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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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影断魂劫-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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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亦杰辩道:“你无端说我们是贼人,未见言见,那是犯了‘妄语戒’不是?”

    南宫雪冷冷道:“够了,师兄,愚昧之人,同他多说无益。”拔出“苍泉龙吟”宝剑,日曜下折射出一道白光,眩人双目,手腕一翻,剑尖在几名守门弟子眼前横挥而过,直指正中,厉声道:“别多废话,姑娘没时间在这儿耗着!今日你同意我们也要进,不同意,我们也非进不可。我再问一遍,若不动武,你们就一定不肯让路了,是不是?”

    几名弟子乍见这等宝剑,心里都是一凛,一人带头叫道:“好啊,贼人恼羞成怒,要暴露真面目了?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少林寺动粗,欺我们是吃素的?”

    南宫雪微微一笑,道:“这话人人可说,只有你不行。就为你们是和尚,吃定了素,我也是欺定你们了。”身影一晃,已向近前一人发起了攻势。那人忙不迭的举起短棒迎击,叫道:“擒不下你这贼人,这几年在少林寺,我就算是白待了!”也知她宝剑锋利,不敢以棒身相碰。

    几招试过,南宫雪探得他内功平平,不过仗着一股蛮力,对少林功夫练的也不怎么到家。那人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非她敌手,忙招呼旁侧一人相帮。

    李亦杰叫道:“雪儿,这样不大好吧?有什么误会,大家说清,也就是了…;…;”见南宫雪一味快打,看也不向他看来一眼。心想这几名弟子如此顽固,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服,唯有用剑解释,才是可行之法。但总觉如此太过霸道,未免伤了与少林派的和气,这一种“说不过就打”的作派又不知她是从何处学来。

    然而我不犯人,人便来犯我,另三名弟子防他去与南宫雪联手,先冲上来包围了他,短棒全向他要害落下。李亦杰无奈,也只得举剑迎战。没想还未与魔头对上,倒是先跟几个守门的小弟子动上了手,这在此前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一时间真觉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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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9() 
南宫雪一面全神御敌,对两方情况也时刻留心。如今自己以一敌二,师兄以一敌三,大致能斗得个势均力敌,甚至己方还略占上风。以此情势,他们若是派出一人回寺内搬救兵,则势力相差增大,只要加紧攻势,可将之一举拿下。

    对方也能想通此节,不会放任师兄弟落单,处于劣势。如此再持续些时,仍能取胜。算来战局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论他们战术如何,己方总能稳立于不败之地,想来心情大好。攻得更是顺手,看准对方招式沉稳,便走轻盈一路,“乱花迷眼”式,舞得纷繁百出,这一招方似抵御左侧攻势,借下拖上挑之势,又能同时攻向右侧对手,逼得两人手忙脚乱,连仅剩的力大优势也不复得存。

    又斗几个回合,南宫雪摸准了敌人套路,不过是将一套棒法反复使出,相同一招连着看过几遍后,已有对策。宝剑横击两人下盘,对方以攻为守,木棒向她面门推来。南宫雪反腕上挑,剑尖夹在两根木棒之间,剑身被两股力道压得微微弯曲,南宫雪面有焦急之色。两人见状大是自满,加紧催力。

    南宫雪忽然冷冷一笑,松手放脱剑柄,宝剑借着刚才一股弹力,猛地从下方扫出,仍向上冲,重击在面前一人下颌。那人被击得眼冒金星,又咬住了舌头,仰面跌倒。南宫雪抬臂压下剩余木棒,顺势挥拳,将另一名弟子击得鼻血长流,坐倒在地。南宫雪拾起宝剑,再去相助师兄。

    少林弟子以沉稳内功“易筋经”见长,出招力道极是浑厚,李亦杰在此便有些吃亏,他不便催动内力,只能以精妙招式应战,但那两人以短棒将周身护得严实,他究是难以攻进。那两人防守得当,从任意方位均可出招,南宫雪也难以加入战圈。料来先下场者沉不住气,反而多是些武艺低微之人,剩下三个技高一筹的就挑上了师兄,一时无奈,只得提剑刺他背心。

    这宝剑寒气逼人,那弟子当即觉察,却不必回棒抵挡,只如高人般右手握棒,左手反到身后,以掌力卸招。南宫雪也不知他这内力真假,但此事不敢冒险,只得向旁避让。李亦杰见师妹遇险,怒气滋生出一股劲道来,长剑在身前挽了几个剑花,捉准一处缝隙,向对面弟子的一处空门刺了过去。

    五人正斗得不可开交,忽有一人短棒在身前一封,抵去攻势,向后跃出了一大步,叫道:“停手!大家停手!”南宫雪冷哼道:“怎么,肯认输了?”宝剑仍是不离面前敌人要害。

    那人道:“这…;…;这是本寺召唤全寺弟子,在大雄宝殿前齐集的钟鼓声啊!”众人罢手细听,远处果然有“铛铛铛,铛铛铛”之声传来,三响一停,鼓点甚密。

    通常如无万分紧急之事,绝不会一次齐召全寺弟子,而这鼓点节奏又分明是预示有敌来袭之意。既须紧招,便是连众位师父、师叔也打发不下的强敌,眼前所见这对男女尚未进寺,在钟、鼓两楼的弟子绝不会预先得到讯息,难道他俩是为掩人耳目,而真正的大敌却已趁乱混进了寺院?事后再要清算,自己四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亦杰急道:“不好,咱们紧赶慢赶,难道还是给江冽尘抢先一步?几位师父,咱们快到大雄宝殿去,大家共抗邪教魔头,先别分什么内外了!”那弟子道:“多半就是你们的同伙,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南宫雪狠推他一把,怒道:“少林寺来了强敌,你们却贪生怕死,不敢进去帮忙,置少林安危于何地?这当口别婆婆妈妈的,快去助你们师父,去啊!”

    那弟子叫道:“你…;…;你们兵分两路,内外夹攻,这个…;…;这个…;…;”南宫雪怒道:“这什么这!就算你拦住了我们,还是有强敌攻入寺内,要抢宝物,早就动手抢了,我们不进也是无妨!我和师兄好意来趟你们这淌浑水,你不要不识抬举!快走啊!”

    那几名弟子给她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心里本就恐惧,都给骂得懵了,只知随着前一名弟子奔跑,也顾不得去管这两人是友是敌。跑到半途忽想:“假如他们真是来犯的贼人,就凭两个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寺中高手环伺,他们坚持要进来,那可是自投罗网。”想到让师父处置两名小贼,报了输招之辱,都觉好生可喜,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到得殿前,空地上已站满了不少僧人,连平时最低等的扫地僧、劈柴僧、挑粪僧也都到了。七人赶到,却是落在了最后。

    队前站了个面容严肃的僧人,约莫三十来岁,早已等得不耐。板着脸训斥道:“往日不是都告诫过你们,听到钟鼓声响,不管何时何地,手头尚有何事未决,统统扔下,务须在一柱香时间内赶到集合?怎会这等慢法?今日念你们是初犯,下次必定严惩不贷!”五人唯唯诺诺,都向李亦杰二人投来怪责的眼神。那僧人看着二人面生,也看了过来,道:“你们是谁?谁准你们擅自入寺?”

    李亦杰认得那僧人是“守”字辈的大弟子守真,常跟随师父通智大师,办事能力极强,甚得师父欢心,在武林中也叫得一分名头。上前见道:“守真师兄,在下华山李亦杰。”守真一愣,将他仔细打量一番,道:“盟主?你…;…;”看来是一肚子的疑问。李亦杰忙拍拍他肩,道:“有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还是赶去支援你师父他们要紧!”

    守真看他神色,对少林寺中事简直比自己这货真价实的少林弟子还急过几分,稍觉困惑,但也不便详询,向身后招一招手,又向李亦杰道:“在藏经阁后方偏殿,咱们快去!”两人展开轻功,在前方奔了起来。其余弟子速度也不慢,都紧紧跟着,无一人掉队。

    守真道:“盟主,你还没说说,怎会到我少林寺来的?”他内力修为精深,虽正全力奔跑,言谈间却丝毫不见气喘。李亦杰不答先问,道:“守真师兄…;…;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守真干笑道:“这是说哪里话?您是我们正道武林的盟主,大权在握,天下事皆可管得,少林份属其中,也是你的下属之一,我们感谢您仗义相助还有所不及,怎会再怪你?”

    李亦杰道:“是了,不知少林寺遭遇的强敌究竟是什么来头?可能如实见告否?”守真道:“这事还得从头说起…;…;今日是我少林大丧之日,敝寺方丈通禅大师…;…;圆寂了!”李亦杰惊道:“大师佛法高深,怎会突然圆寂的?难道是…;…;是给贼人害死?”感到手脚俱是冰凉,就如通禅之死是自己过失一般。守真沉默不答,但瞧他神情,看来却是默认了。

    李亦杰悲痛之余,一股由心而生的怒气涌了上来,道:“少林寺不是高手众多么?他们到底是怎么守门的?竟会任由敌人一路攻上山?刚才却还是非不分,强拦着我不放…;…;”守真道:“不是的,盟主,这一点却是你错怪他们了。放贼人上山,是…;…;是方丈大师的命令…;…;”李亦杰怒道:“什么?”

    守真道:“您先别动怒,方丈大师精研佛法,心就如佛祖般慈悲为本。他是想自己尽一分力,舍身度化魔头,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因此宁可破了自己多年的闭关规矩…;…;他命弟子暂时退避,就是要敌人顺顺当当的进入藏经阁,翻看佛经,在其中得到陶冶,弃恶从善…;…;我们都规劝方丈,让他不要与人性打赌,那魔头若能改悔,太阳就该从西边出来了…;…;”

    李亦杰冷笑道:“看佛经?那魔头也会看佛经?他们是为夺丧心魄而来!”守真道:“盟主,你也知道丧心魄?那是上古七煞之一,因为名头不响,从无人上门抢夺,我们也还能过得些安生日子。可这一回…;…;这宝物一直由方丈大师看管,现在他…;…;既已圆寂了…;…;一定就落到了那贼人手里。”

    李亦杰道:“不错,咱们绝不能让他下山,同时伺机抢回丧心魄。你到钟楼去的时候,那边情况怎样了?”守真苦笑道:“不大好。出来应战的只有一位女施主,我师叔率人将偏殿至藏经阁团团围住,与她对峙。目前他们逃不掉,我们却也攻不进去。”

    李亦杰还未答话,南宫雪先听不过去,怒道:“怎会如此?你们人数众多,哪还会怕一个女子?可别是找借口,不敢进攻吧?到底还想不想报通禅大师的仇?”守真苦笑道:“你误会了,南宫师妹,你不懂得情况的复杂。那妖女虽只一人,固是不足为惧,可她拿的那一把剑却实是棘手,只要轻轻一挥,就是一道强大剑气袭到,我们对她…;…;连近身也是不能,再如何制服她?”

    李亦杰惊道:“残影剑!是那个妖女?她是不是以黑纱蒙面?江冽尘一定也跟她在一起?他就躲在那间偏殿中么?”守真道:“她确是蒙面不错,我听说近日有个妖女持一柄宝剑,到各大派行凶杀人,说的就是她么?”

    李亦杰道:“正是。其实她武功也不怎么样,就凭着残影剑厉害,可我们谁也靠近不了她,大家在她手上吃亏,都是吃在那宝剑之下的。不瞒师兄说,我奔赴各处搜寻,甚至不惜公布索命斩的下落,为的就是引这二人出来。他们胆子还真不小,竟敢逃到少林寺来了。正好给我撞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

    突然想起两人前来少林可不是来看风景的,全因那箭上布条的暗示,那就算不得是赶巧了。可各派豪杰尽出,也查不出他们下落,那射箭之人又怎会知道?他究竟是谁?如果有意相助,为何却不露面?

    守真继续答他前时之言,道:“不知道,我们没见到那魔教教主的面,回话御敌都由那妖女代劳。或是他与通禅大师大战一场,自己也受了重伤,不敢出来。此时正是擒他的好时机,就可恨那妖女极力阻拦…;…;听说你们攻入总舵后,本来已要得手,也是给那妖女坏了好事?再说那魔头,只会躲在女人背后,有什么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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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20() 
李亦杰一心苦思对付江冽尘之策,南宫雪道:“守真师兄,你…;…;你怎么认得我?”守真还未作答,身后一名弟子加快脚步赶了上来,笑道:“南宫师妹是大大的有名,谁不认得?你跟青天寨陆大寨主那档子事,他都昭告天下了,这就等于打上烙印…;…;”守真喝道:“守慎!不得胡说!”南宫雪真要气歪鼻子,在心里将陆黔骂成了十八代灰孙子。

    片刻工夫就赶到了殿前,只见一群僧人各执兵刃,站在场上。李亦杰和南宫雪在人群中艰难前行。众僧听了守真说出李亦杰是武林盟主,都给他让出条道来。

    李亦杰走到队首,先向通智大师见了个礼,随即悲不自胜,道:“大师,通禅大师他…;…;当真是圆寂了么?”

    通智坚毅的面容上也添了哀戚,道:“不错。咱们定要手刃那魔头,给方丈师兄报仇!李盟主,那妖女的残影剑很是辣手,一旦出手即有毁天灭地之力,谁敢撄其锋芒?不知你可有办法应付?”

    他是曾主持过英雄大会的高僧,亲眼看李亦杰施展神妙武艺,将对手一一打败,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灭祭影教的经过他未得亲见,但想是由李亦杰带领,便即马到成功,将这个盘踞十余年的匪巢一举挑了,实是功不可没。因此心中将李亦杰视为能人,认为凡事有他出手,千斤重担也会变得轻而易举。

    李亦杰握紧了长剑,恨恨地道:“不错!我…;…;一定尽力而为!”

    程嘉璇背倚门框,双手握着残影剑,不敢稍有懈怠。见到如同铜墙铁壁般的人群突然现出条缝隙,而众僧也都发出惊喜的赞叹声,就知另有援兵到来,瞧这阵仗,来头可还不小。

    但想通禅大师已死,寺中余人皆不足当残影剑之一击,那也不必挂怀。看到大模大样站在面前的李亦杰,顿时满心是火,怒道:“李亦杰,又是你?你是闲得难受,整天追在别人后头不肯干休,是不是?我不是叫你好好学着去教徒弟么?”

    李亦杰听她第二次提到“徒弟”,愤怒之下也没多想,随口答道:“我教不教徒弟,关你什么事?果然是你这妖女,死性不改,伤了各大派掌门,现在连通禅大师也不放过。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今日便是杀了你,也是替天行道,替枉死者报仇。”

    程嘉璇紧咬嘴唇,心中愤恨已极,通禅大师也是她极为敬爱的长者,对他绝望而死同感悲痛,但李亦杰语气摆明了认定她就是那个没心没肝的凶手,且来对她横加指责。

    她就算心肠再恨,也不是杀人成性的邪魔。怒道:“你冤枉人,我没杀通禅大师,他是个好人!大师是坐化成佛,与我何干?你李亦杰敢指天发誓,说自己从没见过一个死人?难道地上横陈一具尸体,你恰巧在旁,那人就定是你杀的?我只是给大师送了终而已。”

    李亦杰冷笑一声,向前迈了几步。程嘉璇将残影剑架在身前,紧盯着他的动作,以便等他刚欲发难,立即先用宝剑劈了他。

    李亦杰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见她瘦小的身子不住颤抖,眼神中略显慌乱,额头上还有几处瘀青,握着残影剑的手背上骨节清晰凸起,明白她从没经过什么大场面,在此情形下心中也是怕的,不过将残影剑当做了唯一的依靠,本性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就不知受何人指使,给充当了行凶的工具,确与梦琳这类久经历练的杀手不同。

    淡淡开口道:“我也知道不是你,凭你还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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