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森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做着这一切。王强与魏顼互相瞪着眼看了一下。王强与延森四目相交,挤了挤眼睛,做了个不易察觉的的鬼脸。余秋月把花插好后,也不抬头看他们几个。屋子里一下子冷了场。
这可不是延森希望的,他在这儿住着,本来就有些闷气了。
“魏顼、秋月快请坐吧,谢谢你们来看我。”延森说。
“我已经来看过你好几次了,你也没说谢谢我呀。这次也不用客气的。”魏顼还真不给面子。
延森心想,得缓和一下气氛,看见王强提着个果篮,延森说:“唉,王强,看你坐卧不安的样子,手里还一直提着个果篮,是不是还要去哪儿探望别人呀?你就先去忙吧,有两位女士陪着我呢,这儿不要紧,我不会寂寞的。”
听延森这么一说,又看到王强果真一直提着果篮的样子,两个女孩都忍不住笑了。
“噢,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的,咱是亲兄弟明算帐的。这个嘛可不是我带来的,是余秋月买给你的,你不用替我感到不好意思。”王强挠了挠头,嘴还挺硬,边说着边把篮子放在了一边。
“是吗?还当我们王强转了做人的作风了呢。”想来也应该是她带的,王强自然应该是卖苦力的劳工啦。“秋月,这还让你破费,真是让我不好意思。”
说话间余秋月和魏顼已经在床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王强殷勤地为她们两人搬了凳子过来,自己就随便地在延森床边坐下。
“没什么,同事嘛,生病住院了,来看看你也是正常的。”余秋月言语之中显得很是生份。延森郁闷地想,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当初自己陪她姥姥住院时,是何等的热情,她居然这么跟自己说。
☆、平常心
看见余秋月和魏顼站在床边,延森对王强说:“王强,扶我坐起来吧,有两位女士在,我一个人躺在这儿多不好意思。”
余秋月和魏顼同时伸手,想要扶住延森,不让他起来。余秋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微一停顿,又把手缩了回来。
“延森,你还打着吊瓶呢,老老实实地躺着就行了,何况你也不是个什么多礼的人,还是原来那副懒散的样子,看起来更习惯些,就不用再装模作样啦。”魏顼笑着说道。什么?延森倒,这就是公司里女孩子对自己的看法?为了做一个成功的男士,延森得改变一下自己的作派了。
王强离延森最近,就坐在他的身边,却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这才伸出手把延森给按住了:“让你别起来就算了,要是你实在难受,我陪你一起躺着,我还站得挺累呢。”
这家伙,嘴里说着话,手上用的劲可是不小,又不是抓小偷,用这么大力气干啥。哎,男生很多方面就是不如女孩子,考虑事情欠周到不说,至于这手法嘛就更差了太多。
延森躺下后,一时又没有话说了。延森的目光自然地落到了床头柜子上的花上,娇艳的花瓣,还被余秋月洒了些水,只见花朵上几滴的水珠,如同晨曦中草叶上的朝露一般,使这个白色的世界里一下子平添了不少生气。
“这花真漂亮!!”延森感慨于这美丽的花儿,花朵确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怎不让人由衷地赞叹,虽然声音很低,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但几个人都听到了。
“是啊,真的不错。”王强表示同意,还伸手去拂掉花上的水珠。这小子就是粗线条,领悟力差不说,还专门爱干这种焚琴烹鹤的营生。
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听了延森这声赞叹,魏顼也开始去注意起这束花来。
听延森夸赞花漂亮,余秋月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不少。这束花可是她精心挑选的,在花店里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枝枝选出来的,自己的用心能够被理解,心里当然高兴。
余秋月的脸上忽然泛起了微微的笑意,大约又想起来延森去她家做客的时候吧,带去的那个大大的花篮。当时带给她的惊喜,可真是非同一般的。
“延森,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了没有?是谁对你这么下狠手的?”连魏顼都关心起这个来了,看来延森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嘛,公司里应该已经沸沸扬扬的了,只怕延森的声名更是青云直上了,但愿大伙不会都人人自危才好。
“等着吧,指望那帮人,下辈子吧。”王强嚷出了声来。
“王强,你怎么说话呢?每次说话,你老是这个样子。”魏顼却还是照顾余秋月的面子,“秋月已经跟她爸爸说了,余局长要他的手下警员们好好调查这件事情呢,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线索的。对了,延森,你能记得当时都是些什么人吗?”
“唉,没有,别说人了,就连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就是注意到是一辆黑色牌照的外地车,还只记得前三位车牌号。这些,我已经跟那两位□□老兄汇报过了。看看吧,能不能从车上找出点什么来。”延森说道。心想,有个做局长的同事父亲也不错嘛,对自己的事情挺重视的,希望他们能发现点什么。但延森自己也对此事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说话也就显得底气不足。
余秋月还是盯着花朵,对他们几个人的谈话似乎并不有放在心上,淡淡地说:“延森,你放心地养伤吧,他们会努力的。你现在也别管那么多了,还是要早点好起来,快点回公司。”有意思,不愧是局长的女儿,对刑警们还真是信任有加。
“请领导放心,我还没有好好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呢,不会这么快就英年早逝的。”说不上自己在余秋月面前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反正只要跟她一起,不管她是个什么状态,无论生气也好,高兴也好,延森就能变得放松。
再说了,这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风雨欲来前对他的一个小考验罢了,要真正做一个好样的男子汉,就得什么事情都要经历,遇到的挫折,都能以一种平常心来对待。
“唉,余秋月,你说也怪了,自从我跟你认识后,就与伟大的公安队伍有了说不清楚的联系,大概是知道了有你这个局长的女儿罩着,凡事都能搞定吧。现在要是有几天不与□□打交道,我还真是感到挺别扭的。当然了,就算我不找事,事也会来找我。”
余秋月斜了一眼:“你这人也真是的,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对呀,老大,你自己运气背,怎么能怪别人呀。”这就是延森的兄弟王强,就会说这种找抽的话。
“就是,做人得有良心的。”魏顼也插嘴来□□延森,“秋月帮了你多少忙呀,这次你受了伤,不知道她有多着急呢。”
“魏顼,你别跟他说。”余秋月一下子急了,“谁着急了?就他,才不值我急呢。”
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很为延森担心的。
“对,秋月才不为你着急呢。这次要不是我死拉着她来看你,说什么她也是不屑于来的。就你这种木头,当劈柴烧也不定有人捡呢!”魏顼大声说着,显出一副很为自己的好友感到不值的模样。
“你说什么呢?魏顼,别守着外人胡说八道的。别人爱怎么说,怎么想,都是人家的事。”余秋月还真急了,脸都涨红了。弯弯的眉毛微微上翘,小眼睛也瞪大了。情急之下,她一竿子打倒,把延森和王强都说成了外人。
☆、引路蜂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看我这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着了,怎么说一句多一句呢。”作为余秋月最好的朋友,她的心事魏顼是最清楚的,总想帮上好朋友的忙。
延森又在医院里熬了几天,眼看年关已近,总算拆了线,可以回家了。反正公司给了他长假,等身体彻底恢复了才上班也不迟,有机会还是好好享受一下了吧。
出院的这天,是延森爸爸和婉晴来接他出院的。延森虽然说是康复了,可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方便。
上了半年的高中,现在的婉晴似乎成熟了不少,在人前不会是那副蹦蹦跳跳的样子了。只见她很温柔地站在一侧,扶着延森的胳膊,尽管延森只是稍微有点不方便而已。延森爸爸落得清闲,背着手站在一边,跟个领导似的。
刘雨查完了房,过来送延森出院。作为一个年轻的医生,在同事们面前,她不好多说什么,先跟延森老爸客气地打过招呼,又低声嘱咐了延森几句,就把婉晴拉到一边,对她说道:“婉晴呀,你森哥现在行动还是有些不太方便,有时间多照顾他一下子,这家伙住了几天院,体重可长了不少,回去后,别让他老呆在家里,多出来走走,知道吗?”
“明白了,雨姐姐,放心,我保准让他几天后就活蹦乱跳的。假期里,我都计划好了,还准备和森哥去你那儿玩呢。”
“这丫头。”刘雨伸手揪了一下婉晴的小鼻子,“就知道玩。”
“婉晴,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延森拿出一副做大哥的样,“别就知道玩,要是成绩不好的话,只能留在家里用功了,出门我可是不带你的噢。”
“成绩嘛还真的是一般了,不算太好,在年级里刚刚挤进前三名,拿不到第一。”婉晴显得有些丧气。
“已经不错了,只要再用功些,我们婉晴会更棒的。”刘雨先给她鼓了气,“小森,好了后,记得和她一起去我那儿玩,否则你一个人去了,姐姐我也是不接待的。”她还不忘了帮婉晴也说上句好话。
“知道,就算我自己去不了,也会把她带去的。”下面一句否则没有人做饭延森没敢说出来,但就这一句话,把大伙都逗乐了。
坐上车往家走,路上已经很有些过年的味道了。对于这农历新年,大家还是非常重视的,远在外地的孩子们都陆陆续续赶回了家里,在父母身边尽尽孝心。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心急的人家已经挂上了春联。还有三、四天就要过年了。还不错,赶在年前出了院,要不一家人这年又过不痛快了。啊,回家的感觉真好。延森心想。
婉晴就如同延森家的闺女一样,进门就先帮延森收拾起屋子,其实他妈妈事先已经粗略地打扫过了,看她跑前跑后的忙活,也不去管,因为延森住院,家里也没怎么准备,快过年了,也乐得有空收拾一下家里,倒腾一下过年的东西,任这个小姑娘跑来跑去地折腾。
延森已经有一阵子没在在这个房间住了,回到了家,把自己往□□一扔,就想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下。
婉晴冲过来就把延森拉了起来,扔到一边的凳子上,命令道:“懒鬼,先起来啦!”她去橱子里找了条新床单,把旧的换了下来,看样子,这个家她比延森还熟悉。
“延森,过来接个电话,王强打电话找你。”老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小子,这么快又打电话干什么。
“喂,王强,又搞什么鬼?”
“嘿,老大,好事。”王强装腔作势的声音传过来,“明天来我家玩吧。”
“搞什么搞,你让不让我消停消停?这才刚回家十秒钟。再说都快过年了,去你们家添什么麻烦,过了年再说吧。”
“没有的事了,我们家过年和平时都一样的,再说忙也忙不到我呀。来吧,魏顼和余秋月那边我都给人家说好了,到时你们一起过来,也顺便带点新鲜蔬菜回家给老人尝个鲜。”
“让她们去好了,我现在腿还没太好呢。”延森不会听任他的诡计得逞,不说实话,想让他松口,门也没有。
“不要紧的,有车呢,我跟魏顼说了,去家里接上你。再说你不来也没人带路,她们都没来过我们家,难道刚回来又让我跑一趟不成吗?”延森在心里笑了,就这句最重要。
“爷爷的,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你那个家拐来拐去的,跟个迷宫一样,又让我做引路蜂。”延森故意思沉吟一下,听王强在那边急得不行,这才松口道,“好吧,我就在家等着啦。为了朋友,咱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知道了,包括给朋友两肋插刀,明天早点起床。”听延森答应了,王强心情愉快,也不计较延森的态度如何。
王强家就住在市近郊,虽是城镇户口,却仍然有几分地,家里种的蔬菜大棚,由于他的父亲和大哥经营有方,加上近年来兴起了绿色食品热,所以收入还是很不错的。他们家一年前延森去过一次,蔬菜大棚当时还刚刚起步。
刚把电话放下,婉晴冲了出来,故作严肃道:“好啊,你又要出去,还没好呢,不许走,要不我就告诉雨姐姐了。”
延森暴汗,哄了好久才勉强让这个小妮子点头。
第二天一早,楼下车喇叭响,有一个声音大声喝着:“延森,快下来呀。”
延森把嘴里的半口牛奶咽下去,走到窗户边上一瞧,魏顼正站在一辆车旁,冲楼上望着呢。
☆、大有来头
她身旁停的是一辆吉普车,挂的还是军队的牌子。他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能再坐一次警车威风一下,想不到却是来一个拉大兵的车。
延森冲楼下挥了挥手,披上一件衣服,就要下楼。老妈不放心,跟在了后面,送延森下来。
本来魏顼是一个人站在车旁,见到他们母子两人一起下楼,赶紧走上前来。这时车门也迅速地打开,余秋月从车上跳了下来。见到延森老妈,两个女孩觉得有些失礼,尤其是魏顼为自己适才在楼下大呼小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人赶忙过来喊了声阿姨好,跟阿姨打着招呼。
延森妈妈笑眯眯地跟她们打了招呼,然后三个人在延森妈妈的叮嘱声里,出发了。延森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开车的是位穿军装的士兵,两个女孩坐在后面。
延森回头对她们说道:“余秋月,本来以为可以坐上局长大人的车,到乡下去风光一下,想不到却让我坐了辆军车,我的级别现在可是越来越高了。”由于与余秋月的关系已经缓和,芥蒂已经基本不复存在,延森才这么大胆地开着玩笑。
他再对旁边的司机老兄笑了笑,说:“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这位兵哥哥可称得上是军姿威严,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余秋月与魏顼都着意收拾了一下,大约是把过年时准备的新衣都穿上了。尤其是魏顼,在一个公司里时间也不短了,延森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过,现在身材比以前丰满了一些,还蛮漂亮的。
两人都穿了件羊绒毛衣,一看就不是那种劣质货可比的,让人觉得不是出自一般人家的孩子。
余秋月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映得肌肤胜雪,下面穿了条褐色的牛仔裤。
魏顼则穿了白色的风衣,下面还有点夸张地着了条黑色的毛呢长裙,棕色的长筒皮靴。好看是好看了,不过显得也奢侈了点。
听延森问那关于车的事情,余秋月一笑:“美的你吧,局长的车,我也没坐过几次呢。不过,这辆车别看是吉普车,级别可比我爸的高了半级呢,这可是咱们这儿武警支队长的车呀。”
“哇,厉害。连驻军的车也能搞到,两位小姐可真是不能小觑的,太官僚了。”延森作出惊讶状。
“去你的,你才官僚呢,这是我老爸的车。哼,在一个公司里呆了两年多,连我们家是哪儿的都搞不清楚,还乱讲话。”魏顼作出横眉冷对的样子向着延森。
“小的知错了,真看不出来,咱们这个公司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呀,这么多官二代在呢,实在令我这种草民汗颜。”延森心想,还真是自己的过错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居然不知道魏顼的老爹还这么有来头,这一出丑,显得自己可就太没有水平啦。
但想不到慌不择言,又得到了余秋月和魏顼的同声□□。
为了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延森腆着脸,干笑两声,对魏顼道:“魏顼,第一次上门,心里一定很紧张吧?”
此招果然立即奏效,魏顼立马忘掉了延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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