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惨痛的代价
定远关一役，打得昏天暗地、鬼哭神嚎，一直从清晨天色刚刚见亮，打到了如今这暮色黄昏。
而高清晰如今最担心的，莫过于完颜夹心的伤势。即便不说二人交情之深，毕竟完颜夹心是为了救高清晰才受此重伤，险些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战役刚刚结束不久，高清晰便前往在定远关内暂设的伤兵驻地去探访完颜夹心，只见完颜夹心正躺在一副担架上沉沉睡着，听军医说，自受伤以后，完颜夹心便昏死了过去，到如今还没有醒过来……
不过，高清晰在军医口中得知，完颜夹心并没有生命危险，这便也放下了心。随即又回到了师道麒原本所设的元帅府内，这元帅府就暂时代替了禽兽营的中军大帐，也方便将领们围坐在内商议军中大事。
大战刚过，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处理，高清晰自然不敢怠慢。
入了大厅，众将们早已等在了其中，唯独杨志在关外清点死伤情况，并未在内。环视武松、无码等一众将士，无一不是身上包裹着绷带，回想这一群将领有哪个不是身怀绝技的精英，却都挂了彩，可想而知，这一场大战打得有多激烈。
众将士围坐在大厅内讨论了一番各营部伤亡与表现，差不多过了两个来时辰，只见两名传令兵已并排冲入了大厅之内，齐齐拜倒在了高清晰的身前。
“何事要报？”
高清晰冷声问道。
只闻其中一名传令兵拱手拜道：“启禀元帅，我军追兵已撤入关内，此次追击，吓得虎神营丢盔弃甲，又被我军追兵剿杀三万余人……”
“好样的！”
高清晰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传本帅令，待到一举击溃虎神营之后，今日所有参战将士都重重有赏！”
“得令！”
那传令兵又一拱手，这便快步冲出了大厅。
此时只闻另外一名传令兵说道：“启禀元帅，此次定远关一战，伤亡人数已计算清楚……”
一听这话，高清晰“腾”地一声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顿了一顿，忽然轻声叹道：“哎……说吧……”
“是……”
那传令兵撇了撇嘴，话语声忽然显得低沉了不少，“我部……我部与虎神营兵力相差悬殊，却能以少胜多，反败为胜，实属……实属元帅领导有方……”
“混账！”
不等那传令兵将话说完，高清晰顿时“啪”地一声一拍身前桌案，又怒声喝道：“你他大爷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在这儿拍马屁，再不如实相报，老娘这就宰了你……”
“元……元帅息怒……”
那传令兵心中大惊，立时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元帅消消气，是我让他这么报的……”
忽闻有人从大厅门外说道，厅内众将士抬头望去，只见杨志已缓步走了进来……
“杨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清晰狠狠瞪了杨志一眼，又怒声喝道：“这禽兽营到底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老子要知道详细阵亡情况，你竟敢如此应付我？”
杨志微微叹了一口气，立时单膝拜倒在地，双手一拱，答道：“末将不敢隐瞒，既然元帅如此问了，那末将直说便是……”
杨志说话间一顿，缓了一缓，又继续说道：“此次我军十五万大军配合定远关内守军包围虎神营，虽人数上处于劣势，但配合地利、人和，也算是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定远关下共绞杀敌军十二万余，后敌军撤退，我部轻骑、弓手追杀出十五里，又歼敌三万余人，共计十五万七千余人……”
“很好！”
高清晰一听大喜，满堂将领也立时心中大悦了起来。试想禽兽营共计十五万人马，而这十五万中绝大多数都是战斗经验极差的新丁，加上定远关守军也不过十六万，竟然能绞杀大金国第一兵团——虎神营将近十六万人，这可绝不简单。
“那我军伤亡如何？”
高清晰赶紧又问道。
“回禀元帅，此战我军虽然大胜，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杨志冷冷凝眉，忽地又道：“此战中，定远关约一万守军如数战死；我军将士伤亡过半……”
定远关守军全数战死，这一点高清晰自然知道。这一万余将士苦守定远关，其实早已全军覆没，多亏有师道麒借助般取涅槃之力，才让众将士死而复生，如今师道麒已死，般取涅槃也失去了作用，即便这一万余将士不战死，也绝对无法继续活下去。然而，禽兽营伤亡过半又是个什么概念？这一点高清晰可就心中模糊了……
高清晰眉间一震，感慨道：“我军较晚加入战局，而且中间时候又有大批人马从城墙缺口闯入定远关内，协助定远关守军防守。居高临下，可谓是占尽了地利，即便如此竟然还损伤半数？如此说来，这虎神营果然非同小可……”
高清晰沉思了一番，忽地又问道：“杨志，你如实相报，这死伤过半到底是多少？”
“此战之后，我军伤兵无数，目前共有三万两千余名重伤兵，扔在军医尽力救治之中……”
杨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军阵亡将士……共计八万五千三百余人……”
“什么？”
此话一出，高清晰心中猛然大震，如遭雷击，“啪”地一声双手猛拍在桌案上，惊声喝道：“你管这叫损伤过半？这***叫伤亡殆尽！”
高清晰满面怒容，一时之间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试想虎神营共计十五万大军，去死伤十一万，如今岂不是只剩下四万名可用将士？
“元帅，虎神营确实不简单……”
杨志眼圈一红，不由地哽咽了两声，随即双膝跪地，求道：“若元帅要怪，不要去怪那些将士们，大家都已经尽力了，要怪……只怪杨志办事不利，不配做这副元帅……请元帅惩处……”
高清晰紧闭双眼，早已惊得说不出来，大厅内鸦雀无声，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不……这不怪你……”
高清晰凄凄一笑，忽地又道：“我军规模本来便不大，多亏之后击溃飞狼营而打出了名声，这才引来无数将士来投奔，人马得以壮大，但平心而论，这些将士大多数连一场战斗都没参加过，如今面对金国第一兵团，做的已经很好了……”
说话间，高清晰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虽说……虽说我军伤亡惨重，却能凭着这十六万的将士，也杀敌十六万，相比之下，我们赢了，赢得光荣……”
说完话，高清晰便又坐回了凳子上，不再开口。这十多万的将士，每一人都如同他心上的一块肉，一天之内，只剩下了原本的四分之一，叫他如何不心疼？他的心都已经碎了……
“元帅……”
此时只闻杨志又问道：“定远关之围已解，虎神营如今元气大伤，恐怕也不敢再度来犯，我军是否班师回朝？”
“不，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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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晰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答道：“虽说如今定远关已得救，虎神营也被击败，不过……完颜萨琪玛却还活着，此人不能不除，事到如今我们一定要趁热打铁，趁着虎神营尚未恢复元气，让它这辈子都再也别想翻身……”
第137章 兵分五路
“高妹，你说的对……”
只见武松也“腾”地一声站起了身来，凝眉说道：“金国犯我国土，将我朝大军打得连连败退，只能退回游龙峡死守，不敢踏出一步。而金国仗着什么？还不就是虎神营和飞狼营这两支大军！如今这两只大军都已被我们禽兽营击溃，剩下的金**马不过是写散兵游勇，只怕今后看到我们禽兽营的旗帜便会吓得屁滚尿流，更别说跟咱交兵了！咱就应该趁着这股劲头，一举将被金国占领的城池都收回来！然后再他大爷的打入金国国都，要了金国狗皇帝的脑袋……”
“武松先锋，你说的也不全对……”
武松说完话，雪娇儿又站了起来，打断武松的话，继续说道：“我同意你前一半儿的观点，如今虎神营兵败而逃，趁着元气还未恢复之际，正是我们一举将其击溃的最好时机，不过，你之后的观点，纯属放屁……”
“哎？雪娇儿，你这话啥意思啊？”
武松一听，立时气道：“难道我说几句有用的话，你咋能这么说我呢？”
“我说的是实话……”
雪娇儿白眼一翻，继续说道：“大军出征，最忌的便是孤军深入，我军冲出游龙峡来到定远关，也已打伤元气。而如今虎神营溃败，金国势必在国界边关处设下重重关卡，以免我宋军趁势反扑，现在这种情况，谁先冲到金国边界，谁就是送死，别说我们禽兽营如今已经伤亡如此严重，就算我们恢复元气，恐怕也难以冲破敌人的关卡，更别说什么直取金国都城了……”
“我……我……”
武松无言以对，只能老老实实又坐回了座位上，不再发话。毕竟他是一粗人，排兵布阵之事可不是他能玩儿的转的……
“得了，你们吵什么吵……”
此时只闻茫风喝道：“有两位元帅在，哪儿能轮得到你们说话？小高儿，禽兽营何去何从，你来定夺吧……”
“现在还有什么可顶多的，先修养数日吧……”
高清晰沉声叹道：“我们禽兽营伤亡如此惨重，现在不管计划什么，都无法实施。我已派传令兵前往游龙峡调兵，师道麟元帅用不了三日便会带大军赶到，到时候先向他借一些兵将来用用，再从长计议吧……”
说到这里，高清晰心中又是一震，赶紧又问杨志道：“杨志兄，我军将领伤亡情况如何？”
“将领死伤也已超过了半数……”
杨志叹了口气，答道：“我禽兽营与其他营部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其他军马打起仗来一般都是兵士在前，将领在后指挥；而我军却正好恰恰相反，一打起仗来，将领们都跑到兵士前边去冲锋陷阵，虽说这么做能使我军士气高涨，不过……对于将领的流失，也加大了很多……”
“哎……都是我的好兄弟啊……”
高清晰叹了口气，随即又转头望了望坐在两旁的一群主要将领们，继续说道：“今天幸亏你们都没出事儿，不过，以后都他大爷的给我小心一点儿，正所谓千精易得、一鸡难求……”
话未说完，雪娇儿已然白眼一翻，打断道：“小高儿，那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呃……意思是一样的……”
高清晰借着说道：“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万一你们出了事儿，比损失一万人马还要让我心痛！今日开始，都给我好好记住，再打起仗来，不该冲在前面的都给我到后面指挥去！除了松哥和武大郎这两名先锋官之外，谁也不准给我跑到将士们前面去当炮灰……”
“哎？这是为啥？”
高清晰说完话，只闻武大郎不满意地一撅嘴道：“元帅，虽说我们两兄弟是先锋，本该冲杀在前，可也不能随便就让我们俩当炮灰吧？”
“咋了，不行么？”
高清晰顿时骂道：“你弟弟武松不是凡人，怎么打都打不死，这一点跟你说你也听不懂；而你小子，早就该死，我巴不得赶紧弄死你呢……”
说到这里，高清晰继续问向杨志，“杨志兄，虎神营败退之后，你可派出探马跟踪……”
“回禀元帅，末将已经派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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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拱手答道：“如今虎神营元气大伤，跑不了多远，恐怕一见后面没有追兵追杀，便会赶紧停下来整顿。用不了多久，派出的探马便能摸清虎神营休整之地，回来禀报……”
“那就好……”
高清晰点了点头，刚才一提探马，却又想起了探马营统领，已经被虎神营所害的苏十三来……
“哎，可惜啊，我军大捷，小十三点儿却看不见了……”
提及苏十三，所有人再度沉默了……
“高妹……”
忽然见武松又“腾”地一声站起了身来，横眉立眼朝着高清晰喝道：“不如趁着虎神营惊魂未定，老子再带兵去追杀他一回！为苏十三出出气……”
“不可……”
高清晰赶紧拦住他道：“松哥，正所谓穷寇莫追。而且，虽然如今虎神营比我们损伤要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真咬得太紧，把他们逼急了，咱也落不着好果子吃……”
“那……那我们现在干嘛？”
武松又惊问道：“难道就放着虎神营到处逃窜不管，只在这里安心休整？我们安心的下吗？”
“不，在游龙峡师道麟元帅带大军到达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高清晰说着从桌下取出地图，铺在桌案上，又将所有将领都叫过来围在桌边，伸手在地图上一指，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定远关，你们看，定远关周边百里之内，尚有五座城池——青龙关、云岭县城、桐城、临仙关、秦谷关，这五座城池早已被金国兵马所占据。而我军来解定远关之围时，虎神营为防不测，已将周围这几座城池内的大部分守军与飞狼营败逃都残部，都纳入了虎神营，可以说，这次为何虎神营集结二十余万人马却还是兵败如山倒？只因这二十多万兵马之中，只有八万是虎神营最初那一支战无不胜的精兵，而其他人马，全都是从周边关卡集结来的散兵游勇，因此虎神营才战力大减，那些散兵游勇虽然壮大的虎神营的队伍，却在一定程度上碍着了虎神营那八万精兵的手脚，使得虎神营无法施展出真正的战力来……”
高清晰清了清嗓子，又继续介绍道：“我们之前还未到达定远关之前，我便已经和杨志副元帅分析过定远关周边的情形，虎神营将周边人马都集结到了一起，那周边五座城池谁来驻守？若我猜的不错，这定远关周边的五座城池之内，如今每座之中的守军，撑死不过万人，而且全部都是些扶不起的乌合之众……”
“高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此时只闻无码嘿嘿笑道：“你的意思是，趁着游龙峡的大军三日内无法到达定远关之际，我们趁热打铁，一举将这五座城池给端下来……”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高清晰满意地拍了拍无码肩膀，又朝着众人笑道：“你们想，我军刚刚击溃了虎神营，消息一经传出，周遭金兵还有哪个敢跟我们正面较量？趁着敌军心有余悸，我们就将剩下的四五万人马就此分兵，兵分五路同时攻打这五座关卡城池，到时候敌军若战，我军兵力处于优势，自然不怕；敌军若是不战，被我军威名吓得弃城投降，那就正和我意了……”
众将一听高清晰的分析，不由地连连点头。
第138章 直取五城
禽兽营大军在定远关内休整了一天时间，也算是让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的弟兄们恢复了一些精力。不过，如今短短的一天之后，将士们却又要开工了……
时为定远关之役后的第三天清晨，高清晰早早地醒来，随即命传令兵将无码、武松、杨志等骨干将领通通叫到了议事厅中。
“杨志兄……”
众人一到齐，高清晰问向杨志，“我军如今可用人马，还剩多少？”
杨志赶紧起身抱拳答道：“回禀元帅，算上定远关一战中的轻伤员，共有五万余人可用。其中大部分为雪娇儿将军手下骑兵营人马；弓兵损失最小，不过弓兵营建制规模相对其他两营人马的规模也要小很多，现有万余兵士；步兵营大战之中冲锋陷阵，死伤惨重，人马仅存不足一万，而武大郎、武松二位先锋官手下先锋营，因为在大军到达之前便冲入敌阵的关系，如今已死伤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