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匪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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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匪兵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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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冲的心里老是觉得如果他继续留在三队的话,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人弄死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性命总要比面子更重要些吧。

    山寨重新分队后,张三便一直在五队里混,对五队的情形是再熟悉不过了。五队的头领沈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比他上山更早一些,应该是第一批跟着没耳虎混的骨灰级的元老。在张冲的印象中,这老头还算不错,老好人一个,见了谁都是笑咪咪的。虽说为人贪了点,抠了点,还有些蔫坏,但张冲仍然觉得沈寄至少比山猫要强。

    穿过广场,往前走大约不到十分钟,就能远远看到五队的驻地了。五队不象三队,有独立的院子,这里只有一排排的窝棚,张冲远远地看着,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有一种错觉,好象自己又重新穿越回去了一般。这些窝棚和现代城市里民工聚居的棚户区除了材质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张冲大学毕业刚刚开始工作时,就住在这样区域的出租房里,没想到自己换了一个世界,竟然还是要从这种地方起步。

    在这些窝棚中间靠后的位置,有三间砖瓦房,沈寄就住在哪儿。张冲走进来时,沈寄坐一张小凳子上正准备吃晚饭,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头被剪得很低,豆大的火头散发出昏黄的光,映得屋里更加凄冷昏暗。桌上黑乎乎地,已看不出材质,上面只有一碗清汤,另外有一个盘子,里面杂乱地放着几个糠菜饼。今天出了太多的血,沈寄觉得的有点晕,所以在这饭上能省点当然就要省点了。

    “小三啊,回来了?”沈寄的脸上挂着往常一样的笑脸,温和又不失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今天下午,胡师爷跟我说你要回来,我还不信。没想到,这大晚上的你就来了,你说你是咋回事,好不容易出去又回来做什么?”

    张冲的心里格楞一下,他怎么去的三队,他心里最清楚。当时是因为陈有的妻侄想进教头营,而黑虎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可以让陈有办的,所以才便宜了张三。整件事其实就是陈有和黑虎的私下交易,胡师爷根本就不知道。这也是当山猫让他滚蛋时,他硬不起来的直接原因。如果他是从正规渠道进三队的,那么今天就算他真不想在三队混了,他也会把这事直接闹到大当家面前的,就算玩不死山猫,也不能让他喘气太顺了,哪能这么容易就算了。

    山猫对自己下了死手,张冲其实一直没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恶化到这种程度,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这只老狗在搞鬼。也怪自己大意,把沈老狗和山猫是一个村的这事给忽略了。想到这儿,张冲把铺盖卷往地上一扔,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那边没意思,所以就回来了。”说完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个饼子就往口里塞,一整天没吃东西,还真把他给饿坏了!

    沈寄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去三队转了一圈,还真长能耐了,心道:“小子,跟我玩,你还是太嫩了点。”沈寄尽管无法确定张冲是否已经悉知此事,但只要是他没有将此事捅破,自己就犯不着和这小子面对面地硬碰硬,于是面不改色地笑着伸手将装饼子的盘子往张冲面前推了推,道:“年轻人就是火性大,先吃饭吧,慢慢吃,饼子还有,对了,还有汤,要不要来一碗啊?”

    “还有汤啊?”张冲口里塞满了饼子,支支唔唔地说道:“那就来一碗吧,麻烦沈头领了。”

    沈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自己多这个嘴做什么?但话说出来了,就不好再收回去,只能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去给张冲盛了碗汤。

    张冲就着这碗汤,把盘里所有的饼子吃光,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拍着肚皮叹道:“我饱了,还是咱五队的饭好吃啊!”

    “吃饱了就好,小三啊,你就回你原来那个铺,先睡上一觉,别的以后再说。”沈寄使劲地坚持着笑脸对张冲说。

    张冲站起身来,走过去将行李拿起来甩到肩上回道:“行,这天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我也算是五队的老人了,你也不用太操心,不用那么着急给我安排事,我真不急。”

    沈寄看着张冲的背影,心道:“山猫那玩意到底是怎么带人的?张三多老实个人,到了他那边这才几天,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想着想着,不觉担心起自己的外甥来,这小子以前就不是个省心的,以后会在什么样子?不觉心里生出一股凉意来。正在难受着,张冲却又回来了,凑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沈头领,以后别叫我小三了,麻烦叫我张冲。”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张冲感到心力交疲,吃饱了饭,困劲就上来了。他原先住的那间窝棚,离沈寄的住处不远,出了门只几步便到。在这里张冲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来到窝棚门前,掀开草编的门帘,一步迈进去,随便找了个空着的地方,胡乱拉扯开被窝,倒头就睡,这一觉竟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两天。这两天,沈寄竟然真的没过来打扰过他。

    第三天一大早,张冲就被饿醒了,睁开眼看天色尚早,知开饭时间还早,肚里一阵咕噜噜乱响,更觉饥饿难忍,急忙起身,披了外衣,直奔山寨伙房而去。

    一路上薄雾轻飘,山鸟幽鸣,整个山寨沉浸在一片安逸静谧之中。

    虽然山寨里大部分的人还在睡梦之中,但伙房里却早已开工,张冲闯了进来,只见灶间热气腾腾,众人忙忙碌碌,穿梭其间。张冲找了半天,才在屋角发现正在清点粮菜的老韩头。

    张冲快步走过去,伸手帮着老韩头将一袋粟米拎到一边。老韩头这才看见张冲,张了张口,刚想说话,但立即又闭上了嘴,抬头看了看四周,给张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张冲在外面等了一会,老韩头拎着一筐子野菜走了出去,在伙房门外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低着头慢慢地择理起来。张冲过去挨着老韩头蹲下来,边帮着他择菜,边低声问道:“老韩,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

    老韩头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子递给张冲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不是第一天上山,好端端地,你去惹山猫那个破落户做什么?”张冲饿急了,接过饼子狠狠咬了几口,来不及细嚼便住下咽,饼子一下子就堵在了喉间,张冲差点被噎死,翻着白眼老半天才缓过劲来,喘着粗气说:“别提了,让沈寄那老狗给阴了。”

    “怎么又扯到老沈那边了?”老韩吃了一惊,停了手,疑惑地看着张冲。张冲便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和老韩头说了一遍,老韩听完,倒松了口气,冷笑道:“这就对了,我开始还当你惹下了多大的祸事,又不见你过来,还以为是不好收拾,没空脱身呢。若只是老沈作梗,那倒没有什么。三啊,话又说回来了,你也要看开些,不在三队也好,那边毕竟要打打杀杀的,五队虽说清苦了些,但总归要平安许多,早晚又少不了你两个菜饼子。”

    张冲点了点头道:“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如今便是求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老韩头笑了笑说,“还说不在乎,发这么大的狠,心里还是过不去吧?你若觉得实在脸上过不去,就暂且忍耐几日,待我找个机会再求求三太太,把你调进伙房也就是了。”

    张冲摆了摆手,笑道:“真的不用,这人也不是好求的,人情用一次少三次。再说我过来了,若再有什么事,你倒不好周旋。”老韩头想了想道:“说的也是,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才是。”张冲点了点头,继续帮着老韩头择菜,二人又说了一阵闲话,直到把菜择完,张冲才起身告辞,老韩头少不了又从厨房里顺出两个饼子塞给他,张冲将饼子揣在怀里,径回五队去了。

第九章 重操旧业() 
从沈寄门前经过时,沈寄已吃过早饭,泡了壶茶,一个人坐在小桌子前悠哉悠哉地喝着。看见张冲走过,沈寄便笑着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张冲这几日也想明白了,凭他现在的实力是玩不过沈寄那条老狗的,既然一口咬不死对方,那又何必提前朝对方龇牙呢?见沈寄叫他,便停了下来,转身进了沈寄的房间。

    沈寄见张冲进来,没有起身,只顺手拿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往他面前一放,笑道:“算你腿长,刚沏得茶,你也尝一碗。”

    张冲急忙摆手,笑着说:“沈头客气了,我不渴的。”

    沈寄又道,“你先坐,这站客难伺候。”张冲见推辞不过,只得弯下腰,拉过一张小凳子,只用半边屁股小心地坐了凳子的前端,坐定之后就低着头,也不看沈寄,一脸局促地搓着手。

    沈寄心中暗笑,“只道这厮换了性情,谁想仍是这般窝囊的模样。也怪不得如此,任谁经了此事,也会气迷心的,我倒是有些多心了。”不觉间,这几日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一半,不觉声音又高了几分,笑道:“小三哥,这几日歇休得如何?”

    “承沈头关爱,这几日休息得甚好。”张冲老实地回道。沈寄点了点头,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如此毫无营养地寒暄了几句,张冲便觉得无话可说,就站起身来,躬身问道:“不知沈头领有何吩咐,若无他事,小的便不打扰了。”

    “不急,不急,先喝杯茶。”沈寄笑了笑,用手将那碗茶又向前推了推。张冲只得再次坐下去,端起碗轻轻啜了一口,将茶碗小心地放回桌上,然后抬起头一脸恭敬地看着沈寄。沈寄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碗中的茶喝完,放下茶碗慢慢说道:“既然如此,我倒真有件事要麻烦小三哥。”

    “哪敢是麻烦。”张冲道:“有什么事,沈头尽管吩咐就是。”

    “你走之后,这山寨收拾夜香之事,就由杨九接了手。可这杨九的娘亲前几日偏偏得了重病,你也知道,这杨九是个孝子,找我哭诉,我又是个心软的,怎能不放他下山呢?”听沈寄如此说,张冲只觉得好笑,心中暗道,“狗屁的孝子。杨九上山当年他老娘就死了,我还去他家给他那死鬼老娘磕了三个响头,随了五文钱的份子。现在怎么又蹦出来重病的老娘,难道他家老娘也学会重生了不成?什么老娘,我看是小娘还差不多,不过也不对,一个连龙套都算不上的小喽啰,哪会有那么不长眼的小娘跟他,分明是这货在这儿混不下去,跑路了才是。”

    沈寄不知道是真不知情,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主意,乔模乔样地感慨了一番,接着道:“杨九这一走,剩下的就全是新人了,可这些人中又没有一个是稳妥的,这才几天功夫,就有无数的人找到我这里,搞得我也是灰头土脸。好在现在小三哥你回来了,就把这件事情再捡起来,带一带他们,就算是帮老哥哥我一个忙,你看可好?”

    张三以前的确也做过这个活。五队的活都差不多,严格说来并没有太大区别,无非都是些出大力的脏活累活。比起到山下垦荒种田,到山上采石伐木,这收马桶、倒夜香的活,除了味道不怎么样外,还算是个省力气的轻快活。张冲听沈寄说完,急忙站起来回道:“沈头领言重了,份内之事,我自当尽心尽力办好。”

    沈寄见张冲应了下来,笑道,“如此甚好。”接着便起身,站在门口,随便喊住一个人,对他说:“快去,把小金和狗子给我叫过来。”那人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了。

    不一会功夫,便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张冲看那二人,与自己年龄想仿,不过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模样。先进来的那个身材削瘦,慢长脸,模样倒也清秀,只是眉宇间透出一股油滑之气。身上穿了件青不青黑不黑的长衫,脚下踩着一双黑帮白底的破旧布鞋,看上去倒更就一个家道破落的浪荡子。跟在他后面的是个黑脸的汉子,个子不高,但很墩实,麻布褂子和青色吊脚裤上横七竖八缀着些杂色的补丁,样子更象一个刚刚从地里回来的庄稼人。

    沈寄指着那个有些油滑的年轻人给张三介绍道:“这个叫小金。”又指着另外那个黑脸汉子道:“这个是狗子。”接着便招了招手,对二人说:“来来来,见过张三,不不不,”转头又笑着看了张三一眼,道:“张冲哥,以后你们两个人就跟着他办事。”

    那两个人听了,一脸地无所谓,二人有气无力地斜着眼看了张冲一眼,便又前仰后合,歪头耷拉膀子地站在那儿发呆。

    沈寄对两个人的态度很不满,厉声道:“都他娘地站好了,看看你俩个什么样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早上没吃饭咋的?”

    “半碗清汤,一块饼子,跟他娘的没吃有什么区别?”那个叫狗子的黑脸汉子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说什么呢?”沈寄上前虚张声势抬起脚去要去踹他,一边喝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的夯货,你以后也不要叫狗子了,直接叫猪子算了。你娃也不想想你以前在家时,三天能不能喝上一碗热汤?如今别的本事没见你长,倒学会挑肥捡瘦了,真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那个汉子也不着恼,只笑着跳到一边躲了开去。

    张冲见状倒也不着恼,在山寨待久了,满眼都是这种德行的货,只朝沈寄抱拳施礼道:“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下去做事了。”

    沈寄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这样最好。”接着又转过头,对着二人大声喝道:“好好跟冲哥学着点。二位祖宗,拜托你们以后也好生用点心行不行,别再让人找过来骂我的娘了。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若再有不是,留神我大耳朵刮子抽你们。”

    望着张冲远去的背影,沈寄的脸慢慢黑了下来。虽说张冲今天的表现基本都在预料之中,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又后悔给了张冲这样轻省的差事,白白便宜了这小子,心里就乱了起来。

    张冲虽然不知道沈寄的这些小心思,但心里清楚,沈寄这条老狗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不过转念又一想,人死鸟朝天,管这许多做甚,只要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处处留神,量这老狗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张冲拿着沈寄给他的签子,去库房将粪车领出来,点清了车上马桶的数目后,便转手将车子交给小金和狗子,自己则倒背着双手,一言不发,黑着脸只顾往前走。

    有时候最好的装逼方法就是沉默,小金和狗子见张冲如此,一时间又摸不清他的底细,心里纵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忍着,一个拉一个推,老老实实地跟在张冲的后面。

    大多数的鸡头山土匪都认为,人有三急,便宜解决才是天道,但二当家的却并不这么认为。赵戎出身行武,深知这安排如厕和埋灶做饭是一样重要的。兵营之内,屎尿横流,是很容易滋生疫病的。一旦发生疫情,对一支部队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当年,赵戎刚宣布山寨一律实行定点排泄的禁令时,大家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架不住大棒、皮鞭外加电炮飞脚,最后竟硬生生地将这个规矩立了下来。

    后寨的马桶好收。张冲等人是没有资格踏进后寨半步的,每天辰时末巳时初,后寨里有专人将马桶送到指定地点,张冲他们要提前候在那里,将粪车上干净的马桶卸下来交给来人,再把脏马桶装到车上,然后带到山寨外面的化粪池边冲刷干净,下午申时末酉时初再送回来,换出脏马桶,再刷干净后交到库房收好,这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前寨的马桶处理起来就更简单了,等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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