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他说,目前病人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长途搬运,也就说狄豪必须在这儿按受治疗。
“好的医生,我们马上就去解决钱的问题,请您准备手术。”说完延森就拉着狄兰走了出来。
“森大哥,要花这么多钱,我怎么办才好呀?”到了院子里,狄兰忍不住趴在延森肩上又放声大哭起来。延森轻轻地拍了拍她瘦弱的肩,安慰道:“狄兰别着急,我来解决资金的问题,你就想着怎么照硕好哥哥就行了。”
“可是……你也是学生呀,到哪儿弄到这么钱呀?”狄兰不肯相信他的话。延森只好安慰她说:“狄兰,你就放心吧,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生活充满了矛盾
延森本来就没打算逗留多少时间,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跟罗辉耀先生进行一些交流,谁知道等他离开的时候,十几天已经过去了。罗先生和夫人不知道又飞去了什么地方,延森也没机会跟他们当面告别。不过毕竟对合作已经做好了实质性安排,所以也算不得什么遗憾了。
父母离开了自己,罗颂的饮食起居就完全由保姆来照管,难怪她会这么自立,父母又对她这么放心。对这家人来说,一切都已习惯了。
到机场为延森送行的是颂儿和狄兰两个人。不管延森怎么样反对,颂儿还是要请了半天假,说如果不送送就显得太不够意思了。狄豪刚刚做完手术,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非常虚弱,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尽管延森再三推辞,狄兰还是要替她哥哥来送延森。
“小兰,回去好好照顾你哥哥,等他好了后如果不愿意在这儿待了,就回国吧。”延森劝她。几天的相处,她虽然跟延森年龄差不多,但是延森已经习惯了像狄豪一样称呼她。知道自己又能留住生命的希望,狄豪跟延森也渐渐成了好朋友。狄兰紧咬下唇,小声地回答了一句,眼中又似乎有泪要出来。她真是爱哭,延森心想。
“好啦狄兰,不要这样嘛,又不是生离死别。真要舍不得,等狄大哥好了,我带你回去看哥哥好了。”等大家熟悉了,虽然狄兰比她要大好几岁,可罗颂偏偏就不叫她姐姐。如果不是狄兰坚决不允许,恐怕就要跟着延森他们叫小兰了。狄豪眼看好起来,大家的心情都好多了。
做的这件好事,说是无意之中所做,但延森和罗颂都得到极大的满足,她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句话告诉延森:“帮人就是帮自己,给人快乐自己也会快乐。”在医院里,延森替狄豪预付了五十万的费用,临走之前延森又悄悄把一张五十万的卡交给了狄兰,他知道,他们兄妹俩以后需要钱的地方还会有很多。
狄兰含泪收下了,并没有过多推辞。对于这次付出,延森没有指望怎样。他以前总觉得自己花钱挺小气,给人买个东西还要再三算计,这次大方得连他自己都吃惊,一百多万花去了,居然没有感到一点心疼。有公益心的富翁每年都要捐一部分款项出去,用于各种慈善事业,原来做善事真的能带来一种愉悦感。延森想,自己跟那些有钱人当然相差甚远,为了获得更大的愉悦,还需要进一步努力啊。
他知道,自己这次这样慷慨,更多的是感动于狄豪和狄兰的兄妹情深,人世间美好的东西,真的值得我们用尽一切去挽留。不小心花了这么多,就在于错误地跟罗颂去逛夜市又错误地被狄兰看中了。这种错,对狄兰来说也许应该是一种幸运。
在这儿过的十几天里,韵杏和婉晴几乎每天都打电话给延森讲述那边的情况。婉晴发动的舆论攻势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国内已经开始全方位地披露蔚然的问题,可以说蔚然的日子己经非常难过,这就是轻视一个伟大民族的严重后果。
蔚然的股市持续走低,母公司的财务危机进一步加剧,再坚持下去只怕会带来更大的冲突。其他分厂生产的药品也受到了很大冲击,大部分的药店都选择了把蔚然的产品下架。由于民族情绪严重,各种危机公关活动毫无收获。在这种局面下,壮士断腕似乎成了不二的选择,虽然万分舍不得,蔚然早萌退意,有了把分公司售出去的计划。早点挽救颓势,回去进行重组,也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就怕要客死他乡了。
离开的日子里,韵杏和吴叔叔按事先想好的方案,持续跟蔚然进行了一些软浅层面的接触。蔚然开出的价格在三千万,虽然相比其资产,这算不上狮子大开口,但己经足以让人咋舌了。
虽然蔚然的资产总额过一个亿,但接手之后许多东西都要重新改造过,有用的东西肯定没有那么多。相对这个价格,这不是一笔好买卖。蔚然新设一个改组部专门接洽前来参观的客户,用意很明显,就是要从中找到合适的买家。据常常式余收集到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报看来,还没有一家外资企业正式跟他们接触过。
这可想而知,目前情况下没哪个外来的和尚敢念经,有胆量接管这个烂摊子。国内倒是有几家制药的公司来看过,但都被三千万的现金天价吓退了,通常的收购并不需要一下拿出很多现金。
韵杏和吴叔叔主要要为探探口风,也没显得有特别的兴趣,只是随便看一下的样子。人家看看吴叔叔手里的名片,也没谁相信这样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会有能力吃掉蔚然这个庞然大物,人家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有些时候让人轻视并不是一定是坏事。
延森心想,他们无需太积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买主,屁股着火的蔚然比谁都着急。在电话里,延森跟罗辉耀先生联系给他谈了这边的情况。他当即表示,干万现金是没有问题的。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延森心里更加有底。
回到去没多久,罗先生就如约派了一个谈判代表小组过来,这批人对亚洲的市场非常熟悉,对顺利拿下蔚然能提供很大的帮助。怪不得韵杏整天抱怨,在这个关头延森似乎又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谈判小组来了之后,韵杏和吴叔叔开始陪着他们与蔚然进行深层次的接触。有了这几个熟悉行业的人进来,情形又自然不同了。她没有办法,整天忙得没一点时间,与罗先生的人回到酒店还得继续讨论。
婉晴做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如果不说出去,没有谁想到搅乱了一池春水的人会是一个学生妹。很快蔚然的情报机构就得知,与他们接触的人中有罗先生的参与。凭着想象,他们一定会以为是罗先生想要他们那家公司,而眼前这个小公司不过是打着幌子避人耳目而已。
他们不可能想到,合作的背后藏着一个什么惊人内幕。因为意识到了罗先生的介入,所以蔚然在价格上也咬得很紧,不肯轻易吐口,谈判处于了胶着壮态。有了他的人在这里跟罗先生的联系,延森能做的就更少了,似乎就只有等待谈判结果出来。考虑到两家共同的利益,不管怎样罗先生都承诺要把这块骨头啃下来。
延森似乎就只有安静地等着他们做好一切,然后安排生产了。曹言来了电话,说这几天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问延森还回不回去参加。他想想自己这个老板有点像个多余人,于是他决定还是回学校去参加考试,好歹也是正儿八经上学的好学生嘛。
“什么?在这关键时刻你要回去考试?”韵杏听到延森的告辞演说简直难以置信。
“你要气死我了,难道我这辈子投错了胎,注定要被你欺负还没有一点报酬吗?”韵杏对延森是最纵容的一个人,嘴里却从来不这样。
“你的报酬当然有了。”延森笑嘻嘻地搂她在怀里,韵杏一把把他推开,说:“死一边去,少来这套,就会骗着我为人卖命。”
“好韵杏不要这样嘛,咱们谁跟谁呀。”延森依然嬉皮笑脸的。韵杏倒开了苦水:“哎呀,亏我开始把你当做好人,那时我没工作是你丢给了我一家破咖啡馆。我就辛辛苦苦地把工作做好了,好歹有了些起色,。现在又扔了这样的麻烦给我,我是不是欠你了你的?”
“韵杏当然不欠我的,地球人都知道是我欠你嘛。”延森开着玩笑,也被她的话带到了当初的创业时光。搞成一家连锁咖啡馆,然后在学生中赚点小钱,是延森那时追求的目标,为了获得授权,跑到总部与那边的总代理谈判。那时也挺有趣的,什么事都亲自出马,针锋相对地与人较量,日子倒也过得好充实。
不过那时还能猜人的内心,所以做起事来当然事半功倍。后来森韵在韵杏的努力下越办越红火,甚至在全国各地有了自己的代理,这是何等大的分别啊。不过从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失去了部分异能,也很少自己出面做什么事情,中规中矩地做起了甩手掌柜。好像离了这些得力干将,他自己什么具体事情都做不了一样嘛,那还不是等同于废人。
“小森子,我是上了你的贼船啦。那时你什么都显得强大无比,好象没什么是做不了的。现在倒好,这些事全让我们干了,你整天陪着小姑娘玩儿,真是受不了了,我要下船。”韵杏嘟着嘴说。她指的是延森现在整天和婉晴进行什么社会调查的事情。不过想来她说的也有些道理,总是她在干活,而他却花天酒地。
“韵杏别这样嘛,送佛送到西,船还没到岸呢,别急着下去嘛。再说了你还有一件重要的心愿,你还没能帮我达成呢。”延森笑眯眯的。
“哼,我才不管你那心愿呢,我总是帮你干这干那,什么心愿怕是一辈子都达不成。”倾诉了半天之后,她的情诸总算不那么激动了。韵杏安静下来,难得偷闲跟他聊聊天,又是在他们自己“家”里面,哪能总这么打打杀杀的扫兴。
“韵杏,我们好久没一起喝咖啡了,要不煮一壶来好好尝尝。我想你这儿肯定藏著上好的咖啡豆。”陷在温柔的人们也应该多多交流,这样有助于加深感情。
“你一说还真想起来了,好久没坐下来静静喝咖啡了。哎呀,我仅有的这点爱好都被你剥削得快没了。”韵杏找来了专用的碳炉,拿到客厅煮起来。她现在越来越懂得享受生活了。人在紧张的忙碌之余,就应该学会放松自己,延森很赞同她的这些做法,当然拿虐待他来放松除外。
一会儿功夫,香香的咖啡味冒了出来,丝丝热气把整个厅都弄得香气缭绕。红红的碳火映着韵杏娇媚的脸儿,她那专注的神情真是让人感动。延森想起来,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为他煮咖啡,在大雨的夜里拥炉陪伴佳人,过去了那么久,却又似乎还在眼前,想起来就觉得温馨。到了如今这仿佛成了一种奢侈,生活好像比过去是富足了,可是失去的也是很多。
他心中感叹,唉,人生到底为了什么呢?追求的太多反倒失去了许多应有的乐趣,生活真是一个矛盾体啊,生活中总是充满了矛盾。
“看着我干什么?”韵杏意识到了他的注视回头轻声问道。这一刻的她,温柔无比。一条腿半跪在软垫上的韵杏,落入他眼中的是一个身体的侧影。时近傍晚,屋子里光线不甚明亮,佳人的身形有些模糊,看上去不那么真实。他们都没有想到开灯,因为红红的碳火给人更温馨的感觉。
韵杏穿着牛仔裙的臀部,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轻轻地压在没穿袜子的腿后跟上,不知道为什么,延森竟然隐隐有些嫉妒那雪白的脚丫。玲珑有致的腰背曲线,呈现在面前,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美。
听到她问话,延森没有回答,只是温温的笑了两声,更加深情地看着她。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韵杏也没有追问,把煮好的咖啡倒在了杯子里:“你还是不加糖吗?”静静的在对面坐下,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韵杏突然“扑哧”一笑:“你这么认真干什么?让人家好不习惯。”
延森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仍然没有说话。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怎么不喝?”韵杏好像想起了好笑的事儿一般,说,“对了,我忘了你这人只爱喝茶了。”他被逗乐了,是啊,那些日子天天泡茶馆,就是为了等常大哥上钓,可最后也没起到作用,发挥效果的不是茶而是民族尊严。
他开玩笑地说道:“我打算以后不喝茶了,改喝咖啡。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喝了我家韵杏的咖啡一定会乖乖地听话。”韵杏低头一笑:“小森子乖吗?我怎么一点不觉得?”她说这话的语气妩媚无比,引得他心里一阵荡漾:“韵杏到我身边来坐。”她拼命地摇头,眼中露出的是那种小白羊才有的可怜表情。延森只好亲自过去把她拉了过来,说:“不听话的立即拉出去斩,决不容情。”
“哼,斩了才好呢,省得整天累死累活还没好报。”韵杏虽然嘴里说的凶,却把嘴凑上来乖乖的任他吻着。延森就爱死了她这点,就算嘴里很硬,不过她的心可是永远的柔情似水。
“怎么没见婉晴这死丫头,她又跑哪去了?从我身上离开她似乎有些不放心。”延森问道。
“还能去哪儿?又被韵诗姐骗去帮她看孩子了。”韵杏嘻嘻一笑,“嘻嘻,这丫头倒真能耐得住性子,看小孩是不错,以后谁有孩子都让她来看好啦。”韵杏笑起来,马上又意识到话里有些毛病,不由娇羞地低下头去。难得的娇态更引得延森心痒难熬,再次把她拉进怀里,说:“不管这么多了,我们还是继续工作吧。”
“去你的。”韵杏用手推他,只是力量小到难以完成任务,吃吃笑着被他搂住了。两人正吻得昏天昏地,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叫:“好啊,你们偷喝咖啡也不叫上人家。”紧要关头,婉晴回来了。两人连忙分开,被当场发现了隐情,延森和韵杏都有些尴尬,不过婉晴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俩更暧昧的场景都被婉晴碰到过了,这点亲热场面在她心中还真的不算什么,她一边笑嘻嘻地走过来,一边说:“你们俩也太不会做人了,偷偷地喝咖啡也不叫上我,不是说独食难肥吗?”不过,在延森耳中听来,好像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
被她轻松的调侃逗乐了,韵杏也很快忘却了尴尬,笑呵呵地说:“我这不就是想减肥吗?所以才偷偷背着你喝咖啡的。”她假装听不出婉晴的一语双关。婉晴也不说破,走到延森身边坐下,紧挨着他,故意很关心地问:“森哥哥,你的脸很红哦,刚才喝了酒吧吧?”
延森的脸红是因为刚才和韵杏亲热来着,现在还没有彻底从激情中恢复过来呢,听见婉晴这样问,他摸一摸自己的脸颊,笑着说:“是吗?可能是这咖啡太浓了,我喝了有点醉。”婉晴端起他面前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咂咂嘴巴说:“嗯,我也感觉有点醉了。”说着,把一个小脑袋靠在延森肩头。韵杏笑骂道:“死丫头,要是醉了就回房间睡觉去。”
☆、开心的笑声
转眼间离开学校这么久了,看见曹言和荷芳到车站相迎,延森也感到有点吃惊,想不到哦想不到,就说:“两位不用这么夸张,小的可承受不起啊。”看见这两位合伙人,延森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朋友不是一定要朝夕相处的,距离再远,心还是相通的。
曹言呵呵一笑,说:“老大这么辛苦,我们来接一下是应该的。”一听就是言不由衷。跟他说完之后,却见荷芳冲他使个眼色,曹言马上又跟婉晴套起近乎来,说得挺亲热,延森心想,这小子真有长进。早在准备把药物量产之前,延森就跟曹伯达成了共识,正策划中的医药产业,指定会有他的一份儿,延森这样辛苦,他来迎接一下其实也没什么。
好像延森这样费尽心机,韵杏还怪他不出力呢,至今还蒙在鼓里的曹言,岂不更是坐享其成?如果没一点表示,那延森不是更加内心失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