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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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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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式就打发了这小子上西天。”

    原翼干笑道:“爹爹,您知道孩儿自小气性高,总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能让我看得上眼的更是没有几个。不过对于七煞圣君,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我跟他少有接触,听他话意,是口口声声自称世间至尊,认为整个天下,都是掌控在他手里的…;…;”

    原庄主打断道:“小儿安敢大放厥词!老夫身为长辈,不便去同他这后生小子动手。听你话中之意,同他也是交过手的,可有代咱们原家好生教训他一番,让他再也不敢胡吹大气?”

    原翼道:“恰恰相反…;…;几次交手,孩儿都没能讨到半点便宜,确切说来,是给他狠狠教训了一顿才算恰当。我想…;…;孩儿学艺不精,暂时不是他的对手,但…;…;”本想说自己不会就此服输,原庄主听他一言,却是大发雷霆,道:“荒唐!我原家世代没有技不如人的子孙。那般杂碎,你说自己不是对手,还有脸回家来见我?”

    李亦杰在旁暗暗苦笑,要说原庄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武林中少林、武当二派向来为泰山北斗,不分高下,而就在不久之前,两位掌门人全在少林寺为七煞圣君先后击杀。再以他造孽之深、荼毒之广,放眼江湖,即是再如何自负之人,又有谁胆敢称七煞圣君为“杂碎”之流?

    原翼硬着头皮道:“爹,其实孩儿今天回来,不是请求您的宽恕。而是带我的一位朋友,来请您帮忙。”

    原庄主目光犹如两把利刃,“唰”的转向了一旁站立不语的李亦杰,口中说话却仍是向着原翼,道:“你所指的,就是这位什么,武林盟主了?翼儿,你应该是知道规矩的,四大家族,从来不欢迎一个外人。你怎敢带他来此?便是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原翼道:“孩儿自知祖训固不可违,因此早已蒙上了他的双眼。他也曾发下毒誓,绝不将咱们家族中的任何事向外吐露。旁的也就罢了,偏此番与七煞圣君相关,李盟主的未婚妻子,在新婚前夜,就给他掳了去,又屡次寄来书信,威胁李盟主。他二人置办婚礼之所,是孩儿在京城买下的一处府邸,他既然不看僧面,连佛面也不看,那就是公然欺上四大家族。而李盟主又找上了咱们,原家庄要胜过七煞圣君,正好借此机会,瞧着谁能劫得那位姑娘了。爹爹,人家说时,孩儿一口答应,您从小教导,为人以信义为本,总不能让我当言而无信的小人啊?咱们就帮他一把,有了武林盟主这后盾…;…;”

    原庄主冷笑道:“一块连自己的未婚妻子也保不住的后盾,还能坚实到哪儿,又指望他帮我们什么?翼儿,为父跟你一样,凡事只靠自己,都不喜欢依赖旁人。况且发下毒誓又有何用?人性何等奸险,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第三十五章 12() 
李亦杰这时再也隐忍不住,脱口道:“原庄主,请您相信我求助的诚意!我知道四大家族无所不能,要不是实已无路可走,晚辈也不愿给您多添麻烦!我的请求很简单,只要您能代我查出雪儿下落,就已感恩不尽,不敢另有他求!七煞魔头是武林公敌,庄主如能出手除之,正是为四大家族,为原家庄大大长脸…;…;”

    原庄主冷冷道:“小兄弟,你果然不是哑巴。憋了这么久,听着我是如何训斥儿子,很得意了?”李亦杰面上一红,道:“晚辈无意偷听庄主父子谈话…;…;”

    原庄主道:“只要你确已听了,谁理你是有意与否?答应你的是翼儿,你就该叫他去想办法。老夫不过是见死不救,却不是言而无信。至于我的儿子,他的人生是自己的,我没有必要来代他保全名誉。四大家族归隐已久,不问江湖世事,不能为此而破例。李盟主,老夫不会叫你‘请回’…;…;”

    李亦杰还道有所转机,瞪大双眼,不料原庄主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将他希望粉碎,道:“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叫你回去。既然到了不该来的地方,就该依照规矩办事。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信不过乱说乱动之人。一旦山庄所在给外人知晓,不知又将引起多少麻烦,怪只怪翼儿不该一时心软,带了你进来。除我族人,唯有死尸,才可以自由出入。”

    李亦杰急道:“是了,原庄主,只要您答应杀七煞魔头,救出雪儿,即使要我的性命…;…;我也不惜交待在这儿。原公子早已警告过我,在晚辈来此之前,就没妄想过全身而退。”

    原庄主道:“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老夫从没答应过你救人,更轮不到你来提交易条件!当然,我也不是食古不化,但既是求人帮忙,就要开出值得他心动的价位来。我要你的性命,又有何用?你的未婚妻子,乃至天下之人,皆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为此劳心费时?七煞圣君那小子敢挑衅原家庄,固然该死,要如何处置,也不劳外人多言。老夫生平没什么喜好,即算将金山银山堆在面前,我也未必会多看一眼。论武功、论能力,你连翼儿也比不过,说得难听些,甚至还不及我庄中的一个家仆!为我有何所用?小伙子,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了,不要以为挂着一个武林盟主的虚名,就可以处处畅通无阻。至少在原家庄,没有人会吃你这一套。”

    李亦杰站在原地,双掌紧扣,以眼神向身旁原翼求助。然而原翼耸了耸肩,无奈地望向一旁,心道:“爹爹就是这个脾气,倒不是有意刁难你,能否讨得他欢心,只好看你的本事了。做兄弟的,唯有祝你好运。”

    李亦杰此时也正在脑中反复思量,将能够开出的价码逐一提起,越想越是信心不足,这才觉出自身能力竟比先行考量更显微弱。别说是原庄主般的世外高人,就连他自己,也不会稍有动心。

    掌心沁出了汗水,在衣摆上反复擦拭,阵阵局促不安汹涌而至。心下实在不甘,冒了九死一生的危险,好不容易进入原家庄禁地,也见到了原庄主。据此观来,他更是有能力查出南宫雪的下落。但却料不到他竟能凉薄至此,一个与己并不相干的女孩子,就可以任由她去送死。给他磕几个头,叫几声祖宗都不是办不到,可自知他更是不会稀罕。

    雪儿的性命,如同捏在他的手里,只看他能否及时想出优厚的筹码。偏生这做丈夫的无能,眼睁睁看着机会在面前溜走。额角也淌下了汗珠,“嗒”的一声落在地面,另一滴则落上手背,立时顺势淌下。攥紧拳头,牙齿格格打战,整个人如同被抛入冰窟。

    原庄主看他这副备受折磨之象,兴致忽起,道:“你想不出来?不如这样,我倒有个提议。老夫一直想领教中原功夫,在山庄中待得久了,长年没同外头对手切磋,只怕沧海桑田,也出现了不少高手。你就陪我活络活络身子骨,只要能叫我打得酣畅淋漓…;…;非我自夸,短期之内,你想打败我,根本是痴心妄想,信是不信?”

    李亦杰道:“不错,单视令郎武艺,已足令晚辈颇为震撼。庄主武功高强,晚辈无以望您项背。”

    原庄主道:“武功高下还在其次,关键是具有胜出的把握。假如未战之前,便对自己失了信心,这场武不比也罢。看在你是晚辈,我只使出七成的功力,假如你能接得下我十招,我就承认你这年轻人是可塑之才,帮你去救你的未婚妻。但要是功力不济,无异于废人一个,活着也没多大意思,还娶什么亲?何必耽误了人家姑娘?”

    原翼皱眉道:“爹爹…;…;这…;…;这怕是过于强人所难。以往与您拆招,您全力施为,连孩儿也接不下你十招…;…;”

    原庄主冷笑道:“好狂妄的小子!你怎就认定这小伙子定然胜不过你?我相信中原人氏双眼未盲,不会推举一个废物来做武林盟主。”言谈间似已全然忘却,方才正是他断定李亦杰“远远不及原翼”。说罢又转过头道:“怎么样啊,小伙子,敢不敢应战?”

    李亦杰心中急转,深知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当年英雄大会,他全仗孟安英仓促点拨的一些魔教功夫,便大败众人,一举夺得尊位。时隔六年,即便功力长进不大,总不会更逊于前。

    何况他刚学会了石壁上所刻的心法,能将磅礴真气导为己用,运转自如。于武学一道,他读过了不少内家典藏,认知更为深远,是早前在黑暗中懵懂探索之时远不能及。得胜之说,固然不敢奢谈,但撑过十招,想来还是大有可能。

    原庄主不会留给他过多时间,因此主意刚一打定,就如自行阻断后路一般,昂首道:“好,我答应。晚辈献丑了,请原庄主多多指教。”说着缓慢从腰间抽出长剑,握住剑柄的手掌微微颤抖,心下默祷:“求你赐我力量,没有了雪儿,我也活不下去。”迫使自己抬起头,迎接着两道阴沉审视的目光,一寸寸将长剑拔出。

    原庄主点了点头,道:“这才像话,你是小辈,就先进招吧。”事关南宫雪性命,李亦杰无心与他客气,应了声“是。”手腕一转,长剑直立,摆出个起势。原庄主却是漫不经心,对他一眼也不再瞧,仿佛胸有成竹,认定他一切抵抗尽是徒劳。李亦杰极力瞪大双眼,希望能从他看似随意的姿势中找出一丝破绽,先发制人。

    ……

    小道消息一向传得最快,武林盟主婚典上的闹剧,不久即轰传江湖,同样传入了上官耀华耳中。在他听来,竟有种自家亲人落于敌手之感。

    对南宫雪,起初的接近不过是与陆黔玩笑,而经多日相处,感受着她的乐观、坚强,冷漠已久的内心竟也忍不住为之所动。特别是每当受尽唾骂,南宫雪待他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这就更令他感动不已。六年前,因为自己的无能,失去了爱慕至深的香香。难道六年后,又要再失去一个占据心灵的女子?

    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而是真正握有权柄的小王爷,命运如何,定要抗争过才知结果。要不是另有福亲王阻挠,他才不做过多计较,早已直接带兵,杀过去救人了。

    为将此事处理妥当,自先在暗地里做下准备。半夜里点灯熬油,连撑过几个晚上,将手头积压的公文一并参妥,每一卷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尽是为此所做谋划,连每一个细节都设计得一清二楚。

    这天福亲王刚好同另一位亲王饮酒作乐,尽兴而归,自认时机成熟,便捧了厚厚几卷公文,摆上桌面之时,身子微微颤抖了下。

    福亲王草草翻过,指尖就如打着节拍一般,在桌面连连敲击。上官耀华看得提心吊胆,不知这一招马屁拍得是否奏效。眼见福亲王不住点头,等看完最后一卷,便将面前公文一推,哈哈大笑,道:“好!好啊!耀华,你果然是个天才,义父没有看错你。近日怎地突然认真起来?刚好,我手头上另有些卷宗,算作考验你的能力,拿去看吧!”

    上官耀华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拢入衣袖,道:“遵命…;…;谢义父夸奖,孩儿定当尽力而为。不瞒您,是孩儿近来想得较多,既要向义父赔罪,同时,另有一件私事相求。”

    福亲王笑道:“老古话说得果然不错。当自己的儿子突然变得勤快起来,不必高兴得太早,想必他是另有条件。你倒是说说看,你向本王赔什么罪?又有什么事求我?”

    上官耀华偷偷看他脸色,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句,道:“宫中几大党派竞争激烈,孩儿辅佐义父,却始终没能在其中拔得头筹,悔之愧甚…;…;”这一对父子交谈,面上固然一团和气,心里却是各自算计。

    福亲王知道此事不过一语带过,绝不是重题,哈哈一笑,道:“这又有何愧疚?本王正是有意韬光养晦,敛起敌人戒心。等其余党派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之后,便可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不论你是否有心促成,这都是你按照本王之意进行,无须自责!”

    代他将话题引过,忽然想起另一件自己极有兴趣之事,道:“却不知凌贝勒如何了?这小子往日里叽叽喳喳,什么事都少不了他一份。近来…;…;是安静得很哪?”

    上官耀华道:“凌贝勒是给韵贵妃关起来了,只因与七煞魔头有所勾结。但在孩儿看来,那还在其次。是沈世韵请君入瓮一次不成,又来设第二局,拿她自己的儿子,当做诱饵。不过我曾带人暗中将她的寝宫里里外外,仔细搜查过一遍,都没发现任何线索。若是我所料不错,凌贝勒并不在吟雪宫。”

    福亲王沉吟道:“是了,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她知道七煞圣君若想找凌贝勒,定会到吟雪宫,而且早已将周边地形摸得纯熟。如此倒转乾坤,无异于抢占先机,让他由无防而至有备,大失其利。以后其余公务,你可以暂时搁下,全心给我调查凌贝勒的下落,务必要抢在七煞魔头之前。”

    上官耀华皱眉道:“却是为何?莫非义父打算救他出来?”

第三十五章 13() 
福亲王一摆手,道:“只管照办,不必深究,到了什么地步,说什么话,那时本王自会给你下一步的指示。”本想挥手命他下去,转念一想,道:“是了,你这孩子一向令人省心,性子又最是要强不过,这回有什么翻了天的麻烦?咦,莫非是……?”

    上官耀华见他神态忽显暧昧,知他想到了歪路上去,忙撇清道:“您多虑了,此事只须义父点一个头便可,一应实事,全由孩儿自行料理。李亦杰的未婚妻子南宫雪,她是我的故交,如今落在七煞魔头手中,生死未卜。我想救她出来——不过您尽管放心,探寻凌贝勒的任务,照常进行,无有耽搁……”

    福亲王越听越怒,道:“你这小子真是犯傻,那个女人与你毫无瓜葛,而且很快就要当旁人的老婆了,是不?有必要为她牺牲至此?就算你当真喜欢,像那种无权无势的卑贱女子,无法给你我带来半点利益,本王也不会准许你娶她……”

    上官耀华心知要说服福亲王,唯有“诱之以利”,故意扮出一副不屑一顾之相,道:“义父,您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孩儿渴望长伴您左右,时刻效忠,未尝动过娶亲之念。至于那个女人,我要救她,也不是为着那点交情,不过牢记着您常年以来的指点罢了!您去想,李亦杰身为武林盟主,咱们救了他的未婚妻子,就是卖给他一个人情。患难之中,最易卸下人心里的那道防线。到时不论拜托他什么,他都不敢拒绝,这是为日后埋下了有利的一步棋。在孩儿心中,只有助您成就一统天下的大业,再无其他。”

    福亲王道:“本王一心只是把持宫中朝纲,将来一朝得势,翻身坐上皇位!只须将宫中布局料理妥帖即可,什么武林中的破事儿,谁乐意管,谁就去管吧!那位武林盟主,必要时可以用用他不假,但他也不会永远是个笨蛋,咱们没必要跟他走得太近。反之,你所说替他找回妻子,才是真正的无稽之谈。除非你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心,被无谓的感情所操纵,自暴其短,更是愚蠢!”一双绿豆般的小眼滴溜溜直打转,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洞穿。

    上官耀华在这目光逼视下,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支吾道:“孩儿时刻牢记义父教训,没……没有动心。”多年以来,他正是全凭这左右逢源之技,才能在连番逆境中化险为夷。然而此刻面对福亲王,竟连说惯了的谎言都极为生硬。骗人首要是先骗过自己,以此衡量,这几句话是一败涂地。

    福亲王冷哼一声,道:“是么?没有动心,你会拼死拼活的去救她,不惜牺牲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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