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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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大将军- 第5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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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雨摇摇头:“不知道,没有旗号,而且不认识,谁的人都有可能。”

    赢广济冷笑道:“不管谁的人,都是刘氏小儿的人,没有他的首肯,调动五十人以上就是谋反,看来你的皇帝朋友已经不信任你了,我还发现军中有不少攻城器械,更有火油,这可不像要救你,而是要让你和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荆棘立刻起身往门外走,时间不大便听见有人马调动的声音。虽然荆棘此次带来的都是马贼中的好手,可对上大汉军卒还是有些不足。必定一个是军卒一个是马贼,而且是在这么狭小的范围内,马贼被军卒缠住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时间不大,荆棘怒气冲冲的回来,一进门就咆哮道:“奶奶的,这些家伙早有预谋,竟然没露丝毫痕迹,这群饭桶,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竟然毫无察觉,娘的,看来还是爷爷疏于管教了!这次回去要好好说说!”扭头问苏任:“现在咋办?想走恐怕不容易了!”

    苏任笑道:“不急不急,还没弄清谁要置我于死地就这么走了怎么成?”

    聊天需要话题,而且不是沉重的话题。当前的局势不是聊天的话题,四个人代表四个阵营,也没有共同的话题,那就只能枯坐着。酒不算好酒,喝起来有些寡淡。饭菜实在难以下咽,荆棘都没动,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四个大男人,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酒,然后大眼瞪小眼的发呆。

    苏任是第一个睡着的,他实在太困了。昨夜就被荆棘折腾了一晚上,今天无论如何也得睡一会,至于睡着了发生什么,有这么多能力者在不用他操心。不知道睡了多久,苏任伸个懒腰,晃动了两下脖子,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才醒来。

    天早就亮了,日头都升起来老高。庙内只剩下赢广济一个人,荆棘应该去了山腰,那是他手下兄弟驻扎的地方。墨雨不见了行踪。

    “你醒了?睡得可好?”

    “还行!枯草堆毕竟不是床,浑身难受。”

    “你想不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想说就说。”

    赢广济一笑:“山下的军卒并没有攻击,反而派人喊话,午时之前不把你交出去就要攻山!荆棘已经去看了,你的墨者朋友半夜就走了,没说去干什么,想来应该是找人帮忙去了,但我猜测在午时之前应该回不来。”

    “你呢?你一早上都干了些什么?”

    “没干什么!这个荆棘做了马贼之后越来越小气了,连早饭也不管,酒也喝完了,昨晚的菜被我扔了,现在只能饿肚子。”

    “你为何不走?”

    “我为何要走?那些人又不是冲我来的,看看热闹再走不迟。”

    两人正说着话,荆棘一身灰尘从外面回来,看其脑门上的汉就知道这一夜他不轻松。一屁股坐下,抓起身后的水囊灌了一起,突出一口浊气,这才道:“那帮崽子,要打就打,磨磨蹭蹭的实在小气!不过你小子这几年在大汉折腾的不错,看来大汉是真有钱,就这样的军卒竟然全身铁铠,若动手是有些麻烦!”

    “而且下山的路已经被封了,只有硬冲一条路,等会我开路,你小子跟紧我!”荆棘瞥了苏任一眼:“来着不善呀!回来的探子说,那些人已经开始给树木泼洒火油了,这个季节只要一把火什么都被烧没了。”

    赢广济慢条斯理,用手一指苏任对荆棘道:“要不将他交出去吧?”

    苏任也点点头:“对,将我交出去他们不会为难你们,他们要的是我!”

    “胡说,我荆棘何时交出过自家兄弟?”荆棘一下跳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道:“除非爷爷全部死球了,要不然谁也别想将爷爷的兄弟抢走!”

    赢广济摇摇头:“那就只能战死了!御林军可不是一般军卒可比的!”

    “御林军?你说山下的那些家伙是御林军?”荆棘惊讶道:“怎么可能是御林军,御林军是保护皇帝的,难道是皇帝老儿想要苏兄弟死?”

    赢广济看了苏任一眼:“以前可能不会,但是现在未必了,特别是听说了有人千里相救,更有人冒死通风报信,还有人舍弃自己的族人都要来抢他手下第一大将之后,普通人的心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更不要说皇帝了。”赢广济抬头看着天空,久久没有言语,过了好久长叹一声:“皇帝是个奇怪的动物,随时随地都可能变的不一样!刘氏小儿能信任你这么多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族中长老曾说过,二世登基的时候,皇宫中的样子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样子。”

    荆棘和苏任全都沉默了。要说他们这几人之中谁最了解皇帝,自然是赢广济。虽然赢广济没有做过皇帝,但是他的成长完全是按照帝王来培养,做事冷酷,只求结果这都是皇帝的气质。秦国后裔为了培养赢广济的帝王属性,甚至不惜自身,这也是一个皇帝的要求。

    荆棘起身拍拍赢广济的肩膀,笑道:“现在好了!什么事都可以按照你的心来,不用再顾忌旁人的眼光了!”

    赢广济报以微笑:“说得好!走,去看看,那些人估计也等的差不多了!”

    两人立刻起身,只有苏任依旧坐着没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树林,两人的对话没听进去一句。赢广济似乎猜到苏任在想什么,拦住荆棘没让人过去打扰。苏任现在已经到了十字路口,怎么走需要他自己思量。走对了富贵一生无忧无虑,走错了将会万劫不复。

    赢广济的话苏任还是听进去一些。在这个皇帝就是天就是神的年代,全天下人的生死全都掌握在皇帝手中,皇帝喜欢谁,立刻就会得道升天,鸡犬也会跟着沾光。若皇帝厌恶某个人,不必要又多么厌恶,只要表现出嫌弃,那他就是全天下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

    刘彻是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是人就有思量琢磨。他苏任来历神秘,短短十几年,走过了任何一个人一辈子都不曾走完的路。思量思量,恐怕也只有大汉高祖皇帝或许可以望其项背。一个比开国皇帝还要妖孽的人,能不让皇帝忌惮?

    午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太阳正好在头顶。现如今已经到了深秋,阳光洒到身上感觉不到热。山下的鼓噪声也越来越大。赢广济说的对,那些人真的会攻山,不管是来救苏任的还是杀苏任的。苏任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整理,开始往山下走。

    一面大旗,五爪金龙大旗迎风飞舞,这是皇帝的旗帜,难道说皇帝刘彻从长安来了?苏任加快步伐,刘彻算是自己的兄弟,荆棘也是自己的兄弟,打起来自己帮谁?所以还是别打最好,他可不想让自己为难。

第977章 一波三折(3)() 
灌夫觉得自己实在命苦,每每与苏任相遇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别的不说,就他从苏任嘴里得到的消息就够自己愁白头了。老家颍川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要说他不知道,别说皇帝不信就他自己也不信。强买强卖、杀人灭尸、官商勾结等等凡是大汉律法中写明的事情,除过谋反一条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干了个遍。

    灌夫不但写信,甚至为此专门回去说过。表面上家里人点头答应,等他一走依旧如故。以前灌夫为此也担惊受怕,生怕被那个御史弄到皇帝面前,惹出麻烦连累自己官位不保。但是,就这么过了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之后,担心早就磨没了。

    低头,腰里的佩剑是老家的八叔公送的,听说是当年越王勾践用过的宝剑中的一把。玉佩,是灌其侄儿送的,祝贺他五十大寿,就凭这玉佩的材质和手感以及雕工就知道,价值千金那是自己心轻。身上的袍子、外面的战甲、脑袋上的发簪、脚底的快靴,甚至就连贴身的丝绸中衣,全都是族中人所赠。以前没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当听完苏任的话之后,再穿这些东西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灌夫想找一匹快马冲回颍川,狠狠教训教训那些害的自家即将灭族的罪魁祸首,希望能让皇帝的怒气减小一点。但是,他又把皇帝钦命的人犯弄丢了,再三衡量之后,灌夫不得不留下来。颍川的事情只要愿意掏钱,或许还有转换的余地,苏任丢了这事,就算自己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上一次在黄河,这一次还是黄河。灌夫欲哭无泪,硬着头皮争抢着要第一个帅兵冲上去,却被李息阻止了:“卫尉大人,何必着急?此地三面环水,且都是万丈悬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等着吧!有他们求咱们的时候。”

    灌夫瞪了李息一眼,这小子原本就是个御林军的小小都尉,没想到跟着皇帝去了一次北地,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材官将军,想他灌夫辛辛苦苦出生入死,到现在也就是卫尉而已,官位虽已位列九卿,论实权和材官将军没法比:“李将军自然不急,老夫接到的旨意是要在十日后将苏任送到长安,逾期之罪是你担还是我担?”

    “呵呵呵,老将军说笑了!”李息虽然说的谦虚,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谦虚:“陛下竟然派在下帅军在此,自然就已经想到会是这个局面,说不定旨意就在路上,从此地到长安不过四百里,快马一日便到,三日后,老将军且等三日,若陛下的旨意还未到,本将立刻命人攻山如何?”

    李息今次带来的兵马很多,看样子足有五千。其中更有一千多御林军,别说是荆棘的几百马贼,就算是来一万大军也别想轻易冲下去。赢广济亲自带人看过官军布下的局,防守严密,很有些兵家的味道,所以突围的几率很小。

    眼看着时间在不断的过,灌夫越来越心焦。长安的事、这里的事、还有老家的事情哪一件都不好处理,且都带着风险。老头刚来的时候也做个一些设想,如果自己在营救苏任的时候不幸阵亡,说不定皇帝念在他以往忠贞的份上,有可能会给灌氏留下一丝血脉。可惜,李息没给他这个机会。

    三天对任何人都是个考验,包括山上和山下。双方谁都不能放松警惕,山下的担心山上的忽然冲下来逃跑,山上的也担心山下的忽然强攻。都是爹生妈养,命只有一条,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送掉。今日是第三天,是李息和灌夫约定的日子,也是山下大军和山上众人约定的日子。

    骑在马上,灌夫不断催促马匹走快些。李息挥手将灌夫的马匹扬起的尘土扇远:“老将军不用着急,到今日午时才算一天,时间尚早,打草惊蛇可就不太好了。”

    灌夫勒住战马,回头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猛然间怒道:“大胆李息,竟敢善用陛下龙旗,你可知这是僭越!”

    李息回过头。那面五爪金龙旗正迎风飘摆,威风凛凛,顷刻间便将周围所有旗子比了下去。李息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心,呵呵笑了两声:“哦,龙旗是陛下所赐!并非在下轻易打出来的,老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僭越之事,更不敢背着陛下为非作歹!”

    最后一句话,李息说的轻描淡写,灌夫却听的心惊胆战。忽然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何眼看就要到长安,苏任就突然被掠走?而且在苏任被掠走以前又说了那些话?还有,他也是打过仗的,一鼓作气才是打仗的诀窍,李息也是知兵知人,却要在这里等候三日?难道说……

    正午是一天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可是龙门口的温度却不一点不热。咆哮的黄河就在脚下,整齐的大军就在面前。眼前的一切就和眼下的天气一样,肃杀!

    荆棘一手提着大刀,站在队伍最前面,左边是赢广济,右边是苏任,对面是黑压压一层又一层的官军。三个人的样子不像来合官军谈判的,更像是慷慨赴死的义士。

    李息和灌夫驱马而来,因为地势的关系坐在马上才能与荆棘平等对话:“西域最大的马贼一片云,高原上的神王,哦,还有骠骑将军!三位,在下有礼了!”

    “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敢说一句不中听的,爷爷手里的刀不认人!”

    李息笑呵呵的点点头:“陛下口谕!”抬头看了看三人,荆棘和赢广济没有丝毫反应,苏任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李息接着道“:马贼猖狂,搅闹京畿,掠夺朝廷重臣,着令尔等立刻释放骠骑将军,否则大军剿灭玉石俱焚!”

    荆棘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气!有本事就来呀!”

    苏任一把拉住就要冲出去的荆棘,咳嗽一声:“李将军,恐怕你是弄错了,本将军与荆大哥和赢公子乃是古交,他二人听闻我回长安路过此地,特意前来一会,并没有掠夺一说!另外,荆大哥虽然是马贼,却也为我大汉立下过功劳,如今在西域枕戈待旦时刻防备西匈奴和西域人,为的还是我大汉,他千里而来只为情义,沿途毫无扰民之举,不知何人说荆大哥搅闹京畿了?”

    苏任一席话虽然不长,却说的有理有据,听上去并没有错处。不等李息等人反应过来,苏任接着道:“再说这位赢公子,在塞外的时候陛下也曾见过,当时李将军应该也在场吧!陛下都没有对赢公子如何,难道李息将军要为难不成?”

    李息一愣,苏任这话可大可小。若他真的的对赢广济不利,要么是他李息假传圣旨陷皇帝不易,要么就是皇帝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

    苏任微微一笑:“我倒想问李将军,看你这架势并非三日前才来此地的吧?不用掩饰,你我都是带兵之人,何时驻扎我还是看的清楚的,以我的观察至少在这里已经停留了旬月有余,那时候我还在晋阳呢吧?而李将军就能未卜先知今日之事,的确让人匪夷所思,更有陛下旨意在身,厉害厉害!”

    “原来是你小子要陷害老夫?”灌夫反应也不慢,从苏任的话里听出些门道,立刻一把抓住,调转枪头直指李息:“旬月前就在此地,说你是要伏击老夫还是为了今日之事?若说不清楚,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找陛下给评评理。”一转身,灌夫抽出宝剑指着李息:“说实话!是谁派你来的?”

    “你,你们!”李息不由的退后两步。他到底是刚刚起来的将军,比不了灌夫和苏任这些久经战阵,在军中声望更高的宿将。李息一退,手下兵卒的士气立刻就低了三分。稳住脚步:“哼!本将奉陛下之命而来,有龙旗为证,何日来的又有何妨,关键是抓尔等这些马贼和反贼!”

    “放你娘的狗屁!谁是反贼了?”灌夫大怒,现在这时候他最听不惯的就是反贼二字,两眼园睁全身散发杀气:“你个狗东西,假传陛下旨意,受人指使,要谋害本将和骠骑将军,见事情败露怎么还要厮杀不成?”

    “杀……”荆棘大喊一声,身后的马贼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高喊,一时间竟然吓的官军连连后退。

    灌夫大叫道:“李息假传圣旨,私打龙旗,受人指使要再次伏击外我大汉第一功臣骠骑将军,兄弟们你们要跟着吗?”

    没人回答。

    “要跟着吗?”

    “不要……!”先是几个人,接着是几十人,当呼喊声盖过黄河的咆哮之后,李息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脊背。

    大势已去!这是李息临走时最后一句话,多亏他见机的快,若晚上那么一点,很有可能葬身于此。营啸,是非常可怕的,当所有人杀红眼之后是分不清敌我的,更不要说他这个将军。一口气跑出去五里,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之后,李息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扭头看向龙门口。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副将站在李息身边,随着李息的眼光看向龙门。

    李息久久没有言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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