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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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何求-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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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楠虽然脾气温和,但被陌生人用这样的目光审视,觉得有点不愉快,站起身来想走开,那个人却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声音倒挺清朗。
  向楠回过头,温和地问:“什么事?”
  “你是向楠?”
  向楠有点惊讶,不过没表现出来,只淡淡地说:“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林磊。”年轻人也站起来,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向楠点了点头,没说话,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姜睿没有提起过我?”林磊微笑着问。
  “哦。”向楠有点恍然,也微笑起来,说:“你是我哥的同事?”
  姜睿跟向楠一样都是在这小区里长大的,朋友们大都是同一拨儿,只有姜睿大学的同学和单位里的同事向楠不大认得。
  “不是。”林磊气定神闲地望着向楠,他比向楠高一点儿,眼光里就透露出一点趾高气扬的意思来。
  向楠看了看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有什么事,他向来不爱跟人纠缠,见他并没有把来意说明白的意思,干脆就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我是他的情人!”林磊在他身后扔下这个重磅炸弹。
  向楠呆住了,停了好几秒钟,才缓缓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林磊。
  林磊仍然从容不迫,但声音里稍微透出一点紧张,接着说:“我跟姜睿交往三年了,关系很好。”
  向楠心里揪得紧紧的,默默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姜睿从前在外面有朋友的事,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只不过姜睿从来不主动提起,他又深知自己在姜睿心中的地位,所以也没有去深究过。向楠认为,两个人既然深深相爱着,为什么要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呢?况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提起来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跑来当面跟他说:“我是他的情人!”真是太令人震惊了。
  这么说来,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情故了?向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还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种情况,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态度仍然沉着,默默地看着林磊,等他下文。
  林磊见他不动声色,倒有些沉不住气了,故意微笑了一下,说:“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向楠回头看了一眼宝宝,说:“我要看孩子,不能出去,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林磊脸上有点挂不住,一个大男人,来找人说他男性情人的事,就在这大厅广众之下?这个……环境好象不大对吧?他没想到向楠是这么个随性的人,一时倒有点乱了阵脚。
  这时宝宝从架子上爬下来,兴高采烈地朝向楠跑过来,向楠弯下腰等着他,宝宝欢乐地叫着,扑进他的怀里,向楠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红扑扑的小脸蛋,笑着说:“走,咱们回家吃饭去。”
  看他若无其事地转身要走,林磊沉不住气了,忙叫住他,说:“我知道你跟姜睿的事,咱们最好谈一谈。”
  向楠心里咯登一下,抱着孩子回过头来,冷冷地瞧着他,说:“你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
  林磊脸上一红,忙说:“不是不是,我建议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孩子……孩子……”犹豫了一下,灵机一动,笑着说:“咱们去离这儿不远的那个麦当劳吧,那里有儿童区,可以让孩子在那儿玩儿。”
  向楠还没说话,宝宝已经笑开了,搂着向楠的脖子摇晃,大声说:“麦当劳,麦当劳,我要去吃麦当劳!”
  向楠叹了口气,知道每回一提起麦当劳宝宝就会两眼放光,其实不止是他,好多小朋友都喜欢去那儿吃东西和玩耍。
  他看了一眼林磊,见他紧盯着自己,像有许多话要说似的,而且向楠自己也想听听他跟姜睿的事——说一点不关心那可是假的。
  沉吟了一下,向楠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爸妈自己带宝宝在外面吃,让他们不用等他俩了,然后就跟林磊带着宝宝走路去了麦当劳。
  好不容易让宝宝吃完了东西,放他到游乐区去玩,两个人才面对面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相对。这个角落里没什么人,店里又响着音乐,所以两个人的说话只要注意音量,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
  向楠认真打量了林磊一下,见他跟自己差不多大,外形甚至都有点像,文质彬彬的样子,相貌清秀,要不是知道他跟姜睿有过情人关系,向楠是会喜欢他这一类型的人的。
  林磊也在打量他,过了一会儿才说:“姜睿没跟你提起我过吧?我们交往三年多了,关系一直很稳定,虽然我知道他还有其它的情人,可是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这也是正常的事,所以从来没有意见。”
  向楠微微皱了一下眉,什么叫“咱们这个圈子里”?他虽然爱姜睿,虽然姜睿跟他一样是个男人,但并不认为自己跟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他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划到什么“圈子”里去。
  林磊喝了一口咖啡,又说:“姜睿在圈子里很有名的,喜欢他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的弟弟都能下手。”
  向楠神色震动了一下,不安地望了望他,他不知道自己和姜睿的事怎么会被外人知道,而且对他来说,这还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他向来不擅做伪,突然被人揭破跟姜睿的关系,让他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林磊发现了他的震动,笑了一下,看着向楠说:“姜睿以前跟我的关系最密切,一直很稳定的,几个月前突然说要分手,而且断得干脆利索,连个交待都没有,我怎么能甘心?”说到底,他来找向楠,是因为突然就被情人甩了,咽不下这口气。这几个月姜睿不见他的面,连他的电话都不再接,也不再到常去的酒吧里露面,简直是从圈子里淡出了,他费尽心机都找不到机会跟姜睿好好面谈一次,灰心失望之下,不免心生怨恨。
  向楠尽可能保持平静,无意识地玩着手里的吸管,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林磊又说:“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了新情人,才跟我断的,我仔细调查过了,圈子里可能的人逐一都被排除了,我跟踪了他两个月,他不肯见我的面,但是也没有跟其他人走在一起,我观察了很久,才确定他可能是跟你在一起。”
  向楠抬头看了他一眼,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林磊见他默认了,心里浮起一股忌妒。他对姜睿是动了真感情的,交往三年多,情分自然不浅,虽然知道他花心,但爱就是爱了,即使明知道这爱是没有结果的,却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
  “我知道你不是他亲弟弟,不过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跟亲兄弟也差不多吧?真想不到姜睿在外面情人无数还不够,竟然会把你也带下水,这家伙还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他嘲笑地扯了扯嘴角,故意想要刺激向楠。
  向楠犹豫了一下,觉得没必要跟他细说自己家里的事,就没开口,只是听到姜睿居然还不止一个情人,心里更不舒服了。
  林磊满意地看着他脸色阴沉了下来,微笑着说:“他这个人很热情,但是没长性,跟人玩儿向来是两相情愿,图一时的快活,很少深交,只有跟我,保持了三年多的关系。”
  向楠看了看他,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就仍然保持沉默。
  林磊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他可不是个可靠的情人。”
  向楠觉得非常别扭,姜睿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比谁都清楚的,现在却要让别人来告诉他姜睿不是个可靠的情人!这叫什么事儿啊!
  林磊细细地看着他,忽然有点明白姜睿为什么会跟自己保持这么久的关系了,向楠跟他长得有点相似——或者说,他跟向楠长得有点相似。嗯,这么说来……他用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心想:难道是姜睿早就跟弟弟有什么默契了?因为是弟弟,不方便得手,所以才会找上自己?一想到自己被当成了别人的替身,林磊心中更不是滋味了,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做出轻松的表情来,微笑着对向楠说:“姜睿很会哄人的,甜言蜜语骗死人不赔命,只不过他的心里,早就有人了。”
  向楠一怔,姜睿心里有人?哥哥一直喜欢自己的,难道说他也早就爱上自己了?
  向楠是直到姜睿结婚才发现自己对哥哥有特殊的感情,而直到在Gaybar看见郎晨和叶平生的亲密,才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姜睿,如果说姜睿心里早就有人,那是……是不是……哥哥早就爱上我了呢?
  他心里怦怦地跳,虽然这话题令人不快,但莫名的又让他有一种期待。
  他抬起头来直视林磊,林磊见引终于起了他的兴趣,微笑着说:“不是你。”
  
  
                  番外二:情敌(二)
  
  向楠心里一沉,冷冷地盯着他。
  林磊自嘲地一笑,说:“放心,也不是我。”他叹了口气,虽然承认这一点让人很难堪,但他并不想隐瞒,说:“我爱姜睿,这几年我只有他一个情人,我不喜欢圈子里的乱交,很少到那种地方去,自从跟姜睿在一起以后,再也没有其它的情人,可能就因为这一点吧,姜睿才跟我保持了三年多的关系。”他苦笑了一下,又说:“可是他自己,情人多的是!”
  对于这样的情况,林磊心里不是没有怨言的,只不过因为姜睿不喜欢,他才没有表露出来,这时一切都结束了,他三年多的苦心化成了流水,姜睿翻脸无情,再也不来找他,他才忍无可忍跑来找向楠。
  “你爱他?”向楠同情地望着他,这个人明显也是为情所苦,这种滋味向楠亲自尝试过,其中的痛苦伤心,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在刺痛,所以虽然明知道他是自己的“情敌”,向楠还是没有恨他。
  “是。”林磊也坦然承认,又自嘲地笑了笑,说:“男人之间,能有什么死去活来的爱情?我自己都不信,呵呵,可是,我……我就是爱上他了,希望能永远跟他在一起,很可笑是不是?”他有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看见向楠的眼光中流露出怜悯,他吃了一惊,眼框就有点热,急忙低下头去,用喝咖啡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向楠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转着手里的杯子,姜睿跟别人的事,应该在几个月前就了结清楚了,自从他们得到家长们的默许而在一起之后,可以肯定姜睿没有再跟任何人有那种交往,姜睿的性情他很清楚,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都喜欢跟自己爱的人稳定长久地呆在一起,从前的种种,都是姜睿在得不到他的情况下做出的折中选择。
  虽然向楠在心里这样给姜睿辩解着,但毕竟心里像扎了一根刺一样,生生地疼痛。
  哥哥他竟然……这个人哪!哼!
  林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我早知道他心里有人,因为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叫别人的名字。”他抬头瞟了向楠一眼,微微一笑说:“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叫过别人的名字吧?”
  向楠脸上有点热,他没想到林磊会开放到对别人说这种事,不过姜睿在那种时候并没有叫别人的名字啊。
  “他经常会叫‘太郎,太郎!’呵,这小子,竟然心里爱着个小日本!”林磊嘲讽地说着,瞄着向楠的反应。
  向楠大吃了一惊,这可是他没想到的,一时变了脸色。
  林磊看见他脸上的变化,满意地笑了,他得不到姜睿,可也不能让那小子安安稳稳地去抱别的情人,现在看自己的话产生了作用,他顿时高兴起来,真心实意地笑了。
  姜睿找到向楠的时候,正看到他跟林磊面对面地坐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就知道有麻烦了,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正不知该想什么办法,腿上一热,被抱住了,宝宝快乐的声音大喊:“爸爸!”
  姜睿低下头,这才看到宝宝,他心惊肉跳地抱起儿子,觉得宝宝这小小的身体现在成了自己的护身符一样,使他稍稍安下了一点心。
  怎么办?
  现在这情况怎么办?
  向楠正跟他以前的情人面对面坐着,不用说,林磊是来挑破他们之间关系的了,看向楠的脸色,应该是已经知道全部真相的了,怎么办?
  姜睿心中彷徨,一时无计可施,宝宝用力拍拍他的脸,叫:“爸爸!”这才把他打醒,他看了看宝宝,又看看向楠,把心一横,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向楠走去。
  该来的总也躲不过!姜睿心想,反正事情已经摆在了面前,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想不失去向楠的信任,就得勇于承认错误,敢于承担责任。
  林磊和向楠同时发现了姜睿,转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他抱着宝宝一步步走来。
  林磊心里相当紧张,他来找向楠,确实是想破坏他们的关系,但他并不想真正惹怒姜睿,他还不想失去他,没想到会被他当面碰上,不由得暗叫运气不好。
  向楠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被刚才林磊所说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明知道姜睿在外面乱七八糟,然而他心里又确实只爱着自己……这要怎么办才好?
  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地望着姜睿,姜睿抱着宝宝直接走到向楠身边坐下,顺手就把宝宝往向楠怀里一送,宝宝笑眯眯地伸出小胖胳膊要叔叔抱,向楠对他最没免疫力了,不假思索就抱了过来,搂着他温暖的小身体,心里一热,原本的怒气立即消失了不少。
  姜睿顺势把手臂搭在向楠肩上,专注地看着他。向楠身子一动,想把他的手甩下来,姜睿固执地圈着他,宝宝又在他的怀里扭动,嘻嘻哈哈地讲刚才跟别的小朋友玩耍的事,向楠不好当着孩子的面硬跟姜睿做对,只好由他去了,专心跟宝宝答对,脸色又缓和了许多。
  林磊眼看着这一幕,心都凉了,这两个人,分明的默契到了骨子里去,再加上姜睿的儿子,看得出向楠是极爱这孩子的,三个人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小团体,旁人想插都插不进去!
  他顿时灰心失望,再也鼓不起任何精神,勉强朝姜睿点了点头,站起来想走。
  姜睿叫他:“林磊。”
  林磊回过头,伤感地望着他,从前两人亲密的时候,姜睿从来都叫他“小石头”,非常亲昵,可现在竟然连名带姓了,两个人之间,已是咫尺天涯。
  姜睿望着他惨淡的脸色,叹了口气,低声说:“对不起,我欠你一个解释,我会跟你联络的。”
  林磊挺起自己的背,冷冷地说:“不必了,我已经死心了。”他眼框有点发酸,多年的感情毁于一旦,不是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他不想接受别人的怜悯,这点骄傲他还有。
  姜睿目送林磊走了出去,背影有点僵硬,他的心里也颇有歉意,但他跟林磊在一起的初衷就是把他当作了向楠的替身,如今他已经拥有了向楠,这是他一生的爱恋,是他最大的幸福,即使对林磊感到抱歉,也不能对他再做什么,既然不能给予,不如就干脆让他死心。
  姜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向楠。
  向楠认真地看着宝宝,听他说话,仿佛身边没有别人一样。姜睿默默地拥着他的肩,心里隐隐作痛。
  向楠回到家的时候,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照常陪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看了会儿电视,聊了会天,然后带宝宝上楼睡觉。
  姜睿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见他起身,马上跟着上了楼,向楠却一直没看他,自顾自安排宝宝睡觉,宝宝不肯睡,向楠又给他讲了会儿故事,这才能把灯关上,将宝宝一个人留在自己房间里。
  直到向楠洗了澡上床,姜睿还在揣摩他的心思,却又一点摸不清楚,急得心里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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