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滜拿着空碗,眉头微皱,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那你好好休息,本君去去就来。”
胡十槿点头如捣蒜,目送凤滜出去。她也松了一口气,躺回床上,眼睛就直直睁着。
凤滜见到樊翎,扳着一张脸,“女相大人亲自前来,所谓何事?”
樊翎倒是一张笑脸,“重炎仙君已历劫归来,听闻他与神君大人是好友,何不择日一叙?”
凤滜微微挑起嘴角,他只想呵呵一声,“女相大人倒是消息灵通考虑周到,只是,本君与重炎仙君向来不拘于此,不劳女相大人费心。”
“怎么,你就不去看望看望他吗,听说他挨了九重天雷,又擅自使用神力,天帝怕是要责罚他啊……”
凤滜面不改色,却没有回话。
他知道,这女人话里有话,来者不善。
“我言尽于此,至于神君大人有何打算,我是管不着了。”女相笑得颇具深意,“我先走了。”
“不送。”凤滜目送樊翎的背影,想要看出她的目的何在。
从樊翎突然冒头与他平起平坐,他便觉得这女人来者不善,偏偏她又深得天帝信任,而那时他又抽不开身。一不留神,她的势力倒也大了起来。
确实是该清理一下了。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七章()
胡十槿躺在床上,四下无人,悲伤感不由得袭来,亦如洪水猛兽,将她淹没,她很想不去想,但一闭眼,过去的点滴就浮现在眼前。她现在只想自家老板快些回来,亦或是别的什么人,来陪她说说话。
门外的凤滜独自思索了一会。
“影昧,”他唤道。
下一秒就有黑影闪过,停在他面前,“神君有何吩咐?”黑影单膝跪地,黑衣下的身子玲珑有致,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眸子。
“去查女相的来历。哪怕是她的前世,也本君挖出来。”
“是。”影昧应下,又闪身离去。
“梦魇。”凤滜又招来梦魇。
“神君有何吩咐,”梦魇一听到凤滜召唤就‘嗖’一声出现在他面前,一手拿本子,一手执毛笔。
“去让胡十槿做个美梦,本君去面见天帝,一会才归。”
“是,保证完成任务!”
凤滜点头,去另一个房间换了身衣服,暗红色的官服,上绣以云锦与凤纹。凤滜略做梳洗,就去面见天帝。
侍卫通报后,他还未进门,就听见重炎说,“……将你流放蛮荒三百年……”
未等天帝回话,凤滜就加快脚步走进去,“臣参见天帝。”
天帝的注意力一时被凤滜吸引,“免礼。”
重炎没有回头,凤滜表情严肃,慢慢走上前与他比肩。
“臣选择流放蛮荒。”
“……”凤滜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重炎。
天帝的眼神瞟向凤滜,他在等他开口,开口为他求情。
重炎始终没有看凤滜一眼。
“你可要想好了,蛮荒凶险非常。”天帝慵懒地靠在龙椅上,“滜哥,你认为如何?”
凤滜这才看向天帝,“全凭天帝决断。”
天帝摇摇头,提笔在一帛布上写下“重炎仙君,即日起,流放蛮荒三百年,期间不得归。”他指尖一扫,帛布就飞向重炎。
“若你们无事,便退下吧。”
“臣告退。”重炎转身离去,凤滜随后跟上,表情漫不经心不再严肃。
见他们走远,天帝起身,伸了个懒腰,自语道:“常言九五神君朋友遍布三界,竟无情至此,他不是与那重炎仙君私交甚好吗?”
“陛下这又是何必?”凰瑶从后内室走出。
“阿瑶?”天帝这才发现凰瑶的存在,“你都听见了?”
“陛下,那是滜哥哥啊……他有情无情,陛下与妾身应该最清楚啊……”凰瑶苦口婆心地说,换来的却是天帝厌烦的眼神。
“你下去吧,没有下次。”
“妾身告退,”凰瑶又退回内室。
另一边,凤滜默默跟着重炎走了许久,知道重炎终于无法忍受,回身道:“你还要跟多久!”
凤滜挑眉,“你在与本君置气。”
“没有。”重炎把脸撇向一边。
“那你为何去莽荒?”
“老子乐意,”重炎差点又揪起凤滜的领口,“你要是不愿我去,为何不向天帝求情?”
“你自己选的,要本君替你反悔?”
“……”呵呵呵。
“你……”凤滜突然恢复严肃脸,话语中又添几分无奈,“也罢,好好保重。”
重炎与凤滜对视,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们都欠她。”
凤滜长叹,“是……”
重炎露出一丝笑容,“好好照顾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本章完结…
第五十八章()
看着重炎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凤滜露出一丝苦笑,他才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他是不会承认的。
凤滜回了自己的寝宫,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到床边,低头看胡十槿。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做着什么美梦?
凤滜忽然就愿意时光停在这一刻,他守着熟睡的她傻笑。
胡十槿忽然翻了个身,凤滜收敛了笑意。笑话,怎么能被她发现英明神武的他也会傻笑?
在看胡十槿,已经变了睡相,头发凌乱还磨牙,毫无美感可言。
凤滜又走出去,轻轻关上门,他打算处理一下剩下的奏折,就吩咐梦魇守在门口,等胡十槿醒来。
凤滜看着桌上相比从前近乎少了一半的奏折,叹了口气,翻看起来。
其间有密报称女相樊翎在有意吸纳势力,甚至拉拢原本是向着凤滜的朝臣。
凤滜用力合上奏折,随意扔在桌上,以发泄他的不满。
有意吸纳?拉拢?怕是天帝默许的吧。凤滜只是不懂天帝目的何在,坐观鹬蚌相争?还是……
凤滜不愿去揣测。他只是不愿相信曾经一度跟在他身后唤‘滜哥哥’的他,如今会用心险恶至此。
他还记得重炎曾与他说,天帝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天真烂漫,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帝王。
也是,只有帝王,才会为了巩固势力,下达屠尽九尾狐全族的命令。凤滜觉得有些乏了,一闭眼,全是当年的狼藉景象。
这时胡十槿从门外探了探脑袋,“老板!”盈盈笑眼,显得古灵精怪。
“进来吧,”凤滜打起精神,隐藏自己的疲态。
胡十槿一蹦一跳地走进来,“你在忙吗?我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何止没有打扰,简直来得太是时候。凤滜一时兴起,向胡十槿勾勾手指,“过来。”
胡十槿听话地走进他,他随手拿起一本空折子给她,“做到本君身边来。”
胡十槿跪坐在凤滜身边,将折子摊开放在桌上。看向凤滜。
凤滜移了一塌奏折到她面前,“将本君画起来的地方抄写下来,字迹要清晰,明白吗?”
胡十槿点点头。
凤滜微微一笑,就躺了下来,正好枕在她的膝上。
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头到尾流过她的身体,胡十槿一动也不敢动,红着脸,机械地提笔抄写,动作小心翼翼。
凤滜倒是享受,很快便睡熟了。
胡十槿一点一点地抄,也会看看内容,她知道如今还有一个女相与自家老板平起平坐,但面上是这么说,实则女相一直在扩大权势范围,比起自家老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一个字写完,胡十槿终于感到腿有些麻,可她没有叫醒凤滜,她知道,他确实是累了。
胡十槿扫视桌上的本本奏折,想着有一天,是不是她也能为自家老板分担一些。这样他才不需要事事都自己斟酌思量,面面俱到。他是不是就不会太累?
凤滜醒来时,胡十槿已经靠着墙睡着了。凤滜坐起,打开看胡十槿抄写的折子,字体工整娟秀,没有枉费他当初督促她练字。
凤滜抱起胡十槿,将她送回房间,一推算时间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他顺了顺胡十槿的头发,这时胡十槿忽然笑了起来。
“装睡?”
胡十槿睁开眼睛,调皮地笑,“你抱起我的时候,我就醒了。”
凤滜也不恼,只是摸摸她的脸,“现在你可以睡了。”
胡十槿带着撒娇的语气说,“睡不着……”她都睡了多长时间了,哪能一直睡啊。
“哦?”凤滜的手指慢慢下移,“莫不是你想做点别的事?”
胡十槿脑子一热,又想起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没有!”她抓紧被子。
“嗯?”凤滜也抓着被子,作势要掀起,“没有?刚好。本君有想做的事。”
“……”胡十槿一时语塞,正想着说辞,凤滜的手离开了。
“起来吧,本君带你四处转转。”
…本章完结…
第五十九章()
胡十槿起身,用手抓了抓头发。
“你好像有些失望……”凤滜打趣她,“你在期待什么?”
“没有,”胡十槿把脸转向一边,嘴硬不承认。
凤滜也不揭穿,眼里尽是笑意,“梳洗一下吧,本君去外面等你。”
胡十槿点头,凤滜就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等她照了镜子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邋遢,这时有侍女敲门,“槿姑娘,神君吩咐我为你沐浴更衣。”
“进来吧。”
侍女推门而入,“槿姑娘请随我来。”
侍女模样清秀,只是面颊边有一道狰狞的长疤。胡十槿看一眼那侍女的模样,默默地移开视线,颔首道,“有劳了。”
侍女微笑,“槿姑娘这可折煞我了,我叫浮鱼,日后就是我伺候姑娘了。”
“我哪需要伺候,”胡十槿摆摆手。
侍女笑而不语,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就到了间屋前,她推开门,首先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屏风,上面画有山水。绕过屏风,就是个大池子,上面飘着各种花的花瓣。池边有石台,干净的衣物被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
胡十槿忍不住想,这里就是自家老板平日洗浴泡澡的地方?她看了一眼浮鱼,“这个……”
浮鱼立马就明白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胡十槿点点头。待浮鱼离去后,她才慢慢褪去自己的衣裳,走入池中,池水直接到她的肩膀。她趴在池边,闭着眼。
脑子里又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她捂着脸,她只要一想到自家老板也泡过这个池子她就不由自主地脑补自家老板脱衣的画面,怎么办?!
她甩甩头,赶紧上岸,换上干净的衣服,用梳子梳了梳头,就披散着头发走出去。她见到自家老板就在不远处,快步走了过去。
凤滜也注意到她,与她会和。
“怎么不把头发挽起来?”
“懒……”胡十槿实话实说,她真的觉得整理头发好麻烦的。
这话传入凤滜耳中,他只当她是撒娇,他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他转过胡十槿的身子,使她背对着他。
凤滜轻抚胡十槿的发丝,随手便出一银簪,三两下就为她挽好了发髻。
胡十槿自然是享受,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她披散着头发到处乱跑,他无奈地为她细细梳理头发。
“走吧,”凤滜牵起胡十槿的手,“本君带你去四处转转。”
宣示主权,凤滜当然不会让胡十槿知道他的目的。事实上,天界的光棍比例跟人间确实有的一拼。
才走一会就碰见了芍药仙子。
“神君大人这是在遛媳妇儿?”芍药死死盯着凤滜与胡十槿十指相扣的手。
芍药表示她受到了万点伤害。
胡十槿刚想出声否认,头就被凤滜按住,揉了几下。只见某凤笑得嘚瑟,“是啊。”
胡十槿面上陪笑脸,内心狂吐槽,能别跟摸小狗似得摸她吗!?
“……”呵呵呵。芍药干笑,她好想让那个樊翎来看看。芍药一想到樊翎吃瘪的模样就心情大好。
结果芍药才在心里想,樊翎就真的出现了。
“神君大人真是好兴致。”
声音从胡十槿背后传来。她本能地攥紧凤滜的手,她不喜欢这说话的语气,也不喜欢这声音。
芍药行礼,“女相大人。”
凤滜回头,却没有说话。
听到女相二字,胡十槿才回头看来人,确实和她想象得差不多,一身官服,英气逼人。
樊翎也盯着胡十槿,她努力地想要看出胡十槿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她也注意到凤滜紧握着胡十槿的手,脸慢慢就黑了下来。
胡十槿见她那样,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她用手扯了扯凤滜的衣袖,用她所能达到的最酥软的嗓音,撒娇道,“滜,我饿了……”
她说得是实话啊!
芍药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打定主意,胡十槿这个朋友她是交定了!
凤滜神色一愣,下一秒又笑得更含情脉脉,显然很受用,他轻捏胡十槿的脸,“本君带你去品尝天界美食。”
芍药之间被忽略的樊翎面色铁青,表情狠戾地瞪着胡十槿。
胡十槿也不甘示弱,一面笑得妩媚,一边一双狐狸眼扫向樊翎瞪了回去。
樊翎默默握紧右手。
凤滜看向樊翎,“女相大人要不要一起?”
“不必了,”樊翎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径直走了。
芍药自然也识趣退下,“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看芍药走远。凤滜挑起胡十槿的下巴,“你刚才唤本君什么了?”
胡十槿这才知道害羞“没有……”
凤滜也不打算再逗她,反正日子还长着呢,“走吧。”
“嗯。”
…本章完结…
第六十章()
他们一边走,一边接受往来的神仙及侍女目光的洗礼,胡十槿已数不清自己被多少神仙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多少遍。她实在不懂凤滜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她招摇过市。
她现在和他究竟算什么?
胡十槿终于开始思考这种费脑子的问题。
他又不让她唤他老板。胡十槿露出苦恼的神色,她和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凤滜……”
“嗯?”凤滜停下,看着胡十槿。
“……”她问不出口。
胡十槿静默了一会,凤滜一直耐心地等她开口。
“没事。”胡十槿说,她实在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再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凤滜又继续牵着胡十槿走,“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他突然问道。
胡十槿投以不解的目光,“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要为你在天界安排个一官半职,”凤滜说。
“哦……”胡十槿低下头,她其实想说,她继续为他打杂就好了。
正好他们走到了司命府,凤滜突发奇想,“不然安排你去司命府帮忙好了。”
他还记得司命星君常常同他抱怨司命府人手不够。
“啥?”胡十槿抬头,正好看见司命府大大的镀金牌匾。
“司命府掌管凡人命格,可以安排你去当个录入小官。”凤滜说着,就带着胡十槿往司命府内走。
等到胡十槿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带进司命府。
进到府内,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扑面而来。府里到处都摊着线装书,还有许多童子侍女抱着一摞摞的书簿跑来跑去,都是一副忙碌模样。
而司命星君本人反倒清闲得多,胡十槿见到他时,他正大爷似得躺着,还翘着脚,闭着眼小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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