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歌颓废道:“不上也成。”
“”
若按往常,宁氏定会亲自过来叫她起床,但最近见女儿愈发沉稳便放了心。这一放心便让秦朝歌成功起晚,耽误了吃朝食,打着哈欠拿着宁氏塞给她的鸡蛋,紧赶慢赶上了马车。
早在马车里等的不耐烦的秦婉蓉见秦朝歌嘴里塞着鸡蛋进来有些凌乱,这阵子因为秦二爷为她请了教养嬷嬷教规矩礼法,秦婉蓉懂事了不少。教养嬷嬷平时没少在她面前称赞秦朝歌“进退有度”、“你要像二小姐学习”云云,日常洗脑方针让她心里已经认为“二姐是我的榜样”,秦婉蓉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对秦朝歌对秦思菀的疼爱羡慕的要命。
“因为是庶女,所以天生低人一等。”这是姨娘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借此让她上进。
可是庶女并非是她的错啊秦婉蓉有些黯然。这次的千月宴也是,若非秦思菀年龄太小,这名额也落不到她身上。祖母怕是担心秦朝歌一人不适应,才通了关系将她名字添上的吧。
她悄悄打量着鼓着两腮努力吞咽鸡蛋的秦朝歌。乌云高绾,露出精致小巧的侧颜,卷翘浓密的睫毛微微上下摆动,侧眸看上去灵动异常,称得上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以前怎么没发现秦朝歌其实挺好看的呢?
“吃不动了,你吃吗?”
“嗯?”神游的秦婉蓉被突然的询问打断了思绪,愣愣地问:“吃什么?”
“张嘴。”
下意识张嘴,秦朝歌怕她噎着极为贴心的把鸡蛋掰成了两瓣喂给了她,许是喂惯了秦思菀,又或者是顺手,她笑眯眯地扬扬手,“别发呆,嚼啊,这还有半个呢。”
“”秦朝歌这是什么意思?
秦婉蓉有些别扭,她拧过身子,含糊不清道:“感么,腻子既滋,表腻喂。”(干嘛,你自己吃,不要你喂。)
“不知道你说什么,快点咽下去,不许反抗,你是我妹得听我的。”秦朝歌十分霸道。
“”这货要是贵女典范,她就是女中诸葛!秦婉蓉有些崩溃,对即将到来的千月宴更加不安。
作者题外话:前方高能与高糖,下线的男主即将上线。
第二十九章陈氏宝儿()
“秦朝歌,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动来动去的,碍眼。”秦婉蓉秀眉微拧,“你身上痒痒了不成?”
“叫我姐姐!”秦朝歌不依,自上车以来她还处于迷糊状态,因此显得格外孩子气,“我是你姐姐,不要没大没小,你个臭丫头。”
“”她的不想承认这货是自己姐姐。
“小心!”
哐!嘭——
随着车夫的惊呼,马车突然重重地颠了一下,秦朝歌收不住闸,狠狠地栽到了车壁上,索性车壁用厚厚的软垫包着起到了减震的作用,她并未受伤,倒是把瞌睡撞没了。
“怎么回事?想摔死我们不成!”秦婉蓉黑着脸掀开车帘骂道,之前被秦朝歌一顿撩的怒火蹭蹭上涨,“好端端的是耍杂技不成?”
秦朝歌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一声娇喝:“你们秦家的车把式不好好看道,险些将我们撞上,你倒是先发起火来了,有没有教养?你一个奴婢哪来的胆子敢骂我?”
“你——”秦婉蓉气的跳脚,那人的话宛如一根利刺狠狠戳中她的痛处,虽然她身着华贵,但在一般世家眼里受宠的婢女与庶女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婉蓉,安静。”秦朝歌也掀开帘子瞧了瞧对面的人。只见两辆马车离的极近,大概是同一时间转弯,她秦家的马车快一步正好被那辆马车卡住,便碰到了一起。
“还不快让我们先走?”那声音的主人异常跋扈。
秦朝歌也不出声,一双妙目定定看着那人,朱唇轻启:“陈阮雪,给我妹妹道歉。”那人名叫陈阮雪,是陈尚书陈德的女儿。
她之所以记的这般清楚是因为上辈子自己跟她并称“京城双扈”,两人都是飞扬跋扈的人,但因为陈阮雪爱慕君澈的关系,她们看两相厌。
这一世她凶名还未传出,也不再慕恋君澈,以为不会与这人再有牵扯,谁曾想今天遇个正着,但她还不能让步,陈阮雪将秦婉蓉认作自己的婢女,这不论是对秦婉蓉还是对忠义公府都是一种侮辱。
陈阮雪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这是你妹妹?”
“少装糊涂,忠义公府笼统几个女儿家,你能不知道?”秦朝歌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企图蒙混过关的事实。陈尚书家势不显,但陈阮雪的母亲可是出自京城顶级世家之一的蒋家,对这唯一的女儿娇宠的很,养成了她吃硬不吃软的性子。
上辈子并称“双扈”的秦朝歌对陈阮雪还是十分了解的,她用带着威胁的口吻,“我这妹妹素来不爱体弱不爱出门,性子也天真了些,我先替她赔个不是。她刚才也并未针对你,你对舍妹无礼在先,我央你个‘对不起’不过分吧。”她怕对方拿秦婉蓉庶女的身份说事,又补充道:“我这妹妹体弱,老祖宗也更怜惜她,这要被她老人家听到这些还真不知该如何伤心呢。”
陈阮雪一听秦朝歌将她祖母都搬了出来,生生咽下已经到嘴边的“一个庶女还想让我道歉”。即使嚣张如她也知道,忠义公府最难惹的不是秦相,也不是远在边塞的秦关,更不是秦朝歌,而是这位深居简出的老太太。
跟随老太爷上过战场的文氏在京城世家的交际圈中曾经留下过“赫赫威名”,是个极护短的,护短到不管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照怼不误。小时候她将秦朝歌惹哭过,老太太亲自上门收拾她的滋味这辈子都难忘。
将这一系列后果串联在一起想了想,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陈阮雪果断道歉,“是我一时看左了,对不——”
“秦二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马车里传来另一道清悦的女声,“我妹妹也是无意,秦二姑娘若是嫌我们抢了你的道,我们让开便是,何须如此咄咄逼人?”
这声音!
秦朝歌瞳孔紧缩,这声音她化成灰也记得!宋宝儿还真是阴魂不散,搞垮了宋家还能寻得洗白的机会,也是厉害。
因之前便有心理准备,秦朝歌很快收敛了震惊的神色,佯装不悦地嚷嚷:“一码归一码,我只是替我妹妹要你赔个不是,跟抢道有什么关系?”她朝转弯的地方努努嘴,“谁先到的很清楚,你姐姐给的‘莫须有’我可担不起。”
这话是对着陈阮雪说的,对待陈阮雪这种吃硬不吃软的人最好单刀直入,所以她发挥了比陈阮雪更加嚣张的气焰,嗤笑道:“这是妹妹打头阵,姐姐稳如钟啊。”
陈阮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并不想理会秦朝歌“姐姐妹妹”的话语,只想她道歉了赶紧离开,反而是坐在马车里的宋宝儿舒缓着声音,温温和和地说:“先前与秦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您想必忘记了。”
秦朝歌一愣,她没想到宋宝儿大大方方提到了自己与她见过一面的事情。不过,她转而一想,宋宝儿这一举措怕是在为后面的洗白作伏笔。事已至此,影响已造成,当下时间紧迫,她也不欲纠|缠。
秦朝歌歪着脑袋佯装想了好一阵,恍然大悟,“我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姑娘你啊。”她看了一眼脸色极差的陈阮雪,意味不明地笑笑,“好心人终有好报,姑娘与家人重聚真是太好了。只是姑娘好心不假,但这理解力还真是有些问题,上次误会也罢,这次明明马车是我家在内,怎的就成我们抢道了,你都未出来看一眼便这样下结论怕是不好的。”
坐在马车里的宋宝儿,现在应该叫陈宝儿,她暗恼自己一时大意被对方得了空。
这秦朝歌真是与自己格外不对盘,今后这账自然会算在她头上,当下还是少逞口舌之快,今天是她千载难逢的机遇,断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是我的不是,你们先请,阮雪,进来。”
“不要命令我!”陈阮雪臭着脸。
“进来!”
听到二人互动的秦朝歌眉眼弯弯,显然她们相处的并不愉快,陈阮雪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姐姐非常排斥。
“看来这千月宴又有一出好戏看了。”她轻声呢喃。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一辆不显眼的青色马车内几名年轻人看在眼里。
“秦二姑娘好嚣张啊。”叶一啧啧发着感慨。
“那又如何?她占理,咳咳咳——”一个明显虚弱的男声反驳,“无碍,让叶二调头,从千月湖南边的小路走,我有事要去问个明白!”君黎墨阴着一张苍白的俊脸,双手紧握成拳。
“主子,你别激动,小心伤口又渗出血。”叶一有些无奈。
“无碍”君黎墨一双鹰眸阴森森看向前面马车消失的拐角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意味不明地摸了又摸,笑了。
“”主子又要变|态了。
第三十章铺陈埋引()
秦朝歌不知她们刚才的举动除了被君黎墨瞧了去,更是吸引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两家的马车上都有明显的家族标识,其中一家更是前段时间被人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忠义公府,看热闹的心态更大了。
“这忠义公府的姑娘的真够嚣张的。”不少人见秦朝歌言辞犀利,而陈家这边坐在马车里的姑娘柔声细语,大多数都会出于同情怜惜的心情站在陈家这边,但也有人看不惯。
“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秦二姑娘之前对那个女骗子多宽厚,这次秦大公子的不白之冤你可见忠义公府辩白了吗,若不是圣上英明,这脏水指不定怎么泼呢!”
“就是,要我看之前就是忠义公府太过厚道才让人觉得好欺负,嚣张一下又怎么了,人家确实有资本。”
“那两人似乎见过啊,秦二姑娘那句‘与家人重聚’感觉隐情很多啊。”
众人闻言一愣,仿佛嗅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气息,纷纷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分析开来,秦朝歌不知道自己这无意的一句话在以后狠狠地坑了一把陈宝儿。
秦家掐着点抵达了千月湖,庄子外面已经已经停靠着不少马车,车把式就近让两位小姐下了车,然后跟着山庄里负责接引的小厮去停车了。
千月湖是前朝光宗皇帝替自己爱妃凿山引流形成的温泉湖泊,一个大湖周围分布着无数小湖,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这次千月宴便在湖中心的千岛楼上举行,千岛楼依山傍水拔地而起蔚为壮观,男子在千岛楼东侧活动,女子在西侧,中间隔着一片镜花海,彼此遥相呼应。
秦朝歌领着秦婉蓉从千岛楼西侧进入,刚一进去便被里面的景色所惊艳,脚下踏的是白玉铺成的梅兰竹菊图案的行道,墙壁将大理石嵌空砌成,上面又用五色琉璃玲珑点缀,走过九曲回旋的廊庑,最里面便是用红蓝相间的镜花组成的花海。
早已听闻千月湖圣名的秦朝歌与秦婉蓉虽是不动声色,但俱用好奇的眼神细细打量着。
远远就听见一阵轻言软语,秦朝歌领着秦婉蓉主动由着声源寻了过去,她们来得有些晚当然要主动去打招呼,世家子辈之间基本的礼貌必须要有,况且她也是为交好而来。
秦家二人甫一出现,这边的人便瞧见了,人群中不少世家女也只是与秦朝歌有过数面之缘,更多的就是听旁人说起她如何疯狂追求二皇子君澈的行径。幸运的是这一世秦朝歌并没有传出这等流言,更多的人对她的印象更是一张白纸,秦婉蓉就不用提了。
这次千月宴受邀的女眷当中有不少富商之女。正所谓“士农工商”,大周较之前朝前代开放了很多,但仍有一些观念根深蒂固,多数官员百姓对于商人还是本能的瞧不起,景和帝也是破例让对这次赈灾有贡献的几个皇商子女邀了进来。在一般人眼中,世家中的庶女也好过商人家中的嫡女,这也是秦婉蓉没有太怯场的原因之一。
众人用或明或暗的视线打量着她们,前世已经参加过不少宴会的秦朝歌已经变得相当熟练,厚着脸皮落落大方地对她们投以微笑,而秦婉蓉虽然怯场但最近教养嬷嬷对她恶补了不少礼仪规矩,此时虽手心冒汗但也是面带微笑,安静羞怯。
如果说秦朝歌浓墨重彩,让人见之心折,那么秦婉蓉便是含苞待放,让人见了怜惜。姐妹二人相得益彰,倒也出彩,打量的人暗自点头。
秦朝歌同时也在观望人群,她大概扫视了一圈,微微有点失望,自己想要找的那人并不在。
“二妞,这边!”
秦朝歌嘴角一抽,一眼望去,发现站在人群后面的金悦然正奋力挤开身旁人,朝自己挥着手,“愣着干嘛,过来啊。”
“”她可以装作不认识这个白痴吗?
众贵女听着这不伦不类的称呼俱是一愣,而后有些忍俊不禁,见秦朝歌僵硬的表情也不敢出声,一个个忍的很是辛苦。
“好久不见。”秦朝歌忍着抽人的冲动,见她又要说话,一个箭步凑到金悦欣面前,藏着广袖中的手狠拧了一把她腰间的肉,眼含威胁成功让对方闭嘴。
“欣妹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如此的天!真!可!爱!(宛如一个智障)”她微微一笑,与那些不明意味的目光相对,点头致意,“各位请便,我与欣妹妹好好交流下感情。”她故意表现的有些娇蛮来拉近距离。
果然,大家相视一笑,聚在一起的女眷三五作堆,聊意正酣,话题一开始还是些附庸风雅或新奇可乐的趣事,但不知是谁起的头渐渐说起了东边的世家公子们。
“可惜了,二皇子不能来。”有的人显得有些颓唐。
秦朝歌抬头看了一眼,听到如此外露的话便晓得这位就是宏德侯府的姑娘薛语荞了。她上一世对她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薛语荞表白君澈不成投了湖,确切应该说成是自己羞辱她,薛语荞才想不开投水自尽。虽然最终被救下也无甚大碍,但秦朝歌的名声也彻底坏了。
现在想想薛语荞能公开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自己当时也只是奚落她一句“异想天开”,怎么就想不开投湖了?她可是奔放的很。
秦朝歌直觉有些古怪,打算先探探对方虚实,毕竟上辈子她栽了跟头。
她过去,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薛姑娘这身上的绢丝刺绣真好看,能告诉我这是在哪里买的吗?”
女孩子大都爱说些胭脂水粉,秦朝歌继续拉着话题,“这腰间的聂丝素白半月腰衬更是衬得薛姑娘你柳腰纤细,姿态秀美。”她用词夸张,谁让这小姑娘两世都爱听赤裸裸的夸耀之词呢!
果然,薛语荞显得十分受用,颔首道:“秦家姐姐好眼光,我这——”
“东边发生什么了?怎么动静这么大?”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薛语荞的长篇大论,她跟不少姑娘一样一听是东侧发生骚动,忙歇了到嘴边的话,对秦朝歌歉意道:“秦姐姐我有急事,一会儿跟你说。”说罢提起裙摆就跑。
“”秦朝歌无语地摸摸鼻翼,内心叹道:“这姑娘是个实心眼的,再套几句说不定就有收获了,真可惜。”
当然心思活络的女眷不少,但像薛语荞这么大胆的也少,更多的也只能是用眼神来表达一下自己对东边那里发生何事的关切。
秦朝歌见金悦欣蠢蠢欲动忙制止道:“你如果不想你哥娶不到媳妇你就尽管折腾。”金悦然就在东侧。
“”她老实点还不行吗。
金悦欣有些郁闷,秦朝歌对付她越来越容易了,知道她哥哥的婚事是现在她娘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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