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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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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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吉脸上挤出点笑容,对他们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懊丧,这些天来白费这么多劲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看来只好再寻他法,瞧着这三个少年,眼睛一亮。

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兰州。

南北群山环抱,黄河从东到西穿城而过,枕山带河,好一座金城汤池。

自汉至唐,随着丝绸之路的兴起,兰州就是一派丝绸西去,天马东来的盛况。

兰州州衙,一队羽林骑飞驰而来,到了州衙门前,为首的年青校尉甩鞍离镫,急急拱手道:“烦请通传,右威卫羽林校尉裴元庆,奉兵部之命有紧急军情求见韦刺史。”

把守州衙大门的旅帅见他嘴唇干裂,一脸疲惫,只怕是一口气赶了好几百里,急忙将他带到门房,舀了碗水给他,转身才赶着去通报。

州衙正堂,韦刺史高坐堂上,瞧着裴元庆那付模样,生出几分惊讶来。他早已接到驿传书信,知道这名年轻校尉是一代儒将裴行俭之孙,当朝宰相,兵部侍郎裴光庭之子,长途行军,忍饥耐劳的苦也是他一个贵族子弟能吃得下来?

自己也是帝都长安长大的,韦刺史温言道:“贤侄冒着烈日风霜而来,一路辛苦,有何紧急军情?”

“为羽林骑招募新军。”裴元庆言语简洁,刚灌了一气茶水,恢复了些年轻人的锐利朝气。

韦刺史沉吟了好一阵子,才道:“贤侄,不是我故意与你为难,只是这兰州也屡受吐蕃骚扰,招募长征健儿也有不足。”

裴元庆见他推却,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呈了上去:“韦刺史,右威卫将军,河西讨击副使李岩,全力经营丝绸之路,组建的商队马车就有千辆,千骑羽林护卫,沿途各州都有份子在里面,大伙的好处都少不了,有了银钱,还招募不到长征健儿?羽林武学今年可是面向大唐各州郡大规模的招生。这是李将军亲笔所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您可以瞧瞧。”

接过书信,韦刺史展开细阅,眉头渐渐舒展,还不放心,问了一句:“贤侄也是出自羽林武学?”

裴元庆挺胸收腹,拱手朗声答道:“禀韦兰州,两年前,元庆还是长安的纨绔子,经过羽林武学淬炼后,才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说完,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让伯父您见笑了。”

“右威卫郎将杜希望,郭子仪先后率羽林骑过兰州,军纪森严,于百姓秋毫无犯,令人赞叹。有如此的羽林武学博士,贤侄放心招募,我全力支持。”韦刺史也豪爽起来。

裴元庆跟着笑道:“羽林骑要在兰州振武军中招募十六至二十五岁的军校,见过血,武艺出众,没有家室拖累,由我们集中训练,待小李将军到了兰州,要他们脱掉甲衣,以平民的身份加入商行护卫,秦州也是这样办的,韦兰州,可否?”

商行护卫用边军,那可是一支规模空前,肥得流油的商队,韦刺史似乎明白了什么,亲切道:“贤侄,你我世交。没问题,不过一年后,像你这样的,出自羽林武学的军校,能给我补充回来么?”

裴元庆脸色沉稳,肯定地点了点头:“小李将军曾言,安西四镇,河西,陇右一局棋,彼此呼应,能补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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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河西大将 141。暗渡陈仓(上)

五月中旬,这支长安来的大商队浩浩荡荡到了秦州。

秦州自古为陇右门户,是丝绸之路上的一大重镇,被称为千秋聚散地,因而名噪一时。玄奘西去印度拜佛取经,曾途经此地。

秦州不仅四季如春,而且名泉众多,有飞翠流玉的马跑泉,香美胜乳的甘泉,四季如汤、去病健身的温泉,珠帘垂挂的菩萨泉,寒彻沁人的八卦泉,鱼随泉涌的神鱼泉等。

本来就打着游山玩水的主意,停停走走的主意,既然有这么了不起的名泉药汤,过秦州,还不得停一宿。

右威卫将军李岩刚刚停下来,就传出命令,羽林骑,御酒商队在秦州休整三天。骆驼队的商人一听傻了眼,心急火燎找到河西节度使张九龄,要他向小李将军施压,只休整一天就走。

有了上次在长安的经验,张九龄知道自己就是去了,也是像弹弓一下弹回来,李岩轻描淡写几句就打发了。再说他名为河西节度使,只是理政安民,军事自己也不懂,能拿手握兵权的李岩有什么办法。难道用老丈人的身份?自己还没这么厚脸皮。所以,纵使牙齿恨得痒痒的,也只好铁青着脸摇了摇头。

秦州城外,甘泉镇,小李将军让羽林骑围着温泉扎下营来。甘泉镇名不虚传,露天的温泉池子还冒着白色的雾气,李岩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泡温泉,不由心中大乐,赶紧叫人在周围用布幔围起来。

小李将军决定驻扎此地,骆驼队的商人嘴里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可心里却把这个只图安逸享受的小李将军恨个半死。你行军打仗不行,经商也不知道惜时如金的道理,要知道多跑个来回,那得多赚多少银钱?

商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停留在秦州,也有人嘴里发着牢骚的,汪吉瞅准机会,便吹嘘自己在羽林骑中有关系,自告奋勇来到甘泉镇为骆驼队的商人打探消息。

骑马到了这个小镇,汪吉看见羽林骑的营地戒备森严,但有闲人靠近,就是一顿喝骂。

小李将军和几位美人儿泡温泉,能让人参观么?

汪吉在镇上溜达了两圈,也没找到高寒几个,只好寻了个路口的酒肆,要了碗浑浊无味的水酒,一盘卤牛肉,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

他在等,看有机会碰到高寒他们三个小哥儿不。

几碗酒从午时品到申时,汪吉失去了耐心,高声唤道:“掌柜,结账——不,等等,先收着这贯钱!”

汪吉丢了贯钱在柜上,急急忙忙跑出了酒肆,不迭喊道:“高寒,李猪儿,张兴。”

小哥仨正牵着马,马背上担着两筐红烛,从十字路口经过,往营地走去。

“汪大哥,你也在这儿,找我们有事?”高寒一愣,有几分久别重逢的惊喜。

“没,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在这酒肆喝酒,正觉一个人没劲,就看见你们了,来来来,相逢不如偶遇,进去喝酒,汪大哥请客。”汪吉拱手,热情邀请小哥仨同饮。

“不了,今日有事在身,赶着送蜡烛呢。”高寒婉拒道。

“没事。”汪吉点了点头,“哦,就是那些骆驼商队的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启程,顺便问一声。”

“我也不知道。”高寒牵着马摇了摇头,一脸歉意。

“这样啊,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下回再一起喝酒。”汪吉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转瞬即逝,豪爽地邀请道。

“汪大哥,我看不会马上启程,小李将军吩咐我们多购蜡烛,还说镇上的甘泉香美胜乳,久喝能使人增白,张小姐听了,都想在这儿住下了。”李猪儿嘴快,还未等高寒回答,便脱口而出。

高寒瞪了他一眼,李猪儿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小哥仨拱手告辞,牵马匆匆离开了。

汪吉结了帐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甘泉镇,而是出了酒肆,爬上了一处丘陵,藏身在树林里,那儿距离营地也有一里多路,观察了半个时辰,看到一辆辆拉水的勒勒车进出营帐,用张小纸条写了几句,随身取出一个小鸟笼,用油布将纸条裹好,绑在鸽子脚上,手一松,看着它扑楞楞地飞出树林,在天空盘旋几圈,朝西方飞去,方才离去。

羽林骑营地中央,中军帐中,李岩正跟哥舒翰、李白、辛云安、高适、冷霜儿等一干军校幕僚商议行军之事。

“小李将军率羽林骑远赴河西,带上商队,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一路还做些买卖,用的是骄敌之计吧?”哥舒翰若有所悟,心悦诚服道。

正商议着,经过通传,高寒进来禀报:“小李将军,汪吉那条吐蕃狗咬骨头了,我用千里镜监视他,他在树林里观察了半个时辰,放了一只鸽子出去,才离开这儿。”

赞赏的目光望着他,李岩点点头:“锋寒,就留在帐中听用,经一事,长一智。”

脸上溢满了豪情,李白捏住拳头道:“悉诺逻恭禄,一代吐蕃名将,如大旱望云霓地盼着小李将军携带着商队,到达河西前线,成就他不败的神话。”

李岩平静地道:“我用了这么多骄敌惑敌的手段,让悉诺逻恭禄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杜希望郭子仪也有时间整顿河西诸军,熟悉河西地理军情,改建城池,只要今秋一过,明年的玉门关,瓜州、甘州、汉阳堡就是几座永远不会陷落的城池。”

哥舒翰心中喜悦,分析道:“明日想必有些骆驼商队会着急,提前上路,我们前军千骑羽林,就散开随他们一起行动,探探前面有没有吐蕃游骑扮作盗贼,深入大唐境内,抢劫商队。”

“嗯,大队的吐蕃游骑不敢过境,零星小股的吐蕃蛮子,有千骑羽林,足可将他们吞了,羽林骑也顺带练练手。”李岩微笑道。

高适少经贫苦磨难,虽然豪迈洒脱,感觉这事不会这么顺利,担忧道:“要是吐蕃蛮子铺天盖地而来呢?”

毛太祖的兵法,存地失人,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我可是他的嫡传弟子,李岩一拳头砸在桌上:“哼,就将商队的丝绸美酒丢给吐蕃,集结河西诸军,全面出城逆袭!”

熟悉丝绸之路,骁勇善战的哥舒翰,胆儿也够肥,思路如天马行空的李白,还有临事沉稳的高适大惊侧目,望了过来。

货物价值至少也有百万贯银钱!不能说扔就扔吧。

“大唐与吐蕃战事一起,谁又能说得清楚胜负,只有事先做好准备,临阵握机……”李岩感觉到一股如山的压力迫来,微笑着掩饰自己。

李岩站起身,腰背笔挺,沉声下令:“传令,营地留下秦州招募的商队护卫,与羽林骑更换服饰,今晚三更,羽林骑就衔枚裹蹄,在夜色的掩护下出发。”

众将按自己的职责各行其事,营地中留下哥舒翰,高适统率大军和商队。李岩,辛云安,冷霜儿,李白,统率千骑在前面搜敌。

待中军帐中散得空空荡荡,冷霜儿走到李岩身后,为他默默地捏起肩来。

李岩牵着她的手,坏坏笑道:“霜儿,叫齐若兰,雪儿,一块泡温泉去,上午睡得久,就泡到二更天。”

“嗯!”冷霜儿有些害羞,回答的声音细不可闻,李岩转过身来,将她的小蛮腰揽入怀中,脸紧贴,寻找微张的檀口……那儿似团温柔的烈焰,要将自己融化。

暮色四起,布幔围住的温泉,泉边有柔柔的烛光,白色蒸腾的雾气从温泉水面飘起,几个美人儿仅着李岩设计的泳衣,下了水后,湿衣沾身,曲线毕露,一时让李岩看得呆了。

眼神比湖水都还深邃,身段曲线玲珑得让人流鼻血的康雪儿端着个果盘过来,用樱唇含着,送到李岩嘴边。

今天就玩这游戏,可不可以犯错误?张若兰可是瞒着他父亲偷偷来的,要是被张九龄知道,没准会……康雪儿已勾住李岩脖子。

“唔……唔……雪儿只亲一下就行,旁边还有霜儿,若兰排队等着,救命——”李岩冷不防被冷霜儿,张若兰一齐摁如水中。

水面上,冷霜儿含羞啐道:“呸,还敢让我们排队等着?雪儿,一块动手,收拾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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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河西大将 142。暗渡陈仓(下)

上弦月已过了中天,千骑羽林缓缓出了甘泉镇,几枝零星的火把引路,手臂上的白带飞舞,羽林骑悄无声息地行军,像月夜下迁徙的狼群一般。

连夜过了渭水,天明时已在秦州数十里之外,顺着南北走向的六盘山山脚行军,沿途风光旖旎,绿树杂花,天地清澄,一点儿也没炎夏的燥热感,偶见有鸟在天空中飞过,啾啾两声,便没了踪影。

一路行军,每隔十里就留下两名斥候,负责瞭望敌情,以旗帜火筒为号,与羽林骑卫护的商队联系,确保丝绸古道的安全。

其实这样的布置,李岩小心得过了头,即使有了商队财富,吐蕃还是不会深入到他们不熟悉的山地间作战,何况陇右也是强将劲兵,实力不可小觑。

自古用兵唯谨慎,右威卫将军李岩就把沿途布置斥候当作一种实战演练。

或见峡谷深深,悬崖百尺,羽林千骑飞驰而过;或见飞瀑深潭,正好饮马休憩,林木草地交汇处,安营扎寨放马游牧,猎些狍鹿鸡兔,烧烤炖煮,补充干粮。

羽林千骑只携带了十日干粮,其余的就靠马奶酒和沿途关隘的军粮补充。

昼夜飞驰,一骑双马,李岩驻马高坡,远远地看见一条泥黄色的大河在崇山峻岭之间呼啸奔腾,穿山而过,岸边还有巨大的水车。

那就是黄河!

丝绸之路的每一个过客,都要横渡黄河。

一路急行军,日影西斜,身边的山川河谷渐渐失去了鲜活的色彩,变得有些黯淡,渐渐模糊不清。忽见几骑沿着山路飞驰而来,到了近前,为首的年轻校尉翻身下马,对着李岩拱手道:“小李将军,你们来得好快,卑职迎接来迟。”

“元庆,都准备好了吗?”李岩也不与他客气,马鞭一扬,问得直接。

“韦兰州让我们挑了三百悍卒,我带了百骑,河西辛氏帮我们招募了百人,混编在一起训练了一月,整束成军。河西辛氏给我们准备了粮草营帐货物,假扮成一支商队,正等着你率羽林骑过来。”裴元庆拱手答道。

望着裴元庆被日头晒得脱了稚气的脸,李岩心中喜悦,面上神色却淡淡:“好,你率城中的五百羽林立刻出发,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渡过黄河,两军在黄河岸边汇合,我就不进兰州了。”

“韦兰州还准备给你接风。”裴元庆有些吃惊。

立刻心生警惕,李岩沉声问道:“你没把我率羽林骑到了兰州的事说与韦兰州听吗?”

“这种军机要事怎会轻易泄露出去,你不是常与我们讲,成功在于细节吗。”裴元庆从容答道。

这还是那个长安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么?几场战事下来,差不多也历练出来了。

“走!”李岩轻轻一磕马腹,铁连钱明白主人的心意,一溜烟似的射了出去。

过兰州而不入,李岩率羽林骑继续北上,进入了两山夹峙的河西走廊,一路飞驰,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绿洲与戈壁交错,让人胸中有股子莽莽苍苍的豪气溢出。

一道不高的长城截住了丝路驿道,黄土城墙历经岁月的侵蚀,已有些沧桑斑驳。

瞧着眼前这一道夯筑的黄土长城,李白兴奋地道:“小李将军,你瞧瞧这道汉长城,高仅丈余,有了它,匈奴的战马和羊群,不能轻易越过这道汉长城。”

在马上扬鞭一指,李岩朗声笑道:“汉击匈奴,将他们远逐漠北,匈奴痛苦流涕唱道,亡我祁连山,使我牛羊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令我妇女无颜色。汉武逐走匈奴后,设河西四郡,凉州,甘州,肃州,瓜州,我们羽林骑的大本营,就是河西走廊中部的甘州,师兄,我实领的是甘州刺史,宁寇军使,瓜州刺史仍为张守珪,我一日不到瓜州,吐蕃就多等一日,玉门,瓜州,甘州的城防就多一天改造的时间。”

“大马营草滩,那儿的牧监可有西域天马七万多匹!”李白的眼睛发亮,不觉喊出声来。

我来河西,做了大量的准备,甘州,后来的西夏凭此发迹,我怎会不知,想到此处,李岩胸襟激荡,握鞭长啸起来。

正在酝酿作首诗呢,李白一愣,也狂态大发,跟着长啸,啸声在平坦的绿洲戈壁上回荡,良久不绝。

六日后,羽林骑昼夜兼程到了凉州,这是河西首府,四凉古都,为河西走廊战略要地,史称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

凉州城南门,站在城楼上的城门校尉看了看天色,传下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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