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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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大将军-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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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身又对韩庆道:“剩下的事情靠你,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将孙掌柜救出来!”

    韩庆也点头退下。苏任走上前,一把将霍金搂进怀里:“这两天如何?”

    霍金低着头:“我做错了事情,大哥处罚应该,我没有怨言。”

    “嘴撅的那么高,竟然说没有怨言,你信吗?”打断霍金想要反驳的话,苏任一本正经道:“给你分配个任务,带上三十个骑术最好的兄弟,分四门搜索,不可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荒凉戈壁滩我倒要看看那个刘宏给什么地方藏?藏头露尾的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千泥城的事情没过当夜刘宏就知道了。这是他在千泥城唯一的暗桩,被人欺负事小,但是谁敢肯定这后面没有什么阴谋?来西域一年多,刘宏的日子过的还不错,无论是匈奴人还是西域人都是他嘴里的肉,如今的刘宏才是真正的马贼。

    西域这种荒漠戈壁最盛产的不是美酒和骏马,而是一股一股的马贼。小股的叫马贼,大股的就可以占个地方自立,若能攻下一座城池,说国王都没有问题。这也是西域这地方国王多如牛毛的原因。

    刘宏有自己的三千铁杆,来到西域之后收拢了大大小小几十股马贼,如今的刘宏不叫刘宏,乃是鄯善、车师一带最有名的没贼骇胡儿。这个名字自然是别人给他起的,一个好端端的汉人为什么会被叫做骇胡儿呢?原因很简单,每次抢劫之前,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刘宏收留的西域马贼,所以被抢的人看见的只是胡儿。

    刘宏喜欢这个名字,因为他能让那些还记着他的人忘记他。苏任就是个例子,在来到西域的时候,苏任肯定没有意识到骇胡儿到底是谁。

    聂壹抱着肚子,裹着皮裘跑过来:“公子,查清了,是鄯善国师和国丈派赢广济和荆棘在试探我们,他们以为屠户是苏任的人,所以……”

    “呵呵,竟然被苏任利用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聂壹问道。

    “一群笨蛋,籍少公竟然就这么轻易暴露自己,派人去,没人十鞭子扔到戈壁滩喂狼!”

    “这……”

    刘宏眼睛一瞪:“这就是本公子的命令,执行去吧!”聂壹无奈,答应一声转身出去。聂壹刚走,刘宏一招手,一名匈奴大汉立刻过来,刘宏翻着眼睛道:“传令下去,连夜离开乱石坡,再留下去我们会很危险!”

第810章 不速之客() 
霍金带着人在城外找了三天,走到乱石坡的时候现有人马驻扎的痕迹。>这里是一处很好的避风处,西面的土山阻挡了寒风,两面山上的树林正好提供木材,用于取暖。沟底的溪水足够三五千人马饮用。最难得的是,这里很隐蔽,方圆三十里全都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根本没有人会来这里。

    篝火已经熄灭,离开的痕迹也被仔细清扫,甚至于马粪都进行了处理,这东西在野外可是最好的烧火材料。

    摸着被砍掉的树根,苟天明皱皱眉:“如果说这些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过十天,那就足有八千人!你看,他们建造的牲畜棚子连绵不觉,有可能是一人双马,独独没有老人、孩子的痕迹,这就说明全都是精壮!”

    “八千精壮,这刘宏竟然一转眼就弄来这么多人!”

    苟天明拍拍手:“其实这西域不缺人,缺的是乃以生存的粮食,谁有粮食立刻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追随。”

    “那刘宏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粮食?西域人手里恐怕没多少?”

    苟天明叹了口气:“刘宏已经疯了,他的粮食一部分是抢西域商贾得来的,另一部分是抢匈奴人得来的,据说骇胡儿之名在这一片可止孩儿啼哭,厉害吧?”

    “畜生!”

    苟天明一笑:“畜不畜生不用咱们评价,刘宏跑了,想要找到他就不容易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报告先生,让他决断!”

    刘宏其实没走远,在西域待了这么多年,一方面扩充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就是再找隐蔽的地方。作为马贼,在没有壮大之前,就是所有人的敌人。无论是商队还是百姓,以及这片土地上的王,都知道马贼手里有他们最需要的东西,钱财和战兵,只要被人现,立刻会遭到围攻,所以刘宏非常小心。

    乱石坡营地被放弃,黑松林就成了他在鄯善国仅存的隐蔽所。这里比乱石坡更安全。黑松林的面积很大,也不知道这地方怎么会长出这么多的松树。黑松林的地形也好,三面环山,一面仅有窄窄一条道,躲在这里面,就便是跑多少人围攻,刘宏也有办法坚守。为此,刘宏在黑松林做了严密的准备,储存的粮食够一万人吃一年。

    重新安顿好,刘宏裹着皮裘坐在火堆边,松木柴火焰很大,屋子里很快便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可看清有多少人?”

    魁梧的匈奴人道:“只有三十多骑,没有公子的命令我们没有动手。”

    “很好,下去休息吧,暂时咱们是安全的!”

    聂壹回来了,带回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籍少公。十鞭子分量不轻,籍少公后背已经稀巴烂,血水被冻成了冰溜子挂在衣服上叮叮当当的响。籍少公咬着牙没有出声,额头上的汗水能够说明他的身体是多么的痛苦。

    刘宏挥挥手示意聂壹将籍少公带下去。聂壹长出一口气,这个举动就说明已经绕过了籍少公,当初跟着刘宏一起走的人中,只有他和籍少公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跟着刘宏一年多,忙没帮多少,却离死亡越来越近。聂壹能感觉到,刘宏已经变了,变得和当初不一样了。

    扶着籍少公出了刘宏的房子,立刻让人去找医官和药材。鞭伤处理起来很麻烦,何况还经过了一夜,衣服和鲜血已经冻到了一起,动一下整个后背上的皮都会被撕下来。不得已,聂壹让医官用了刀子。十鞭子每一鞭打的都很重,行刑的匈奴人是个行家,看上去血肉模糊,却没有伤及内脏。这一点从斯拉挨了十鞭子死了,而籍少公挨了十鞭子还活着就能够证明。

    刀上药止住了血,用一块干净的麻布将籍少公裹了起来。不能躺着休息,只能爬着休息。聂壹一边给籍少公喂水,一边叹气:“籍兄千万别怪公子心狠,千泥城咱们就这么一处地方,还被人家现,你本来隐藏的很好,怎么就去了外面?”

    籍少公努力的喝了口水,吸了一口凉气:“听说外面出了事,我就出去看看,以往出去并没有什么问题,谁知道那日就……”籍少公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怪我,头一天夜里接到一封信,让我明日早起,还以为有人和咱们联络,都怪那个苏任!”

    聂壹叹了口气:“你后悔吗?”

    “岂能不后悔,就不该中计!咱们的联络有自己的方式,绝不可能送信!”

    “我说的不是这个!”聂壹四下看了看,帐中只有他和籍少公两人,便压低声音道:“我问你当初跟着公子一起走,有没有后悔?”

    籍少公的眼睛瞪大,一脸的惊恐:“聂兄,你意欲何为?”

    聂壹没说话,籍少公一把抓住聂壹的手:“此事说一次就足以,以后万万不可再说,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这时候回头恐怕难了,汉人、匈奴人都将我们当做叛徒,西域人是我们的仇人,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聂壹放下碗,手里多了一张纸条:“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在肉铺的案板下面现的,看过之后再下结论。”

    籍少公连忙接过纸条一把展开。上面写的是汉字,自己潦草,看倒是能看出来,那书法绝对不敢恭维。聂壹不等籍少公看完,便道:“看样子留纸条的人是苏任,既然他已经说明只要我们愿意过去既往不咎,我好事相信苏任的承诺,据说他从来不会背弃承诺。”

    “聂兄已经想好了?”

    聂壹摇摇头:“正因为没有想好,这才和你商议,你觉得可行否?”

    籍少公将纸条揉作一团,塞进嘴里开始大嚼。聂壹想要去夺,籍少公死死的闭着嘴看着聂壹:“聂兄万万不要被人骗了,苏任很有可能不会为难你我,可等我们真的过去了又能如何?大汉朝廷中的那些人能轻易绕过我们?在这边虽然过的憋屈一点,至少还能活下去,等去了长安,人家要杀我们的时候,你我还能如何?”

    “在这里能活下去?呵呵,你忘记了你背上的伤?”

    籍少公沉默不语,大帐里变的极为安静,只能听见籍少公在咀嚼那张纸的声音。废了好大的力气将那张纸吞进肚子,籍少公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闭上眼睛:“聂兄,今日多亏你救我一命,你放心此事我永远不会说,也请聂兄忘记这件事,你我早已经没有退路可走,活一天算一天吧?”

    惨白的月亮挂在天上,月光洒在地上与厚实的积雪相互配合,出凄惨的光芒。这样的夜里没人愿意待在外面,哪怕有一点机会,宁愿缩在被窝里别人弄死,也不愿意在外面吹寒风。马蹄翻飞,一匹快马在厚雪中奔驰,跑的时间不短了,马嘴里的白起喷出一尺多长。

    来福没有想到那场大雪下的范围很广,跑了三百多里竟然还有这么厚的雪。马匹已经很累了,来福只能拉住马缰,让这匹可怜的马停下休息休息。原本他有两匹马,在经过瀚海的时候,谁知道雪下竟然是流沙,要不是那匹马来福这时候就已经死了。

    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刚才他看见前面有亮光,应该是某一位牧人的帐篷。按理来说,他这次出来是很秘密的,不能让任何人现行踪。但是跑了一天一夜,来福受不了,他的马也受不了,急需找个温暖干燥的地方休息一下。

    竟然不是牧人而是一户人家,仅仅只有一户人家,这样的人在戈壁滩上被叫做野人,因为他们不归属任何一个部族和国家。屋里面只有一个孩子,来福忽然闯进来,让那个孩子愣了一下,立刻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孩子本打算逃跑,可惜门被来福和他的马堵了个严严实实。

    孩子不大,身上的衣服很单薄,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柴禾,就在屋子里烧的很旺。来福冲着孩子笑了笑:“能借你的地方休息一下吗?”

    孩子没有说话,忽闪着大眼睛盯着来福。来福从怀里掏出干粮放在火上烤,时间不大用麦面烙出来的馕饼立刻散出诱人的香气。孩子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连手里藏的东西都忘记了。

    馕饼烤的酥脆之后,来福掰下一块:“用我的馕饼换你手里的东西?”

    孩子依旧不说话,却将手里的东西攥的更近了。来福看的出来,孩子手里拿的是一块骨头,不是人骨,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上面已经没了肉,恐怕里面的骨髓都被吃干净。孩子刚才吃的只是纯粹的骨头。

    过了好一会,那孩子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往前挪了两步,一把抓住来福手里的馕饼,这才将骨头递过来。来福笑了笑,松开了手。孩子看着来福,没等到来福接他手里的骨头,便将骨头放在来福脚下,立刻跑回墙角大口大口的吃馕饼。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来福问道。

    孩子没有抬头,只是点点头。

    “谁教你的?”

    孩子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看了一眼来福,又连忙把头低下。

第811章 远走的来福() 
那一夜,无论来福怎么询问,那个孩子始终不吭声,即便来福再如何用手里的馕饼引诱都没有效果。孩子长的很瘦弱,脑袋显的特别大。那身衣服让来福觉得奇怪,竟然有种模糊的汉人衣服的痕迹。特别是腰间的带子,虽然做了改造,上面的纹饰还在。

    天亮的时候,孩子没有逃走。他应该知道即便自己跑出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只有留在屋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少眼前这个陌生人对他并没有恶意。

    来福微微睁开眼看见那个孩子正在往火堆里添柴,来福咳嗽一声:“去,帮我弄些水。”

    孩子很听话,捡起一旁的半个陶盆出去挖雪。这是最简单的方法,说明这个孩子不笨,要不然以西域人的脑袋,要想学会汉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陶盆放在火堆边,等待着里面的积雪融化,来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看了来福一眼:“朗日!”

    “朗日,好名字,你家人呢?”

    “死了!”

    “哦,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孩子点点头。

    “你的汉话是谁教你的?”

    孩子又抬头看了来福一眼:“你是汉人?”

    来福笑了,朝着自己浑身上下看了看。一身皮裘,长筒靴子,腰里也别的是西域弯刀。那孩子奴隶嗅了两下:“味道不一样。”

    “哈哈哈……”来福大笑,又扔给孩子一个馕饼:“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既然没人照顾你,不如跟着我如何?至少在这冰天雪地里能吃饱。”

    孩子只顾埋头吃自己的馕饼,对于来福的话没有丝毫兴趣。来福无奈的一笑:“还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好了,我该走了,既然不愿意跟着我,那你就留下吧,我这里还有几张馕饼,一并给了你,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没有被饿死。”

    屋子外面的雪非常耀眼,光线刺进眼睛很疼。来福拿出苏任给他的那副用水晶磨出来的眼镜套在头上,眼镜的外面刷了一层厚实的黑墨,也不知道苏任用什么方法让黑墨粘在眼镜上没有脱落,向来墨汁里面应该添了树胶之类的东西。

    来福的战马已经吃饱,在地上打了个滚扫去这些天的疲惫,用大脑袋在来福的胸前蹭来蹭去。正在给战马套马鞍的时候,那个孩子来到来福面前,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来福。

    来福冲着孩子笑了笑:“我没有吃的了,离此最近的城也在七八十里外,给你钱你也走不到那个地方。”

    “你在找那些汉人吗?”孩子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来福心中一喜。

    “你见过他们?”

    孩子点点头:“半年前他们就住在这里,我的汉话就是他们教的。”

    “那他们现在人呢?”

    孩子摇摇头:“不知道,走的时候他们说去月氏国,不知道到了没有。”

    从荒凉的瀚海到月氏国还有三千六百里,路程倒是不长,可西域这地方随时都在发生变化。风沙是最大的敌人,哪怕是再勇猛的人,一旦被风沙困住,最好的结果就是变成干尸。张骞率领的汉人使团人员众多,马贼倒是可以不用在意,可天气谁也抗拒不了。

    伸手在孩子的脑袋上摸了两把,来福飞身上马。那孩子仰起头看着来福:“我可以给你带路!”

    来福呵呵一笑,伸出一只手抓住孩子的衣领,将孩子提上自己的战马。宽大的皮裘向前拉紧,便将朗日完全裹在自己胸前。战马扬起四蹄,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马蹄印。不用担心,这些马蹄印会被人发现,因为已经起风了,用不了多久风雪会将马蹄印全部掩埋。

    苏任打了一个寒颤,西域的冬天太冷了,无论你穿的多么厚实,寒冷的西风和刀子一样总能找见身体上被衣服盖不住的地方。在门口站了一会,双手和双脚已经有些发麻,不由的人来回挪动双脚取暖。据说冻死的人都带着笑容,但苏任看见那些被大车拉出成的乞丐一个个面目狰狞,没有一个笑脸。

    霍金的脑袋上挂着冰溜子,从乱石坡骑马跑回来,是个人都会被冻硬,只有霍金这种二杆子还将披风敞开,让寒风直接吹到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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