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退出的五十骑骑兵唱起了大秦地军歌,虽然他们不能和他们的兄弟同去,但是他们的魂却是和他们在一起的,很快这战歌传遍了战场,曹仁军的士兵们都唱起了这军歌。
也许有人会活下来,曹纯看着那一百五十骑士兵,嘴里轻声自语着,“至于死的人……”曹纯抬起了头,环视众人,狂吼道:“就让我们壮烈吧!”狂吼声中,一百五十铁骑向着张绣军旗前厚重地人流冲了过去,逆流而上。
这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死亡之路,那些步兵人群不断抵消着战马冲锋那强劲的冲击力,他们不断阻滞着曹纯他们前进的速度,曹纯他们冲锋用的是锥形阵,曹纯和他的五十亲兵被包裹在了最中央,在他们外围是替他们开路,遮挡弩箭的兄弟,人数在不断减少着,那些中箭落马的大秦骑兵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们疯狂地斩杀身边的袁绍步兵,直到他们彻底死去,听着身后那凄厉地啸声和喊杀声,曹纯和身边地五十亲兵咬着牙,他们不能回头去看,因为他们怕自己会忍不住掉转马头,回去和那些中箭落马的兄弟一起厮杀,但是他们不能,因为如果他们那样做地话,那些死去兄弟的牺牲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每他们都是呼吸急促,双眼赤红地盯向了已然不远的张绣军旗所在了。此时,出发时的一百五十骑只剩下了不到七十骑,其余的人都已经死去。
“兄弟们,就差这最后一程路了。”曹纯高声吼叫了起来,他拔出了腰间的短刀,猛地扎在了胯下战马的马臀上,其余的人也照着他的样子,将短刀插在了自己最心爱的战马上,他们这些骄傲的骑兵,平时对于他们战马的珍爱更甚于他们的妻子,恋人,但是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冲过去,杀了张绣,砍倒那面军旗!
吃痛的大秦战马将它们的冲击力展露无疑,这些高大的骏马硬是在剩下的路程里撞出了一条血路,载着它们的主人杀进了张绣军的军旗之下,“杀!”此时还剩下的三十六骑随着曹纯,撕裂了他们的喉咙杀向了张绣和张绣身边的袁军士兵。
看着竟然杀到的秦军骑兵,张绣震惊了,现在他面前的三十七骑秦兵个个身上带箭,血流满身,没一个完整的,但是他们依旧向他杀了过来,此时他身边还有亲兵过百,“杀。”张绣轻喝道,他也带着身边的亲兵杀了过去,他估摸着秦军的兵力肯定到了极限,不然不会派出这样的死士来杀他。
曹纯向着张绣杀去了,此时被他手刃的袁兵已有七人,但是张绣也杀了他的三个兄弟,张绣曾经号称枪王,他的枪法很强,现在他决定亲自杀了曹纯这个对手,此刻的曹纯身中六箭,刀伤有三,面色已经苍白,对张绣来讲,想来杀了他并不费事,但是他错了,死士是从来不会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上,完成自己的使命才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曹纯格杀了最后一个挡在他和张绣之间的士兵,“呀!”吼叫声中,曹纯已然向着张绣冲了过去。在张绣眼里,脚步虚浮的曹纯已是强弩之末,但是出于对敌人的尊敬,他还是出了他最狠的一枪,他挺枪直刺,铁枪呼啸着向着曹纯去了,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曹纯对着他这一枪根本没有躲的意思,反而在他刺出的瞬间,整个人猛地加速往他的枪尖上撞了上去。
‘波’地一声刺响,张绣的枪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曹纯的身体,由于强大的冲击惯性,曹纯瞬间顺着枪杆滑到了张锈面前,没有任何的招数,他的马刀始终是朝前的,张绣醒悟过来的瞬间,再弃枪却已经迟了,虽然他的手已经放开了他的铁枪,但是那种刀锋刺骨的寒意还是从他的身体里泛起了,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曹纯的刀完全贯穿了他的心口,他大口地吐起了血。“我不该小看你的。”这是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的确他不该小看曹纯,在曹纯他们冲进他的本阵的时候,或许他就已经把他们看作死人了,但是他却忘了,过河的卒子,随时能够将军!这一仗他其实输得不冤。
这一幕,让所有还在战斗的人在瞬间停了下来,呆呆地看向了两人,曹纯没有停,他爆发出了身体中最后的力量,用刀顶着张绣的尸体冲到了张绣的军旗前,猛地一个转身抽刀,旋转间砍倒了那军旗,在那旗帜跌落的瞬间,他也倒下了,倒在了地上。“大人。”呼喝声中,残余的最后十六骑扑到了曹纯的尸体前,现在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他们只是护卫他们的将军而已,须臾间,十六人悉数为张绣亲兵所杀,倒在了曹纯的身边,至此突阵的一百五十秦骑,全部阵亡,曹纯,这个原本历史上统率虎豹骑的勇将,被曹操寄予厚望的年轻将军,陨落了!
就在曹纯他们倒下片刻之后,曹仁军开始了欢呼,因为敌方步军的中军大旗倒下了,秦军的欢呼声让那些犹自在冲击的步兵们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们呆住了,这时曹仁下令剩下的士兵全军冲锋,再也不用顾及战线,于是袁绍军大营前的步军崩溃了。这场战役,大秦已经赢了一半,现在剩下的只是曹操和袁绍之间最后的胜负。
天下裂,几人帝王! 第九十四章 尘埃落定
第九十四章尘埃落定
终于到了决战的最后时刻,在前营被彻底击溃以后,袁绍大营的两翼也终被秦军攻破,而在后营,张颌在击败武安国以后挥军也杀入了大营,可叹袁绍十几万大军不过恶战半日,在将领被斩杀以后就土崩瓦解,甚至根本就没人再想到过要去支援他们的皇帝,当秦军高声呼喝起降者不杀的时候,这些步军开始了成建制的投降,就像曹操所讲的,像这样的军队根本就不知道是在为谁而战,当节制他们的将领死后,他们就彻底成了一盘散沙,这种军队顶多一时之勇罢了。
现在袁绍和曹操对决的战场上惨烈到了一种都让人无法呼吸的地步,举目所见,只有无穷无尽的战斗,当曹洪突入袁绍本军以后也不禁为这惨烈而触目惊心,而且他们也遭到了袁绍军的顽强抵抗。当冲击力过后,他们也陷入了和这些两河精锐骑兵的死战中去了,不过在他们和曹操本阵的两面夹击下,袁绍军再不复人数上的优势,现在是曹操身边的两千多秦军和曹洪的三千秦军一起夹攻中间的八千袁绍军,现在他们几乎势均力敌。
死战,绝对的死战,不过当攻袭袁绍大营的两翼秦军在掌控大局以后,曹仁果断地带着身边仅剩下的一千五百骑兵加入了战斗,他们开始不断压缩着袁绍军,在近乎残忍的白刃战中,大秦军队长久以来磨练出来的韧性开始体现了出来,两河军地战力或许能与他们勉强持平。在战斗意志上也不弱于他们,但是在战场耐力上他们却不是这些秦军老兵的对手。所以当减轻了人数上的压力后,秦军士兵展现出了更加高超的战斗技巧,他们在这种拼死的战斗中利用最小的损伤去取得胜利。
无有间断的战斗中,袁绍身边地人数不断减少着,秦军骑兵终于开始了他们的穿插分割包围,将战场上完全混乱地两河骑兵给分成了一块又一块。终于胜利彻底倒向了曹操。他的神情开始平复了下来,现在的他浑身欲血。虽然有着黑骑营士兵的拼死保护,但是他身上受得伤依然很多,在他身旁典韦和许楮也不断地喘着粗气,这两个绝对的勇将现在也是伤痕累累。
“仲康,恶来,你们恨这些士兵吗?”曹操挥着剑指向了不远处还在拼命战斗着的两河骑兵,正是他们的顽强。让大秦损失惨重,也几乎让他陷入绝境。“陛下,我不知道。”许楮茫然地摇起了头,这个简单地汉子真地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他看着宛若修罗斗场的大地,喃喃自语道,“一开始的时候,当我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死去。我想的只是杀光他们,但是现在我真地不知道该不该去恨他们。”“他们是值得尊敬的敌人,和仇恨无关。”曹操说话了,语调有点悲伤,不过他又突然笑了,“不管怎么讲。是我们胜利了。”虽然在笑,可是典韦觉得那笑容是多么地勉强,多么的难看。“走吧!”忽然曹操下了马,向着已经被包围了地袁绍走去了,“去看看我们最后的敌人。”
被围困的袁绍形容萎靡,现在还在他身边的就只有最后的三百大戟士,他怎么也想不到,到最后,结局竟然会是这样,颜良。文丑死了。但是他也把曹操逼到了绝境,但是他却没想到曹洪竟然从他身后杀了出来。大好形势,一举逆转,落到如此地步,难道老天真地只庇佑秦而不庇佑夏吗!
“本初,你还想打下去吗?”看着犹自在抵抗的袁绍本阵,曹操低语道,然后抬起了头,他走到了己方军阵,曹仁和曹洪都在,“告诉他们降者免死。”曹操对着两人道。很快秦军地呐喊声响了起来,可是回应他们的只是沉默。“放箭。”曹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弩箭如雨,很快那些被围在中央的袁绍亲军都倒了下去,当弩箭射完以后,只剩下了袁绍和身边最后的几个亲兵。
袁绍的人已经麻木,呆呆地站在那里。“陛下,您保重。”那几个亲兵向袁绍行着军礼,然后冲向了周围的大秦士兵,刀锋中,他们倒下去了。现在只剩下了袁绍一人,曹操解下了腰中的倚天剑,沉默地扔到了袁绍跟前,这把剑跟随了他很长时间,但是此次之后他却是再也不能用这把剑了。
看着扔在脚下的倚天剑,这把当初自己送给曹操的名剑,袁绍无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几丝神采,他拿起了剑,指向了曹操,“能不能回答一个问题?”“你问吧。”曹操看着这个昔日地好友,答道。“你有没有把我当过朋友。”袁绍地声音很平静。曹操沉默了,他当初在洛阳和袁绍一起的日子里,有没有真地把他当成自己地朋友呢,那个时候袁绍就从来没有向他隐藏过自己的志向,可他一直都在瞒着他,终于他抬起了头,一字一字地道,“有,你是这世上我惟一的朋友。”“好,好。”袁绍大笑了起来,然后猛地横剑自刎了,随着他的身躯轰然倒地,这场战争终于走到了尽头。“厚葬他们。”曹操疲惫地道,转过了身子,袁绍的死意味着一个终结,同时也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许有点仓促了?”看向中原的方向,曹操自语道。
此战,袁绍连同两万两河骑兵几近全军阵亡,活下来的不过是死人堆里的两千人罢了,至于步军大营,在大秦骑兵连弩和冲击下,步兵也战死了两万多,再加上和张颌军激战时,死了近六千骑兵,光此一战,袁绍军就阵亡了四万多,余者皆降。而秦军则战死了将近一万人,其中尤以曹操本阵的六千铁甲为最,出发时的六千人等到战斗结束后,竟连两千人都不满了,这里面还包括了五百残废了的士兵,而曹纯也战死了在这次战争中。
“陛下,在袁绍军大营里,我们找到了两个被关押的人。”突然,有士兵到了曹操身边,“张颌将军请您务必去见一下。”“走。”曹操点了点头。典韦和许楮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田丰和沮授现在就和张颌在一起,两人怒视着张颌,在他们眼里,张颌不过是个叛徒。“张颌为人,两位先生应该最是相知,当年之事,两位也应该知道非是张颌要叛,而是不得不叛。”看着田丰和沮授,张颌缓缓道,这两个人的才能他很清楚,他希望他们两个能活下去。“我不相信。”田丰叫道。“若不是袁绍主公当年派人要取张颌的性命,张颌又岂会!”张颌摇了摇头,神色疲惫。田丰颓丧了下来,当年张颌叛变的消息传回的时候,他和沮授也曾想到过这一重,只是他们不愿意接受罢了,张颌的为人他们知道,是绝不会也不屑去骗他们的。
这时,营帐的门帘被揭开了,曹操和典韦几人走了进来。那浓重的血腥味道冲得沮授和田丰几欲摔倒。“参见陛下。”张颌向曹操行着军礼道,脸上满是震惊,他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但是曹操他们身上的伤痕却是他的数倍之多,现在他才明白刚才那场战斗有多么凶险。
听着张颌的话,田丰和沮授呆住了,这个人就是大秦的皇帝吗,就是那个曹公吗?田丰和沮授傻傻地站在了那里,他们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百姓会将曹操看做军神了,即使身为皇帝,依然冲杀在前,不过这是皇帝吗,这绝不符合儒家的王道,也不符合法家的霸道。
“这两位是?”就在沮授和田丰痴痴地看着曹操时。曹操嘶哑的声音响起来了,他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似乎他就是个怪物而已。“陛下,这位是田丰先生和沮授先生。”张颌连忙道。“原来是两位先生,请坐。”曹操忽然道。仿佛不能拒绝曹操邀请似的,两人竟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未等两人开口,曹操又是先开口了,“本初死了。”听着曹操的话,两人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杀了陛下。”沮授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不过瞬间,典韦许楮等人已是兵刃在手,那气势竟是隐隐压得沮授和田丰气息不顺。“把刀收回去,不要吓着两位先生。”曹操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典韦许楮方才收回了兵刃。
“我没有杀本初,他是自刎死的。”曹操又看向了沮授,示意他坐下,尔后又问道,“两位先生现在有什么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惟有一死以报陛下之恩了。”田丰凄凉道,想他投主袁绍,为的就是济世安邦,给百姓一个太平日子,却不曾想,竟是这样的结局。“沮先生应该也一样吧?”
“朕别的不讲了,朕只是想说,两位究竟当初是为了什么而跟随本初的,如果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那么我不拦二位,大秦的刀愿意成就两位忠臣的美名,如果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定世道,那么朕希望你们能活下来。”曹操说完,看向了两人。
天下裂,几人帝王! 第九十五章 没有这些军人;就没有大秦
第九十五章没有这些军人;就没有大秦
田丰和沮授坐在那里,脸上忽青忽白,曹操竟然没有招揽他们,更是看穿了他们有殉死的念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天下的百姓,曹操把他们逼到了一个两难的选择余地,而造成这种两难的便是他们的良心。如果他们选择死,那么就像曹操说的,他们两个不过是为了求一介虚名而已,搏个忠直之名,而他们若是选择活下来,他们又对不起袁绍的君臣之义,生也难,死也难,他们究竟该做什么选择。
“朕知道,两位肯定是不愿替朕效力的,朕也不会强求,朕只是希望两位能活下来。”曹操又说话了,他现在正在和田丰和沮授在另一个战场上交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先打消他们的死志再说,只要活下来,他就有办法让他们为大秦效力。
“曹公可愿放我们回去。”突然田丰说话了。不过曹操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两位先生以为你们回去能活下来吗?”田丰和沮授沉默了,汝南势力是不会容下他们的,他们回去或许只会被按上一个通敌的罪名然后被杀,郭图他们这些人的心思他们太了解了。“两位先生的才能,朕很清楚,所以朕也不会让你们回去与大秦为敌。”曹操见两人沉默,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两位可以在大秦住下,如果不愿为官,可以去我大秦的太学教授学子,朕想这样并不算两位背叛本初吧!”曹操的话终是有了作用,田丰和沮授地神色轻松了下来。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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