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啊!这孩子的爹娘不是人。”看着孩子一身血污,还有那没有剪掉的脐带,杨母骂了起来,骂了几声注意到孩子包的还是丈夫的上衣,愤怒地问道:“你看到孩子时,这孩子是光溜溜的?”
“正是。”
“好狠心的爹娘,畜牲不如”杨母大骂,又急忙道:“快,烧热水,我给孩子洗洗身子”
洗澡时小女娃醒了过来,扁扁嘴哇哇哭了起来,像是呼应一般,坑上睡觉的杨润青也跟着哭了起来。杨父手忙脚乱从杨母手中接过婴儿,抱出来擦拭了,包上衣裳轻轻走动,婴儿却不住声。
“这是饿了要找吃的了。”杨母抱起杨润青流泪。
“我去装一碗野菜汤来喂孩子吧。”杨父要把婴儿放坑上,杨母怀里的杨润青不哭了,咿咿呀呀叫着,小腿使劲蹬,伸张开小手朝杨父扑去。
“要爹抱?啊,他娘,润青要抱这娃儿。”杨父因小女娃哭了,正怕妻子不耐烦,见杨润青想抱小女娃,忙配合着送进杨润青怀里。
说也奇怪,哇哇大哭着的婴儿靠到小杨润青身上时便不哭了,脸颊上还带着泪痕,嘴唇却往上咧笑了起来,这一笑,唇边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杨润青也傻笑起来,叫道:“爹,娘,妹妹”
“这俩孩子有缘。”杨母高兴得流泪,儿子两岁大了,这是第一次开口说话,想不到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个字。
多年以后,杨母回想起这一日,慨叹不已,兰氏来到杨家,似乎就是为杨润青而来。
给小女娃取名时,大字不识的杨父杨母问儿子,小杨润青眨巴着眼睛看了眼女娃,道:“兰兰妹妹。”
“好,就叫兰,姓兰,名兰。”杨母存了心要把女娃留作媳妇,也没给她带上杨姓。
多了一张嘴吃喝的杨家,日子过得更拮据了。
杨父一如既往地每日在外奔波劳作,希望能让妻儿过得好一些,杨母纺纱织布,舂米推磨。日子很苦,可两个孩子乖巧可爱,杨润青自兰兰到杨家后不再生病,小时是抱着兰兰带着兰兰玩耍,大些了,两个孩子手挽手,到野地里挖野菜捉田鸡,再大些,杨润青帮着杨父下地上山,兰兰帮着杨母在家中操持忙活,家中欢声笑语和乐融融。
光阴似白驹过隙,转眼间十三年过去,兰兰来到杨家十三年了。
一家子齐心协力不辞辛苦,日子比十三年前好转许多,一处白墙青瓦的院落换了十三年前的茅草屋,院子里圈养了鸡鸭,猪圈里喂了一头大猪,米缸满满的,粮仓里囤着谷子。
进院门左右是两间耳房,左侧是灶房,右侧是储物房,放着农具和粮仓等物,进去三间房,中间是堂屋,左首一间是兰兰和杨润青的房间,右首是杨父杨母的房间。
夜深了,左首房间还亮着灯,杨润青在灯下读书,兰兰在一边织布。
杨父杨母的房间熄灯了,夫妻两个在床上小声说着话。
“孩子们这么大了,没给他们分房,好不好呢?”杨父低声道,“要不把储物间收拾出来给润青住?”
“收拾什么,傻脑袋。”杨母一指戳上杨父额角,骂道:“榆木疙瘩,兰兰早晚是润青的媳妇,分什么房?”
“这个他们还没成亲。”杨父摸了摸额头,小声替自己分辩。
“你呀!”杨母恨铁不成钢地咬牙,虽然兰兰还小,可她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想赶紧把亲事替两个孩子办了。远乡近村,凡见过兰兰,莫不旁敲侧击试探,想娶兰兰回去作媳妇。
杨母想,自己这个老实巴交没用的丈夫,一辈子只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捡了兰兰回家。
十三岁的兰兰如碧莹莹的翠玉,一双盈若秋水的眸子顾盼生辉,布衣荆钗,亦是风华绝代。最难得的是性情,温柔和顺,细言轻语,从来不发脾气,安贫乐道,苦乐自在。
“我这心啊,现在越来越不踏实。”杨母轻叹。
“怎么啦?”杨父不解地问道。
“兰兰太美了,我总觉得,咱们这样的家庭,咱们的润青,只怕无福消受。”
“你多想了,我看着,就是再好的家庭再好的儿郎,兰兰也不会动心的。”杨父不以为然。
“我不是怕兰兰变心。”杨母摇头,小声道:“你不觉得,兰兰太好了吗?容貌,性情,无一不好,我只怕天意弄人。”
“什么天意弄人,你想太多了,再美再好,是咱们把她养大的。”
“也是。”杨母茅塞顿开,长舒出一口气,放心睡觉,杨父见她放心,也跟着安心,闭上眼,模模糊糊快入睡时,胳膊一痛,杨母拧醒了他。
“他爹。”杨母作贼似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他爹,你当年是多大通人事的?润青今天十五岁了,晓不晓得那回事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兰兰”
杨父被问得老脸通红,好半晌结结巴巴道:“这时节,是晓得了。”
“晓得了?”杨母猛地坐起身。“那那咱们会不会要抱孙子了?”
“有孙子抱不好吗?急什么?”
“可他们还没成亲呢。”
“成亲不是一句话的事吗?兰兰要是怀上了,咱们就弄一桌酒席请左邻右舍,把他们的亲事办了。”
“唔,也是。”杨母觉得有道理,丢倒头睡觉。
夜深沉,山村更静了,连狗吠声都没有听到,兰兰有些疲累,摇纺车的动作缓了下来。
“累了就歇息了。”杨润青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半蹲到兰兰后面,抱她包在怀里,轻轻地帮她揉双臂。
“再纺一会,我想明日把这块布织完,后天给娘拿到城里卖,爹生日要到了,可以给爹买一壶酒。”兰兰细声道,转身仰头看杨润青,瞳眸柔若春水。
杨润青看得痴了,身体涌动起难以言说的气流,开始是断断续续的涓涓细流,缓缓的气流越来越急由小变大,源源不绝,要决堤而出。
靠着兰兰背部的下腹之下,嫩稚的青枝在波动在变化,面部温和沉静无声无息,内里却滚烫火热。杨润青缓缓地后退,不敢让兰兰发现他的身体起了变化。
无意识地,兰兰在杨润青后退的同时,身体也在后退,不想离他远了,有些沉重的脑袋抵靠到杨润青的肩窝上,清浅的呼吸喷到杨润青的脖子上。
脖子有点痒,身体更热了,“兰妹妹,我们睡觉吧。”杨润青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
“润青哥,你嗓子不舒服吗?我看看。”
兰兰转身正对着杨润青,捧起他的脸,“张开嘴我看看。”
兰兰真好看,杨润青张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兰兰,看着兰兰粉嫩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黑浓的长睫毛,挺秀的鼻子,红红的樱唇,还有唇边那两个酒窝,杨润青很想摸一摸,很想亲一亲。
他真的亲了上去,温温的,软软的淡淡的体香在鼻端萦绕,杨润青像发高烧一般,心跳耳鸣、头晕目眩心头又甜又痒。兰兰动了动唇,缓缓地闭上眼睛,杨润青怔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抱住兰兰,两人倾倒地上。
可以怎么做?除了亲亲,还能做些别的吧?时间在两人急促的喘息中缓缓流逝,灯芯哔地爆出灯花,晕黄的灯光变成了橘红,映在兰兰白皙的脸上,带出醉人的粉红,空气里流动着的燥热越来越浓,身体里面有一股到处乱窜的火苗,把血液烧成沸水层层扩散,波动至身体每一个骨节每一寸肌肤杨润青觉得某处越来越痛,叫嚣的气力越来越大,理智在向它一物低头,平静的假象很难维持。
两个人重迭着,默默无言很久,杨润青憋得难受,却不敢抛掉顾忌,兰兰红着脸,长长地睫毛不停眨动,杨润青忍了又忍,忽然一口咬上兰兰的脖颈,他想狠狠地咬,可是怕兰兰疼,张大口咬上时,却是轻轻的吸吮一般的碰触。他感到身下的人儿在颤抖,然后,一只抖索的小手缩进他们重叠的身体,像受惊的小鹿。
兰兰还小,他在心中叹息,刚想翻身下去,那只小手却在这瞬间摸索到他小腹下,握住了他颤动的一物,低细的昵喃同时响起:“润郎”
作者有话要说:
105兰氏和杨润青番外()
激流从兰兰手心青稚的嫩芽涌起;冲进小腹;涌到头脑里,再流窜到四肢百骸;从头到脚,由里及外,所到之处麻麻的痒痒的,欲…望越来越急迫地四处冲突着;寻找着宣…泄的出口,杨润青觉得憋不住了。
兰兰也憋得难受。
杨润青言行有致;容颜秀雅,颇得大家的喜爱。小山村的妇人荤素不忌;都知她是杨家的童养媳;清晨在溪边洗衣裳时没少拿她打趣。兰兰听得多了,心里头也慢慢有了一些想法,只是杨润青平日自律守礼,她想试试那些妇人讲的事,也没得机会。
兰兰不好意思主动,她觉得自己主动那个很丢人,可若是杨润青主动,她也不会拒绝,那些妇人告诉她,男人就喜欢那事儿,要让男人开心,要把男人牢牢拴住,就要放得开。
兰兰觉得,她是杨润青的媳妇,杨润青是她的男人,自然要跟那些妇人讲的那样,讨他的欢心。
兰兰小脸憋得粉红粉红,握着青芽的小手紧了紧。
“兰妹妹”杨润青沉暗地叫着,脑袋中两种想法在拉锯,把兰妹妹的衣裳解了不行,两人还没成亲;行的,兰妹妹就是自己的媳妇,小时就定下来的
兰兰身体难受,憋了一口气,蜻蜓点水的,两瓣嘴唇在杨润青脸颊擦过,又低低地喊了一声润郎。
杨润青终于颤抖着,把手探进兰兰的衣领,从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摸到了小小的柔软的白馒头裹住爱抚
粗重的喘息响起,混着低细的、似乎快乐又痛苦的呻…吟。
“润郎”
“兰妹妹”
***
清晨的霞光普照大地,一早出外劳作的杨父带着杨润青回家,兰兰打来水,递上毛巾给他们擦脸擦手,杨母满意地看着,把菜端上桌,招呼道:“都来吃饭了。”
稠浓的白米粥,还有一盘腊肉,两样青菜,杨家父子吃得很快,兰兰似乎天生的,在这样的环境中,仍是细嚼慢咽。杨母有时奇怪,兰兰是她自小养大的,就在他们这个农家成长,为什么言行举止却像高门大户里教养出来的。
吃完饭搁下饭碗,杨润青拉过兰兰的手,涨红着脸,看了杨父杨母一眼道:“爹,娘,我想和兰妹妹成亲。”
“好啊。”杨父乐呵呵一笑,看向杨母,问道:“润青他娘,你看啥时给孩子们把亲事办了?”
“我去找半仙算个好日子。”杨母捋捋头发,微笑着看向儿子媳妇,眼前金童玉女,兰兰红着脸低垂着头,唇角微微上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清丽娇俏、绝美难描。儿子温和沉静,神清颜秀、俊雅可喜,两人手挽着手,说不出的亲昵和谐。
“娘,我织出一幅布了。”兰兰羞涩地红了脸站起来,起身回屋拿布。
杨润青看着兰兰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回头笑着对杨父道:“爹,兰妹妹熬夜织了布出来,想给娘卖了,换一壶酒给你生日喝两口。”
杨父笑得老脸开怀,一脸的皱纹像水波舒展开,杨母戳了戳丈夫,轻啐了一口,道:“就好喝酒,兰兰也惯着你。”
“我爹又不常喝,一年也就喝那么一回两回。”杨润青笑着替父亲说话。
杨母也是面嗔心喜,丈夫虽然老实巴交没有大的出息,可知冷着热,事事听她的话,勤劳朴实,不像有的男人,不是好赌就是好吃懒做,要不就是成日打老婆孩子出气,她心中也爱丈夫爱得紧,只面上要强罢。
翌日杨母带了布进城卖,换得铜钱打了一壶酒,回来路上又去了邻村一个号称半仙的老人那里去,请老人给掐个日子,要给儿子媳妇办喜宴成亲。
杨母早晨走时满脸喜色,回来时面沉如水,眉眼凝重。
“他娘,怎么啦?”杨父把妻子拉到椅子上坐下,给妻子倒来热水,“走了一天的路,累了吧?下回进城,我用牛车推着你,别走路了,地里的活耽误一天不要紧。”
杨母愣忡着也不接杯子,过了许久,捉住杨父的手臂,苦涩地道:“他爹,要不,咱们把兰兰嫁出去,另给润青找个媳妇。”
“这是什么话?你没发烧烧糊涂了吧?”杨父伸手试妻子额头,“没烧啊,怎么说糊话了。”
“我没说糊话,他爹,半仙看了润青和兰兰的生辰八字,说他们八字相克,润青若是娶兰兰,咱们家会有家破人亡的大祸。”
“这你也信?”杨父嗤笑,道:“兰兰从捡回来,咱们就是要给润青当媳妇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家越来越兴旺,哪来的大祸?”
好像也是,杨母眉头略松,要说把兰兰嫁掉,她心中也是不舍的,只是心结到底不能尽解,精神恍惚,做起事来糊涂颠倒。
杨润青从地里回来,问得杨母没给他定下成亲的好日子,有些着急,兰兰日间在房里听到杨父杨母的说话了,暗暗流泪,家中的气氛从喜笑声声变得沉闷。
杨父生日这天,兰兰与杨母一起下灶房,整治了丰盛的四菜一汤出来,往年一家子是笑语欢声的,这日却都不说话,杨父气闷,想起都是半仙一句瞎话使自己一家人不得和乐,吃过饭喝完酒,一径出门,要偷偷去找半仙,逼他改口,使妻子去了心病给儿子与媳妇成亲,一家子像以前一般和和美美过日子。
杨父好好的一个人出门,晚上由村邻抬回家的,也不知是喝了酒不清醒还是怎么的,村邻说是从坡地下看到他的,回家时手脚弯曲口不能言,站立不能,从不生病的健康的一个壮年男子,竟成了瘫子。
杨家自那日起再听不到笑声,为了给杨父治病,房子贱卖了,另找个地方盖起茅屋,杨润青书本搁下了,地里所有的活都落到他肩膀上,兰兰与杨母日夜纺纱织布,一家子拼了命赚银子给杨父治病。
杨父的病一直没治好,杨母想起半仙的话,心头阴影再难散去,某一天进城给杨父拿药无意中听到褚家要买丫鬟的消息时,杨母动了念头,找上褚家,把兰兰卖到褚家当丫鬟,为怕儿子问责,她与褚家讲好的是卖身三年不是终身为奴。
“润青,兰兰再辛苦下去,恐怕撑不住,娘想着,大户里做丫鬟虽说受气,可总比在家轻松些,吃穿也好些,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银,也比纺纱织布得来的多,家里轻松些,你也好抽出些时间读书,科举若能得个名次,兰兰以后才能过上好日子。”杨母没有把自己要拆散兰兰与杨润青的想法说出来,她说的是处处为兰兰着想的打算。
亲事无着,白日辛劳,夜里又要与杨母和杨润青一起照顾瘫痪在床的杨父,兰兰这些日子憔悴羸弱,杨润青看到眼里疼在心上,听杨母说得在理,也就没反对,兰兰是事事听他和杨母的,于是进了褚家。
杨母存了心要拆散杨润青和兰兰,把兰兰卖给褚家为奴时,跟褚陈氏说女儿不用有假日探亲,望能多得一二两银子,褚陈氏答应了。杨母也不告诉杨润青,兰兰卖给哪一家为奴。
从小一起长大,日夜不离,才识得情滋味,*辣的却突然分开了,连面也见不着,又兼杨父一直病着,家里所有的农活都压在杨润青身上,强撑了两年,杨润青便熬尽了所有气力,某天在地里劳作时,突地一头栽倒,一病不起。
家里再凑不出银子同时给两个病人抓药了,杨母一人要照顾两个病人,未免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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