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牌号,一会儿超前,一会儿落后,咬住小车不放。朱亮追了几里路后,眼看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时,后面有一辆雅马哈飞驰而来,超越了朱亮。骑车的人回头看朱亮一眼,朱亮便认出他就是一位乔装的同事。同事说一声“后退”朱亮回答一句“前进。”暗号对上后,朱亮的跟踪暂告一段落,放慢了车速。
朱亮慢了一阵后,跟小车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按王军指定的路线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就这样通过了几条街道,眼看就要到郊区了,他才接到指令,到前面的第一个十字路口接着跟踪。朱亮将雅马哈提速,连连超车,果然又看见了那辆小车,他很快就超过小车,到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等候。一会儿,那小车开了过来,朱亮和小车后面的跟踪者对过暗号后,又或前或后的咬住了小车。
小车并没有往郊外开去,它转了几个弯,又拐进市区,开进了市政府二院。朱亮把这一情况反馈给王军后,王军叫他们继续监视小车,特别是要跟踪住从医院出来的那一男一女。朱亮和几个便衣商量好后,便以检查消防设施为名在二院里转悠,严密监视柴水滋和他一道出来的那对男女。
一个多小时过后,柴水滋独自出来了,开着车往市政府方向而去。一个便衣悄悄的跟踪过去,直到柴水滋上了办公室才返回。
柴水滋走后,同他一道过来的那对男女却没有露面。朱亮向王军请示下一步的行动,王军要他们耐心等待。不久之后,王军的妻子刘林也来到了市政府二院。她带来了刘裕民家的钥匙,示意便衣警察跟在她的后头上楼到了刘家。
朱亮在刘家选好一个适当的位置,拿起望远镜观察。他发现,从医院出来的那对男女正坐在对面一户人家的客厅里打麻将。经查实,那正是柴水滋的家。
对面家的麻将迟迟不散,便衣只能耐心等待。直到傍晚时分,那对男女总算出来了。那女人走在前面,男子提着一个旅行包跟在后面。下楼后,女人打开一张车库门,从里面开出一辆小车,然后带上那名男子,径直往郊外方向而去。
朱亮和他的同伴不敢怠慢,他们不断变更着跟踪小车。最后,朱亮看着小车开进了郊外的一栋豪华别墅里。小车进去后,院门也随着紧紧的关上了。朱亮骑着车溜过一段后,便停下来,打电话给王军请示下一步行动。
王军叫他在附近调查那栋别墅的房主,顺便寻一个观察点,随后就有人过来会同他一起观察。
朱亮走进别墅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店主是一位中年妇人。朱亮在这里买了一包烟,便指着别墅向她打听道:“大嫂,请问您了,那是不是王军的家?”
“不是,不是。”妇人否认道:“我听说那户人家姓柴。”
“哦,对了对了,我记错了,主人就是柴水滋吧。”朱亮又问道。
“好像是这个名字,但我也不能肯定,我只听说主人姓柴,而且是一个当官的。”妇人这样回答。
“呵呵,真粗心,那我肯定找错地方了。谢谢您啦。”朱亮说着快步离开了,然后去找其他住在附近的人打探情况,终于从一个知情者的口中得知:这栋别墅的原主人是柴水滋。后来,别墅虽然一度易主,但柴水滋经常来这里住。如此一来,朱亮认为别墅为柴水滋所有。
望着柴水滋居住的别墅,朱亮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拥有如此豪华的别墅,肯定是个贪官”
一提到柴水滋这个人,朱亮记起了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一年前的某一天晚上,刑警队接到线民打来的电话,声称有人在本市某娱乐场所贩卖毒品。朱亮当即带队前往擒拿,就在他们的警车刚刚开出公安局的大门之后,前面有一辆小车根本就不顾后面的警笛声,象喝醉了酒一样左横右拐的挡住了警车的去路,任凭警车如何警告,就是不让警车超车。就在朱亮看准机会超车之际,小车突然不顾一切的横过来跟警车撞在一起。朱亮刚刚下车,那小车上就跳出来一个人,冲这朱亮当胸就是一拳,破口大骂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啊,这是市领导的车,你们未必不认识呀?你们不知道老子是谁呀。”
朱亮可不管他是什么天王老子,当即就狠狠的把他教训了一顿。但当他们赶到那娱乐场所时,毒贩子已经逃之夭夭,就只抓了几个吸食摇头丸的舞女。
第二天一大早,朱亮刚刚在办公室坐下,只见时任公安局局长苟伟带着昨晚被他教训过的那个人过来了。来人正是胡高的秘书柴水滋。柴水滋指认出朱亮后,苟伟不分青红皂白,当即就把朱亮狠狠的臭骂一顿,勒令他向柴水滋赔礼道歉,写出书面检讨,赔偿医药费。朱亮不服气,根本就不予理会,脱下警服一走了之,到外面混日子去了。柴水滋不肯罢休,他找不到朱亮出气,就找苟伟索赔。苟伟没办法,乖乖的从公款中给他大大的开销了一笔,柴水滋才告满意。
周汉良回来主政后,把朱亮重新招回公安局。柴水滋得知这一消息,又来找岔子。他打着胡高的牌子,要老周将朱亮清除出公安队伍。周汉良当时把桌子一拍,大吼一声:“公安局的事我全盘负责,不容任何人插手。”硬生生的把柴水滋顶了回去。柴水滋只好到别处告周汉良的黑状,但现在是L市政局大乱之际,谁有心思管得了这些?所以朱亮还在公安局上班,这不,现在,他又盯到柴水滋的头顶上来了。
朱亮看到别墅左前方有一个高压电线塔,便选它作为观察点,并告知了王军。过一阵后,公安局的另一名便衣警察赶到,他给朱亮带来了一身电工服。朱亮换上电工服后,跟便衣一道爬上电线塔。他们装模作样的在电线塔上敲敲打打,却一刻不停的观察那栋别墅里的情况。只见那栋别墅的所有的门窗都关闭了,窗口也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们除了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不停的在院子里转悠外,没有发现别的情况,那辆小车也一直停在那里。直到天快黑下来了,那对男女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们钻进了小车后,离开别墅,往L市市区方向去了。朱亮把这些情况向王军作了汇报,王军叫他们暂时回来,等候下一步行动。
王军在下午已经摸清,跟柴水滋一道上车的那一男一女都是这个医院的职工。女的叫袁娜,护师;男医师叫申觉,外科主治医师。袁娜是柴水滋的老婆,申觉是袁娜的姘头。
从邓玉那里,王军了解到:袁娜现年三十五岁,原来是高干病房的护士,生得极是漂亮。在她二十五岁那年,被柴水滋骗过去做了他的第二任夫人。袁娜跟柴水滋结婚后,两人的感情很不好。柴水滋天性好色,抱得美人归后,依旧改不了经常在外面寻花问柳的老毛病。袁娜气不过,就在外边扎姘头,申觉就是袁娜诸多姘头中的一个。申觉比袁娜小八岁,参加工作也不过几年,因为生性好赌,经常输得没钱花。申觉的这种境况被袁娜获悉后,袁娜便有心经常接济他,后来这两人便发展成一对野鸳鸯。申觉英俊高大,威猛雄壮,最为袁娜宠爱,平时的吃穿用度都由袁娜承包。不仅如此,袁娜还给他买了房子,车子。当然,袁娜自己的生活本来就极尽奢靡,凭她的工资,应付自己还嫌不够,哪里有钱养小白脸?这就只能由柴水滋给她埋单。柴水滋当然知道袁娜拿他的钱养小白脸,但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从袁娜和他结婚后,袁娜就处心积虑的把他那些数不胜数的枉法勾当一一的记录下来,制成三册。家里放一册,有意让柴水滋知道,作为战略威胁武器;娘家放一册,外面还藏一册,让柴水滋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些东西一并销毁。袁娜动不动就拿出手册来要挟柴水滋,扬言要把这些册子抖到网上去炒作,就算柴水滋把她杀人灭口,还另有人替她把册子丢到网上去。如此一来,柴水滋也只好忍气吞声,对袁娜百依百顺。他既管不住袁娜,也不敢对申觉下黑手,就算袁娜把申觉带回家来同床共枕,他也只能客客气气的把申觉视为坐上宾。如此日久,柴水滋跟申觉竟然成了好朋友。申觉看上柴水滋是市政府的官员,有心结交他;柴水滋也不嫌恶,觉得申觉可以利用,便视他为把兄弟。如此一来,这两个共妻之人平时称兄道弟,急时相扶相济。
第二卷劫钞案与枪击案第11章
这时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周汉良来到了医院。见到王军后,周汉良劈头就问:“王队,吴良新怎么样了?审讯他没有?”
王军苦笑道:“这家伙装死狗,没法提审他。”王军说着带周汉良去了吴良新的病房。只见吴良新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装死。周汉良走过去叫他几声,推他几下,吴良新就是不反应。周汉良恨恨的骂了一句,长叹一声,走了出去。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特别焦急,得赶快让吴良新坦白啊,莫铁坤已经掺进来了,这事情眼看就瞒不住了啊。
再说吴良新把自己的下颌射个对穿后,又一头栽到地上,摔成了脑震荡。他被警察送到L市人民医院急救,医师们在手术台上将他修理了整整一个上午,吴良新才算脱离了危险。然后,医院遵照周汉良的意见,把吴良新送到了特殊病室,和刘裕民王军住到了一块。不过,他还享受了另一种特殊待遇:双手被上了手铐,还有两个警察看守他,而且一旦从麻醉中清醒过来,马上就有人向他宣读逮捕令。这些,是吴良新做梦也想不到的。昔日在公安局是趾高气扬,飞扬跋扈,老子天下第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到头来,就是这些平日为他所不屑一顾的小警察给了戴上了手铐,拿着一份逮捕令等他醒来。
这一天傍晚,吴良新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那伤口疼得正紧。他想大喊,但喊不出来,因为下巴被纱布绑得紧紧的,而且就因为这一使劲,那伤口更加疼痛难忍。他想跳起来打人,但双手双脚都已经被拷住,根本动弹不得。在旁边看守的一名警察看吴良新已经醒来,便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抓住他的双肩,将他拖起来,靠在床头坐正,厉声喝问道:
“吴良新,你醒过来了没有?”
吴良新恶狠狠的瞪了警察一眼,在内心狠狠的骂道:“好呀,你这小子,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等我舅舅把我救出去后,老子要把你千刀万剐。”
另一名警察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逮捕令,走到吴良新的面前,冷冷的说道:
“吴良新,你被逮捕了。”然后向他宣读了逮捕令:
……经查实,吴良新私藏枪支,毒品,并有持枪行凶之企图,予以逮捕……。此令。
警察宣读完毕后,将逮捕令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冷笑道:“吴良新,你看仔细一点,这是周局长亲自签署的逮捕令,这就是你的报应。”
吴良新举起那双被铐着的手抗议一下,欲吼无声,无力的垂下了头。他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骂着:好啊,好啊,你们等着瞧吧,等我舅舅过来后,老子就要让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吴良新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他的舅舅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已经被逮捕了,就算他舅舅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了。仅凭他私藏500克毒品一事,谁也救他不了。
听过逮捕令后,吴良新首先是装死,当然这装死也就是闭着眼睛装聋作哑,任凭别人怎样叫他,掐他,他就是不作反应。过来提审他的王军也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
确实,吴良新并没有死心,他坚信自己的舅舅胡高一定会来救他出去。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胡高的外甥,更重要的是,他和胡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熟知胡家所从事的某些非法经营的内幕,而且他也是参与其中的不可或缺的一员。现在他坏了事,胡家不可能见死不救。他认为,凭他舅舅在公检法系统一手遮天的能耐,一旦他获悉了自己被捕的消息,肯定有办法将他救出去,只是舅舅暂时不知道他已经被捕了。因此,现在他只需要装死狗,拖时间,拖到舅舅获悉他被捕的消息,就是胜利。等胜利的时刻到来后,他第一个就拿周汉良开刀,然后在公安局展开一场大清洗,要把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人抓的抓,关的关,毙的毙,一定要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吴良新还在痴心妄想,周汉良正在着手给他最后一击。不过,周汉良也并没有急着去搜查吴良新的家。省公安厅的缉毒大队的同道过来后,周汉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吴良新肯定有多处巢穴,在未摸清他所有的巢穴之前,如果仓促行动,必定打草惊蛇,被他的同伙销毁或转移罪证,这样一来,损失不小。省厅的同道认同了周汉良的建议,他们商议后决定,派人把吴良新的家严密的监视起来,迅速把他的其他巢穴调查清楚,在摸清了他的毒品来源和去路后再动手,彻底端掉这个贩毒网。在这同时,省厅还调集了大量兵力,一方面派一部分警察寻找小侯的下落,另一方面已经派出大批侦察员深入L市各大宾馆酒店娱乐场所寻找毒贩子的蛛丝马迹。
现在,吴良新装死狗,周汉良也只得放弃了提审他的计划,便跟王军坐到一起商讨案情,一边等待李武给等玉来电话。不大一会儿,朱亮也过来了,向王军汇报了所观察到的情况后,又拿起王军病房里的食品大嚼起来。嚼着嚼着,朱亮竟然倒在王军的病床上呼呼的睡着了。周汉良看见后,很是心疼,走过去给朱亮盖好了被子,不无忧虑的对王军说道:
“王军啊,要赶快把这案子破了啊,要不然,会把全局的人都累垮啦。”
王军屈指算算,自从李素珍谋杀案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在这十多天里,案子偏偏是一个接一个的发生,办案人员几乎都是没日没夜的忙碌。再这样拖下去,确实难以坚持。王军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在医院里呆下去了,他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回公安局。反正伤口已经缝上了,自然会长肉,至于剩下来的消炎点滴嘛,就到办公室打。
王军把自己的想法跟周汉良一说,周汉良看他伤口未愈,坚决反对。他怕王军不能安心在医院养伤,便交给他一项任务,那就是摸清申觉与袁娜到底夹带着什么东西出了医院,只要能找到他们夹带手术器械外出使用的证据,就可以传讯他们了。
周汉良谨慎地认为,尽管柴水滋,袁娜,申觉的形迹可疑,他们八成是在为受伤的枪击案犯治疗,而且案犯很可能就隐藏在柴水滋的别墅里,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绝不能仓猝行动。否则,万一出了差错,让胡高抓着把柄,借题发挥,那就太被动了。他们决定,加强对柴水滋的跟踪力度,严密监视袁娜和申觉的一举一动,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柴水滋的别墅里到底有没有窝藏案犯。一旦找到证据,马上将这几个人逮捕。
商定之后,周汉良起身去找邓玉,等李武来电话。王军请院长跟他一道下到门诊楼去调查袁娜与申觉与今天上午把那些物品带出了医院。
此时,邓玉就在病房里陪护刘裕民,周汉良也便陪坐在那里等待着李武快快给邓玉打电话。这病房里的三个人各怀心事。刘裕民一心指望邓玉能在电话里跟李武谈妥,把那十万美元隐瞒下来;邓玉则在考虑如何将那十万美元不留痕迹的据为己有;周汉良当然在考虑如何说服李武归案。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之后,L市电视台在转播完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之后,依照惯例,又开始了本地新闻联播。
这几天没有了市委书记邬告的反腐败讲话,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