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廖经行实战经验丰富,他敏锐地看出了雅若的不足之处,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廖经行继续说道:“雅若的实力应该过得去,她在李梦龙心目中的地位也比李响高,从李梦龙的纵容和关切就可以看出来,她有可能是天妖宗的种子。”
种子是特殊的称谓,比如说楚千叶,已经就是浩然宗的种子。铁流情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万一天妖宗知道韩觉死去的消息导致双方撕破脸,他宁可自己葬身在天妖宗,也要让两个神君把楚千叶护送回,并且安排了太上长老中途接应。
楚千叶享受的就是种子待遇,李梦龙对雅若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关切,也让精明的廖经行看出了端倪。
天妖宗的种子也不过如此,楚千叶的腰板顿时挺直了,如果说浩然宗之中最了解楚千叶的人,非罪徒们莫属,哪怕铁流情这个做师父的人也不行。
苦心洞第三层歪才济济,楚千叶不经意的小动作,被凌昭发现端倪,凌昭博闻强识,这样的人也异常的精明。
这三个月的特训中,楚千叶会在自我感觉满意的时候挺直腰板,那证明他骄傲自满了,很快第二天他就会遭受更加残酷的摧残,因为凌昭会通知廖经行,可以加大训练强度了。
廖经行也因此看出了楚千叶的这个特徵,见到楚千叶的腰板挺直,廖经行说道:“当年我和天妖宗的种子高手切磋过,不要以为打败了一个种子就可以骄傲自满,我告诉你,天妖宗的种子至少有二十人,能够公然露面的,应该是实力最差的种子。”
楚千叶悠然说道:“我已经连胜两场,天妖宗应该不好意思再挑衅了。”
此言一出,楚千叶就感到三道怜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铁流情叹口气说道:“你低估了天妖宗的决心,为师保证,下一次出面挑衅的人,一定是种子之中的精锐,虽然应该同样是筑基期,却比你经验更丰富,法宝更强大,天赋也有可能比你更……”
院落外传来隐约的喧哗,浩然宗在院落周围布下了阵旗,可以有效地减弱声音,而不是完全隔绝。
外面的人声音异常洪亮,楚千叶这个筑基期也听得清清楚楚:“浩然宗的杂种,滚出来。”
楚千叶的脸皮抽搐,廖经行脾气火爆,他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铁流情沉声说道:“停下。”
廖经行犹如关进笼子里的野兽,嘶哑怒吼道:“从来没有人敢骂老子是杂种,我撕了他们。”
铁流情神色凝重地说道:“天妖宗把我们安排在山顶居住,用意就是让其他门派对我们不满,你如果乱下杀手,正中了天妖宗的下怀。”
廖经行盯着铁流情,他很失望,被人堵在门口骂还能继续忍让,这个掌门人真的能够带领浩然宗崛起?
铁流情徐徐说道:“以前从来也没有人敢骂本座是杂种,但是这不能急,打架也好,杀人也好,一定要站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千叶,记住了没有?”
楚千叶兴奋地说道:“师父所言极是。”
铁流情拂袖,带着众人向院外走去,浩然宗的其他人已经等候在那里,院门打开,五十几个穿着黑色道袍的修道人呈扇形堵住了浩然宗的门口。
二流门派中跻身於十大门派的阴符宗,原本阴符宗有资格居住在山顶的客房,可惜浩然宗先来一步,阴符宗没地方住了。
天妖宗的安排发挥了效果,向来没有把浩然宗看在眼里的阴符宗被激怒,他们不敢向天妖宗讨说法,因此堵浩然宗的大门开骂了。
院门打开,铁流情泰然自若地带领众人走出来,如沐春风般地说道:“原来是阴符宗的诸位道友,石掌门,好久不见了。”
方才辱骂浩然宗的那个人气势汹汹地说道:“这里是阴符宗居住的地方,识相的滚出去。”
铁流情笑笑,对廖经行说道:“听到没有?方才就是这个人骂浩然宗是杂种。”
廖经行如同怒虎一样冲出去,谁也想不到浩然宗有这个胆量,更想不到铁流情是个笑面虎,方才还摆出挨打赔笑脸的孙子样,现在突然变脸。
廖经行早有预谋,听到铁流情的命令便激发真元,雄浑的真元在脚下爆发,廖经行带着呼啸声冲到了那个人面前,在那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廖经行的右手如同钢爪插入了那个人心脏。
阴符宗的人很嚣张,组成扇形堵住了大门,显得声势极为浩大,这样也带来了极大的弊端,那就是他们彼此之间很难相互照应。
而且阴符宗擅长用符,廖经行则是剑修,专门以速度取胜,廖经行抓碎了那个人的心脏抽身退回去,阴符宗的人才反应过来。
廖经行真元一震,手上的鲜血化作血雾迸发,阴符宗的人取出各种符籙,浩然宗的众人已经飞剑出鞘,法宝临空,双方的敌意一触即发。
铁流情目光重新落在了阴符宗掌门人石剑的脸上,风轻云淡地说道:“此人恶意羞辱浩然宗,企图挑起浩然宗和阴符宗之间的大战,本座替你清理门户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道谢。”
石剑险些喷出一口逆血,杀了自己的同门,还不要脸的说不用道谢,铁流情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铁流情背负双手,目光扫过远方观战的众人说道:“石掌门,本座念在浩然宗和阴符宗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份上,不想计较,你说呢?”
石剑咬牙切齿地说道:“谁杀了阴符宗的同门,谁就要用鲜血来偿还。”
铁流情认真地问道:“原来是这样,那麽你看现在就开战,还是大家各自返回宗门,调集高手全面开战?”
石剑为之语塞,开战?他没想过这个结果,他只想要铁流情把廖经行交出来,否则阴符宗的颜面何在?但是开战这个想法他真的没有。
浩然宗也不是软柿子,虽然没有跻身於十大门派,可是数千年的底蕴,还有数千个弟子,整体实力并不比阴符宗逊色。
两个门派开战,必然血流成河,输的一方自然损失惨重,胜的一方也得不到什麽好处,只能算是两败俱伤。
石剑因为失去山顶的客房位置,并被人挑唆而前来堵门,最理亏的是那个倒霉的死鬼辱骂了浩然宗,激起了浩然宗的怒火,导致石剑现在骑虎难下。
远方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道:“石掌门,难道你被浩然宗吓住了?和你并列十大门派,真的有些丢人。”
这个世上,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听到那个女子的嘲讽,石剑脸上挂不住了,他挥手示意阴符宗的人向後退,距离太近了,如果爆发血战他们太吃亏。
石剑带人向後退,铁流情率领浩然宗的众人步步紧逼,石剑的冷汗顿时沁出来,浩然宗这是要不依不饶了。
阴符宗擅长用符,平时他们对敌时候,大把的符籙远远砸过去,而绝不会和敌人靠得过近,浩然宗明显知道这个弱点,因此不想拉开距离。
浩然宗的强势,让围观的人兴奋起来,浩然宗好像气象不同了,据说铁流情这个掌门人励精图治,似乎真的要崛起了,也许阴符宗就是他们开刀祭旗的第一个目标。
阴符宗有强大的护身符籙,但是这个距离太近了,也许他们还没有激发符籙,对方的飞剑和法宝就砸了过来,石剑第一次感到进退失据。
远方长笑声响起道:“两位掌门何必剑拔弩张,有话好好说。”
李梦龙随着笑声飞过来,石剑暗中松口气,铁流情也止住了紧逼的步伐,李梦龙落在了两派的中央说道:“明日就是鄙宗掌门人的寿诞,还请两位掌门给本座一份薄面,不要大动干戈。这一次安排出错,全部是本座的责任。昨日浩然宗的楚千叶少兄连败鄙宗两个弟子,本座出於对浩然宗的敬重,把他们安排在了山顶的客房,导致阴符宗的道友们心中不满,全是本座的错。”
李梦龙为人阴险,他首先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让双方不好反驳,而无形中他把矛头指向了楚千叶。
李梦龙的意思很明显,楚千叶太强,以至於李梦龙不得不高看他,并进而高看浩然宗。
这原本没有错,谁也说不出错。一个宗门是否会兴旺发达,看的不是目前的实力,而是未来弟子的发展潜力。浩然宗出了一个优秀弟子,天妖宗看到了未来的潜力,因此厚待浩然宗,这合情合理。
问题是天妖宗用打压阴符宗的方法来抬高浩然宗,分明就是挑起浩然宗和阴符宗的矛盾,用心之险恶大家心知肚明。
石剑不想开战,既不想现在就开战,更不想两派之间生死相搏,浩然宗如同蛰伏的猛兽,谁也不知道浩然宗的潜力,他承受不起这个巨大的损失。
石剑的目光落在了楚千叶身上,他们是今天刚刚抵达,还不知道昨天楚千叶连败两个天妖宗弟子的事情。
李梦龙提起了楚千叶,石剑立刻想到应该就是这个年轻人了,就是他导致阴符宗丢人现眼。
石剑阴冷地说道:“李兄言之有理,门派之中不断涌现优秀弟子,才值得被人敬重,阴符宗不才,也有几个优秀弟子,今日随行而来的就有两个。”
李梦龙拍掌笑道:“让门下弟子切磋较量,来决定山顶客房的归属,这是大家不伤和气的最佳做法,也可以磨砺门下弟子的意志,果然是最高明的抉择。”
铁流情微微皱眉,李梦龙这个小人罪该万死,楚千叶整夜练剑,虽然有了极佳的进展,可是目前这个状态不适合出战。
石剑的目光在浩然宗众人扫过,发现只有楚千叶这一个年轻人之後,他貌似很公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三局两胜,李兄认为合理吗?”
李梦龙微笑说道:“公平合理,避免了某一方因为侥幸而获胜。”
浩然宗的人顿时变色,楚千叶至少要连胜两场才能解决问题,疲惫的他能承受得起吗?
第19章 出尔反尔()
和心中有鬼的浩然宗不同,阴符宗老中青三代结合,这次来了七八个年青一代的弟子,真正能够上台面的有两个,这也是石剑选择三局两胜的资本,他相信这两个优秀弟子足够了。
阴符宗和别的门派不同,阴符宗擅长制符,而且实力低微的弟子也能够施展强大的符籙。这一点其它的门派无法比拟,以浩然宗来说,不是没有更强大的法宝,问题是楚千叶只有筑基期的实力,无法运用。
铁流情回头看着楚千叶,楚千叶点点头,他有些疲惫,不过状态很好,如果是昨天那样的对手,楚千叶有把握取胜。
铁流情飞快转着念头,也许这就是一个契机,如果楚千叶在交手中受伤,正好趁机把他送回浩然宗,反正楚千叶遵从李梦龙的邀请来到了天妖宗,并且和天妖宗的两个弟子交手了,这就给足了李梦龙面子,负伤之後离去别人抓不到把柄。
铁流情重重点头,这个点头的动作代表了决心,这是让楚千叶放手施为,楚千叶迈步走出来,首先把那柄华丽的上品飞剑放出来,驭剑飞行在半空。
打架有诀窍,让敌人打不到自己,这就立於不败之地了,楚千叶的念力分为九道,这就是他的底气。
正常来说筑基期最多使用一柄飞剑,要嘛用来自保,要嘛用来攻敌,楚千叶可以一边躲闪敌人的攻击一边使用多柄飞剑来攻击,这种感觉极为舒爽。
石剑回头,目光在那几个年轻弟子身上扫过,最後落在了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身上,他悄然使个眼色,说道:“褚宗道,你第一个。”
褚宗道走出人群,沉稳地看着飞在半空的楚千叶说道:“楚道友准备好了吗?”
楚千叶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褚宗道扬手丢出一道灵符,禁空符,楚千叶感到飞剑失控,他顿时失去了平衡。
禁空符很偏门,这是专门对付在空中飞行的修士,如果在高空猝不及防的被禁空符打中,摔下来必然要粉身碎骨。
禁空符需要妖禽的精血才能炼制,每一张禁空符来之不易,褚宗道毫不犹豫的刚一照面就使用了禁空符。
这哪里是公平的较量,而是不要脸的偷袭。围观的人们发出了不屑的嘘声,褚宗道彷佛什麽也听不到,在禁空符发出来之後,他双手各自出现一张符籙,对着从半空跌落的楚千叶丢过去。
如果是别人,从半空失去平衡或许会慌乱,楚千叶有过多次经历,廖经行的战斗经验,或者说是杀人经验太丰富,他预料到了楚千叶或许会面临半空跌落的可能,因此他专门对此进行了训练。
特训,顾名思义,是特殊的训练,正常的战斗技巧,特殊情况的应变反应,全部纳入了特训的范畴。
楚千叶飞得并不高,距离地面不过三丈左右,这个高度就算结实落在地面,也不至於送命,但是失败注定了。
楚千叶心中狂怒,褚宗道问自己准备好了没有,那至少也应该等到自己点头啊,这算什麽?他还要不要脸?
楚千叶落下了两丈,眼看着即将落在地面,一柄中品飞剑从楚千叶袖子里飞出来,托着楚千叶向侧面飞去。
褚宗道看起来敦厚朴实,如果被他的面相所蒙蔽,那会死也不知道怎麽死的,许多对手就是被他的表象所蒙蔽。
褚宗道左手的符籙炸开,化作了一蓬细如牛毛的银色针雨飞过去,几乎擦着楚千叶的身体落空了。
褚宗道右手的符籙燃起烈火,还没有施展出去,一道纤细的黑光贴着地面窜过来。
褚宗道全神贯注的盯着楚千叶,浑然没有发觉这道致命的黑光何时发出来,他右手的符籙燃起的烈焰凝成了一只火鸟,他的鼻翼翕动,石剑怒喝道:“小心。”
比牛毛还纤细的蠍木钉骤然加速,在接近褚宗道之前毒蛇一样抬头,褚宗道听到石剑的喊声,他下意识地避开身体,蠍木钉从褚宗道右腿的大腿根插了进去。
剧痛让褚宗道发出哀嚎,右手即将丢出去的火鸦符在他手中爆发,烈焰席卷了褚宗道,阴符宗的一个老者激活符籙,巨大的水球包裹了褚宗道,让他避免了死在自己的符籙之下。
还原做一尺半长的蠍木钉飞回了楚千叶体内,楚千叶不想这麽早的动用蠍木钉,但是褚宗道太阴险了,抢先手把楚千叶从飞剑上打落,然後符籙接踵而来,狂怒的楚千叶动了杀机。
石剑怒斥道:“铁流情,你们浩然宗就是这样卑鄙无耻?公平的战斗中竟然使用歹毒的暗器,你们还有什麽脸面自称名门正派?”
浩然宗的众人呆若木鸡,什麽叫做倒打一耙?什麽叫做厚颜无耻?石剑把这两句话阐述得淋漓尽致。
褚宗道故意问楚千叶是否做好了准备,不等楚千叶回答就突然下手,这样的做法比公然偷袭更可恶。因为他问了,楚千叶就不得不回答,这样就会分心,石剑那个时候怎麽不主持正义?
铁流情满脸怒容,对楚千叶怒斥道:“听到没有?有人指责你使用带毒的暗器,你说给大家听听,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千叶悲愤地说道:“师父,弟子也在迷惑,不是使用飞剑比拚吗?那个家伙怎麽使用符籙攻击弟子?还偷袭,这分明就是耍赖。”
铁流情认真地说道:“是啊,石掌门,这一点的确是你们不对。”
石剑愤慨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谁不知道我们阴符宗是符修?我们使用符籙攻击对手天经地义。”
铁流情连连点头,在石剑也大惑不解的时候,铁流情勃然大怒道:“你们是符修,谁规定我们浩然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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