布在婆罗堑的防线上目睹到这一幕,以及被掀翻在地、亲身体会到狂风力量之强的士兵,心目中不约而同的一起涌现出了一种十分畏惧的感觉。
出剑的人绝对是一个恐怖的高手!
王树殿中。
一身蓝袍王冠的戢武王端坐在王座之上,下方是正在针对王的政策提出意见的摄论太宫棘岛玄觉。
“臣以为王解放女性低劣身份的政策还需三思,此观念养成”
正陈述利害之时,棘岛玄觉忽然捂耳痛哼。
在外人不可探测的脑海深处,棘岛玄觉只觉一股血雨腥风急扑而来,更有一股前所未见之恐怖存在正在缓缓靠近
“是什么?究竟”
棘岛玄觉浑身冷汗,心里一片紊乱,口中劝谏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嗯?太宫你这是”
戢武心中一动,抬头望向外间某处。
在那里,正有一股强大但却熟悉的气息缓缓来到。
“终于舍得回来了!”
不知不觉间,戢武的嘴角悄然露出一份久久期盼的笑意。
“太宫!你如何了?”
这时,担任伴食尚论的衡岛元别急忙上前,扶住状态突然不佳的摄论太宫,口中焦急呼唤。
“吾无事。”
神觉感应到的异象此时已经消失,棘岛玄觉恢复正常,伸手推开衡岛元别,继续开口说道:“王”
“此时暂且搁下。”戢武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婆罗堑下来了一位恶客,待我用或天戟招待一二,再回来与太宫继续问答。”
说话间,戢武王从王座上起身。
从王座走下,走出大殿路过棘岛玄觉身边时,棘岛玄觉突然皱眉说道:“婆罗堑下若是有人造访,自有武部尚论什岛夷参负责,他若处理不了,回禀回来,王再去处理不迟。相较于此事,臣倒觉得改变女性低劣地位之事尤为重要,此事事关整个碎岛之安定,王不可不察。”
听得此言,戢武不由脚步一顿:“嗯,太宫此言”
虽然目不能视,但棘岛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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