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
危机意识是江湖中人深信不已的理念,马维洲就不知以此感度过不少危机,因此本来已然想拒绝了这件事,可是他只开口还未说出拒绝的话,那些家丁,便似有意似无意,各自动了动,那四只金漆盒子中的异珍宝,便也光芒四射,看得马维洲眼花繚乱!
马维洲实在难以忍受那珠光宝气的诱惑,顿了一顿,便改口:「此去韩府,不过十天的路程,李公子已具如此身手,贵家主当然更属不凡,不知為何不自行送去,难道已料定途中,会有什么人為难吗?」
李顏棋叹了一口气:「马总鏢头果然是明眼人,此去韩府,途中确是会有点麻烦,家主也并非怕事,只是其中欲生事之人,家主不愿与他相见,是以才想借重马总鏢头,使这只木盒,能够顺利送达。」
马维州想了想,以自己在武林中的威望,谁敢在自己手中劫鏢?就算有人敢动这个念头,自己一柄金环刀,岂是好惹?
想了一想只觉得万无一失,便道:「好,你将那木盒放在此处,我明日便啟程。」
李顏棋微一躬身,道:「在下幸不辱命,全仗马总鏢头看顾。」
马维州不知道他这一贪念,竟掀起了另一场浩劫。
远在京城的戚少商等人尚未接到任何天武标局的消息,此时此刻京城还是风平浪静,戚少商离开金风细雨楼,去见一个让他极悔恨也极迷惘的人。
风很冷,带著寒意,丝丝渗入肌肤内,带出一片疙瘩,这个寂寥而枯叟的景色裡,像极了黄沙漫漫的北漠,而那抹站立在悬崖边缘的青色人影就如当时一般,為这萧瑟之景带来江南烟雨风情。
远远注视,戚少商发觉他一直在逃避与顾惜朝相见,总是离他远远的看著他。
伸长手量著距离,嘴边泛起苦笑,他们两人好像必须保持距离的过活。
忽然,一抹白影快速逼近,剎时戚少商握紧手中的逆水寒,但下一瞬間,他就鬆了手,因為那人是追命。
追命伸手拉住顾惜朝,但顾惜朝却挥手甩掉,追命依然不依不饶,但不知他说了甚麼,顾惜朝反抗更剧,满脸怒容,忽然顾惜朝一个不稳,竟往悬崖倒去,吓得追命扑上去,手脚并用的把他拉回。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戚少商,握著逆水寒的手全是冷汗,人也因此离开藏身处。
看到顾惜朝倒向悬崖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没有悔、没有恨,只有惊。
追命望著被他点了昏|穴的顾惜朝嘆气,他望向走出树阴的戚少商,觉得头痛起来了。
「呃…戚少商…。」
戚少商出现在这裡,情况很不好啊。
凄少商只是沉默,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追命怀中的顾惜朝,更正确的说,是追命抱著顾惜朝的手。
追命头更痛了,他有点冒冷汗,可是却不知道為甚麼戚少商要一直盯著他们看。
戚少商朝追命点头,转身率先下山,追命挑眉跟上。
轻手轻脚的把顾惜朝放到床上,想了想,追命决定不帮他脱掉青色外杉,怕他生气,顾惜朝一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盖好被子,又嘆了一口气,这人睡著的时候,就像个孩子,可是醒著的时候,怎麼就像隻刺蝟呢。
推开门,不意外的看到站在门外的戚少商,追命撇了撇嘴,想起还待在六扇门时的戚少商,少了江湖人的豪气,多了一份认真,任何案子都尽心尽力的完成,可是那时的他,心裡和精神却是疲惫而沉重。
如今成為金风细雨楼楼主的戚少商,够狠、够绝、够厉、也够沉著,不但能稳守也能反攻,现在的他,少了惆悵、鬱积和迷茫,多了犀利和沉静。
难怪师父会感嘆六扇门是困住龙的浅滩,而龙终将脱离脱离浅滩翱翔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