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衣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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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衣问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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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然是!」阿玉满脸不爽。他们那是什么眼神?根本是狗眼看人低!怎么外面的门卫全都一个样,一会要请帖,一会儿要武林帖,真是麻烦!

  白如衣拉住他,有礼地向侍卫抱拳,「我这兄弟刚入江湖,不懂规矩。武林帖我们是有,只是忘在客栈了。」

  阿玉一脸狐疑。白如衣拉着他向侍卫温和一笑,侍卫见他清俊优雅,便多看了两眼,态度也缓和许多,「二位还是快回去拿吧,迟了赶不上好时机。」

  白如衣道了声谢,便拉着一头雾水的阿玉走开了。

  走了半刻,阿玉终于忍不住了。「如衣,我们有武林帖吗?」

  白如衣观察着四周,没有回话。

  「如衣,既然有武林帖,你怎么不带出来?」

  白如衣无奈地叹气。「我没有武林帖。」

  「什么?」阿玉大呼小叫。

  「你刚刚不是说有吗?」

  「那是骗侍卫的。」白如衣平淡地说,拉着阿玉来到了一个转弯处。

  「骗。。。。。。骗。。。。。。」阿玉不可思议,一脸清雅的如衣也会骗人吗?两人站在转弯处,白如衣要阿玉噤声,不远处走来两个江湖人打扮的青年。白如衣细量了他们一番,低声问阿玉:「你看他们武功如何?」

  「咦?」阿玉仍是莫名其妙。「那两个人吗?从他们行步与吐气举止上看,武功属中上。」

  白如衣思索了下。「你能否制服那二人?」

  阿玉张大了嘴巴,无法置信。如衣。。。。。。如衣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如衣皱眉,「别想那么多了,机会只有一次。」弯腰迅速捡起两粒小石子,塞到阿玉的手里,「弹石,点他们的昏|穴,快」

  阿玉连忙运气,「嗖嗖」两声,小石子闪电般地射出,只听「砰砰」两声,地上趴了两个人。幸亏这里是死角,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白如衣拉着阿玉,快速地接近地上的两人,将他们拖进小巷中

  当他们从小巷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张鲜红色的武林帖时,阿玉仍在发呆。

  「这。。。。。。不是真的吧?这不是真的。。。。。。」温文尔雅的白如衣,怎会使出如此鄙劣的手段?打死他也不敢相信!

  白如衣面不改色,一贯的云淡风轻,抚平略皱的衣袍,道:「走吧,我们进鹫鹰堡。」

  阿玉傻愣愣地跟着他,在侍卫前示出武林帖,跟着若无其事、淡笑如风的白如衣,走进了鸯鹰堡。至于小巷中的两人,非常倒霉地被点了昏|穴不说,还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横尸街头」。

  进入会场,擂台上早有人在对打了。擂台上方位是大门派的雅座,距离颇远,看不大清,而一些小帮派、游侠、独行客之流的,只能站在擂台下方位,伸长脖子观战。

  白如衣和阿玉穿梭于人群中,找了个好方位,立定。

  「雪儿在哪里?」阿玉四周张望。

  白如衣摇摇手,示意他暂时安静。阿玉摸摸鼻子,只好闭嘴。

  比武规则,两两对打,点到为止,一方连胜三场,则可参与第二轮,第二轮胜出者参与第三轮,第三轮只能有一位胜出,胜出者即与前任武林开主对战,胜者方可成为新的武林盟主。前任关主当众将武踪令交给新盟主。

  最初的打斗,皆不大入流,高手往往在最后出场,无可厚非。两个时辰过去了,仍没有看到墨无雪出场。阿玉不耐烦地擦拭着汗,抱怨:「雪儿在搞什么呀,快午时了还不出场,摆架式呀?」

  白如衣的脸色苍白,可能是站了一个早上的缘故,体力不济的他有点支撑不住了。

  「如衣,你还行吧?」阿玉担心。

  白如衣扯出一抹笑,要他安心。「我还受得住。」

  「你若站不住了,就靠着我吧。」阿玉道,如衣身体不好,不宜久站呀。

  白如衣袖里的手,握成拳,身体的不济,使他无力。但此次是见雪儿的唯一机会,绝不可错过。

  「雪天门墨门主出战」

  一声高呼,令众人精神一振。每个人关注着擂台,目不转睛。

  白如衣的心提了提,手心全是汗水,黑眸紧盯着擂台。

  「可出现了。」阿玉咕哝。

  但见一道人影如白光般的闪至擂台上,瞬间,人已立定,落地无声!

  白如衣捂着胸口,贪恋地望着半年未见的思念之人。

  他,墨无雪,一身雪白,长发高束,剑眉飞扬,星眸如炬,嘴角微扬,真气护体,气贯神凝,剑未出鞘,负手而立,如天神般威慑四方。

  与墨无雪对打的是流星门门主。同是江湖俊才,但气势与墨无雪一比,一落千丈。

  两人行礼之后,便出手了。胜负只在一瞬间,仅三招,墨无雪胜出!

  台下一片喧哗,众人窃窃私语。流星门门主灰溜溜地下台。

  「啧,雪儿的武功更胜一筹了!」阿玉惊叹。

  白如衣眼中有着倾慕,也有自豪。呵,这个卓尔不群的男子,是他的。。。。。。

  疲惫,在见到墨无雪后,烟消云散了。

  接下去的两场,墨无雪轻易地胜出,来挑战的人在江湖上皆赫赫有名,却不想在墨无雪手下走不出五十招。看来墨无雪在江湖上的排名由前二十名窜进前十名之列,并非偶然!三场连胜,墨无雪向首席主持大赛的北少林主持抱拳,台下喝彩声不断。

  白如衣湿润了眼,痴痴地盯着那条敏捷的身影。见他身影晃动,将要下台,他一急。他要走了!这一走,不知如何能寻到!

  阿玉忽觉得身边一阵风声,当他转头时,一道素影在眼前一晃,他晕头转向,心惊胆颤地脸着前方。

  「且慢」喧哗声中,一道清亮的声音凭空划出,一条清瘦的身影忽地飞上擂台,墨无雪转身,望着那人影轻飘飘地立于身前。

  「哗」众人震惊。按规矩,一人连胜三场后,其它人不得挑战,否则违规,不得再参赛。不料,竟然有人突然蹦出,阻下了墨无雪?

  阿玉汗流浃背。为。。。。。。为什么,他从不知。。。。。。如衣。。。。。。轻功那么好?他并没有因体弱而荒废掉武功?太惊人了!今天的白如衣,完全出人意料!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甚至有的认出了他便是不久前在饭馆里,声称是墨无雪丈夫的那个人。讪笑声起伏,现场气氛诡异。

  墨无雪眼中无波,有礼一笑。「这位兄台,不知有何指数?」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面上虽带笑,眼里却无笑意。

  白如衣挺着腰,大胆地直视他,动了动唇,却吐不出任何话语。

  墨无雪负手而立,神情倨傲。「若无事,可否请兄台挑战下一位?」

  诸多有礼,却陌生如斯。白如衣微晃了晃身子,哀伤地移开眼。

  他不认他!他为何不认他?那眼神,竟全然是陌生的,他在看一个陌生人!

  「雪儿。。。。。。」他呜咽出声,却没有掉下泪来。

  墨无雪面上的笑敛去了,他放轻了嗓音,道;「希望兄台并非在称呼在下。」

  墨无雪的名字中,有一个雪字,身为男人,绝对无法忍受有人称白己为「雪儿」!曾经有人戏谑过他,如今那个人已躺在黄泉不见天日了。

  眼前这名清瘦的男子,面有哀色,但气质清朗,他并不想对他痛下杀手。

  白如衣苦笑,重新对上他的冰冷的眸子,开口,颇为挑衅:「我正是在叫你的小名雪儿!」

  墨无雪出手了!前三场比赛中,他那未曾出鞘的剑,此刻「琤」地出鞘了!

  寒光一闪,透明中泛着紫光的长剑,如蛟龙般地刺向白如衣。所有人都一惊!

  这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比赛,不可痛下杀手,置人于死地!但墨无雪剑直刺对方要害,杀气腾腾,非要取人性命不可!

  「如衣」阿玉在台下急叫。天啊,地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雪儿要杀如衣啊!该死的墨无雪,他怎么可以!

  这一剑,便是武功不凡的江湖人都没有把握能躲过,但白如衣躲过了!每个人只看到他身影微微一晃,闪过了致命的一击。

  惊座四方!看出玄机的江湖人,皆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台上对峙的两人。

  墨无雪暗暗震惊,刺出的剑没有收回,剑出鞘,定要见血,否则绝不入鞘!

  第二剑紧接而来,杀机更浓,封住了各条退路,对方无论移至何处,都将见血封喉。白如衣摇摇头,闭了闭眼,脚下再换一步,轻而易举地死里逃生。

  这一次,台下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死盯着白如衣,就连墨无雪也停下动作,汗涔涔地盯着那个一招未出,只移了两步的清瘦男子。

  「凌波微步!」

  不知是谁惊叫出声。

  失传百年的凌波微步竟然重现江湖?百年前,一名妙龄女子带着凌波微步翩翩然地出现于江湖,江湖人对此武功绝学望而兴叹,多少人想得玄机皆无果,但不出十年,那女子销声匿迹,此后再无人见到凌波微步。

  却不料此次武林大会上,一名看似无底子的清雅男子,使出了失传已久的绝招!

  拥有凌波微步者,不但能死里逃生,更能趁人不备,置敌于死地而毫不费吹灰之力。

  「凌波微步,如衣竟然会武?」阿玉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太匪夷所思了!

  台上,墨无雪冷硬地收剑,死死地盯着白如衣,那眼神如毒蛇般凶狠。「不知兄台承师何人?」

  白如衣轻语:「我承师何人,你不是最清楚?」

  墨无雪的眼闪了闪,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兄台此言差矣。在下与你素未相识,如何知道?」

  白如衣咬了咬牙,痛心疾首地抬头,高声问:「雪儿,你真的不认我?」

  墨无雪的脸上再无任何笑容。「兄台,休再侮辱在下。」

  「我侮辱你。。。。。。」白如衣惨淡,后退一步。「你说我叫你。。。。。。雪儿。。。。。。是侮辱你。。。。。。」

  「兄台,在下一再忍让,你莫要不知轻重!」那是警告。

  台下的阿玉再看不过去了。他跃了上来,跳到白如衣面前,冲着墨无雪大骂:「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如衣为了你千里迢迢地从村子里赶来,只为了见你一面,可是你竟然不认他,还出手杀他。你这个没心没肝的混家伙!」

  墨无雪额角蹦出上门筋,对突然冒出又破口大骂的青年怒目相视。

  四周弥漫着沉郁之气,他手中的长剑呜呜,那是开杀戒的前兆。

  白如衣垂下眼,拉住了阿玉,低语:「走吧。。。。。。」

  「什么?」阿玉不解。「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为什么要走?事情还没有问清呢!」

  「走吧。。。。。。」白如衣仅此一句。上座的少林主持趁机道:「两位施主,若无要事,还请勿再打扰本次大会,速速离去!」他这一发话,是为二人找下台阶,毕竟墨无雪若真要开杀戒,他亦无法阻止。

  阿玉不服,却被白如衣拉着走了。

  下台了,两人的身影没入了人群中。

  墨无雪紧盯着二人渐消失的背影。将剑入鞘,踩着慢而缓地步子,徐徐下台。

  招来两名手下,薄唇里吐出一字:「杀」

  那一高一矮,将全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的手下,愣了愣,收到门主冰冷如剑的眼神,领命退下了。

  ×××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噗」走至鹫鹰堡大门口,按住胸口,狂吐一口殷红的血。

  「如衣」阿玉焦急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白如衣。

  用雪白的袖子擦拭着嘴角,白如衣惨白的脸上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我没事。」

  「没事?这叫没事!」阿玉大皱眉头。这算什么?为了寻找墨无雪,他们从村里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那该死的男人,却被伤心至此!

  白如衣闭了闭眼,拍拍阿玉颤抖的手,道:「走吧,先回客栈。莫。。。。。。叫看守大哥们看笑话了。」

  阿玉抬头,果然看到门口那两个看门侍卫一脸好奇。咬牙,扶着虚弱的白如衣,一步一步地出了鹫鹰堡。

  没一会儿,大门内走出几个玄衣打扮的男子。为首的是一高一矮。

  那一高一矮的男子互视一眼,望着远去相扶持的背影。

  半晌,高个男子一挥手,带着人跟了上去。

  看门的侍卫冷冷嘲弄。这种事,司空见惯,武林大会上,表面土在擂台上公平竞争,私底下却杀得你死我活。只怕那两名男子是得罪了雪天门!

  ×××

  白如衣无力的倒在床铺上,心口一阵阵刺痛,呻吟一声,蜷缩着身子,浑身发颤。

  「如衣!如衣你怎么了?」阿玉吓得惊叫。才扶着如衣回客栈休息,不料他倒在床上,抖得如秋风里的落叶。

  揪着胸口的衣,白如衣喘着气,勉强抬头,吞吐:「旧。。。。。。旧疾复发了!」

  「什么!」阿玉死命地握住他的手,满头大汗。如衣。。。。。。如衣的旧疾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

  「不要。。。。。。急!我。。。。。。我包袱里。。。。。。有药方。。。。。。你。。。。。。去药铺。。。。。。抓药。。。。。。」咽下一口上涌的血气,他尽量泛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我。。。。。。还能。。。。。。撑两个时辰。。。。。。」

  阿玉急急去翻他的包袱,在几件素衣下找出一张折得平整泛黄的旧纸。那纸似乎很脆弱,被他一抓便皱了,很怕弄破它,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

  「如衣。。。。。。你一定要支持住!我去去就回来!」阿玉大声吼着,急速奔出房门。看到店小二,一把抓住他,吼道:「听着!我房里的朋友病了,你给我好好照顾他,我抓药就回来,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店小二被吓得直点头,不敢喘大气。

  房内,白如衣蜷缩着,不断地咳嗽,双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内,指缝中,隐隐流出血丝。

  双目紧闭,泪水混着汗水,纵横在苍白的脸上。

  心,很痛!

  痛得如万蚁食心,那痛,发自内心深处,牵引着无数神经,迅速流窜全身,直达指尖,共至是千万根发丝!

  这疼痛,不仅仅是因旧疾复发那么简单,更甚者,是因心伤,心痛!

  雪儿。。。。。。雪儿。。。。。。

  一遍遍吶喊着,吶喊一声,心便痛上几分!

  为何不相认?为何对他视若无睹?为何伤他至此!

  曾经,他选择默然,静静地望着他离去,将心底的爱恋埋藏,埋藏到无形。

  曾经,他选择坦然,静静地向他表白,将心底的爱恋呈现,呈现在他面前。

  他求不多,他只愿-切随缘,顺其自然。

  有缘有分,成就一段爱恋。

  他以为,他得到了全部,与雪儿终于有了缘分!然而,一场突来的分离,教他们回归到起点,乃至最原始。

  雪儿。。。。。。不认他!

  不认他便罢,他却。。。。。。挥剑要置他于死地!

  他唯一爱着的人啊,竟然。。。。。。

  「雪儿。。。。。。雪儿。。。。。。我爱你啊。。。。。。」他低低的嘶喊。

  这半年来,别人看他若无其事,淡笑着自理生活,上私塾教课,生活得平平静静,别人只当他情淡,却不知,当他一人时是如何的寂寞,如何的伤痛。

  夜晚,孤灯,独人,坐窗,沾墨,写下一封封书信,却每每写到一半,揉了一团纸,扔进了火炉内!

  一字一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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