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熟悉的拥抱,所有的烦躁瞬间散去,慕汐朝舒服的哼唧一声,又去够小几上阿漓给他的木盒子,打开一瞧有些诧异:“酒?”
禹璟瑶从后面搂着他,下巴搁在他颈窝也去瞧,勾唇道:“阿漓倒是难得大方。”
慕汐朝拔开酒塞嗅了嗅,迎面扑来淡淡的酒香,似乎未饮只闻其味就要醉了一般,可正当慕汐朝陶醉间酒手中的酒坛突然被抢了去,“这是阿漓给我的!”一脸不忿的盯着始作俑者。
禹璟瑶勾起眼角瞧他,“给你有什么用,三杯倒?”
那日在水榭里两人气氛正好,情到浓处时他又命人拿出梨花酿助兴,哪里想到慕汐朝不过喝了三杯就不醒人事,想起这事禹璟瑶还心有不忿,掐了把煞风景的小孩儿的细腰,“以后别想喝酒,酒量真差。”
慕汐朝“哎呦”一声软了劲,提起那事他也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嘴硬道:“就是因为酒量差才要多练练啊”
禹璟瑶眯起双眸,慕汐朝被他瞧的心虚,目光闪烁道:“不喝就不喝嘛”
禹璟瑶被他这小模样逗笑了,不过想想也觉得没酒量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你年岁大了,需要应酬的场合会越来越多,有些场合我也不方便前去,要是哪天因为这个被他人算计了,那后悔可都完了,不过梨花酿劲道大,可以让你先喝些别的,不过也不能多。”
慕汐朝没想到禹璟瑶会想到这个,其实他心里明白禹璟瑶不许他喝酒是心疼他身体,那会刚回京城时因有伤在身忙碌,再加上有些水土不服,本来他体质就不算多好,撑着一把劲儿料理好晋远侯府后就开始不舒坦,禹璟瑶就一直命江太医细心给自己调理,至今药膳还不曾停,慕汐朝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闷闷道:“我没想喝酒,也不喜欢喝酒”只是你喜欢梨花酿我才喜欢的
禹璟瑶最受不住慕汐朝懂事软糯的模样,心又开始软了,“不喜欢就不喝,总有别的办法的。”
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溺爱孩子有什么不好。
“殿下金口良言,哪里能出尔反尔。”慕汐朝眼眶有些热,不自在别过头去,“不过殿下说的对,汐朝明白的,上次就因为这个差点被李氏算计了。”
“都过去的事还提了做什么。”小年夜慕汐朝被李氏算计,手中还沾了一条人命,禹璟瑶不想他不开心,扯开话题道,“你回去可以开始操办起你妹妹的婚事了,阿漓年纪不小了,不可能等个三五年,我猜测最晚明年开春就会大婚。”
慕汐朝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这么快?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按理来说女子婚事哪里需要慕汐朝这个做兄长准备的,可是晋远侯府情况复杂,李氏又因为之前的事,再加上后来武昌伯府倒了,晋远侯为向禹璟瑶表忠心就将李氏贬为贵妾,真是风光十来年,一朝被打回原形,让人不甚唏嘘。
禹璟瑶哪能不清楚这些,又将阿漓给的木盒子拿过来,掀开绒布打开底下的夹层,慕汐朝好奇的凑过去看,嚯!好大一叠银票,每张面额足足千两。
慕汐朝咽了咽口水:“阿漓这是什么意思?”
瞧他犯傻的样子,禹璟瑶失笑道:“你别看阿漓成日困在此处,但是他有他知道消息的渠道,你家什么情况阿漓知道的是清清楚楚。”
阿漓是镇国亲王,又是皇帝唯一在京内的幼弟,大婚的档次着实不会低,阿漓体恤晋远侯府如今家底薄,又唯恐当面给银两,慕汐朝好面子不会接受,才会想出这么一个迂回的法子。
慕汐朝一时说出话来,半响才将银票收好,将自己埋在禹璟瑶怀里:“谢谢殿下为舍妹找此良人托付。”这背后禹璟瑶不定使出多少劲儿呢,阿漓与自己交好,很大一部分程度也是看在禹璟瑶的面子上。
禹璟瑶很是受用,低头瞧他,“你也不用多感谢我,这事我确有私心在,我想帮阿漓解开僵局,你妹妹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当然我想你也明白这场联姻意味着什么。”若说他一点不为利益太过虚假,这场联姻从一开始他就势在必行,慕汐朝便是不答应他也有法子让他答应。
慕汐朝自然明白,轻轻推开禹璟瑶,虔诚的半跪在他脚边,摆出绝对臣服效忠姿态:“臣慕汐朝以晋远侯府继承人身份起誓,誓死效忠溱王殿下!”
禹璟瑶眼底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俯视着他沉声道:“你这是将你身家性命都交给我了?”
“是!”慕汐朝抬头,目光如炬,“其实一早便交给殿下了,不是吗?”以往他是没有选择,如今却是甘之如饴。
禹璟瑶勾起唇,从喉咙中发出低笑,一把将慕汐朝拉起抱在怀里,“我真是得了一个宝贝。”
与此同时,御花园内,百花齐放,春丨色盎然。
太后屏远宫人同敦恪长公主沿着小道漫步,不时有彩蝶在道路两旁的花丛中飞舞更添春意,可太后却没半点兴致,叹气道:“这门亲要是结了,便是害了瑶儿。”
每年三月十五后宫都会举办春宴,邀请京中正三品大臣以上官员的女眷前来京中一同赏花闹春,而今年各府的诰命更是卯足了劲带着最为出色的女儿前往宫中赴宴,以求在太后面前留下好印象,为的就是溱王妃之位。
不过众人心里也明白,其实这也不过是个过场,太后早已属意母家宁国公府的千金,不过当不了正王妃,以溱王如今的势头,当个侧妃也是好的,是以刚刚在宴会上便有好事的夫人提议,让各府千金表演才艺助兴。
敦恪长公主想起宁霜秋与宁妃十足像的面容,也不禁感叹天意弄人:“宁氏的身段、品行都极为出挑,有是亲上加亲,本该是最好的正王妃人选。”
太后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可惜宁家嫡系再无适龄的女儿。”这些年太后同皇帝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的,太后为保母家荣耀十分看重这次联姻,可哪里想到事到临头闹了这一出。
“母后,太医可嘱咐您不可太过操劳。”敦恪长公主赶紧扶着太后坐到前方凉亭处,吩咐宫人拿来温茶服侍太后喝下,低声劝道,“索性皇子大婚素来晚,瑶儿过了年也才十八,再慢慢从交好的世家里选就是了。”
再好的世家哪里有自己母家放心?大禹自建朝两百年以来宁家出过三任皇后,如今却要断在自己手中,太后半响沉默不语,又瞧了瞧敦恪长公主,可惜女儿生的三个儿子,不然也是不错的联姻对象。
第70章 御花园事()
敦恪长公主没想到这一瞬太后脑中想到这些,又劝道:“儿臣瞧着今儿来的些资质都还不错,便是不能先立正王妃,先纳两个侧妃也是可行的。”
太后平息心绪,摇摇头:“不妥,瑶儿就吃亏在不是嫡长子。”
敦恪长公主没想到这一茬,连忙道:“儿臣失言了。”
“罢了,不提这个。”太后在宫中多年,早已学会取舍,当即问道,“今儿怎么没瞧见定南侯家的姑娘?算算年岁也差不多十三了吧。”
敦恪长公主心里已经有数,暗叹口气回道:“儿臣听说定南侯姑娘开春后身子就一直不舒坦,这几天尽然连床都下不来。”
定南侯府同宁国府是老姻亲,若是宁家姑娘不得用,定南侯府便是最好的选择,“可曾让太医瞧?可有说什么病?”
敦恪长公主坐在太后身边,蹙起秀眉道:“儿臣也打听过,说是定南侯家姑娘从娘胎里就体弱,这些年一直精心教养着瞧着无事,可开春后受了次凉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一个个的都让人这么不省心。”这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可不是调养就能好的,禹璟瑶的正妃绝对不能是个病秧子,“罢了,再看看吧,派人去定南侯府送些药材去。”
“是,母后。”敦恪长公主不愿太后再想这烦心事,又说起些轻松的话题,“今儿来的各家千金资质都还不错,特别是晋远侯府家的那位,容貌身段也都极为出挑,举止也够端庄大气。”
提起慕澜彩太后总算有些笑意,这是今儿她唯一满意的地方,“所言不差,当时瞧着她兄长的模样便知定然不差的,只是哀家到底不放心,漓儿自小也是在哀家膝下长大,比之亲子也所差不少,如今倒也是了却一桩心事。”
“母后仁慈。”禹璟瑶十分上心这桩婚事,敦恪长公主又帮着试探道,“漓儿也老大不小了,这婚事还是要抓紧操办才是?”
太后之前她也派人去西北打探过,这霍敛青确实在军中很有威望,只是如今并无战事才会不显,可再拖下去难保皇帝不知晓,那到时候这门亲事就绝对成不了,还会让皇帝对禹璟瑶更加猜忌。
太后想定道:“这事哀家心中已有成算。”
得了太后一句准话,母女二人又聊了些家常,半响太后突然道:“同你舅母说,快些在京外寻个亲事。”
敦恪长公主会意,忖度下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宁氏那相貌太过惹眼,只是这档口突然将宁氏远嫁太过显眼,不若先病一段时候?”
太后沉吟半响,颔首道:“如此甚好。”
“啪!”
话音刚落突然凉亭外传来一声响动,敦恪长公主心中一紧,起身呵斥道:“是何人在那处!”
宫人们闻声迅速上前将太后和敦恪长公主簇拥住,领头宫人立即前往查看,只瞧那处地上有一个破碎的小花盆,可却没人的影子,正疑惑见突然听到“汪汪”声,果不其然寻着望见一白色影子,宫人立即上前将“罪魁祸首”抱了出来,原来是一只雪白的京巴。
敦恪长公主同太后对视一眼,齐齐松口气,敦恪长公主疑惑道:“哪里来的狗?”
抱着京巴的宫人想了想,回禀道:“回长公主,宫中只有婉妃娘娘养了一只京巴,是前几年四殿下抱来给婉妃娘娘解闷的,想来应该就是这只。”
“婉妃?”太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又扫了那狗一眼,吩咐道,“将狗给婉妃送去。”宫人闻言立即躬身退下。
婉妃自来存在感很低,只是因为前段时候继后作妖,让大家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存在,敦恪长公主故作不在意道:“听闻老三最近同老四走得极为近。”
太后也有耳闻,不过并未多言,“回去吧,宴会还没结束。”
敦恪长公主点到即止,扶着太后往回走,可谁想半道上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敦恪长公主蹙起秀眉道:“发生了何事?”
宫人闻讯立刻前面查看,不过一刻宫人回来,脚步还带着些急促,“不好了,太后,宁家小姐落水了!”
“什么?”太后同敦恪长公主齐齐吃了一惊,立刻往事发处走。
御花园内有一处千鲤池,池水清澈见底,不时能看清各色锦鲤在水中嬉戏,又有奇特彩石沉入水里作为装饰,在阳光下锦鲤波动着水纹同彩石折射出的光芒想映照,煞是好看,平日里不少嫔妃喜欢在此处赏景停驻,是以又有美人池之称。
可今日此处却混乱不堪,又有不少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嫔妃和诰命,只是大家的表情都有些诡异。
太后只觉得眼皮一跳,沉声呵斥道:“宫内喧哗吵闹,成何体统!”
众人被这声音一震,继后掩去眼底讽刺,一脸急切的冲太后道:“母后,您可来了,不过您也别担心,幸好珉儿经过此处,将宁家姑娘救了上来,这会已经没有大碍了。”
太后头顶一阵眩晕,敦恪长公主连忙扶住,冲继后道:“皇后您在说什么?珉儿怎么会在此处?”
继后故作为难道:“这个,本宫怎么知道,要不让珉儿自己回答?”
在继后示意下,原本围着的宫娥让开,禹景珉浑身是水半跪在千鲤池边,怀里赫然是已经昏迷的宁霜秋,只是因着已是春季,衣裳本就轻薄,经过水一浸透,玲珑的曲线毕露无疑。
慈安殿偏殿内,太医隔着帘子诊断后,回禀道:“回太后,宁姑娘只是受了些凉气,不过与性命无碍,臣开几服药调理下便可无碍。”
太后这会只恨不得宁霜秋死了才好,心不在焉道:“嗯,开方子吧。”
继后不知太后心思,只当太后气恼联姻不成,心中一阵窃喜,原本她还想着法子破坏,没想到连老天也助她,继后自从武昌伯府事件后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幸灾乐祸道:“母后,珉儿还在外头跪着呢。”
敦恪长公主对于继后的火上浇油十分不满,不过也打算息事宁人,要是闹到皇帝那里后果不堪设想,对太后劝道:“母后,好歹让珉儿换身衣裳吧。”
“太后,陛下来了。”说话间芳华进来回禀道,敦恪长公主瞧了里面一眼,“母后,这里不大方便,还请您移步去正殿吧。”
皇帝到底是男子,太后点点头,众人移步去外殿,经过禹景珉时敦恪长公主使了个眼色,芳华立马将禹景珉扶起来,禹景珉瞧了太后一眼不肯起来,敦恪长公主叹了口气,上前道:“好孩子,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说,先去换一身衣裳再来,回头要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禹景珉抿了抿唇终究起身跟芳华先离去,只是他心里明白,这会恐怕父皇也难保他,自从他听见惊呼声就知道找了道,只是那会他救与不救都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要是宁国府的千金死在自己面前他更是说不清了,不得不说背后人心思不可小觑。
正殿内,皇帝背手站立,听到脚步声连忙回头,接过继后的位置扶着太后坐下,“儿子刚刚听到消息赶来,宁家姑娘可有大碍?”
事发后太后其实第一个怀疑的是皇帝,不过又想这些年她虽同皇帝关系不算亲厚,但皇帝答应事从来没反悔的意思,这点太后还是相信皇帝为人的,叹气道:“太后诊断说只是受了些惊吓,休息些时日就可无碍。”
“无碍便好。”皇帝故作松口气,又蹙眉问后面元庆,“老四那个孽障呢?”
还不待元庆回禀,敦恪长公主就道:“陛下莫要急,珉儿刚刚也沾了一身水,母后担忧珉儿生病,让珉儿先回去换衣裳了,回头再来回话。”
皇帝气的不行:“老四做事太过鲁莽,儿子回去后必然严加惩戒给母后个交代。”
太后只想息事宁人,可偏偏继后生怕事情闹不大,“陛下,这也不怪珉儿,要不是珉儿恰好经过那处,宁家姑娘可不就只是女儿家最为重要的便是名节,如今可该如何是好?”
太后盛怒之下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掌管宫中多年,余威犹在,继后虽有些惧怕,但想着这事她沾着理,而且也不愿放弃打击太后的机会,用帕子抹了抹唇角道:“今儿不是给瑶儿选妃吗?宁家姑娘发生这事再嫁给瑶儿恐怕不合适吧?”
继后打的什么算计太后能不知晓,太后冷笑一声:“谁说今儿是给瑶儿选妃了?”
继后一顿,“难道不是?”话音刚落继后就想自打嘴巴,这些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可是太后从来没有明说帮禹璟瑶选妃。
太后冷静下来,抿了口茶道:“今儿明明是帮漓儿和景瑕选妃。”又冲皇帝道,“皇帝你说是不是?”
自从武昌伯事件后,皇帝暗地里削弱庞家势力,太后总算看清皇帝根本就是将禹景瑜当做一枚棋子同禹璟瑶分庭抗礼,可偏偏继后还不自知做着禹景瑜继位的美梦。太后虽然没有看透皇帝看中的到底是哪位皇子,不过也明白皇帝绝对不会让别的皇子娶宁家姑娘。
母子这些年默契还是有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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