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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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 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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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时赴约就足够了么?这又何尝不是欺软怕硬?有本事,你找他去吼、去骂,拿刀砍他去啊!”

    李亦杰满腔怒火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却是层层涌现的焦急悔恨,五指僵硬的松开,踉跄退后,将南宫雪那一截断指裹进衣摆,一层层卷起,当做宝贝般抱在怀里,喃喃道:“雪儿,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实是我的无能!连自己的至亲至爱也无法保护,还谈什么护佑万民的武林盟主?你一定在恨我吧,恨你受人欺凌之时,我却不能及时出现在你的身边?只要能找到你,恨不能让你打我两拳,踢我两脚,或许我心里还会好过些;;不不,到得此时,我所想到的,竟仍仅是自身感受,实在是个没救的自私鬼!还不如死了干净!”

    原翼叹一口气,轻拍了拍他背,道:“李兄,再急也是无济于事,就算给小弟一个面子,先随我回府,从长计议。”李亦杰摇了摇头,道:“让我再陪雪儿待一会,也许;;她会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原翼不耐道:“或许府上家丁已有消息,多耽在此,徒然耗费时辰。你要是只会躲在一边颓丧自责,雪儿才是真正的危险!”李亦杰骤然听得,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几人一路回府,刚踏进院门,便有一名家丁跌了过来,招呼道:“原公子,李;;李大侠,二位终于回来了,这儿有一封信,是特地送来给李盟主。大伙儿等过许久,您仍是;;那个;;侠踪难觅;;”

    李亦杰没闲心同他啰嗦,心情坏时,眼前一草一木都是罪过,劈头便骂,道:“为何拖延至今?我不是早吩咐过,叫你们飞鸽传书?何必定要等我回转?”

    那家丁一急,就有口吃的毛病,支支吾吾的道:“不是这样的,李盟主;;方才是放了几只信鸽出去的,可不知怎地,在外头打过几个圈子,就都自行飞了转来,怎么赶都不肯出去;;”

    陆黔干笑道:“或是这几只鸽子尚与你不大熟络,辨识不出。”那家丁信誓旦旦道:“绝无可能!这几只鸽子卖到原府前,一向是由我喂养,只要能让它在旁人贴身衣物上跳得几跳,就能牢记住那人气味,经久不忘,绝不会出岔子!”

    眼看着三人正要吵得不可开交,原翼匆忙上前,从那家丁手中接过信,双指并拢,紧贴表层平平划过,沉吟道:“怪不得他,是这信上涂有些特殊药物,令鸽子叼在口中,便会晕头转向,辨不出路径;;”

    李亦杰不等他说完,劈手夺过,指尖颤抖几次,总算将信摊平。其上画的是一段段歪歪扭扭的线条,细看却是一幅地图,由城门口为起点,逐渐折而向东,经望阳坡,仍一路蜿蜒不止,连转几个圈子,最后所指是个隐蔽在杂草乱石中的山洞。

    李亦杰指尖收紧,缓慢将信纸揉成一团,终究耐不住心中烧灼,重新展开,“啪”的一声拍上桌面,唤着大家都来参看,道:“这封信分明是七煞魔头指名道姓,寄来给我,为何还要另做手脚,好让我不能及时收到?这魔头行事,实在是莫名其妙!”

    陆黔指尖在图形上刻划着,模仿出相应图形,道:“却不知他是邀你前往,一决胜负,还是指点雪儿的所在?不管怎样,看那个山洞,怪是阴森荒凉,你当真要去?”

    李亦杰这半日以来,最烦恼处在于苦无线索,如今好不容易得着一点头绪,欢喜尚自不及,忙道:“自然是去!人家下了战书,我总不能避而不接啊?况且能找到他,就等于是找到雪儿,你们还是别再阻止了,我意已决,誓无更改。”

    陆黔道:“我可没想过要阻止你,只不过么,每一次的英雄,不能独由你一人来做,也该给咱们兄弟留些出风头的机会。再说,雪儿是我弄丢的,我该负这个责。”

    原翼接口道:“不错,雪儿差一点就做了我的妻子,在你们没能正式拜堂前,我还有争取的机会。”李亦杰知道两人好说歹说,到底还是为了帮自己的忙,心下感动不已,再说不出推拒之言。

    一行人顺着信中所指,最终果然寻到一处山洞,拨开掩映在前的杂草,逐一钻入。途中分外警惕,生怕再见着几根残缺手指。

    程嘉璇对南宫雪安危漠不关心,就怕再给了他们话柄咒骂江冽尘,疼的可是自己的心。本来几人并不欢迎她,但一来顾无闲暇,没心思同她深究;二来体谅她刚生过一场大病,不便拿太重的话来骂她。

    幸喜这一程安然无恙,路上除地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便是转角处多了些碎石块,始终没出现众人忧心之象,或是七煞圣君也玩腻了老花样。

    走到山洞尽处,只见墙上吊着个骷髅头,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四人几乎以为是受了蒙骗,刚想掉头就走,李亦杰忽地凌空一指,将骷髅头击得粉碎,脚跟一挪,将其中飘飘忽忽下落的信正抄在手中,展开来瞧。另三人也都凑上前,几颗脑袋并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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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6() 
信中大意说道:“李亦杰,老朋友,别来无恙?很遗憾,你又迟到了。本座生平最讨厌等人,因此对于不守时的访客,都要他懂得教训。如今我还不能拿你怎样,吃亏的是你师妹。你晚来一天,我就要她多吃些零碎苦头,黄泉路上相见,叫你们也认不得对方。相信你应该知道,本座一向言出必行,何况是对于仇家的报复?昨日之因,必有今日之果,你们一个都逃不掉惩罚。看着同伴接二连三的倒下,热血淋满你的周身,洗净污秽,那是何等神圣的体验?人这一生,又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好生珍惜着,记着是本座令你有幸品尝!话说回来,反正这样的女人随处可见,再找一个当玩物就是,或许你以为,我威胁不了你?不过你李大人是鼎鼎有名的武林盟主,一举一动,皆为众人表率,想必不会做始乱终弃的薄情郎。虽说我是不好女色这一口,但到了市井间,要寻几个贪财好色的痞子,还愁报不上数?不过,反正你这么爱她,心胸既能包容万物,哪还在乎,她是不是完璧?嗯?你说呢,咱们伟大的李盟主?

    又及:你担心么?心疼了没有?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正好让你得知,本座当初是何种心情!你们逼我害死自己兄弟,此仇不报,本座誓不为人。说不定我还会叫你亲手杀了你的女人,以保全其余人性命,不知你又作何选择?李盟主是永远不会牺牲黎民百姓的吧?这出戏要如何开场,真令人迫不及待。当然,说不定我会念在往日的交情份上,让她少受些苦;或是留你们一具全尸合葬,二者择一,你看中哪一个呢?我先告诉你,一切还要看我的心情如何,又或是你的女人听不听话,否则我随时会翻脸。你就尽管在这担惊受怕之中,过好你余下不多的每一天吧。全局掌控在本座手中,你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我腻了,差不多到了弃子之时。行了,你讨厌听我说话,想必也没什么兴趣来看我的信。再会了,我相信你定会赴约,替南宫雪招呼你。”末尾署名“天下第一尊王、七煞圣君敬上”。

    李亦杰大怒,狠狠将信揉成一团,甩在地上,一脚踢开。出拳狠狠砸上墙壁,震得灰尘簌簌而落,咬牙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他给我指明路径,又有意拖延,正是想叫我迟到,好以此作为虐待雪儿的借口。看他写的这些,令人直欲作呕!无论如何,敢碰雪儿一下,我剁了他的手!什么叫逼他害死自己兄弟,他是认准了暗夜殒一事不放,那;;那又与我何干?”愤恨下又迁怒于原翼,指尖颤抖着指向他,嘶声道:“现在你还要不要说,他是怎样易于沟通?”

    另一边程嘉璇全然与三人脱节,自顾自将地上纸团拾起,捧在胸前,爱不释手,喜道:“这是他的手迹,我要贴身收藏!”

    陆黔满心烦躁,挥手将纸团打落,在地上滚得几滚,背面竟显出些花纹来。原翼瞥得一眼,顺手拾起,上端果然是一长串线条,就如方才在府中所见相类,而图形汇聚到左端某处,便半途而止,从中辨不出分毫线索,任谁都能看出这不过是残缺不全的零星一角。

    陆黔低声道:“只怕七煞魔头的用意,正是跟李兄长久拖延下去,时不时送半幅地图来,吊足他胃口,或许还会附带些;;等他集齐了全套,雪儿恐怕;;也就彻底完了;;”

    说话时声音虽轻,但在李亦杰这伤心人听来,耳力极灵,立时激得一跃而起,喝道:“绝不能由着他为所欲为!你要报复,我可以奉陪!这样为难一个女孩子,算什么东西!原公子,你不是自称人脉最为广阔,任何情报都逃不脱你耳目的么?怎就查不出雪儿下落?我再不想被动地等他的地图,想到那些个鬼画符,都是以雪儿的滴滴鲜血换来的,我;;我的心都在流血!”

    原翼道:“实在抱歉,李盟主,不是我不肯出手相助,当真是无能为力。换做旁人,或许我还有法应付。但七煞圣君;;实在没有胜他的把握,帮不上你。”李亦杰急道:“路是人走出来的,还没有试过,你怎知道不成?如此畏首畏尾,你还是不是我认得的原翼公子?假如是为了;;”

    原翼道:“我绝不是不肯救雪儿,更不会因为她做不成我的夫人,就怀恨在心,见死不救。别让仇恨扼杀了你的清醒,他的武功确然极强,敢称世间第一,并非狂言虚妄。贸然动手,咱们只能处在不利一方;;”

    李亦杰一摆手,道:“不必多言,反正你说来说去,尽是在找借口。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语,听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你们都害怕七煞魔头,我偏偏不怕,就要去寻他决一死战!”

    原翼强将他拉住,道:“你这样去,同送死又有什么分别?你死了不打紧,雪儿嫁给我,一样可以得到幸福,但那些信仰武林盟主为神圣救世主的人又怎么办?你要让他们的信念,全部都垮掉么?即使牺牲,也不该做无谓的牺牲。方才我只说世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却没说天下也该奉他为尊!真要说能够打败他的人,一时半会,也不是找不出来;;”

    李亦杰犹如在黑暗中踟蹰已久,骤然看到了一缕光亮,忙道:“当真?只要他能为天下人除此大害;;不不,往后我再也不讲这些空言,只要他能助我救回雪儿,便将这武林盟主的位子让给他,又有何妨?”

    原翼苦笑道:“他不求名,不求利;;咳,李兄,话说到这份儿上,你该想到了吧?我是四大家族的后人,家父早已避居世外,然而他的武功,在数十年前称霸江湖,也不是难事。看我尚且如此,他更是十倍百倍的远胜于我。再加上平、夏、柳三家的几位叔叔伯伯,克敌取胜绰绰有余;;”

    李亦杰此时尽为狂喜淹没,全没留意到原翼面上全无笑意,抚掌道:“是了,我怎就没想到?只要令尊同几位世叔伯肯出手,那七煞魔头就只剩下抱头鼠窜的份儿了!他的武功练到再如何厉害,终究也逃不过年岁所限。后生小子,岂敢在前辈面前妄加卖弄?”说着自行比划起来,就如江冽尘已给他制服,正跪地听候发落一般。

    原翼苦笑道:“李兄,你想的太天真了。这世间就是如此,肯出头的武功不济,能胜过他的又不愿揽上这个担子。你不知家父的脾气,教导我的从来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那也是他自己的人生信条。我正是不满他这点冷酷无情,在他身边,就像待在一个寒冷的冰窖里,实在令我难以忍受,这才独自出外闯荡。只要是他不喜欢,管你是武林盟主,是皇帝王爷,哪怕是天王老子阎王爷,他也照旧不理。对我这个亲生儿子,他都可以不闻不问,哪怕死在外面,在他心里,不过是冠以‘家族败类’之名。何况是帮一个外人;;”

    李亦杰脱口道:“雪儿不是外人!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陆黔也帮腔道:“不错,你且先这么哄骗着伯父,再缓慢延迟婚事。反正感情不能勉强,将来就算给他得知真相,也不敢棒打鸳鸯。事后你再向他解释就是。要是担心一个人讲不下,我们都来帮你。”

    李亦杰涩然一笑,道:“不是的,你误会我了。伯父是咱们的大恩人,怎能随意哄骗?既然原兄始终爱慕雪儿,不如就由你来娶她。作为未来的儿媳妇,怎样也算不上外人了吧?”

    陆黔插话道:“雪儿不是一件随意施舍的东西,她会笑会动,会思想。在她心里,一早就认定了你,谁都改变不了。难道到得此时,你仍想不负责任,还要始乱终弃,伤她的心?”

    原翼则道:“你们实在不了解家父的性子。在他看来,儿媳妇将来要给家族传宗接代,最是要紧,可得让他亲自挑选。即使不算门当户对,至少也得配进我原家的门。他多年隐居世外,恐怕连七煞圣君这一号人物都没听说过。假如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媳妇给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掳去,怕是心中印象一落千丈,再也不可能同意这桩亲事了。顺理成章,相助救人一事也成空谈。不仅如此,我离家出走,在他看来更是大逆不道,现在怕是仍记着我的仇。不念亲情,难得回家一趟,竟还是为一个女人求助。勿说旁的叔伯母在场,连我自己也觉着说不过去。因此我劝你,最好还是趁早打消了这念头。”

    陆黔与程嘉璇听他娓娓道来,头头是道,几乎将所有出路统统堵死,确是再拿不出一个主意来,都是一脸同情地看向李亦杰,只想劝他节哀顺变,另觅他途。

    李亦杰此时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闻得阻力愈多,勉力一试的心意却愈加坚决,毅然道:“不,自甘放弃,绝不是我的惯例。即使山岩阻道,我也非要在其中开出一条路来,未尽到十成努力,没资格轻言退缩!假如四大家族的所在不能给外人得知,尽管蒙起我的双眼便是。我相信伯父既然同样是人,就该有人的感情,任他再如何不通情理,经不住我苦苦哀求,将与雪儿一路走来的经历向他如实相告,料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况且你离家日久,与令尊大人的矛盾只会逐渐激化,长久僵持下去,不是了局。世上只有不肯过的桥,没有解不开的心结。趁此机会,和解了双方关系,从此得享天伦慈孝之乐,岂非更是乐事一桩?我有这个信心!原公子,难道你还没有这份勇气么?”

    原翼苦笑道:“实在说不过你,天底下大概只有你李兄有这份本事,分明是为着自家情事,却假托为我成全父子慈孝;;也罢,这些大义凛然之言,待你留到他面前去说。我原翼自小桀骜不驯,凡事随心而行,在家族中就是出了名的,为了朋友,为何不能两肋插刀?只不过;;你有把握,便是口才再好;;我也没有那份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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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7() 
如此,原家庄一行,糊里糊涂地就算敲定了下来。最终商定人多眼杂,避居多年的世外高人也不会喜见外人蜂拥而至,吵闹不休,破坏庄中清静,是以由原翼带同李亦杰单独前往,陆黔与程嘉璇则留在宫中,一边继续打探消息,同时伺机行事。对这两人的托付,实难令人放心,临行前几句交待,也不过是走个形式。

    而南宫雪一边的情况,更是众人难以料想得到。这些日子,江冽尘带着她四处游走,似无既定路线,有时甚而大兜圈子。南宫雪每想寻出其中规律,总不可得。距京城日远,心中的焦急一天胜似一天,然而对于江冽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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