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笑了起来。看着十六人走远了以后,郭嘉看向了貂禅,“现在我们该去见一下曹仁和曹洪将军了,没有他们两位,咱们安排的这出可就唱不下去了。”说完,他也不管貂禅,径自走了。看着郭嘉的背影,貂禅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张颌军的大营里,多了十六个不速之客,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是从自家将军的反应来看,那些士兵可以断定这些人来头很大。摒去左右后,在张颌的帅帐里,郭嘉派去的人将袁绍的那道正牌圣旨给念了一遍,只是要张颌将大营里的事情火速妥当处理以后,尽快跟他们去洛阳面圣。对此,张颌不疑有他,毕竟来人所宣之旨,的确是目下最正确的做法,当下他也就按着圣旨所说,忙着安排营中大事。只是这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就是在那十六个宫中秘使所居之处,发生了打斗,不过当闻讯赶来的张颌到后,那些秘使却矢口否认有过打斗,当时忙着处理军务的张颌也不便多问,于是便走了,直到第二天,他也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一个亲兵已然消失了。
张颌随着那十六人走了,并没有带上自己的亲兵。一路上他骑在马上,沉默不已,虽然知道袁绍所为乃是合乎大局之举,只是他自己问心无愧,心中总是有点怨气的。行不得多久,一行人到了一处野路口,正好盖着一家小酒肆,冬末春初之时,天气寒冷,那十六人当即决定去那酒肆喝几口酒,暖暖身子再上路,张颌自然不会阻挠。
进得店中,几人很快招呼了老板拿上了烫过的老酒,喝了起来,喝了没多少,张颌突然感觉到了不妥,因为他才喝了没多少,竟然觉得身体乏力,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这时,那些秘使,却狞笑着站了起来,刹那间,张颌明白,他中计了,“你们。”
“张大人,你上了黄泉路,可休要怪我们兄弟,咱们也只是照皇命而为。”那说话的人一口汝南腔。“我不信,陛下不是那种人。你们定是那群小人派来的,你们竟敢抗旨。”不过张颌还是不相信袁绍会杀他。“张大人,若是没有圣旨,借咱们兄弟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您啊!”“跟他废话什么,一刀完事,咱们回去也好跟皇上复命。”“大哥,就算死,咱也得让他死个明白,免得他日后鬼魂找咱们麻烦。”说话间,郭嘉伪造的那道圣旨扔到了张颌面前。
“为什么不在军营里将我拿下。”张颌看完圣旨,冷冷问道。“张大人,您当我们兄弟是傻子不成,在您的大营动手,我们不是嫌命长了,找死吗?”听着对方的话,张颌心中一片冰凉,看起来,袁绍是处心积虑要他死的,竟然一切都算得稳稳当当。“够了,还跟他罗嗦什么,把他杀了,咱们好回去交差。”这时旁边一人道。“张大人,那就对不住了,您下去了以后,要怪就怪您自己背叛了皇上,可怨不得咱们兄弟啊!”张颌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是一阵不甘,但是那刀终究没有下来,四周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让那几人面面相氍,不知所措。
“他们发现了?”“不可能,咱们做得那般隐秘。”张颌疑惑了,他听不懂那几人话里的意思,不过也由不得他细想,就被那几人架了出去,脖子上明晃晃的刀锋闪闪发亮。
出了酒肆,张颌却看清楚了,那已然逼到的一众骑士赫然是曹仁他们。“曹兄弟!”张颌的眼睁圆了。“张大人,皇上果然没有冤枉你。”“放开他。”曹仁冷冷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那秘使一副惊讶莫名的样子。“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曹仁摆手处,曹洪骑着马出来了,“兄弟醒醒,你醒醒啊!”他唤着身后的人,但是没有回答,那人掉了下来,张颌却是看清楚了,那人是他的一个亲兵。“他没死透,难怪。”听到旁边挟制自己的人的话,张颌突然想通了,一定是自己的亲并昨夜听到了他们的企图,被他们发现,打斗了起来,昨夜自己赶到时,他们神色才那般不自然。“张颌,你还敢说你没和秦国私通,你的亲兵居然去向秦国求援。”这时,旁边的人又刺激了一下张颌。
“放开他。”这时曹仁他们又逼近了。“放了他,你当我们是傻子,都给我让开,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他。”刀锋划开了张颌的脖子,渗出了鲜血。“张兄弟,对不住了。”曹仁突然举起了弓箭,对向了张颌,然后一箭射了出去,正中张颌的心口。张颌笑了,这才是大将所为,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模糊中,张颌倒了下来,依稀间,他看见那些人被曹仁他们杀了个干净,然后他昏死了过去。
直到曹仁他们远去,那些伏在地上装死的人才爬了起来,然后他们很快烧掉了那间酒肆,同时又从旁边的林子里脱出了一辆大车,将车那些正牌秘使的尸体抛在了雪地中,然后飘然远遁。
就在曹仁带走张颌的同一日,张颌被害的流言就在张颌军中四起,很快那些士兵就鼓噪了起来,而这时,大秦的骑兵正巧不巧地在第二天赶来踹营了,由于张颌不在,在胡乱地抵挡了一阵后,本就很乱的张颌大营被彻底地击溃了,不过秦军并未追击,只是将张颌的大营给一把火烧了,可惜张颌苦心数年打造的大营就这样一夕之间,就给毁了。
太行山衮州大营的变故,没几日便传到了洛阳,这下子,袁绍彻底震怒,现在是傻子都不会相信张颌是清白的了,而且就算袁绍能猜到一些什么,他也不能讲出来,秘密遣使一事传出去,只会更添流言,也许到时候反而成了他胡乱猜忌,逼得张颌叛逃大秦了,所以这秘使之事,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那么一切不是自然就都只有推在了张颌身上,不过好在袁绍克制住了内心的愤怒,在这件事上没有迁怒河北派的众人,让郭嘉很是失望,原本想用来推波助澜的后手只有取消了。
当张颌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十余日之后了,他第一眼看见得就是曹仁。“那一箭。”曹仁想说什么,但是张颌却先开口了,“你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不过还是得谢谢你。”张颌的心脏长得与常人相异,故而曹仁那一箭虽然贯胸而过,但他终究是活了下来。“你不想知道你现在的处境。”看到张颌平静的脸孔,曹仁不禁道。“还有什么好知道的,我已经是夏国的叛徒了,除了大秦,我还有别的去处吗?”张颌看着头顶道,一副轻松的样子,也许从和曹仁成为朋友起,他就一直在期待着这些了吧?或许他该感谢袁绍,至少那让他彻底从两难的选择中解脱了。“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喝酒。”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张颌,曹仁笑了。
“真是可惜了。”郭嘉叹息着烧掉了所有有关策反张颌的一切文书资料,执行任务的那十六人也被调到了西域。“有什么好可惜的?”看着在那叹气的郭嘉,貂禅第一次问话了。“我只是觉得如果袁绍那厮勃然大怒,把田丰沮授几个给贬了或者说替换掉几个河北派的大将,那该有多好啊!”郭嘉的脸上,满是一副懊恼的样子。貂禅无语了,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好贪心!
青州的府邸里,看着郭嘉送来的消息,曹操也笑了,这个局,他又把他那个老朋友给算计了,张颌的价值可不止一个守备大将,真地很期待以后他在南方的表现。曹操看向了天上的星辰,明天,出海的周瑜就该回来了,他也可以看看,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少年究竟能带给他多大的惊喜。
天下裂,几人帝王! 第五十九章 出海
这不是一个好天气,冬末的雨总是让人觉得阴冷难耐,但是就是这样的雨天里,曹操去了青州的海边,因为计算日子,今天是周瑜归航的日子,大秦海师的规模,到现在为止只有三万人,但他们绝对是大秦的精锐,今天就该是看看在战船初步形成规模后,大秦海师的做战能力了。不顾周围将领的劝阻,曹操执意让留守的海师带他们出海,他要亲自去看看大秦的海师究竟有多勇猛。
狂暴的雨中,曹操站在甲板上,看着那些熟练操纵着海船的水手,眼中一阵激动,很明显这些士兵都是很优秀的水手,从他们的肤色能看出来他们是经常泡在水里的,也只有将大海当成自己的家,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的海军精锐,在巨大的风浪中,战船不断地颠簸着,曹操身旁的马超,已经吐得连胆汁都没有了,不过他还是死命咬着牙,坚定地站在曹操的身边。
对于那些组建不过年多的水兵而言,曹操无疑就是一个神话,但是现在这个神话就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让他们的心火腾腾的,即使这风暴再大,也浇不熄他们心中的崇敬之情,皇帝陛下是第一次出海,就如此镇定淡若,联想到自己第一次在海上遇到风浪时的样子,那些水兵就不禁对那神话更加佩服,同时对于传说中的黑骑营,更是向往不已,那些应该也从没见过大海的战士仍旧不动如山一般的守卫在皇帝身边,没有丝毫的畏惧。一整夜,曹操就这样始终站立在甲板上,看着那些水手老练地与风浪搏斗着。
当天明的时候,肆虐的风浪终于平息了下去,战船安稳地躺在了海面上,曹操解下了身上的盔甲,和身边的士兵一同,随意地擦干了身子,领略着轻吹的海风,当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中冉冉升起,耀得这万里海波俱是一阵金芒的时候,马超和黑骑营那些见惯万里草原黄沙的马上汉子,何时见到过这大海,想他们出海之时,不过是举目灰暗,如今雨过天晴,再见到这万里海波,终究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而曹操仍旧是淡淡的面容,似乎对这大海并不陌生一般。
“这万里海涛,也将尽归我大秦所有。”曹操看着那轮红日,突然道。马超并不怀疑皇帝语气的真实性,在他看来,曹操说的,就一定能做到。“陛下万岁!”这时,那些水兵们欢呼了起来,昨夜的风浪之大,连他们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但是现在他们全都安然无损地活着,一个同伴都没失去,让他们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的庇佑,在以前,周瑜和太史慈逼着他们在那样的风浪中与大海搏斗,他们总是会失去自己的兄弟,在那可怕的风浪中。
看着欢呼的那些水兵,曹操不自觉地看向了南方,江东的水师,在那些内河江湖里翻腾的水兵能和这些和万里海波,滔天巨浪搏斗的汉子比较吗?“陛下,是将军他们的船队!”突然那些水兵有人叫了起来,曹操也看到了,在远处的海平面上,数十个黑色的小点清晰了起来。终于那船帆上张牙舞爪的黑龙越来越近了。
“参见陛下。”周瑜变黑了,也变瘦了,但是十四岁的少年脸上已经有了一种精悍的气息,在这茫茫大海中,与翻天覆地的海浪搏斗,其中凶险恐怕更甚于他当年在草原上和那些蛮族周旋。“起来吧。”曹操大笑着扶起了周瑜和太史慈。太史慈是第一次见到曹操,对于这个为人所称颂的皇帝,他心中有着十二分的尊重,自从当年曹操的一道诏令,让他成为大秦的将军以来,他一直都很感激这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皇帝,今天他终于见到了。
“阿瑜,你现在如何?”“瑜现在是子义将军手下的主簿。”周瑜回答道,这三个多月里,全大秦海师都知道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比起他们这些渔民出身的水手更精通船只和水性,周瑜的勤奋他们都看在眼中,这个少年比他们更多的将时间花在了那些船只上面,同时他对于海上作战的理解更是超越了他们不止一个境界。
“陛下,末将恳请让瑜主簿做这大秦海师之主。”说实话,太史慈并不认为他能当好海师的主帅,他觉得他更适合当一个披坚执锐的战士,指挥战船,那不适合他。曹操饶有深意地看向了太史慈,的确从那些水兵的神色来看,就算让周瑜现在成为大秦海军的主帅也没什么不可,但是周瑜毕竟只有十四岁,虽然他的能力已经足够,但是曹操却不想开一个先河,他不想成为法律的破坏者。“子义的心思朕明白,但是阿瑜还未到十六岁,两年之后,朕会让你们如愿。”曹操道。
“诺。”“阿瑜,子义,现在朕想让你们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不知道你们觉得现在大秦的海军能否胜任吗?”曹操终于讲到了正题。“请陛下示下。”周瑜抢先答了,让曹操很是赞赏,没有盲目地附和,选择了冷静地探明情况再做议论,周瑜的确是帅才而非将才。曹操心中赞赏着,让随行的士兵拿出了他带来的牛皮地图,只见上面粗略地勾勒出了整个中国的海岸线。
“你们看,这是青州到扬州一带的海岸线,这一段海域,我们大秦已经有了最为详细的海图。”指着地图,曹操道,由于商业和贸易的需要,虽然徐州已经并入大秦,但是大秦的商人还是更倾向于通过海路将物品运往扬州,因为海船的装载量远胜于车队,而且走的是近海一带,危险并不算大,这一年多下来,青扬之间的海岸线上,拜这贸易所赐,兴起了不少港口和城市。
见太史慈和周瑜点头称是,曹操指向了扬州之后,“从扬州到交州,这一段海域,由于我大秦海商的努力,基本的航线已经摸清楚,但是并不如青扬那般熟悉。”此时的交州,包括现在的大部分东南亚地区,虽然名为汉人治下,其实却有一半只是名义上归属而已,大秦的船队这一年多里,往返于青交之间,也不过两趟,“琼州岛上,已经有了大秦的城池。”
听到曹操的话语,太史慈和周瑜都是一楞,那些商人这般厉害,不但摸通了大致航线,还在那蛮荒之岛上为大秦建立了领地。看着两人的面色,曹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商人的天性就是逐利,只要有利,哪怕是杀头的勾当他们也会干的,更不用说这区区的跑商了。
“你们看,目前我大秦的商队仅仅是到了这里而已。”突然曹操猛地指向了交州那一块地方,在那里大陆突出了一块地方,然后外围的海域都是些群岛,那里的海域由于暗礁比较多,直到目前为止,那里的航道还没摸索出来,其实主因是那些商人不认为越过那片海域能够有多少利润可言,而曹操又不能很明白地跟他们解释他是如何知道越过那片海域就是富庶的南亚次大陆,上面的南印度城邦有着无数的黄金,所以他决定让大秦的海军先行打前哨,建立一条黄金航道,为大秦将来的赋税打下一个基础。
“朕需要你们去那里,打通航道,为大秦开辟出一条直达南天竺的航道出来。”曹操说出了他的目的。周瑜仔细地看了一下地图,计算了一下之后,他才回答道,“陛下,瑜愿往。”见周瑜表态,太史慈也马上表示了同意。然后当太史慈说给那些水手之后,四周的战船上都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他们海军一直在吞噬着大秦的赋税,而无所出,有的时候,这些海上的战士也会纳闷自己到底能为大秦做些什么,现在他们终于能够为帝国做出他们的贡献了。晚上,在归航的途中,曹操将周瑜和太史慈叫到了他的船舱内,商量起一些细节来。
“航道朕并不着急,两年时间足够你们将他开辟出来了。”船舱内,曹操慢慢道,然后指向了地图上南海诸岛,“朕要你们首先做的就是将这些岛屿全部征服,朕要大秦的黑龙旗插遍那里的每一个岛屿。”曹操眼中带着杀气道,“至于那些岛上的土著,反抗者一律杀无赦。”“诺,陛下。”周瑜和太史慈被曹操这话语中突现的杀意给吓了一下,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常色。“你们出发以后,朕会阻止船队,在两年中陆续运送大约三十万百姓过来,你们一定要在那里给朕把稳了,朕允许你们在那里扩编海军,人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