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森下意识地走到客厅,余秋月最先发现了延森一副迷迷登登的神态:“延森,你在干什么呢,不会是跑到温爷爷家来补觉的吧?”
“会当凌绝项,一览众山小。”延森朗朗一笑,心有所感,淡然从容之色溢于脸上,与温老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一切变化尽在这一老一少的瞬间交流之中。
“这孩子有些不一样了。”温老太觉出了异样。
“哈哈!”温老老怀欣慰,开心地大笑,“孺子可教也。”
余秋月和易小楚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延森,她们似乎也觉出他有些什么不同。
延森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需要时间来吸收、消化这来自生活和长辈的恩赐。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温老家,送出门外的易小楚,仍在远远地招手,目送他们离去。
经过一番心灵的洗涤,延森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回家的路上跟余秋月有说有笑,看周围的一切,眼神也自不同。
冬日的天空格外清亮,淡淡的落日余辉慷慨地洒在万物之上,冰冷的空气好像也变得温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心灵似乎也更加充实。路上匆匆而过、喜气洋洋的行人,看上去是那么亲切。
余秋月觉出了延森的不同,对于这种转变,显得很感兴趣:“好奇怪呀延森,你同刚进温爷爷家的时候比起来,跟换了个人似的,他都说了些什么,要不就是偷偷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延森“嘿嘿”一笑,自是无法给余秋月作解释,自律能催人奋发,质的飞跃往往是在一瞬间的。但总不能没头没脑地告诉她突然大彻大悟了吧,他又不是什么出家人,说出来她不当自己外星人一个才怪。
“有美人作伴,心情自会变得晴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人就是没正形,不跟你说了。”余秋月白了一眼,嗔了延森一句,却是满脸的喜色,女孩子爱听这样的恭维,她也不会例外。
见延森还在不怀好意地盯她看,秋月又道:“你说的是小楚吧,她才是真正的美女呢!”
有感于她的含羞带笑,更让延森领悟到生活的美好。人生浮华,韶华易逝,何不好好享受这份美好。
“易大小姐,可不敢领教,还是我们秋月温婉可人。”
余秋月又赏了延森一个白眼,含羞低下头去。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空跟我联系,好吗?”不远处,已近她的家门,余秋月低声说道。
“没问题。”延森痛快地答应,两个人就在她家门前停了下来。
余秋月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延森,轻轻咬着嘴唇。
“怎么了秋月,是不是还有事?”延森忽然有一种想拉住她手的冲动。
她的头低下了,容易害羞的脸上又浮出了晕红。忽然下了决心,小声说道:“延森,我喜欢这种单独跟你在一起的感觉。”
说完不等他回答,一甩长发,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眼看余秋月近乎小跑的走了,延森则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未动,一只手才伸出了一半。她的话语让他想起了共同在大山里渡过的一段欢乐时光,如果不是伊莉出现意外,也许他们会渡过一个完美的假期。
在大山之中,看似骄傲的余秋月尽显小女儿神态,展现了她那如山泉般的甜美、温柔。不可否认,她是个好女孩,可是他能接受她吗?她能接受这样子的他吗?
心清神沏,物我两忘,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段时光在他的人生之路上必然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将永铭心扉,以后不知是否还有可能再现这样的一段经历。
等她已完全消失在视野,他才把手缩了回来。哎,惹下了一段难以偿还的债务。为什么他碰到的女孩子都是这么完美呢?
记得以前看过各种各样的酸文,感叹世上难寻十全十美的女子,可怎么偏偏他就能遇上这么多呢?老天对他何其眷顾呀!他想,为何自己却不知足,每一个都要招惹一番呢。
得了,不想这么多了,还是回家喂饱肚子是正事。
“小森,怎么这么晚才回?小刘医生下午给你打电话,让你给她回话。”一进家门,他老妈就急着对延森说。
刘雨找。延森还正想问什么时候刘柏年有空,去家里给他拜年呢。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她,还没来得及落实这个问题。
她说了今天夜班,看看时间,应该已经接班了。
“雨姐姐,你找我了?”
“不是我找你,是爸爸找你。他明天上午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想让你陪着。”
“真的?”大老板对他这么器重,延森当然高兴。只是心里有点可怜他,大过年的也不得安静。
“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明天早点起来,别忘了。”
“你下班过来接上我,不正好吗?”
“人家请的是你,又没叫我,你自己去好了。”
这倒奇了,他有客人让延森陪不说,还不让自己的女儿一同去,要见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没说是什么人吗?”延森不由地问道。
“我才没你那么好奇呢,爸爸不说的事情我是从来不问的,这是公司的规矩,这都不知道?”噢,还有这样的规矩,看来还是重要的一条呢,延森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意识,回去得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以后要注意了,就算有好奇心,也得装出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样儿来。
刘雨听延森不说话,笑了:“怎么了,生气了?这么小气,人家这是教你长见识呢!你不是就想做大事业的嘛!”
“怎么会生气呢,是嫌小雨告诉的太晚了,以后有这样的事得早提醒我一下才是。”延森不但没叫雨姐姐,还叫起小雨来了。
“哼。”听了延森的称呼,她轻哼一声,“好了,我要工作了,你明天自己去公司吧,我就不陪你了。”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一定得好好把握的哟,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临了,她还特别嘱咐了延森一件事情。这么好的事情,延森当然痛快地答应下来。
延森是越想越觉得稀奇,刘柏年这么大的公司,青年才俊必不会少,怎么就想到要他陪着呢。他这两下子,比起那些在商场闯荡过几年的家伙,经验上还是有很多欠缺的。
不管了,到时再说,自己正下了决心,要好好地历练一番,有这么好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延森暗暗握拳为自己加油。
说不定刘柏年就想要他好好锻炼一下呢。倒是刘雨最后说的事,值得他好好地考虑,一定得抓住这个好机会。
☆、神秘约会
刘柏年似乎理解延森一定会心里疑惑,延森一进了他的办公室,刘柏年就冲他“呵呵”笑了起来:“小陆,一定奇怪我为什么单单点名要你来了吧?”
有了昨天刘雨给的教导,延森就现烧现卖,点点头,表示他猜对了,却没有跟着问下去为什么。
刘柏年点点头,似乎比较欣赏延森这份沉稳,看来现学现卖的东西也是有一定市场的。
“先坐会吧,今天上午要去见个重要的客人。我呢,不方便带公司的人一同前往,才想到要你来陪我这个老头子。”
延森就在刘柏年的办公室坐着,看他工作,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虽然是在春节期间,却仍然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工作人员也是出出进进地忙碌,没有一点节日的浮躁,只有公司里的张灯结彩,才让人多少领略到这是农历新年。
不时有人进来向老总汇报工作,或是有文件需要他签字,虽然看到沙发上坐着个毛头小伙子,却没有谁显出奇异的表情。
延森暗暗佩服这些家伙们的素质,看来刘雨说的没错。延森默默地看刘柏年处理事务。多年办公司的经验,还管理的如此之好,刘柏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这一细琢磨,还真发现了不少耐人寻味的东西。御下之道,其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不能太严厉,否则会显得没有亲和力。太和气也不行,会让人觉得威严不足。当然针对的对象不同,话语和动作也绝不一样,这就得凭着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了。延森感到他的表现非常有意思。
屋里没人的时候,他也会随便与延森说些闲话。特别是看到延森怪怪的表情,也会笑着点头,看来他猜到延森发笑的原因了。
上午的时间过得挺快,他的助理走进来:“总经理,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刘柏年点点头,当先向外走去,延森紧紧地跟在后面,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楼下,他的司机已经发动好车子在等着。延森和刘柏年在后排坐好,司机一句也不多说,自顾地开动了车。
车子转了一个圈,向市外走去。延森虽然好奇,却压抑着好奇不去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车子,对这辆高级轿车显得非常感兴趣。
刘柏年似乎对延森的表现满意,没有说话,仰身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昨晚休息的不错,延森没有丝毫的倦意,只是随意观赏着车窗外的风光。走了没多久,才发现路途非常熟悉,居然是走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公路。
会见什么人呢?这么讲究,大过年的,还要跑到省里去?
车子好,跑的也快,好像没过多久,省城就在眼前了。中间刘柏年偶尔会睁开眼睛跟他说上几句,却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话,没有一句实质性的。
车子在金龙大厦前停了下来,侍应生过来打开了刘柏年那一侧的车门,司机也殷勤地为延森开了车门。
刘柏年冲司机看了一眼,车子开到了一旁,他拉着延森进了大厅,司机却并没有跟来。金龙大厦果然名下无虚,大厅门前的顶上就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里面的装饰也是金碧辉煌,尽显豪华气派。
总服务台的小姐客气地迎出来问候,看来刘柏年是这儿的常客,居然连接待员都认识他。
延森暗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气派就好了,因为他也住过酒店,总台的服务小姐好像都是站在那儿不动的,虽然客气,却不会迎将出来。这也许就是常说的“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道理吧。
刘柏年跟她低声说了几句,点了下头,就有一个侍应生过来陪着他们上楼。整个过程简单而有成效,就在延森略略思考的功夫,他们已经到达了大厦的十二层。
侍应生用手指点了一下,没有跟他们一块过来。延森感觉就像地下党在接头一般,不由产生了一丝紧张。
刘柏年发现了他有些手足无措,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用担心,不过是来见我的一个老战友而已。”
两人到了一个房门前站定,延森过去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一人声音传出来:“请进吧。”
里面站起来的是一个中年人,中等个子,看上去比刘柏年要年轻一些。
在延森打量的功夫,二人已经热烈地拥抱在了一起。“老刘!”“老林!”
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哟,延森越发地不明白带上他是何用意。
“好多年没见了,老领导。”等到终于分开,中年人热情地说道。
“是啊。从你嫂子过世就再也没见过了。”刘柏年的声音有些伤感。
中年人也流露出同样的感伤,拉着刘柏年的手:“日子一晃过得好快。来,快坐吧,老领导。”
“请你这财神爷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老林呀,你就别叫什么老领导了,多生分,如果不是我早退伍几年,肯定要在你的领导之下了。”
说完了,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延森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吭声。久别的战友重逢,这一幕确实有些感人。
“哎,还没问你呢,这个小伙子是……?”热情平复之后,中年人终于发现了延森的存在。
“小陆过来。”刘柏年冲延森招手,“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多年的老战友,快叫林叔叔。”
延森赶紧过来微微鞠了一个躬:“林叔叔好。”
“好。”中年人冲他点头一笑。
“这是我的义子——陆延森。”刘柏年又指着延森说道。
义子,这可太让延森感到意外了,怎么事先也没商量商量,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他的干儿子。但既然这么介绍,肯定有他的用意。好歹他们的关系不错,也不能穿帮吧。
压住心中的惊诧,延森装得一脸的坦然,带着微笑合作地站在刘柏年身旁,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
“怎么样,我这个小子还不错吧?”刘柏年有些得意地看着延森的乖巧表现。
“你老兄的眼光还错得了,真是一表人材,女儿都那么有出息,又有个这么好的干儿子,真是好福气呀。年轻人在哪儿高就?不会就跟着你干吧?”老林虽然年龄不是很大,却显得很有气派,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林叔叔,我还在上学呢。”
刘柏年“哈哈”一笑:“老林,这回看走眼了吧,这小子还在燕京念书呢。”
“噢。”老林的表情颇为耐人寻味。他走到电话机前,拨了个号码,“芳儿,过来一下,你刘伯伯来了。”
片刻之后,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女孩子穿着拖鞋走了进来。
“芳儿,还认得你刘伯伯么?”中年人过去拉着女儿笑问道。
“伯伯好。”女孩一脸乖巧地称呼着。
“还有这位世兄,是你的校友呢。”老林继续引着自己的女儿转向延森。
与女孩的脸面对时,延森一下子怔住了。就算是太阳从东边出来,也不会让他如此吃惊。
只见这女孩子大大的眼睛,短短的头发,再是熟悉不过,不是林荷芳,又会是哪个。世界真是小呀。
他们两个同时大叫出声:“你……”
林荷芳一下子丢掉了适才斯文的样子,摘下眼镜来用力地擦了擦,冲到延森的面前,鼻子差点都要与他撞在一起:“陆延森,怎么会是你?”
延森一下子笑了出来:“是我,没错,如假包换。”
林荷芳抬头看了看屋顶:“你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知道你家是这省的,可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你,太意外了。”
“呵呵。”看到她,延森真的感到挺开心,“天上只会掉林妹妹,怎么会掉下陆世兄来呢?”
两个长辈看他们彼此熟悉地开着玩笑,都很感意外,瞪大眼睛看着。
刘柏年哈哈笑了出来:“你们两个认识是最好不过了,我还怕芳儿没人玩,会觉得没意思呢。”
“你们在学校就认识?”老林问自己的女儿。
“没错,还有曹言,我们三个是死党。延森是我们的工头,带着我们赚零花。”
工头,这词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延森赶忙做着解释:“林叔叔,我们都爱好计算机,荷芳和曹言帮了我不少忙的。”
“好,我和她妈妈很支持小芳自食其力的,对以后踏入社会是个很好的锻炼。”老林爱抚地摸了一下女儿的脑袋,老林说话干脆,人也很开明,“几个都很不错,我的女儿还是很有眼光的嘛,交的朋友连你伯伯都很器重。”他还不忘了吹捧老领导一把。
听得出来,老林已经见过了曹言,最妙的是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看来还是有戏的。可是这两人家境差的太悬殊了些,延森不由又有些为兄弟担心。
“哈哈,这就更好了,省得我再作介绍。走,中午了,咱们去吃饭。”刘柏年对这个意外的收获非常满意,不知道他开始是怎么想的,据延森的观察,局势的发展是有利的。
延森吃了有史以来最为奢侈的一顿饭,许多的菜品,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
席间,刘柏年对林氏父女礼让有加,看得出来,老林应该是个身份不低的人,才值得他如此奉迎。当然,在商言商,商人求利,这本是无可厚非的。
作为刘柏年的“随从”,延森自然也得做做样子,在大快朵颐的同时,也不忘了要谦让一番。
是跟林荷芳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太多了,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大家一起抢着吃的,这样才觉得有意思,此时却很难做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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